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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凋敝,请侯他年。」不从,会得段宏启,知义真得免,乃止。
十四年冬十月,诏进宋公爵为王,增十郡,建宋王府於京口。自置相国以下官属,加殊礼,进萧太妃为太后,世子为太子。先是,王以谶言云:昌明之后,尚有二帝。使传郎王韶之结帝左右,密谋弑帝。帝既崩,乃称遗诏,奉瑯玡王德文即皇帝位,改元元熙,是为恭帝。恭立一载,王欲受样而又难於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玄篡位,鼎命已移。我首倡大义,兴复帝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着,遂荷九锡。今年将衰暮,崇极如此,物忌盛满,非可久安。今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卿等以为何如?」群臣盛称功德,莫喻其意。
日晚坐散,中书令傅亮至外,恍然悟曰:「王欲自帝矣,乌可不成其业!」遂复人,行至宫门,而门已闭,乃叩扉请见。王命开门见之。亮入,但曰:「臣暂还都。」王解其意,无复他言,唯云:「卿会须几人相送?」亮曰:「数十人可也。」即时奉辞,亮出,时已二鼓,见长星竟天,报群歎曰:「吾尝不信天文,今始验矣。」夏四月,亮至建康,以内禅事谕群臣,群臣皆俯首听命,於是下诏征王入朝。
再说恭帝即位以来,明知此座不久,常怀疑惧。一日,傅亮叩间来见,帝坐便殿见之。亮入再拜,启於帝曰:「来王功德隆重,人心久归,愿陛下法尧禅舜,以应天命。」帝曰:「如是,当作禅文。」亮即袖中取草呈上,请帝自书。帝欣然操笔,谓左右曰:「桓玄之时,晋氏已无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遂书赤书为诏。诏曰:
陵替无常期,禅代非一族,贯之百王,由来尚矣。晋道陵迟,仍世多故,爰稽元兴,祸难既积。安皇播越,宗祀堕泯,则我宣、元之祚,已堕於地。相国宋王,天纵圣德,灵武秀世,一匡颓运,再造区夏,固以兴灭继绝矣。乃三孚伪主,开涤五都,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莫不回首朝阳,沐浴玄泽。
故四灵效瑞,川岳启图,嘉祥杂还,休应炳着。玄象表革命之期,华夷着乐推之愿,代德之符,着於幽显。瞻鸟爰止,允集明哲。夫岂延康有归,成熙告谢而已哉?朕虽庸暗,昧於大道,永鉴废兴。为日已久。念四代之高义,稽天人之至望,予其逊位别官,归禅於宋,一使唐虞、汉魏故事。
禅诏既下,群臣请帝出宫,以让新天子即位,帝白:「天下犹非吾恋,况一宫乎!」
甲子,帝逊居於瑯玡旧第,百官拜辞。秘书监徐广,流涕哀恸,谢晦谓之曰:「徐公得毋过威?」广曰:「君为宋朝佐命,身是晋室遗老,悲欢之事,固不同也。」丁卯,宋王裕至石头,群臣进玺绶,乃为坛於南郊,即皇帝位。文武百僚朝贺毕,自石头备法驾,入建康宫,临太极殿,建号大宋,改元永初。奉帝为零陵王,降诸后为妃。优崇之礼,皆依晋初故事。建宫於风秣陵县,以兵守之。庚午,立七庙,追尊父翘为孝穆皇帝,妣赵氏为孝穆皇后。上事继母萧太后素谨,春秋已高,每旦入朝,未尝失时刻。及即位,尊为皇太后。又大封功臣宗室,增赐从兄怀敬食邑五百户,报其母乳哺之恩也。傅亮、徐羨之、檀道济等,俱增位进爵。追封已故左仆射刘穆之为南康郡公,左将军王镇恶为龙阳县候。
上思念穆之不置,谓左右曰:「穆之不死,当助我治天下。可谓人之云亡,邦国珍瘁。」又曰:「穆之死,人轻易我。」其子刘邕,虽袭父爵,而上不重用,左右或言於上,上曰:「吾岂不知邕为穆之儿?但其人有奇癖,非人情,不可近。」盖邕嗜食疮痂,以为味似鳆鱼。初为南康郡,其吏役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鞭之见血,结痂必送进,取以供膳。尝诣孟灵休,灵休先患炙疮,痂落在牀,邕取食之。灵休大惊,问:「何食此不洁?」邕曰:「吾性嗜此。」灵休因将痂之未落者,尽剥取以给之。邕去,因与友人书曰:「刘昌向顾见噉,遍体流血。」闻者皆以为笑,以故见恶於帝。
却说帝恐零陵尚存,人心未一,密以毒酒一瓶,授郎中令张伟,使往鸩之。伟歎曰:「鸩君以求生,不如死。」乃於道自饮而卒。先是零陵逊位,深虑祸及,与嫔妃共处一室,自煮食於牀前。饮食所资,皆出褚妃之手,故宋人莫得伺其隙。侍中褚谈之,褚妃兄也。帝今谈之探妃。妃出别室,与兄相见。兵士遂逾垣而入,进药於王。王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复得人身。」兵入以被掩杀之。帝闻其死,率百官临朝堂三日,葬以帝礼,諡曰恭帝。后人有诗悼之曰:
虚号称尊仅一年,牀前煮食剧堪怜。
晋家气数应当尽,一线如何许再延。
且说帝自受禅以来,勤於政事,力矫前代之弊,从此人民乐利,天下义安。一日,帝视朝,百官皆集;问曰:「当今之事,何者宜先?」群臣访立太子以固国本,帝从之。乃先封诸子,义真为庐陵工,义隆为宜都王,义康为彭城工,追諡故妃臧氏为敬皇后,而立义符为太子。初,帝常在军中,战争无虚日,年近五十,尚无子。至晋义熙二年,始生太子於京口,得之甚喜。及长,有勇力,善骑射,解音律,常命刘穆之辅之,留守京师。然性好淫乐,多押群小,帝以其长立之,屡戒不俊。因谓谢晦曰:「吾思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今太子多失,卿以为庐陵何如?」晦曰:「陛下既思存万世,其事不可不慎,臣请往而观之。」出造庐陵,庐陵知晦从帝所来,慇懃相接,与之坐谈今古,议论风生,语纷纷不绝。晦默然相向,数问数不答。还谓帝曰:「德轻於才,非人主也。」帝乃止,储位得不易。未几,帝不豫,徐羨之、傅亮、谢晦、檀道济入侍汤药。越数月,帝疾甚,召太子诫之曰:「檀道济虽有乾略,而无远志。徐羨之、博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又为手诏曰:「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许临朝。」徐、傅、谢、檀四人,同受顾命。癸亥,帝殂於西殿,享年六十七。
先是帝居大位,节己爱人,严整有度,目不视珠玉,后延无纨绩之服,丝竹之音。宁州献琥珀枕,光色灿丽,帝得之大喜。左右疑其爱之也,帝曰:「吾闻琥珀能治金创,命捣而碎之,以给北征将士。」平秦之日,得一美人,容貌绝佳,乃秦主兴从妹,帝纳之,宠爱无比,因之早卧晏起,颇废政事。一日,谢晦进见,时帝方拥美人共寝,内侍不敢报。晦屏立门外,候至日午,帝方起。晦因谏曰:「陛下一代英雄,平生不好女色,年近迟暮,而以有用之精神耗於无用之地,臣窃以为不可。」帝立悟,即时遣出。性尤坦易,出入仪卫甚简。常着木齿屐步出西掖门,幸徐羨之宅,左右从者不过十余人。又微时多符瑞,及贵,史官审以所闻,宜载之简策,以昭示来世,帝拒而不答。疾既重,群臣请祷上下神只,不许。惟使侍中谢方明以疾告宗庙而已,其豁达大度,有类汉高。故能诛内靖外,功格宇宙,为宋高祖。
高祖既崩,群臣奉太子即位,是为少帝。大赦,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立妃司马氏为后,徐羨之、傅亮为左右仆射,谢晦为卫将军,同掌国政、时魏师南侵,命檀道济领南衮州刺史,镇广陵以拒之。是时新主当阳,旧臣在位,纪纲法度,一遵永初之政,正是上下相安,天下从此可以无事。那知新主即位未几,又生出一番变动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卷 废昏庸更扶明主 杀大将自坏长城
话说少帝即位以后,全无君人之度,狎匿左右,游戏无节,时时使枪弄棒,鼓鞞之声震於外庭。又在后园凿一大池,周围数里,号天渊池,造龙舟於中,日夕游宴为乐。高祖所积内库宝物,不上三月,耗费殆尽。群臣屡谏不从。徐羨之、傅亮深以为忧,谓谢晦曰:「吾主所为如此,高祖之业必为堕坏,奈何?」晦曰:「嗣子可辅则辅之,不可输则废之。吾侪宁负嗣主,不负社稷。」羨之以为然,於是密谋废立。晦又曰:「今若废帝,次立者应在庐陵,庐陵亦非守成之主,此不可不慎也。」
先是庐陵性警悟,举动轻易,向执政多所求索,执政不与,庐陵深以为怨,数有不平之言。故诸臣不奉以为主,乘其与帝有隙,先表奏其罪恶,废为庶人,徙新安郡。义真既黜,徐、傅便欲废帝。以檀道济先朝旧将,同受顾命,且有兵众,威服殿省,必得与之共事,乃无后患。於是遣使衮州,征道济入朝。有中书郎邢安泰者,典宿卫兵,结之为内应。俄而道济至京,羨之等邀至第中,告以废立之事。道济曰:「废之更何所奉?」羨之曰:「宜都王素有令望,又多符瑞,可立也。」道济以为然。甲申,谢晦托以领军府败,起工修治,聚将士於府内,明晨举事。夜邀道济同宿,晦怀恐惧,反侧不得眠。道济则鼾呼而寝,晦因此服其胆量。诘旦,道济引兵居前,羨之等继后,入自云龙门,邢安泰先戒宿卫,莫有御者。直至内殿,问帝何在?宫人曰:「昨帝於华林国为列肆,亲自沽卖,夕游天渊池,即龙舟而寝。」众遂入国求帝。时帝未起,内传报有兵至,帝大诧异,方下牀,军士已跃人龙舟,杀二内侍。帝格之伤指,扶出船头,以兵卫之,拥人东阁。徐、博等即矫称太后令,数帝过恶,收其玺绥,降为营阳王,送归故太子宫。群臣拜辞,后又迁帝於吴,使邢安泰弑之,并弑庐陵於新安,闻者悲之。
是时九重无主,宜都王尚在荆州。羨之与亮欲先树外援,乃除谢晦都督荆、襄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精兵旧将,悉配麾下。傅亮始率行台百官,奉法驾,迎宜都王於江陵,入承大统。亮行数日,遇蔡廓於途,问以时事。廓曰:「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倘一旦不幸,诸君有劲主之名,欲立於世,将可得耶?」时亮已与羨之,议害营阳,不知其已弑也,亟驰信止之,已无及矣。羨之大怒曰:「与人共计议,如何旋背,即卖恶於人耶?」既而亮至江陵,率百僚诣王第,上表进玺绶,行九叩礼。宜都王时年十八,下教曰:
狠以不德,谬降大命,顾已惊悸,何以克堪。辄当暂归朝廷,展哀陵寝,并与贤彦,申写所怀。望体此心,勿为辞责。
继闻营阳、庐陵二王死,大惊,驾不敢发。司马王华曰:「先帝有大功於天下,四海所服,虽嗣主不纲,人望未改。徐羨之中材寒士,傅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志明矣。受寄祟重,未容这敢背德。畏庐陵严断,将来必不自容,故先废之。以殿下宽睿慈仁远近所知,越次奉迎,冀以见德。又羨之等五人同功并位,孰肯相让?就怀不轨,势必不行。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故此杀害。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殿下但当长驱至京,以副天人之心。」长史王昙首、南蛮校尉到彦之皆劝王行。王乃命王华留总后任,使到彦之将兵前驱。彦之曰:「料彼不反,便应朝服顺流,若使有虞,此师既不足恃,反开嫌隙之端,非所以副远近之望也。」王乃止,令百官皆从行,而留彦之镇襄阳。是日方引见傅亮,对之号泣,哀动左右。既而问及义真、少帝遭害本末,悲哭呜咽,侍侧者莫能仰视。亮跼蹐不宁,流汗沾背,不敢对而出。王於是就道,严兵自卫,台兵不得近步伍。行次大江,有黑龙跃负王舟,左右皆失色,王曰:「此大禹所以受命也,我何德以堪之。」八月雨申,驾至建康,群臣迎拜於新亭,徐羨之私问傅亮曰:「王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羨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摇首道:「未必。」
丁酉,即皇帝位於中堂,是为文帝。备法驾入宫,御太极前殿,大赦,改元元嘉。文武赐位二等,诏复庐陵王先封,迎其柩还建康,徐、傅等大惧。诏谢晦赴任荆州。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晦默然。然初惧不得去,既发,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时会稽孔宁子为帝谘议参军,及即位,以为步兵校尉,与诗中王华并有宫贵之望。疾徐羨之、傅亮专权,构於帝曰:「徐、傅不除,大位终无安理。」帝本歌诛二人,并发兵讨晦,以其权尚重,故迟迟不发。闻二人言,益信。於是引用腹心,征到彦之於雍州,为中领军,委以戎政。彦之闻召,自襄阳南下,过荆州。谢晦虑其不过,已而彦之至杨口,步往江陵,深布诚款,留名马利剑以与晦,晦由此大安。
却说元嘉三年二月乙丑,帝已大权在握,乃下诏暴徐、傅、谢晦专杀二王之罪,命有司收之。且曰:「晦据有上流,若不服罪,朕当亲率六师,讨其不臣。」是日,黄门郎谢皭在朝闻之,飞报亮与羨之。羨之欲逃,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知不免,入陶灶中自经死。亮乘车出郭门,为门者所执,上遣人以诏书示之,并谓曰:「以公江陵之诚,当使诸子无恙。」亮读诏书讫,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顾托,黜昏立明,社稷之计也。欲加之罪,其何辞乎?」於是诛亮而徙其妻子於建安。戮羨之屍,杀其二子。收谢皭於狱。帝将讨晦,召道济於广陵。道济闻召即来,见帝於合殿。帝谓之曰:「弑逆之事,卿不豫谋,卿无惧焉。今欲委卿西伐,卿以为克否?」对曰:「臣昔与晦从先帝北征,入关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练,殆为少敌。然未尝孤军决胜,戎事恐非其长。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讨之,可未陈而擒也。」帝大悦。
却说谢晦闻徐、傅等诛,帝将讨己。於是先发二人哀,次发子弟凶问。既而自出射堂勒兵,晦从高祖征伐有年,指挥处分,莫不曲尽其宜。数日间,四远投集,得精兵三万,乃抗表上奏云:
故司徒徐羨之,故司空傅亮,忠贞自矢,功在社稷。陛下不察,横加冤酷,疑臣同逆,又下诏讨臣。伏惟臣等若志欲窃权,不专为国,初废营阳,陛下在远,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拥以号令,谁敢非之?岂得溯流三千里,虚馆七旬,仰望鸾旗哉?
故庐陵王义真,本於营阳之世,积怨犯上,自贻非命。不有所废,将何以兴?耿弇不以贼遗君父,臣实效之,亦何负於宗室耶?此皆王华、王昙首等险躁猜忌,谗构成祸,今当举兵以除君侧之恶。
晦上表讫,以弟谢遁为竟陵内史,司马周超佐之,将万人留守,自统精兵二万发江陵。大列舟舰,自江津至於破塚,旗旌蔽日。歎曰:「恨不以此为勤王之师也。」帝览表大怒,欲自讨之。乃命彭城王义康居守,亲统大军数万,以到彦之为前锋,檀道济继之,即日电发,络驿奔路。时谢晦在道,探得京军已发,谓其将庾登之曰:「彼既西上,吾且侯其至而击之,何如?」登之曰:「善,此乃反客为主计也。」晦乃停军江口,严阵以待。
先是诸人为自全之计,以为晦据上流,道济镇广陵,各拥强兵,足制朝廷。羨之、亮秉权居中,可得持久。故到彦之军至,晦犹不以为意,及闻道济率众来,不觉失色,曰:「道济何为来哉?」然犹恃其强,欲力战胜之。恰值西北风起,遂乘风帆而上。那知行未数里,风势忽转,前后连豆,急令落帆掉桨,而西人离沮,无复斗心。道济亲立船头,挥众迎击,谓西军曰:「所诛者一人,汝曹何为与之俱死?」西军素服道济,闻其言,皆不战而溃。晦见大军瓦解,慌急无措,单领心腹数人,乘小船急走,连夜逃归江陵。帝闻前师克捷,大喜。遂自芜湖东还,命到彦之率师追之。
却说晦至荆州,众散略尽,乃摧其弟逾七骑北走。遁体肥壮,不能乘马,晦每缓辔待之,不得速发。追兵至,执之,槛送建康。到彦之收谢氏子弟及周超等皆斩之,余从逆者,并受其降。晦至建康,帝命与谢皭同斩都市。临刑,皭赋诗曰:
伟哉横海鳞,壮美垂天翼。
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
晦亦续之曰:
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
既涉太行险,斯路信难陟。
其女彭城王妃,被发徒跣,抱晦而哭曰:「大丈夫当横屍战场,奈何狼籍都市?」晦有惭色。帝既诛晦。论平贼功,进道济为司空,封永修公、江州刺史,到彦之为南豫州刺史,以彭城王义康为侍中,委以国政。
义康,帝之次弟,性聪察,曾为南徐州刺史。在州职事修治,与帝友爱尤笃。而帝自践祚以来,羸疾积年,心劳辄发,屡至危殆。义康尽心奉恃,药石非口所亲尝不进,或连夕不寝,总理内外,曲合帝心。故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以下,并令义康选用。生杀大事,或自断决,帝亦不怪。由是势倾远近,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