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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战,止戈为武。」以景为丞相、豫州牧、河南王如故。已亥,设坛於西华门外,遣仆射王克、吏部萧瑳,与贼将於子悦、任约登坛共盟。又遣太子詹事柳津出西华门,与景相对数十步外,杀牲歃血。盟既毕,城中士民,只道景即解围。久之,景了无去志,专修铠仗,托云无船,不得即发,且欲遣石城公还台,求宣城王出送。太子虽觉其诈,犹依违从之。乙卯,景又启曰:「适有西岸信至,高澄已据寿阳,臣今无所投足,求借广陵及谯州,俟得寿阳,即奉还朝廷。」又云:「援军既在南岸,须於京日渡江。」太子并许之。庚成,景又启曰:「永安侯确、直阁赵威方,屡次隔栅见诟,云:『天子自与汝盟,我终当破汝。』乞召二人人城,即当引路。」帝便使尚中张绾召二人入城,赵威方奉命,确因辞不入。邵陵王泣谓确曰:「围城既久,圣上忧危,巨子之情,切於汤火。故欲且盟而遣之,更申后计。
成命已决,何得拒违?」时台使周石珍在纶所,确谓之曰:「侯景虽云欲去,而长围不解,意可见也。今召仆人城,何益於事?」石珍曰:「敕旨如此,郎那得辞?」确坚执如故。纶大怒,谓赵伯超曰:「谯州为我斩之,持其首去。」伯超挥刀眄确曰:「伯超识君侯,刀不识也。」确乃流涕人城。
先是帝常蔬食断荤,及城围日久,御厨蔬茹皆绝,乃食鸡子。确入城,上鸡子数百枚。帝手自检点,殻ъみ煅剩饺吩唬骸敢镌诰V荩ψ钋浚共灰恢粒我玻俊谷菲谎浴5笔鞘保娑跻镉凳蛑冢钝葜涑恰:佣跤韵嬷荼肚嗖莺鹧敉鯌V以信州兵军於西峡口,皆彼此观望,淹留不进。有萧贲者,骨鲠士也,为荆州参军,以绎不早下,心甚非之,常与绎双六,食子未下,贲曰:「殿下都无下意。」绎知其讥己,甚忿其言。至是得帝敕,云与景盟,便欲旋师,贲谏曰:「景以人臣举兵向阙,今若放兵,未及渡江,童子能斩之矣,必不为也。大王以十万众,未见贼而退,窃为大王不取也。」绎益怒,未几,因事杀之。绎既先归,援军皆解严,景乘其际,尽远东城米归石头。既毕,谓王伟曰:「军食已足,计将安出?」伟曰:「王以人臣举兵围守宫阙,逼辱妃主,残秽宗庙,擢王之发,不足数王之罪。今日持此,欲安所容身乎?背盟而捷,自古多矣。愿且留此以观其变。」正德亦曰:「大功垂就,岂可弃去?」景曰:「是吾心也。」途命王伟修启,历数朝廷之非,指帝十失以上之。但未识所指十失云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卷 侯景背誓破台城 诸王敛兵归旧镇
话说侯景军食既足,志在背盟,谋臣王伟力劝之,以为去必不克。於是数帝十失,上启於朝。其略云:
窃惟陛下,踵武前王,光宅江表,躬览万几,劬劳治道。刊正周、孔之遗文,训释真如之秘奥。人君艺业,莫之与京。臣所以踊跃一隅,望南风而歎息也。岂图名与实爽,闻见不同,今为陛下陈之。陛下与高氏通和,岁逾一纪,必将分灾恤患,同休共戚。宁可纳臣一介之使,贪臣汝、颍之地,便绝和好。夫敌国相代,闻丧则止,匹夫之交,托孤寄命,岂有万乘之君,见利忘义若此者哉?其失一也。臣与高澄,既有仇憾,义不同国,陛下授臣以上将,委臣以专征,臣受命不辞,实思报效。而陛下欲分其功,不使臣击河北,遣庸懦之贞阳,任骄贪之胡、赵,才见旌旗,鸟散鱼溃。绍宗乘胜,席卷涡阳,使臣狼狈失据,妻子为戮,斯实陛下负臣之深。其失二也。韦黯之守寿阳,众无一旅,魏兵凶锐,欲饮马长江,非臣退保淮南,势未可测。既而边境获宁,令臣作牧此州,以为蕃捍,方欲励兵秣马,克申后战,陛下反信贞阳谬启,复请通和。臣频谏阻,疑闭不听,反覆若此,童子犹且羞之,况在人君,二三其德。其失三也。夫畏懦逗留,军有常法,所以子王小败,见诛於楚;王恢失律,受戮於汉。今贞阳以帝之犹子,而面缚敌庭,实宜绝其属籍,以衅征鼓。陛下怜其苟存,欲以微臣相易。人君之法,当如是哉?其失四也。悬瓠大藩,古称汝、颍,臣举州内附,羊鸦仁无故弃之,陛下曾无嫌责,使还居北司。鸦仁弃之不为罪,臣得之不为功,其失五也。臣在寿春,只奉朝廷,而鸦仁自知弃州,内怀惭惧,遂启臣欲反。使臣果反,当有形迹,何所征验,诬陷顿尔,陛下曾不辨究,默而信纳。其失六也。赵伯超任居方伯,惟知渔猎百姓,韩山之役,女妓自随,才闻敌鼓,与妾俱逝。以致只轮莫返,其罪应诛,而纳贿中人,还处州任。伯超无罪,功臣何论;赏罚无章,何以为国?其失七也。臣御下素严,裴之悌助戍在彼,惮臣严制,遂无故遁归,又启臣欲反,陛下不责违命离局,方受其浸润之谮,处臣如此,使何地自安?
其失八也。臣归身有道,罄竭忠规,每有陈奏,恒被抑遏。朱异等皆明言求货,非利不行,臣无贿於中,恒被抑折。其失九也。鄱阳之镇合肥,与臣邻接,臣以皇室重臣,每相只敬。而臣有使命,必加弹射,或声言臣反,陛下不察,任其见侮,臣何以堪於此哉?其失十也。臣是以兴晋阳之甲,乱长江而直济,愿得升赤墀,践文石,口陈枉直,指画臧否,诛君侧之恶臣,清国朝之秕政,则臣幸甚,天下幸甚。
帝览表,且惭且怒。城中以景违盟,举烽鼓噪,复诏援军进兵。
先是闭城之日,男女十余万,擐甲者二万余人,被围既久,人多身肿气急,死者十八九,卫城者不满四千人。率皆疲病,横屍满路,不及瘗埋。国势危如纍卵,而柳仲礼身为都督,唯聚妓妾在营,置酒作乐。诸将日往请战,不许。安南王骏说邵陵曰:「城危如此,而都督不救,其情可知。万一不虞,殿下何颜自立於世?今宜分军为三道,出其不意攻之,可以得志。」纶不能从。柳津遣人为仲礼曰:「君父在难,不能竭力,百世之后,谓汝心为何?」仲礼亦不以为意。帝尝问津贼势若何,对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礼,围何由解?」帝为之泪下。中丞沈浚,愤贼背盟,请至景所,责以大义。帝遣之,浚见景,问之曰:「军何不退中』景曰:「今天时方热,军未可动,乞且留京师立效。」浚发愤责之,景怒,拔刀相向,曰:「我斩汝。」浚曰:「负恩忘义,违弃诅盟,固天地所不容。沈浚五十之年,常恐不得死所,何为以死相惧耶?」迳去不顾,景以忠直舍之。於是决石阙前水,百道攻城,昼夜不息。
丁卯城陷,贼众皆从城西入。永安侯确,力战不能却,乃排闼入见帝云:「城已陷。」帝安卧不动,曰:「犹可一战乎?」对曰:「众散矣。」帝歎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因谓确曰:「汝速去语汝父,勿以二宫为念,且慰劳在外诸军。」确泣而退。俄而景入城,先遣王伟入文德殿奉谒,帝命左右褰帘开户引伟入。伟拜呈景启,帝问:「景何在,可召来。」景遂入见,以甲士五百人自卫。稽颡殿下,典仪引就三公榻。帝神色不变,问曰:「卿在军中,无乃为劳。」景不敢仰视,汗流被面。又问:「卿何州人,而敢至此,妻子犹在北耶?」景皆不能对。任约从旁代对曰:「臣景妻子,皆为高氏所居,惟以一身归陛下。」帝又问:「初渡江有几人。」景曰:「千人。」「围台城几人?」曰:「十万。」「今有几人?」曰:「率土之内,莫非己有。」帝俯首不言,景即退。复至永福省见太子,太子亦无惧容,侍卫皆惊散,惟中庶子徐摛、舍人殷不害侍侧。景傲然登阶,摛谓景曰:「候王当以礼见,何得如此?」景乃拜。太子与言,又不能答。景退,谓其党曰:「吾尝跨鞍对阵,矢刃交下,而意气安缓,了无怖心。今见萧公,使人自慑,岂非天威难犯?吾不可以再见之。」於是悉撒两宫侍卫,纵兵入宫,尽掠乘舆服御宫人以出。使王伟守武德殿,於子悦屯太极殿堂,矫诏大赦,自加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旋命石城公大款,以帝诏解外援军。
柳仲礼召众议之,邵陵王曰:「今日之命,委之将军。」仲礼直视不对。裴之高、王僧辨曰:「将军拥众百万,使宫阙沦没,正当悉力决战,以赎前愆,何用踌躇?」仲礼竟无一言。
诸军见其无战意,乃各引兵还镇。柳仲礼及其弟敬礼、羊鸦仁、赵伯超并开营降。仲礼入城,先拜景而后见帝,帝不与言。退见其父津,津偷哭曰:「汝非我子,何劳相见?」是日景烧内积屍,病笃未绝者,亦聚而焚之。庚子,诏征镇牧守,各眩救危冀曰咕芍啊3酰俸赝跽拢刖跋嘣迹匠侵眨坏萌塾胩印9侍ǔ且黄疲录绰手诨拥度牍D侵耙咽谷耸囟ü牛庹略唬骸负钔跤忻萌胝哒丁!拐裸と欢恕T揭蝗眨傲钫氯サ酆牛ㄎ讨小⒋笏韭恚氤兜邸U氯爰萸移5墼唬骸笟U其位矣,何嗟及矣。」正德自后常怀怨恨,未几景杀之。
且说帝为侯景所制,心甚不平,怒气时形於色。一日,景欲以宋子仙为司空,帝曰:「调和阴阳,安用此物?」景又请以其党为便殿主帅,帝不许。景不能强,心甚惮之。太子人见,泣且谏曰:「宗庙存亡,皆系景手,愿少忍之。」帝曰:「谁令汝来?若社稷有灵,犹当克复;如其不然,何惜一死而事流涕为!」一日,忽见省中,有驱驴马,带弓剑,出入往来者。帝怪之,问左右曰:「往来者是何人?」直阁将周石珍曰:「侯丞相甲士。」帝大怒,叱石珍曰:「是侯景,何谓丞相!」左右皆惧。是后帝有所求,多不遂志,饮食亦为所裁节,忧愤成疾。五月雨辰,帝卧净居殿,口苦,索密不得,再呼荷荷而殂。年八十六,庙号高祖。景闻帝崩,秘不发丧,迁殡於昭阳殿,使王伟、陈庆,迎太子於永福省,如常人朝。太子呜咽流涕,不敢泄声。殿外文武,皆莫之知。辛巳,发高祖丧,升梓宫於太极殿。是日太子即皇帝位,群臣朝贺,改元大宝,是为简文帝。侯景山屯朝堂,分兵守卫。浩敕诏令,皆代为之。帝拱默而已。六月丁亥,立宣城王大器为太子,封皇子大心等七人,皆为王。以郭元建为北道行台,总督江北诸军事,镇新秦。
却说景爱永安侯确之勇,常置左右,确曲意承合,使景不疑。时邵陵王纶在郢州,潜遣入呼之,确曰:「景轻佻,一夫力耳。我欲手刃之,尚恨未得其便。卿还语家主,匆以吾为念。」一日,景游锺山,确与偕行,见一飞鸟,景命射之,一发乌落。又一鸟飞来,确弯弓持满,欲射景,箭将发而弦忽断。景觉其异,因叱曰:「汝何反?」确曰:「我欲杀反者,而天不助我,命也。」景遂杀之。
时东吴皆有兵守,景遣於子悦、侯子鉴等东略吴郡,所将兵甚少。新城戍主戴僧遇,有精兵五千人,说太守袁君正曰:「贼今乏食,台中所得,不支一旬。若闭关拒守,立可饿死。愿公勿附於贼。」无如郡人皆恤身家,恐不能胜,而资产被掠,争劝君正迎降。君正於是具牛酒,出郊以迎子悦。子悦执之,而掠夺财物子女,东人大悔恨。沈浚避难东归,与吴兴太守张嵊,合谋拒景。
时吴兴兵力寡弱,嵊又书生,不闲军旅,或劝嵊效袁君正,以郡迎降。嵊歎曰:「袁氏世济忠贞,不意君正一日隳之,吾岂不知吴郡既殁,吴兴势难久全?但以身许国,有死无二耳。」及子鉴军至,嵊率众与战,败还府,整朝服坐堂上,贼至不动。子鉴执送建康,景嘉其守节,欲活之。嵊曰:「吾参任专城,朝廷倾危,不能匡复,今日速死为幸。」景犹欲存其一子,师曰:「我一门已在鬼彔,不就尔虏求生。」景怒,尽杀之。并杀沈浚。又贼将宋子仙攻钱塘,戴僧遇降之,遂乘胜至会稽。
时会稽胜兵数万,粮仗山积,东人征候景残虐,咸欲拒之。而刺史南郡王大连,朝夕酣饮,不恤士卒,军事悉委司马留异。异隐与贼通,遂以众降。大连被执,送之建康,犹醉不之知。帝闻之,引帷自蔽,掩袂而泣。於是三吴尽没於景。
景志益骄,下令彩选吴中淑女,收入府中,有容貌出众者,教之歌舞,以资声色之乐。贼党有言溧阳公主之美者,景即人宫,逼而见之。时溧阳年十四,芳姿弱质,果有沉鱼落雁之容。
景一见,不胜惊喜,回顾左右曰:「我初以正德之女为美,今观公主之色,正德女不足数矣。」因向溧阳曰:「公主深宫寂寞,此间无可快意,不如随吾回宫,共享荣华,与公主偕老何如?」溧阳羞惭满面,低声应曰:「承大王不弃,妻之顾也。」景大悦,遂购小舆,载之以归。是夕,召集群臣,大排筵宴,以庆新婚。酒阑之后,与公主携手入房,共效于飞之乐。可怜娇花嫩蕊,狼藉於跛奴之手。帝闻之,封景为附马,景益喜。三月三日,景清帝楔宴於乐游苑,畅饮连日,还宫后,景与公主,共据御牀,南面并坐,文武群臣,列坐待宴。越日,又请驾幸西州,帝御素荤,侍卫寥寥,景甲士数千,翼卫左右。帝闻丝竹之音,淒然泣下。酒半酣,景起舞,亦请帝起舞,帝亦为之盘折。宴罢,帝携景手曰:「我念丞相。」景曰:「臣亦念陛下,且臣得尚公主,则与陛下为至亲。陛下苟无异志,臣亦宁有变心?请与陛下设誓可乎?」帝从之,因与帝登重云殿,礼佛为誓云:「自今君臣,两无猜贰,共保始终。」盖景饮娱公主意,故与帝盟也。
当是时,江南连年旱蝗,江、扬犹甚,百姓流亡,相与彩草根、木叶、菱芡而食,死者蔽野。富贵之家,衣罗绮,怀金玉,俯伏牀帷而死。千里绝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邱陇焉。而景残酷益甚,立大碓於石头城,有犯法者,辄捣杀之。常戒诸将曰:「破栅平城,当尽杀之,使天下知我威名。」故诸将每战,专以焚掠为事,斩刈人如草芥,以资戏笑。又禁人偶语,犯者刑及外族。为其将帅者,悉称行台。来降附者,悉称开府。其亲寄隆重者,日左右厢公。勇力兼人者,曰库直都督。今且按下不表。
再说湘东王绎,字世诚,高祖第七子也。初高祖梦一眇目僧,执香炉至殿前,口称托生皇宫,迳往内走。高祖梦觉,而后宫适报皇子生,名之曰绎。少患眼疾,遂盲一目。高祖忆前所梦,弥加宠爱。及长,好学不倦,博极群书,高祖常问曰:「孙策在江东立业,年有几?」对曰:「十七。」高祖曰:「正是汝年。」遂封湘东王,出为荆州刺史。其在荆州,军书行檄,文章诗赋,点毫立就,常曰:「我韬於文字,愧於武夫。」人以为确论,性好矫饰,多猜忌,有胜己者,必加毁害。忌刘之遴才学,使人鸩之,如此甚众。妃徐氏,有美色,嗜酒好淫,性又酷妒,见无宠之妾,便交杯接坐。才觉有娠者,即手加刀刃。以王眇一目,每知王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王见,则大怒而出。王好读书,卷籍繁多,每不自执卷,令左右更番代执,昼夜无间。以故左右出人无忌,妃择其美者,常与之淫。
有季江者,美姿容,尤为妃爱。季江每歎曰:「植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又有贺徽者,年少面貌美,妃常往普贤寺礼佛,遇之心动,即令寺尼招之入内,遂与之私。意甚谦,书白角枕为诗,互相赠答。后事露,绎欲杀之,以其生世子方等,不忍,乃尽杀其所私者,而幽之后宫。更作《荡妇秋思赋》以刺之,其词曰:
荡予之别十年,倡妇之居自怜。登楼一望惟见,远树含烟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几千?天与水兮相逼,山与云兮共色。山则苍苍入汉,水则涓涓不测。谁复堪见鸟飞,悲鸣只翼?秋何月而不清,月何秋而不明。况乃倡楼荡妇,对此伤情。於时露萎庭蕙,霜封阶砌,坐视带长,转看腰细。重以秋水文波,秋云似罗。日黯黯而将暮,风骚骚而渡河。姜怨回文之锦,君悲出塞之歌。相思相望,路远如何?鬓飘蓬而渐乱,心怀愁而转歎。愁索翠眉敛,啼多红粉漫。已矣哉!秋风起兮秋叶飞,春花落兮春日晖。春日迟迟犹可至,容子行行终不归。
世子方等见之,知为其母作也,且惭且惧。原来方等有俊才,善骑射。台城被围,绎停军郢州,独遣方等率步骑一万,援健康,每战亲犯矢石,以死节自任。及宫城陷,绎还荆州,方等亦收兵还,甚得众和。湘东始歎其能,修筑城栅,以备不虞。既成,楼雉相望,周遮七十余里。湘东见之大悦。然方等以母故,恒郁郁不乐。尝着论以见志云:
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恰形。生在蓬篙,死葬沟壑。瓦棺石椁,何以异兹。
吾尝梦为鱼,因化为鸟。当其梦也,何乐如之。及其觉也,何忧及之。良由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