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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靖哥顿时愣住了,赶车的程立然也面露狐疑之色,唯有槐安笑意不便,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听得此言,夏生毫不客气地翻身上了马车,却听到槐安又说了一句话。
“你那两个朋友呢?”
夏生神色微怔,随即笑道:“险些将他们忘了,如果不介意的话……”
槐安伸出小小的手掌,说道:“请便。”
于是夏生只好重新下了车,慢步来到了宁征和孟琦的身边,将两人唤醒。
孟琦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却冷不丁低声问道:“恩公,要不要我杀了他们?”
夏生神色不改,轻轻摇了摇头:“上车之后,不准说话。”
“是。”
倒是一旁的宁征满头雾水,看起来先前是真的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生拉着宁征回到马车前,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在黑水镇中认识的朋友,这是程先生,那是薛侯爷、安大人,还有……”
说着,夏生将目光落到了车内唯一的女子身上。
对方的反应既没有靖哥那般激烈,也不如槐安那般和煦,而是冷漠地点了点头,说道:“墨临。”
夏生含笑回礼,最后才说道:“最后这位,你叫他靖哥就行了。”
闻言,宁征对其一一行礼,脸上一片平静,实则在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了夏生这番介绍的用意,更看懂了如今场间的局势。
“在下宁征,一介草民。”
与此同时,孟琦也自夏生身后露出头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直接看向了槐安,随即才在夏生的提醒下,极不情愿地拱了拱手:“我叫孟琦,是一个杀手。”
如此直白的自我介绍,顿时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愕然,就连槐安也不由得一怔。
夏生赶紧苦笑着打圆场道:“我这朋友脑子有些不太灵光,还望诸位见谅。”
槐安的眼中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他双手托着腮帮子,笑着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以后便是好朋友了,都上车吧。”
有了夏生三人的加入,车厢中便不免变得有些拥挤了起来,好在这辆马车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虽然不比夯大力驶到白马镇的那辆,但里面所刻的符阵铭文,至少能使马车内再加上十倍的重量也轻盈依旧。
只是车内的气氛,却不免沉默得有些诡异。
谁也没想到,率先打破这种沉默的,既不是夏生,也不是槐安,而是那位在重伤之际仍旧烟杆儿不离手的侯爷。
“听说,你是善堂的人?”
夏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善堂的令牌,递到侯爷手中,笑道:“大约半个月前,康大人给了我这个。”
侯爷接过善堂的令牌看了看,没什么表示,却对夏生的这番话产生了些兴趣:“你是说,你是在半个月前才成为善堂客卿的?”
“不错。”
“嗯。”侯爷应了一声,将令牌抛还到夏生手中,随即便闭上了眼睛,开始优哉游哉地抽起了烟。
夏生转过头,重新看向这个貌似只有七八岁,实则却身为裁决司三巨头之一的掌旗使,直言不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裁决司与善堂一直是盟友才对,却是不知,为何从黑水镇到现在,你们始终对我保持着很深的敌意?”
闻言,靖哥当即面色暴怒,却不敢冒言,因为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能够回答夏生的,只能是槐安。
“你知道,此番意欲行刺侯爷的人是来自哪里吗?”
夏生看着槐安那双满是无辜的眼睛,心中一片寒意,缓缓点头道:“没记错的话,是血剑盟的人。”
槐安笑着摇了摇头:“不,血剑盟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站在背后的,其实是你们善堂。”
第七十二章看谁坑谁
夏生面色一肃,眼中却不曾流露出半点不安,只是皱着眉道:“安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非你想控诉我善堂意欲谋害一位侯爷?”
闻言,槐安忽地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他将身子向前倾了倾,看向夏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你知道一个多月前,草原人已经攻破了长雁关,我大缙西岭军大败而归的消息吗?”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与夏生之前的质疑没有半点关系,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不曾听闻。”
槐安摊了摊手,继续说道:“西岭军惨败的消息传回京都,惹得陛下震怒,要求我裁决司彻查,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夏生没有接话,但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正题。
槐安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私扣军饷,边军将士,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粮了!”
夏生倒抽了一个凉气,目色凝重,开口道:“你认为,这跟我善堂有关系?”
槐安笑了:“秦小花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所有的财税大权,从国库流出去的军饷同样是要经过善堂的手的,你觉得,这与善堂没关系?”
夏生不答话了,片刻之后,才问道:“可这与侯爷被刺杀一事,有何关联?”
槐安反问道:“莫非你不知道,薛侯爷的封地,便在西岭吗?此番侯爷与我们进京,便是要指证秦小花克扣军饷一事的!”
闻言,夏生不禁自心底升起了一缕寒气,他终于明白,为何裁决司的人会认定今日刺杀平南侯的幕后主使是善堂了。
“既然如此,安大人为何肯让我们上车呢?难道你就不怕我当着你的面,杀了这位薛侯爷?”
槐安转过头,看了看愤愤不平的靖哥,笑道:“若你想杀,早在黑水镇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夏生也笑了:“原来如此,看来安大人看重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看中了我的身份。”
对此,槐安毫不避讳地说道:“不错,你是善堂客卿,这回京之路漫漫长,若是中间再遭逢什么意外,或许你能帮我们挡下一些麻烦。”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经过这番交谈,夏生已经能够彻底确定,这位掌旗使或许看起来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但恐怕其实际年龄、心理年龄,却比通常二三十岁的成年人还要成熟。
更别说对方那让夏生也看不透,摸不清的强大实力。
尊级强者?亦或者,是圣阶?
夏生摇摇头,很快便否认了这一猜测。
如果单单一位裁决司的掌旗使,也能如此强大的话,那传说中的裁决司首尊,秦念,得是什么境界才能镇得住他们?
夏生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所以他很清楚,在圣阶之上,还有更广阔的天空,譬如他上一世的时候,就是超越了圣阶的存在。
可时至今日,夏生已经能够明确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修行规则似乎已经走上了歧途,那么,在这个世上,是否还有跨越了圣阶瓶颈的强者呢?
深吸了一口气,夏生暂时将这些疑惑压在了心底,随即对槐安淡然一笑。
“既然安大人肯送我们到洛阳城,这点小忙,我想我还是能帮的。”
槐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因为他没想到,夏生竟然这么容易便答应了,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夏公子果然深明大义。”
夏生不知道这是一声恭维,还是一句讽刺,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会答应槐安的条件,并非是完全出于自保,而是有另外的考量在其中。
槐安是在利用他善堂客卿的身份。
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裁决司的力量呢?
在与康无为和秦嫣失去联系之后的夏生,正处在一个最孱弱,也最危险的境地,之前他还在担心,要如何避开太子手下人的追捕,以及各城镇的拦截与盘查。
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因为他正坐在裁决司的车中。
谁敢将裁决司的人拦下盘查?谁敢在大缙王朝境内冲撞掌旗使的御驾?
就算太子手下的人真的找到了夏生,但如今在夏生身边,却有两位王级强者、一位皇级强者,以及一位货真价实的裁决司巨头相守,谁又能动得了他一根寒芒?
若届时这些人被槐安认为是前来行刺平南侯的杀手,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所以夏生的这个选择,对他自己而言,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正所谓瞌睡来了送枕头,不过如此。
槐安想要借助于自己善堂客卿的身份来坑自己?那夏生倒想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坑了谁!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和谐。
夏生和槐安两人各怀鬼胎,相视而笑,就像是结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般。
但与此同时,他们身边的人,却是神色各异。
老侯爷倒是心宽,似乎根本就没把两人的交谈放在心上,也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若未睹,还在悠闲地抽着烟。
而靖哥与孟琦两人的脸上则带着明晃晃的敌意,分别死死地盯着夏生和槐安,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相较而言,墨临和宁征的表现反倒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但实际上,他们的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生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无比淡定的平南侯。
这番举动立刻引来了墨临和靖哥的注意,只有槐安面色轻松。
似乎察觉到了夏生的窥探,平南侯再次睁开了眼睛,从嘴里吐出一道完美的烟圈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有什么问题么?”
夏生笑了笑:“我只是有点小事,想请教侯爷。”
“说。”
“是这样,我听说,侯爷此行前往洛阳,并非是一个人来的,我很好奇,您的千金,为何没有随车同往?”
话音落下,孟琦握着匕首的手掌,骤然一紧。
第七十三章说杀手杀手到
不止是孟琦,在听到夏生这声问话之后,车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平南侯抄起烟杆儿在车窗上磕了磕,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夏生摇摇头:“一些小道消息罢了,侯爷不必多疑,我只是随便问问,若侯爷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平南侯对此不置可否,缓缓道:“不愧是善堂的人,小道消息竟也如此灵通,你说得不错,原本小女的确是与我同往洛阳的,不过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她并未随我进到黑水镇中,而是在另一位义士的护送下先行离开了,如此,还有问题吗?”
夏生拱了拱手:“侯爷果然深明大义。”
夏生很清楚,这句话问出来,一定会让槐安等人再度起疑,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认识平南侯,也不知道平南侯会出现在黑水镇中,那他又是如何知道平南侯女儿的消息的呢?
而且夏生还不能解释,因为一解释,便当于将孟琦的身份暴露出去了。
可他必须要问,因为这关乎到孟琦是否在欺瞒自己,关乎孟琦接近自己是否抱有别的目的。
好在,平南侯证实了孟琦的说辞。
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夏生又将目光挪到了靖哥和墨临的身上,再度开口道:“不知道二位,是真的夫妻吗?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若是不方便的话……”
这一次,夏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墨临便冷声答道:“不是。”
闻言,夏生不禁暗自留了个心眼儿。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日在黑水镇李老伯家中的时候,墨临并非是这么一个冷漠之人,到底是什么原因,竟使得她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么说起来,当日在平南侯刚刚遭遇刺杀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情,也不太符合常理……
念及此处,夏生重新把注意力回到了平南侯的身上,伸出手道:“不知道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实不相瞒,我从小便跟着一位老先生学过一些医术,需不需要我帮着看看?”
话音落下,槐安突然如闪电般探出手,反向抓住了夏生的手腕,笑道:“虽然大家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有些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了。”
闻言,夏生只好将手缩了回来,耸了耸肩道:“好吧,好吧,我也就是关心一下侯爷的伤势,安大人不必如此紧张,难不成我还真能在你们几位的眼皮子底下对侯爷不利?”
直到此时,靖哥终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当日你手中那奇毒,连我也着了道,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夏生不禁歉然一笑,疑道:“那时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却是不知,靖哥所中之毒,是何人帮着解除的?”
槐安瞥了靖哥一眼,并没有瞒着夏生的意思,开口道:“立然最擅此道。”
夏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于他的心底已经被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现在只能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
车内重新恢复了平静,趁着夜色,程立然驶着马车平稳地行进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天亮之前,众人便能进入茂陵郡,再往前,便是映川了。
直至此时,靖哥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槐安道:“安大人,看起来,那些杀手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动静……”
靖哥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从车外两旁的树林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哨声,数条黑影猛地从树影下蹿了出来!
当先现出身来的,赫然是一头巨狼!
巨狼扑得极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近前,一口咬在了马匹的脖子上,马匹惊恐嘶鸣,脖颈处飚射出一道激昂的血线,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就将马车给带翻。
程立然的反应也不慢,在第一时间踩着车辕高高跃起,即刻激起了体内的暗青色灵气,抬手遥空朝着那头巨狼一点,自指尖射出了一根青色的气针,准确地扎在了狼腰之侧。
巨狼呜咽一声,四肢登时变得僵直,狠狠地栽倒在地面上,体外虽然看不到一滴血,却浑身发黑,随即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腐败,不过三息之内,就变成了一摊烂肉!
正如槐安所言,程立然最擅毒道!
然而,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并不止这一头巨狼,而是狼群!
便在同一时间,又有另外两头恶狼从后方扑到了马匹身上,顷刻间便用锋利的爪子洞穿了马腹,再狠狠地咬住了马的脖子。
濒死之下的马匹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竟然生生挣脱了缰绳,再撞到了车身上,立刻将车厢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程立然身形一跃,直接跳到了车厢顶端,然后十指猛地张开,大片的毒针便朝着狼群急洒而去。
狼群前赴后继而至,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面,就留下了满地的狼尸,尸体外还淌着腥臭的黑水,将整个车厢牢牢地包围在了其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放眼望去,在远方还有近百头巨狼在林中举步不前,既没有撤离,也不曾上前白白送死,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程立然。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的破风声疾驰而至,一支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弩箭轰然扎进了车厢,携巨力贯穿而过,当下便从宁征的耳边擦出了一条长及三寸的血痕。
若是再偏一点点,恐怕宁征便会身死当场!
见状,夏生赶紧拉着宁征和孟琦,大喊一声:“趴下!”
平南侯手中的烟杆儿一抖,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夏生的建议,赶紧俯下身去,靖哥则是一把抄起了手边的短斧,准备出去御敌。
谁曾想,槐安却一把拉住了靖哥,脸上没有半点慌乱之色,轻描淡写地对身边的墨临说道:“你去。”
第七十四章敌友难辨
对于槐安的命令,墨临不敢有任何异议,当下沉默地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同一时间,与宁征一同趴在地上的孟琦也想要主动请缨,却被夏生死死按住了。
这场由狼群所发动的突袭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操控的。
这一点,夏生看得很清楚。
从一开始,狼群的目标就很明确,首先是咬死了拉车的马匹,然后破坏了马车,为的便是让车中人无路可逃。
如此谋略,绝不是普通的巨狼能够拥有的,如果夏生猜得不错的话,在这场袭杀的背后,一定有一位可以控制狼群的灵道修行者!
只是不知道,对方所针对的,究竟是平南侯,还是自己!
相比起孟琦对夏生的惟命是从,靖哥显然对槐安的决定颇有微词,当即抱怨道:“大人!为何不让我去?”
槐安没有回答靖哥的疑问,而是沉声道:“曹靖听命!即刻起,你唯一的任务,便是贴身保护侯爷的安全,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能退缩,你可能做到?”
靖哥目色一肃,当即点头道:“曹靖遵命!”
言毕,靖哥一手握着短斧,一手扒着车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平南侯的身边,然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其搭建了第二道屏障,他身上所燃起的灼灼武气,立刻将整个车厢映成了一片碧绿。
而与此同时,夏生则向着槐安暗自挪了两步,看似无意地挡住了靖哥的视线。
紧接着,夏生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非常隐蔽地递到了槐安的手中。
槐安此时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童真之意,而是充满了肃杀与凝重,他暗自接过了夏生递给自己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表示,便迎来了第二道破风之声。
下一刻,槐安便在夏生那无比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