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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秦家又要出一个秦战了吗?
相比起其他人心中久久不曾消散的震撼之意,毕庆文则是一点儿时间也不敢耽搁,待结果一宣布,便赶紧跑到了场中,眉开眼笑地扶住了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秦嫣。
“小姐……”
毕庆文张了张口,正想要给秦嫣打打气,却猛地发现后者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低头看去,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令毕庆文心下一沉。
秦嫣面色惨白地笑了笑,开口道:“果然是些力不从心了,刚才最后一下,还是慢了半步……”
闻言,毕庆文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盒药泥,交到了秦嫣的手中。
秦嫣颤抖着指尖,沾了些泥浆,有些吃力地抹到了小腹间,很快便止住了流淌不止的鲜血,但那被刀意重创的伤口却无法这么快愈合如初。
下一刻,受药力刺激,秦嫣浑身开始瑟瑟发起抖来,她抬起手臂,悄悄拭去了嘴角的腥甜,然后对毕庆文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毕庆文抬头看了看天光,答道:“未时了。”
“夏公子,还没来吗?”
毕庆文心尖一颤,连声道:“应该就快到了,我刚才听下人说,夏公子已经出现在月华街头了!”
毕庆文当然是骗秦嫣的,因为他能够看出来,此时的秦嫣是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如果不是在他的搀扶下,恐怕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还能支撑着秦嫣继续站在场上的,只剩下了对魁首的执念。
以及对夏生的信任。
她仍旧还抓着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相信夏生一定会来,相信只要夏生出现,便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便仿佛抓着滔天洪浪中的最后一根浮木。
一旦放手,便是万劫不复。
果不其然,毕庆文的这番话一出口,便宛如有一道圣光照进了秦嫣的心底,将笼罩在其上的阴霾尽皆驱散,然后她竟然又恢复了些力气,强撑着离开了毕庆文的搀扶,脸上泛着如回光返照般的微笑。
“真的吗?”
毕庆文强忍着心中的悲戚之意,甚至没有办法开口说服秦嫣就此放弃,因为他知道,大小姐一步步走到今天,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只能笑着点点头,开口道:“真的!如果快一些的话,应该在下一战的时候,夏公子便能赶到了!”
秦嫣非常隐蔽地咳了一口血,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然后她转过头,将视线越过毕庆文的肩头,看向自己的下一个对手。
那是一个女孩儿,也是青阳城秦家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女,秦洛。
与秦垣一样,秦洛的实力也在武师境巅峰,兵刃是腰间的一柄软剑,最擅长的是漫天花雨剑法。
不过一瞬之间,秦嫣的脑中便浮现出了这些信息,然后开始演练先生给自己所制定的战术。
如果说之前与秦垣的对战还有一些投机取巧之处的话,那么此番便是实打实的硬仗!
念及此处,秦嫣再度握紧了双拳,而与此同时,魏供奉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响起。
“大小姐,可准备好了?”
不待秦嫣回答,毕庆文便赶紧回过头去,脸上带着哀求之色道:“魏供奉,再让小姐休息一会儿吧,我,我刚才忘了将灵光露拿过来了,还请宽限一些时间,我这就去把灵光露取来。”
魏供奉却是冷着一张脸,沉声道:“从族比开始到现在,你已经给大小姐服用了太多治愈性药物了,难道你不知道在对战中滥用药物的危害吗?莫非你想要让大小姐在此战过后变成一个废人?”
闻言,毕庆文没有反驳,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下气地说道:“魏供奉教训得是,是属下有失考虑了,那还请供奉大人让我想些办法……”
魏供奉一挥手,当即打断了毕庆文:“族比有族比的规矩,若能随你拖延时间,对他人岂不有失公允?再敢扰乱场间秩序,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毕庆文目色一凝,正想要再争辩两句,哪怕能给秦嫣争取到一分一秒的时间也是好的,但还不等他开口,一只手便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姐……”
秦嫣笑着点了点头:“行了,你下去吧,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毕庆文沉默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却也没有挪动脚步。
于是秦嫣再道:“此时夏公子还没有到,你便是我最后的希望,所以,你不能有事。”
毕庆文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对秦嫣鞠了一躬,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如此,那我回去了,小姐你一定能行的!”
“嗯。”
秦嫣点点头,目送毕庆文慢步走回到座位上坐下,随即抬手道:“我准备好了。”
相比起秦嫣目色中视死如归的凝重,秦洛的脸上却是带着轻松的笑意,摇着婀娜的身姿,不疾不徐地走到秦嫣身前,看似躬身对秦嫣行礼,实则却用只有秦嫣才听得到的银铃之声,说了一句话。
“小野种,你的族比之路,便到此为止了吧。”
秦嫣立刻脸色大变,胸口一闷,唇齿间再度泛起了丝丝殷红。
可待秦洛直起身的时候,脸上却无半分异色,而是落落大方地对秦嫣说道:“秦洛,请大小姐指教!”
闻言,魏供奉大手一挥,便准备宣布族比第十六场正式开始。
却不曾想,一道人声却抢在他之前,从秦家府门处轰然炸响。
“且慢!”
第一百二十七章有先生在!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整个秦家府院仿佛都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紧接着,很多人都条件反射般回头朝院门口望去,却发现,站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的衣衫有些凌乱,额间淌着热汗,虽然脸不红、气不喘,也能让人看出少年这一路而往,定是行色匆匆。
但最关键的是,场中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又为何在此时突然闯院而入?
人们的第一反应,此人肯定不会是来闹场的。
因为当今洛阳城内,还没人有这个胆子。
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别说今日在秦家集结了多少来自书院、世家、宗门的高手,单就秦小花往那儿一坐,哪怕圣阶强者亲至也绝对讨不了好!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知道秦家老祖的真正实力有多强,但他既然能够成为秦家家主,善堂总掌柜,御下甚至有尊级强者为其效忠,便说明秦小花的境界至少也在圣阶。
都说修行就是修时间,时至今日,秦小花已经活了整整两百一十八岁了,即便是在以长寿著称的修行界,比他活得更久的也没有几个。
除了当今陛下、春秋书院院长,还有云隐大帝杨天笑、剑圣裴旭之外,恐怕真的就没什么人了。
谁敢在秦家族比的日子来此地闹场?
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从这个少年的穿着上来看,也不像是什么豪门世家的子弟,更不可能是今日秦家所邀请的宾客。
那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的面色非常平静,眼中透着绝对的安宁,似乎对于众人的瞩目不以为意,而是对着比武场淡然一笑:“魏供奉,又见面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没有邀请我啊?”
此话一出,场中一片哗然,一是惊讶于此子的口气,二是对此人与魏供奉的相识表示错愕。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到了魏供奉的身上。
此时的魏供奉脸色很难看,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突然出现,但此时当着秦小花的面,他却无法把气撒到这个少年的身上,于是只能从嘴角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原来是夏公子来了,之前的确是老夫疏忽了,竟然一时忘了给夏公子发帖,还望夏公子不要见怪才是啊!”
闻言,在场的数十宾客全都怔住了,就连主台上的秦家长辈们也是面面相觑,因为在今日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夏公子是谁。
片刻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疑声道:“夏公子……莫非就是那位手持善字帖的夏生?竟然……这般年少!”
时隔数十年后,善字帖重新现世的消息,瞒得过其他人,又怎么能瞒得过在场的这些秦家老家伙们?就连夏生之前去九光祠要了一头将级灵兽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很快,众人又将矛头对准了九光祠的主人,秦二爷,秦泽。
虽然秦泽心中一万个不想承认,此时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便是此子。”
一时间,场中立刻一片惊叹。
与此同时,夏生正不疾不徐地从院门口朝主台行来,对于场中一应贵宾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隐隐之中,颇有一种大将风范。
从院门到比武场的距离不算远,甚至不足百丈,但夏生却走了快半炷香的时间。
能够让整个洛阳城内所有权贵等待这么长时间的,在今日之内,只有两个人。
还有一个是秦小花。
但那是秦小花,在所有人看起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儿算什么东西?
只是碍于此地乃秦家府院,所以不少人才不曾表露出不满的情绪。
而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因为秦家人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终于,在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夏生来到了比武场的中央处站定,挺直了腰板,执手向着主台的方向微微一顿。
“见过秦大掌柜。”
夏生此举再度引起了一番轩然大波,哪怕是一向脾气很好的赵公公也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道:“果然是年少轻狂啊。”
因为夏生对秦小花行的乃是平辈礼!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此子出身乡野,不懂礼数,所以这才闹了笑话。
一时间,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魏供奉不这么想,秦泽也不这么想。
所以在下一刻,秦泽面色大变,指着夏生厉喝道:“大胆!你身为秦家客卿,见到家主,为何不跪!”
先不说秦泽的这番话再度给场中众人带去了多大的冲击力,至少他的这个理由让人无可辩驳,叫人无话可说。
可夏生却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自他走进这座院子以来,一双眼睛,便一直盯着主位上的秦小花,甚至再未向那魏供奉投去丝毫的注意力。
而也就在下一刻,秦小花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将身体向前倾了倾,笑道:“你便是夏生?”
秦小花的口气很随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夏生的无礼而心生恼意,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未曾作假。
夏生点点头:“正是。”
闻言,秦小花笑着招了招手,再道:“既然来了,那便看座吧,至于别的事情,待族比结束后再议吧。”
“好。”夏生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却突然又开口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秦嫣交代两句话。”
“可以。”
说完这两个字,秦小花便不再开口了,却是令秦二爷和魏供奉两人的面色沉到了极点。
夏生对此视若无睹,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一旁已经变成了血人的秦嫣。
此时的秦嫣双眼显得有些红肿,紧紧地攥着双拳,但脸上的激动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自夏生出现以来,秦嫣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在万众瞩目之下,她也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无法行礼,所以她只能拱了拱手,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
“夏公子。”
夏生非常自然地走到了秦嫣身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后者的伤势,随即自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正大光明地递到了秦嫣的掌心中。
“将此药含在舌下,不要吞。”
对于夏生的话,秦嫣是报以绝对的信任的,所以她根本没有半分犹豫,当下将丹药送入了口中。
下一刻,一道无比充裕的灵气便自她口中弥漫开来,顺着咽喉而下,直接钻入了她那已经濒临绝境的灵窍中。
秦嫣当即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是……”
夏生摇摇头,止住了秦嫣的话头,随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闻言,秦嫣眼中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或许在今日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一向倔强、傲然的秦家大小姐,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秦嫣这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幸不辱师命,徒儿还没有败!”
夏生笑了笑,开口道:“好了好了,如今有先生在,就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先生也给你加倍讨回来!如今你唯一的任务,便是先打败眼前的对手!”
秦嫣郑重其事地点了头:“是!”
夏生抬手轻轻拍了拍秦嫣的肩膀,然后转过头来,对魏致远说道:“对了,魏供奉,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魏供奉目若利剑,冷声道:“说。”
“我突然很想吃一碗杂酱面。”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碗面的时间(上)
杂酱面。
是一种在大缙王朝中不论南北东西,不论男女老少都知道的吃食。
白马镇上有,洛阳城中自然也有。
甚至更准确地来说,秦府的厨子就能做。
对魏供奉而言,这样的一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反而太过简单,太过随性了,只是一碗面而已,魏供奉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下人给夏生端来洛阳城中最有名,最老字号的杂酱面。
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魏供奉反倒显得异常的警惕,竟然不敢当即答应夏生的要求。
魏供奉身为堂堂尊级强者,夏生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所以这种警惕很没有道理,恐怕说出来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但在两人的多次交锋中,魏供奉已经深深地知道,这个小子很不好对付,很难缠。
所以他非常谨慎地低声道:“夏公子,我希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夏生淡然一笑,不愠不火地说道:“怎么,魏供奉,只是一碗杂酱面,也需要我向秦老爷子请示吗?”
闻言,魏供奉不禁面色一僵,随即沉声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夏公子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可有什么独特的口味?或者指定的面摊老板?”
面对魏供奉的试探,夏生光明磊落地摇了摇头,笑道:“没有要求,但越快越好,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却是饿急了。”
魏供奉轻轻眯了眯眼睛,终于还是招手叫来了一位秦家的仆人,开口道:“去叫后厨给夏公子煮一碗杂酱面。”
仆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随即躬身退去。
而夏生也不再拖延时间,当即对着魏供奉颔首致意,慢步朝席座间行去。
事实上,夏生的不请自来,秦小花的金口御令,也让负责安排席位的秦府总管头顶上布满了冷汗。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少年郎究竟是何来路,又该让他坐在那里最为合适。
这可是一门大学问!
夏生不是秦家人,更不如赵公公的身份那般显赫,所以自然是不能坐主台的,而两侧的宾客席间,又该把这位夏公子安排在哪里呢?
是跟着三大书院的人坐一起,还是跟八大世家的人坐在一起?
亦或者,把他安插到七十二宗门的来人当中?
却不曾想,这个难题,夏生却帮助老管家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他既没有走到主台上,也没有向两侧的宾客席行去,而是不疾不徐地来到了侯战区,来到了毕庆文的身前,缓缓坐下。
见状,大总管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说夏生坐在那里也不太符合规矩,但至少算是比较合适的了,况且这是人家自己选的,自己顺水推舟,也没人会说自己的不是。
念及此处,老管家赶紧招来几个人给夏生端来了新的茶杯、碗碟,还有一些新鲜的蔬果,就像是生怕夏生反悔一样。
而也就是在这期间,今日来此观战的各位贵宾也渐渐知晓了夏生的身份。
毕竟之前秦小花已经当众叫出了夏生的名字。
除此之外,秦二爷也毫不遮掩地告诉了所有人,他是善堂客卿。
于是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夏生这个名字,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肯定算不上太过熟悉,但肯定是有所耳闻的。
因为当初叶小娥的婚约被传扬出来后,可是闹了个满城风雨。
而与叶小娥契定婚约之人,便是一个叫做夏生的少年!
在今日之前,谁都不知道夏生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才俊。
现在他们知道了。
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地方。
最让人们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威宁侯府的小姑爷,竟然同时兼任善堂客卿!
威宁侯府和善堂的关系,在座的这些人比谁都清楚,那恐怕只是一句水火不容都算是轻的,两家人除了诸如族比、祭天、春闱等必须参加的活动之外,私底下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如今,这个叫做夏生的少年,竟能够同时得到秦家和叶家双方的青睐?
还是那个问题。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时就坐在叶家那个胖子身边的顾闲,却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众抛出来,而是笑道:“原来是你们叶府的小姑爷,怎么不叫他过来坐?”
胖子的脸上闪烁着惊疑不定之色,干笑了两声:“呵……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
顾闲目色深沉地瞥了胖子一眼,也不再追问,而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比武台上。
经过夏生的这一闹,倒是再度给秦嫣争取到了宝贵的修养时间,尤其是夏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