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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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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完了……”李元芳大惊:“怎么会这样?梅迎春呢?他的人马呢?”武逊喘了口气:“梅……走了,两天前……钱归南飞鸽传、传书,要求……梅、梅迎春立即、撤出……伊柏……泰。我们怕、怕连累你……梅……当天就带人撤往庭州了……”

李元芳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哑声道:“我明白了。”他对武逊勉强一笑:“武逊大哥,你放心,一切有我,我立即就去伊柏泰!”武逊微微点头:“我……放心,见到你我就、就放心了。李校……不,李将军!我武逊佩服你啊,将军……”“武逊大哥!”李元芳看着武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禁不住热泪盈眶。武逊死死地盯着李元芳,突然抬手猛揪他的衣襟,拼尽全力喊道:“李将军、你千万要小心!小心!赦铎,他们是要发……奇兵进攻庭州!庭州!”

话音落下,武逊的手一松,倒在李元芳的怀中气绝身亡。李元芳轻轻将他的身躯放平在地上,良久,抬起头道:“斌儿,我走了以后,你将武逊的尸体掩埋在屋后的胡杨林中,记得做好记号,日后可以来找。”说着,他锐利的目光扫了圈屋子,恢复了往日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面粉、干饼和腌肉都在那里,够你吃的了。这里前面有大河、后面有树林,野狼应该过不来,但晚上还是要在门外点上篝火,炕洞里有火褶。”

李元芳说完,站起来就朝屋外走。韩斌呆了呆,奔过去一把抱住李元芳的身子,叫着:“哥哥!”“嗯,还有什么事?”李元芳拍了拍他的脑袋,韩斌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见李元芳的目光又变得十分柔和:“别害怕,你在这里呆十天,假如还没有人来接你,就带上足够的食水回庭州,去找梅迎春他们。有炎风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哥哥……”韩斌做着最后的努力。李元芳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他轻轻推开去,飞身跃上马背,马匹在土屋前面兜了个圈子,便头也不回地奔上星空下的旷野。“哥哥!”韩斌冲着那背影高喊了一声,靠在“炎风”的身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杜长史府里的审讯进入了最紧安的关头。扈随从本来还想负隅顽抗,但罪行毕竟已暴露在狄仁杰和孔禹彭的眼前,强作挣扎不久,便不得不如实交待了自己早被长史杜灏收买,为其暗伏在孔刺史身边当眼线。前次武重规突抵伊州,就是他将消息通报给杜灏的。

孔禹彭听到这里,不由慨叹:“真没想到最大的纰漏就在我的身边!”狄仁杰冷厉地道:“孔大人,你的身边纰漏还不少呢。”孔禹彭面红耳赤:“狄阁老,下官确有失察之罪,伊州一系列变故下官难辞其咎,敬请朝廷责罚,下官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狄仁杰面沉似水:“孔大人,尔身为一州刺史,不仅自身要清正廉明,本州吏治同样是你的职责所在。而你,却对发生在身边的阴谋叛乱熟视无睹、毫无察觉,几平酿成大祸。孔大人,你大大地失职了!”孔禹彭“扑通”跪倒在地,口称:“阁老,禹彭有罪!”狄仁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摆手道:“你的失职之罪本阁自会报请吏部惩处,但此刻最要紧的是立即查清案件真相,才能防范更大的祸患,你这个伊州刺史兼伊吾军军使,还要担起你的责任来!起来吧。”“是。”孔禹彭羞愧难当地应承着,站起身来。

狄仁杰沉吟着道:“孔大人,当初赶来向你通报拆罗漫山山火和杜长史亲赴火场的,就是这位扈随从吧。”“正是。”狄仁杰轻捻胡须:“孔大人啊,那时候你就应该怀疑到,凌晨时分郊外山峦着火,四野无人,就算是山民发现,只怕也要到白天才能报到伊州城内。可这位杜长史居然已经亲自率人去救火了,实在于理不合。可叹的是你与钦差大人,慌乱中竟都没有察觉到此中的蹊跷,白白错失了查案的最佳时机!”

孔禹彭撩起袍袖擦汗,拼命点头道:“阁老所言极是。唉,刚才扈八也说了,当时王迁恰恰潜入杜府与杜灏私会,钦差大人来到伊州查案的消息令二人顿时惊慌失措,惶急之下决定立即前往折罗漫山,由王迁将瀚海军带回庭州,杜灏则押后燃放山火,烧毁相关线索。”狄仁杰朝着吕丽娘颌首道:“如果本阁没有猜错,他们密谋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吕丽娘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应道:“狄大人说的是。妾身亲耳听他们定下计策,由先夫为王迁断后放火,待折罗漫山火起,他只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尸首投入火场,随后便可北上潜入突厥。”孔禹彭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难怪你听闻杜灏死讯,初到刺史府时看上去并不悲伤……因为你知道杜灏根本就没死!”吕丽娘垂头不语。

狄仁杰长叹道:“但是当她看见杜灏遗物中那柄特殊的佩刀时,她开始怀疑自己被更为凶残恶毒的势力欺骗了!”孔禹彭一惊,忙问吕丽娘:“那柄佩刀有什么特别吗?”吕丽娘抬头惨然一笑:“回二位大人,这柄金质佩刀乃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是我夫妇二人的定情之物,杜灏极为珍视。我们原来商定以他人的尸体代替先夫,并用他所配戴的‘蹀躞七事’来证其身份,但只要以普通佩刀即可蒙混过关,杜灏绝不会将这把珍贵的金佩刀遗留在火场。”

孔禹彭连连点头:“因此当你看见佩刀后便颜色大变,马上要求查看杜灏的尸体。”狄仁杰接口:“而杜灏左脚脚趾的缺损让吕氏确定,杜灏确确实实已经被烧死在了折罗漫山中,那具焦炭样的尸体就是杜灏本人!”吕丽娘发出一声凄惨的呜咽,伏地恸哭起来。

狄仁杰阴沉着脸,向沈槐使了个眼色,沈槐冲着呆若木鸡的扈随从大喝:”杜大人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说!”扈八吓得屁滚尿流,狂摆双手辩解:“不,不,不是小人,是王迁派人干的。”狄仁杰厉声追问:“那么说也是王迁授意你继续找机会杀害吕丽娘?”扈八苦着脸道:“王迁说杜灏夫妇知道内情太多,而且杜灏贪生伯死,一旦事情败露必然将所有内情供出,因此还是直接杀人灭口了干净。至于吕氏,本来没科到她能发现真相,但她既然已有所察觉,也就留不得活口了。只是……这女人刁滑得很,看到杜灏被害就装疯赖在刺史府中,使得我难以轻易下手。”

吕丽娘止住悲声,咬牙切齿地骂道:“呸!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歹毒小人!这些年来杜灏待你不薄,可到了紧安关头你为了自保,竟安将我夫妇二人斩尽杀绝,找吕丽娘就是做了厉鬼,也断断不会放过你!”狄仁杰道:“吕丽娘,扈八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不仅仅是因为你躲入了刺史府吧?”吕丽娘冷笑:“狄大人真是一针见血,是的,扈八三番五次威胁于我,而妾身以言辞暗示手上握有关键的证据,那扈八到底做贼心虚,害怕妾身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真的将证据交出来,才始终未敢下手。”

孔禹彭叹道:“所以狄大人才安排了今晚的这出好戏。”狄仁杰冷哼道:”如果不巧做安排,令你这位贴身随从自己现出原形,恐怕孔大人你还会一味地维护自己人吧。”孔禹彭再度羞愧地躬身作揖。

狄仁杰转向吕丽娘,用稍微温和的语气道:“吕夫人,你所说的证据的确存在吗?”吕丽娘从怀中掏出个信封,双手举过头顶:“这里面有先夫与庭州刺史钱归南,以及先夫与……突厥可汗的往来信件,从中便可以看到整件事情的始末由来。杜灏离家前让妾身将这些信件贴身收藏,以防万一。”

沈槐取过信件,狄仁杰匆匆浏览一遍,面色凝重非常,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原来竟是这样。”他又转向吕丽娘:“吕夫人,杜灏为何会与庭州刺史钱归南暗相勾结,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吕丽娘凄然道:“回狄大人,妾身本是庭州人,先夫暗中归顺突厥之后,本想策划占据伊州,怎奈孔刺史精明强干,对大周更是一片忠心,先夫百般试探后觉得无机可乘,便想到了妾身的兄长吕嘉,在庭州翰海军任职,为庭州刺史钱归南管理沙陀碛中的监狱伊柏泰。”狄仁杰听到伊柏泰三字,心中顿时一抽,不由自主地紧盯住吕丽娘。吕丽娘还在哀哀叙述:“那伊柏泰是钱刺史极为看重的一个地方,所以吕嘉在翰海军中虽然只担任个编外队队正,实际上却深受钱大人的信任,先夫便通过我与吕嘉的关系,最终为钱大人和突厥可汗搭上了线,这样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列位大人都可以从那些来往信件中看到。”

“嗯。”狄仁杰疲惫地点了点头,沈槐看着他的脸色,期前小声道:“大人,天都快亮了,今天莫不就先到这里吧?大人您该休息了。”狄仁杰微微一笑:“最后一个问题。吕夫人,本阁很好奇,那佩刀已烧得面目全非,你是怎么看出它是你与杜长史的定情之物?”吕丽娘木然答道:“狄大人有所不知,妾身娘家是庭州最出名的冶炼世家,尤善打造兵刃。妾身从小便熟悉金、银、铜和铁器,特别是兵刃,否则也不会带把纯金佩刀作为陪嫁了。妾身的兄长吕嘉正是由于这项能为,才被钱归南大人特别看重的。可是……”吕丽娘的目光突然又变得凶狠愤懑,尖声怨道:“就在两个多月前,妾身的兄长吕嘉莫名其妙地死在伊柏泰。钱归南说是一个叫李元芳的人杀了他,可杜灏和我都不相信此事与钱归南完全没有干系。后来钱归南虽然按约将翰海军调来伊州,但就是躲在折罗漫山中不肯露头。因此妾身想来,王迁杀死杜灏,一定是钱归南授意的,无非是看到突厥战败,钦差又来查案,便企图灭口,彻底掩盖他与突厥勾结的内情!钱归南、王迁、扈八……还有那个什么李元芳,害得我家破人亡,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哪个都不得好死!!!”

“够了!”狄仁杰勃然大怒,直指着吕丽娘的面门斥道:“杜灏与突厥勾结策反大周官员、阴谋叛乱、出卖国家,难道就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就以杜灏和吕嘉所犯下的罪行,将他们凌迟都是罪有应得!你有什么资格因为他们的死就肆意谩骂,更有什么资格诅咒别人不得好死?!”狄仁杰这突然其来的冲天怒火把一旁的孔禹彭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始终镇定睿智的宰相大人怎么会一下子如此失态,竟气到花白的须发都直竖起来,指着吕丽娘的手颤抖个不停。

吕丽娘也给吓得愣住了,半晌,她才如梦方醒般地展颜一笑,轻声道:“狄大人,您老人家别气坏了身干,那倒是妾身的罪过了,这大周的江山社稷,还要靠您这样的顶梁柱撑着呢。杜灏有罪,妾身也有罪,罪大恶极、罪不容诛,先夫已去,妾身早已无意独留世间,但是我那双可怜的小儿女没有罪,只求狄大人、孔大人能给他们寻条活路,妾身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们的!”话音刚落,一缕殷红的血迹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淌下,吕丽娘侧着身子倒在地上。

狄仁杰箭步上前,蹲在吕丽娘的身边,摸了摸脉门,叹息道:“她死了。”“这……”孔禹彭和沈槐面面相觑,正要上前扶起狄仁杰,却见他已颤巍巍站起来,身子却又猛地一晃,向后便仰。沈槐大叫:“大人!”冲上前,狄仁杰刚好倒在他的怀中。

第三卷:碧血黄沙 第二十六章:决胜 (1)

沙陀碛东侧边缘,梅迎春率领着原铁赫尔所辖五千突骑施铁骑兵,和由哈斯勒尔领军的数百名王子直系骑兵队,杀气腾腾的列队而立,对面虎视眈眈的瀚海军沙陀团千余名军兵对峙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头顶上骄阳似火,朔风酷热灼人,沙陀碛上飞扬的沙尘滚滚而来,两方的士兵早已汗透甲胃,沙土和着汗水,把一张张脸都染得黑红相间,大家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哈斯勒尔把沿着盔甲滴到额头的汗水甩在沙地,催马来到梅迎春身边,大声喊道:“王子殿下!瀚海军这算什么意思?!不是庭州刺史让咱们撤出沙陀碛的吗?现在怎么又不许我们出沙陀碛,难道要把弟兄们困死在这里吗?!”

“哈斯勒尔,住口!”梅迎春低声呵斥,哈斯勒尔对他十分敬畏,不敢再吱声,只好忿忿地退后,但仍恶狠狠地死盯着对面。梅迎春此刻也是强抑怒火,他心里明白,按手下这些彪悍的突骑施勇士们的性子,根本就不愿废话,别说挡路的是瀚海军,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他们也照样奋勇向前,杀他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然而,今天的梅迎春又怎能逞一时的匹夫之勇?和李元芳的联盟,梅迎春已经压上了全部的堵住,现在的他不成功则成仁,如果无法彻底击垮敕铎的势力并取而代之,凶残的敕铎可汗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也必要将梅迎春消灭。梅迎春根本就没有选择,他必须取得大周方面的信任和支持,而绝不能让自己腹背受敌。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被区区钱归南的一封公文召回庭州?

正对着炽烈的阳光,梅迎春微眯起双眼,催马上前,再度朝瀚海军扬声喊话:“突骑施部乌质勒遵大周庭州刺史钱归南逾,携部众撤离沙陀碛,并请求进入庭州辖属。还望诸位放行!”这话过去一个时辰里面他已经喊了不下十遍,瀚海军上下就是毫无反应,只是严阵以待地挡在突骑施队伍的面前,眼巴巴地和他们对峙着。

梅迎春额头青筋直爆,他感觉到胸中生腾的烈焰正变得越来越难以压制,身后突骑施骑兵们的呼吸也愈加粗重,连胯下的“墨风”都开始焦躁,马蹄在沙地上踏出连串的闷响。就在此时,铁板一块般的瀚海军列队中突然闪开一条通道,一名紫袍的大周官员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阵前。梅迎春当然知道,这身袍服里裹着的必是位大周朝的三品大员,他不觉暗暗惊诧,原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庭州刺史,却不料来了个更有份量的角色。

武重规来到庭州后,还是头一次见到名闻遐迩的大沙漠──沙陀碛,果然是天苍苍野茫茫,令人望之却步的沙海荒漠,烈日当空,铺天盖地的沙尘在炎热的空气中飞舞,扑面而来的每一股热风都可以叫人窒息,武重规在心中暗暗祷告,老天爷保佑,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踏上此地,但愿一切都赶紧结束吧!

与梅迎春刚一照面,武重归即被此人的王者气概和突骑施队伍的声势深深震慑,但是表面上,他仍然勉强摆出不可一世的模样,高举马鞭喝道:“对面何人?竟率领部众在我大周辖地上撒野?”梅迎春跃马上前,抱拳道:“在下乃西突厥突骑施部王子乌质勒,并非肆意擅闯大周辖属,实有内情相告,不知这位大人是?”武重归身边的亲随抢着回答:“这位是大周皇帝派下的钦差,高平郡王武重规大人!见到钦差大人,乌质勒还不赶快行礼?!”

梅迎春潇洒自若的跳下马,朝武重规鞠躬致意:“乌质勒见过大周钦差。” “嗯。”武重规点点头,不好再胡乱发作,便拉长了声音道:“乌质勒,你一个突骑施的王子,怎么会率领这么多人马流窜于大周所辖的沙陀碛之中,现在又声称要进入庭州属地,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梅迎春皱了皱眉,他预感到事情和原先设想的有很大的出入,想了想,他从怀中掏出钱归南送来的信件,双手呈上:“钦差大人,乌质勒是遵照庭州刺史钱大人的吩咐,才率部返回庭州的。此前,乌质勒在沙陀碛中的伊柏泰协助大周瀚海军剿匪团抗击突骑施敕铎可汗的进攻。这些,钦差大人钧可以从钱刺史的信件中看到始末端倪。”

武重规半信半疑地瞥了瞥乌质勒,接过亲随转呈的信件匆匆浏览,半晌,他抬起阴晴不定的脸,冷冷地道:“乌质勒,你以为你拿着这封信,本钦差就会相信你,把你和你的部队轻易放出沙陀碛吗?”梅迎春愕然,随即又抱拳道:“钦差大人,您不会是怀疑乌质勒假造刺史大人的信件吧?如果是这样。钦差大人只要亲自问一问钱刺史,真假立辨!”

“哦?可是钱归南已经死了,我总不能把他的魂招来问话吧?” “什么?钱归南死了?!” “是啊,很意外吗?本来盘算得好好的吧?哼哼,哪想到半中间出了岔子,咳!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武重规还在那里装腔作势、摇头晃脑地感叹着,梅迎春的心中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知道必是出了大事,可一时又判断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更加担心蒙丹和李元芳等人的安危,真如百爪挠心,满头的热汗顿时都变成了冷汗。不过外表上乌质勒王子依然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向武重规再施一礼:“钦差大人,那钱刺史大人还算是乌质勒的朋友,能否请教他的死因?”

武重规恨得牙痒,心说这李元芳的同党和他真是一个德行,够大胆够狡诈,于是他端起满脸阴损的笑容开了口:“哦?钱刺史是王子的朋友,那么乌质勒王子是否还有个叫李元芳的朋友呢?”梅迎春的心一沉,但仍坦然应答:“是的,李元芳也是在下的朋友。钦差大人提到他是……”武重规哈哈大笑:“王子殿下,假如你的一个朋友杀了另一个朋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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