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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杜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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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拔陵闻可孤父子被杀,心中大怒,乃亲提二十万众杀到武川,洗荡一方,为可孤报仇。统军闻之,与诸将计曰:「拔陵领二十万人马前来报仇。
  城中兵卒不满八千,半皆疲乏,何以御之?」宇文肱曰:「今当分兵屯於城外,为犄角之势。先截其来路,使贼兵不能临城,可免坐困。」统军从其计,遂命宇文父子引兵二千,屯於城西;二子允与岳引兵二千,屯於城东;自领余众在城把守。调遣方毕,报贼兵已近。贺拔岳引军五百,先来截杀,与贩将交战,不上数合,贼兵败走入山。岳即追下,又遇一将状貌狰狞,接住交战,良久未分胜败。那知拔陵兵马分头而进,一路去战贺拔允,一路去战宇文肱,自将轻骑掩袭武川之城。两路之战胜负未分,而武川已陷,贺统军被乱箭射死。其时贺拔岳未知城破,尽显平生本事,提鞭打死贼将,方得脱身。
  只见贼兵大队已过尖山,如潮如海尽奔武川,心中大惊,恐怕武川有失,父亲性命不保,飞马同城。听见前面喊杀声高,冲入阵内,正值可泥困在垓心,忙高叫道:「哥哥且莫恋战,快去城中保护要紧。」二人并力杀条血路便走,奔至城下,见一执枪军士已把统军之头悬示城上,二人肝肠尽裂。可泥忙发一箭,军士应弦而倒,连头滚下城来。二人捧头大哭。然亲军已散,四面皆是贼兵,倘有疏失,一门尽死贼手。不如保全性命,以图报复。於是将头埋於城下,拍马向南而逃。其时宇文肱亦在城西与贼相持,见贼兵破城而入,贺统军死於乱军之手,两个儿子乱中失散,不知去向,看来势大难敌,徒死无益,只得带了残兵千余,望西而遁。
  却说拔陵知贺拔允弟兄捧其父头而逃,去尚不远,遂命骁将赫连信、卫道安,带领三千劲卒赶上擒之。二人奉命而去。未识贺拔兄弟能逃得脱否,且听下回再续。

第九卷     骋骑射沃野遇仙 迫危亡牛山避寇
  话说贺拔允、贺拔岳弟兄二人因失了武川,拍马逃去,在路相议道:「今番虽留性命,但干戈扰扰,何处可以容身?」允曰:「现在广阳王镇守恒州,去此不远,不如投奔他去。」正行之间,听见后面喊声大起。岳曰:「定有追兵赶来。兄请先行,弟自在后拒之。」允曰:「虽有追兵,何足为惧。」
  言毕,山坡下冲出二将喝道:「我赫连信、卫道安在此,你二人快快下马受缚,免我动手。」岳大怒道:「吾贺三郎也!谁敢阻我?」赫连信挺枪便刺,岳以鞭架开,趁势一鞭,赫连信脑袋皆破,倒於马下。卫道安方欲上前助战,被贺拔允手起一刀,斩为两段。众兵见主将尽死,惊惧欲走。二人手起刀落,杀伤无数,然后住手,缓辔而去。不一日来到恒州,见了广阳王,哭诉情由。
  广阳大相敬重,留在军中,各授偏将之职。其时胜在云中,忽闻父亲被杀,哥弟皆逃,呼天抢地,痛哭不已,恨不得即时报仇。费穆慰之曰:「老将军为国身亡,自当奏知朝廷,以旌其功。将军正当善保此躯,报效君亲。」胜强忍哀痛,安心住下。今皆按下不表。
  再说贺六浑在京中遇见叔父高徽,担搁两月,事毕回家,合家相见大喜。
  其时拔陵未反,乡土犹宁,六浑已有隐忧,广结四方豪傑,不惜罄囊费产。
  唯昭君知其意,余人不识也。内乾尝谓欢曰:「汝虽好客,何挥财如土若此?」
  欢曰:「向在京师,见朝纲颠倒,君弱臣强,宿卫擅杀大臣,而朝廷不敢问。大乱至矣,财帛岂可守耶?与其留供盗贼之用,不若用结豪傑之心,缓急可以得助。」内乾然之,因出资财以助其费。於是六浑门前常多车辙马迹。云中司马子如、秀容刘贵、中山贾显智、咸阳孙腾、怀朔尉景、广宁蔡俊,皆一时豪傑,与六浑深相结纳,往来无间。其后高树夫妇相继而卒,六浑营葬於山南。有弟永宝尚幼,欢抚之如子。平城库狄乾家资巨富,身授平虏将军之职。慕六浑名,知其有妹云姬,求娶为妇,以结好於欢。既而昭君生一子,名曰高澄,字子惠。欢自葬亲后益不事家业,招集豪士以射生彩猎为事。娄昭学习武艺,亦朝夕为伴。
  一日,刘贵到来,从者手中擎一白鹰,毛羽如雪。六浑见之,谓贵曰:「此鹰可爱,从何得来?」贵曰:「有一外路人带来,吾以五百贯买之。明日,我们同到沃野地方打猎,以观此鹰搏击之能。」六浑欣然,便邀尉景、蔡俊、贾显智、司马子如黎明齐集,共往沃野。次日,轻弓短箭,一齐骑马而去。那知一到沃野,过了多少山冈,并无禽兽。六浑道:「素闻沃野野兽最多,如何今日没有一个?」话犹未了,只见南边窜出一兔,身如火块,眼似流星。六浑就发一箭,弓弦响处,赤兔忽然不见。拍马赶去,却见那箭射在树上,拔之不出。正惊异间,又见赤兔在前乱跑。及搭箭在手,兔又不见。
  才收了箭,兔又在前。六浑怒道:「此兔莫非妖怪,敢如此戏我。」刘贵便将白鹰放起,来搏赤兔。鹰随兔往,终搏不着。六人紧紧相随,约过三四里路,来至一处。后面一带山冈,靠山几间茅屋。屋外几株合抱大树,前有石涧,水声潺潺。六浑谓众曰:「此处大有林泉景致。」停马细看,忽见白鹰起在前面,赤兔正在其下。茅屋中撺出一只卷毛黄犬,一口将赤兔咬死。白鹰下来,亦被黄犬一口咬死。六浑大怒,搭箭在手,喝声道:「着!」黄犬应弦而倒。众人皆道:「虽杀黄犬,可惜坏了白鹰,去罢。」
  回马正行,耳边忽如雷震一声,大喝道:「谁敢无礼,杀我黄犬!」回头一看,有两个大汉,身长一丈有余,眼如铜铃,面似蓝靛,赶来拿人。六浑正待迎敌,被他一手拖住,轻轻提下鞍鞒,横拖倒拽而去。一个又来拿人,众人见力大难敌,拍马而走。走得远了,勒马商议道:「六浑被他拿住,还当转去解救才好。」於是回马复来。那知两个大汉已将六浑绑在树上,喝道:「你杀我犬,也须杀你,以偿犬命。」六浑极口分说,只是不理。一个走进屋里,取出刚刀一把,举手要杀。斯时六浑命在呼吸。众人望见凶势,个个吓得魂胆俱丧。忽见屋内走出一个年老妇人,萧萧白发,手持拄杖,连声呼道:「我儿勿伤大家,快快放了。」二人听了,急忙将刀割断绳索,放了六浑,就请六浑屋内去坐。六浑随入,见虽是茅舍,亦甚宽洁。老妇向前称谢道:「我二子空有两眼,不识大家。误相触犯,乞恕其罪。」六浑谢道:「不敢。」但见老妇双目俱盲,口口称他大家,未识何意。
  却说五人望见白发妇人救了六浑进去,同至草屋前,下马而入。老妇亦命二子接进留坐,曰:「此皆贵人也。今日蓬门何幸,大家及贵人偕来,但家贫无以待客。」呼二子道:「尚有村酒数斗、庄羊一腔,可烹以佐酒。」
  二子应诺而去。六人谢了,便问道:「婆婆,令郎俱有非常之勇,何为埋没山中?」婆婆道:「老身两目不明,全靠二子打猎为业,住此久矣。」六浑道:「婆婆目不能视,何以知吾等前程?」婆婆道:「吾善相术,一闻人言,便知贵贱。」於是六人皆起请相。婆婆用手扪摸,相六浑曰:「此大家也,贵不可言。」相尉景位至三公。相司马子如富贵最久。相刘贵、蔡俊皆将相封侯。惟相贾显智心地不端,为人反覆,虽有高官厚禄,恐不得善终。然五人虽贵,指挥总出大家也。相毕,恰好搬出酒肉。六人正在饥渴时候,一齐坐下,饱吃一回。然后起身谢了,便即告别,上马而行。行有里许,六浑道:「此妇大贤,日后倘有好处,当报此一饭之德。惜未问其姓名,当转去问之。」
  六人并马而回,及到旧处,茅屋全无,那有一个人影,惟有大树数株依然在望。六人大惊道:「原来三个俱非凡人,乃是神仙化来指示吾等的。」刘贵道:「若应其言,我们固有好处。高兄日后定有帝王之分,岂非大幸。」盖当时称天子曰大家,故贵以为六浑贺。一路说说笑笑,行至沃野镇。是夜,同宿刘贵家。明日,各自回去。
  六浑回到家中,因对昭君诉说昨日之事。昭君且惊且喜道:「据老妇言,君必大贵。但当保身有为,不可乘危蹈险,以致不测之忧。」六浑点头称是。
  从此欢益自负,远近闻其事者,益倾心六浑,待之有加。正光五年,昭君又生一女,名曰端爱,即魏静帝后也。先时高澄生时,昭君梦见云中白龙一条分为两断,虑其后虽贵,立业不终。及生端爱时,梦见明月坠於杯中,吸之立尽,知其后亦必贵。三朝后,亲友作贺饮酒。饮罢,共往白道南山彩猎。
  却说其时正值拔陵攻破武川,因杀了他大将卫可孤,泄怒於一方,令众将各领人马四处抄掠,杀害百姓。又差大将韩楼统兵十万,自五原而来,去与广阳交战,打从白道村经过,村中搅得粉碎,房屋被烧,人民死者死,逃者逃。内千百万财产,顿时化为乌有。六浑同了娄昭等数人正在南山打围,离家约有三十里,忽见火光冲起,黑烟连云。六浑大惊,知有贼兵到了,急与众友庄兵五六十人飞奔回村,果见贼人纵兵大掠,杀人放火,喊杀之声如沸。六浑对众人道:「此处已有贼兵阻住。你看重重叠叠,约有十万人马,如何过去?我们须要齐心并力,有进无退,杀入村中,或救得各家性命。不然,徒死无益也。」众皆领命。六浑当先,娄昭押后,一齐舍命冲入。贼众见是数十乡兵,不以为意,便来挡住去路。六浑舞动神枪,连伤贼兵数十,众皆辟易。於是众人随了六浑杀出核心。及到村中,但见烟火迷目,屋宇无存,各家眷属都不知何往。六浑失色,娄昭马上大哭。二人正在悽惶,只见一人飞马前来,高叫道:「二位官人勿在此担搁了,两家人口都逃在南山树林中,专望二位官人前去救护。」其人乃娄家内丁,颇有胆勇,故此寻来通信。
  二人闻知大喜,率领众人即奔往南山。那知贼兵旌旗满路,山前山后已结满营寨。六浑谓昭曰:「两家眷属男女俱在水火之中,今夜或可救之,明日皆被掳矣。」忙同娄昭奋勇而前,大叫:「来军放我上山,各不相犯。」
  贼兵见其骁勇,且日色已昏,恐损士卒,不与争锋,乃分开一路,放他过去。
  二人引了庄兵,寻路上山,直至山顶之上,见无数逃难人民都避在树林中。
  见了六浑皆高叫道:「高大官人来,可救我等性命矣。」六浑寻见家属,人人都在,单失散了高澄一人。昭君不胜悲切,六浑嗟歎几声,可惜此子丧於贼手。因语娄昭道:「失去只索罢了。现在两家人口在此,总非安身之所。须当保护下山,方有生路。」娄昭见夜黑难行,犹豫不决。忽喊声大起,满山一片火光,树木皆焚。二人即忙上马。百姓强壮者及庄兵人等各执枪刀,六浑亲自约束,分为数队,在前领路,杀下山来。贼兵抵敌不往,并得逃脱。
  招呼众人速往牛豆山去。此山在南山之北,地僻而险。山上有菩提寺,寺极广大,可以容众,故六浑领众往避。至寺,僧皆逃窜,众遂屯聚寺中。当夜惊魂未定,过了一宵,不见贼兵到来,人心始安,共庆更生。唯有昭君不知高澄下落,思欲遣人寻觅,犹恐贼兵阻路。后有上山来者报说,贼兵虽去,村中焚掠几尽,老幼无存,房屋皆为白地,眼见高澄性命定然不保了。昭君闻之,悲哭不已。只见一个喜鹊飞向簷前,对了他喳喳的乱噪。昭君止了眼泪,便对鹊祝道:「鹊儿,你莫非知我儿子下落尚未丧命,特来报信么?如果未死,你须飞下地来,向我长噪三声。」那鹊果然飞下,长噪三声,向南飞去。昭君道:「鹊儿向南飞去,此儿必在南方。」忙即唤人往南寻觅。但未识高澄果在南路,可以寻得着否,且俟下回再看。

第十卷     五原路破胡斩将 安亭道延伯捐躯
  话说六浑失去高澄,正在寺门外指点去路寻觅,忽有数十骑人马上山。
  前面是段荣,后面有人抱着小廝,坐在马上,却象高澄模样,得得而来。连忙接荣入寺,高澄亦随后进来,俱各大喜。六浑忙问荣道:「此子昨夜已失,君从何处救得?」段荣道:「拔陵在武川、怀朔等处屯紮兵马。武威相去不远,因此在家备禦,不敢远出。昨早知贼将韩楼领兵十万,去与广阳交战,打从五原而往。我知此间必遭兵火,慌带家人三十骑前来看视。今早到得村中,果见屍横遍地,房屋皆毁。未卜两家凶吉,细细打听,才晓得逃在此间,故寻踪而来。行至中途,忽见老鸦向我乱鸣。取箭射之,鸦带箭飞入穴中。
  使人下穴探取,见一小儿卧於其内,抱出视之,乃君之子也。」欢因问高澄,何以卧在穴内。澄曰:「起初乳媪抱我逃走,赶众人不上,落在后面,被贼兵冲来,我与乳媪同落水内。忽见一夜叉模样将我提起,放在穴内。眼前但见一鸦在上飞鸣。今早有人抱我出穴,乃是段姨夫,始得同他到来。」六浑忙向段荣称谢。昭君见了儿子,如获至宝,益发感激不尽。段荣复向内於夫妇问慰一番。是夜,同宿寺内。明日,尉士真亦来探望,谓欢曰:「今幸家口无恙,但资产荡尽,将来何以谋生?」六浑道:「为此忧闷。」娄昭道:「不妨。此时家业虽废,尚有别业在平城等处。收拾各山牛羊驴马,搬往平城,督率庄丁人等再行耕种,亦可度日。六浑夫妇可无忧也。」段荣曰:「非计也。荣少习天文星纬之术,夜观天象,北方之乱未已,此间尚有兵火之灾,十年后方定。树家立产尚非其时。且平城之间遇乱尤甚,非所宜居。」娄昭道:「然则若何而可?」士真道:「大丈夫上不能为朝廷剪除暴乱,亦当退自为谋保全父母妻子。莫若各家聚集庄兵,招来乡勇,就在此菩提寺结垒立寨,依山守险。我亦同来居住。凑合粮储,以为守禦之备。且俟北土稍宁,成家未迟。」段荣道:「此论最妙。我看武威兵气亦重,不可安居。家中尚有蓄积,竟连家小一齐运来,同住便了。」六浑、娄昭皆大喜。相约已定,两家便即搬来。一面安顿家小,一面将菩提寺改作营寨,修整军器,造立旗旙。四方避难者负粮挈眷而来,不可胜数。自后贼兵过往者闻六浑之名,俱不敢相犯。娄昭仍督庄兵耕种田禾,以为山寨之用。正是:虎伏深山藏牙爪,龙潜大海待风云。今且按下不表。
  再讲广阳王起兵来征拔陵,闻贼兵从五原来敌,聚众将议曰:「我兵不弱於贼,特无一骁勇之将与之争锋,故不能胜。今军中谁堪作先锋者,举一人以对。」众将道:「军中实无勇将。近闻贺拔允之弟贺拔胜在云州刺史费穆麾下,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天下无敌。若召以为将,足破拔陵之胆,战无不胜矣。」广阳从之,乃写书与费穆,要请破胡到军。穆不敢违,遂送破胡来见广阳。广阳见其仪表不凡,英雄无比,便封先锋之职,授以精卒三千,谓胜曰:「将军此去杀贼立功,千金赏、万户侯,不足道也。」胜亦感激,誓以灭贼自效,遂领兵前往。行未廿里,正遇拔陵前队,约有五千人马。胜勒马高叫曰:「破胡在此,谁敢出战?」贼将见是破胡,吓得魂胆俱碎,畏缩不前。破胡连喝数声,不敢答应。直冲过来,贼兵望后便退。乘势赶杀,直至拔陵军前,勒马讨战。拔陵闻知大惊,语诸将道:「今日破胡乘胜而来,谁去迎敌?」帐前走过孔雀之弟孔鸾、拔陵之弟拔兵,启口道:「我二人愿同出阵,斩破胡之首。」拔陵道:「此人未易轻敌,各要小心。」二人答应,出马,跑至阵前,与破胡交锋。战未数合,被破胡一枪一个,俱死马下。拔陵大惧。诸将畏胜之勇,都不敢出战。遂引兵退三十里下寨,与韩楼大军相为犄角之势。广阳王知前锋已胜,亦引大军至五原山扎住。破胡数往挑战,拔陵只是坚守不出。於是两军相持不下。那知拔陵兵威稍挫,而莫折念生反於秦州,兵势大盛。一日,命其弟天生道:「我今兵多将广,分兵十万於汝,去攻岐州。岐州一破,便提兵进逼雍州,以破萧宝寅之兵。我自在后接应。」
  天生遂引兵而往。
  却说萧宝寅乃是南齐明帝之子。梁武篡位,杀其兄弟九人。宝寅脱身降魏,孝文帝时封为齐王,尚南阳公主,甚加宠待。今因南道行台元修义染得风疾,不能征讨,故命宝寅代统其兵,以讨莫折念生。不几日,天生兵临岐州,岐州刺史裴芬与都督元志闭城拒守。被围一月,城破,裴芬、元志皆被杀。遂乘胜势进军雍州之界。宝寅闻之,慌即起兵相迎,见贼势浩大,颇怀忧惧。忽有探子来报,西路上一枝军马约有五万,打着官军旗号飞奔而来。
  使人问之,却是东岐州刺史崔延伯,奉天子之命,封为征西将军、西道都督,起本州人马来讨天生。延伯素骁勇,力敌万夫。宝寅大喜,请过相会。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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