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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绕着摩托快艇围起了一个圈。
科瑞斯舔了舔嘴唇,转身朝利莎佐的快艇跑去。
他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利莎佐的快艇里面也有东西在动,迎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疽虫类的东西。
科瑞斯啜泣了一下,准备退回他的房子里,走到前门的旁边,他抬头一看。
十来只长长的白色沙王正在房子前面的墙上爬来爬去,其中四只紧紧地围在那座废弃的钟塔顶端。它们正忙着雕刻什么东西,一张脸,一张清晰可辨的脸。
科瑞斯尖叫了一声,跑回屋子里,直奔放酒的橱柜。
大量的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经,带给了他暂时的遗忘。但后来他醒过来了,头痛欲裂,浑身满是酒味,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哦,太饿了,他从来没有这么饿过。科瑞斯知道疼痛的不是他的胃。他的卧室的梳妆台上方,一只白色的沙王正望着他。它的触角微微动了一下,它的个头同前一天在摩托快艇里见到的那只一般大。
“我……我去拿东西给你吃,”他战战兢兢地对沙王说,“我去拿东西给你吃。”他的嘴巴千得厉害。他舔了舔嘴唇,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整幢房子处处可见沙王,他举步时都要小心翼翼。它们好像在忙着自己的事,在房子的墙上挖洞。在上面雕刻东西。有两次他出其不意地看到自己的脸部雕像,雕像上的脸早已扭曲变形。
他走到院子里,想把那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拖进来给嬷嬷充饥,但两具尸体都不见了。科瑞斯想起,沙王们已经可以很轻易地拖动比它们自身重量大好几倍的东西了。
嬷嬷把两具尸体全吃光了,肚子还没填饱。一想到这,科瑞斯全身毛骨悚然。
科瑞斯再次走回屋里的时候,一排沙王正走下楼梯,每一只均扛着一块蹒跚怪的肉。领头的沙王从他身边走过时,似乎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科瑞斯把冰柜、橱柜里的东西全搬出来,堆在厨房地板的中央。几十只的沙王正等着搬东西,它们把冷冻食品留下解冻,把其余的全搬走了。
沙王将所有的食物扛走后,科瑞斯觉得他自身的饥饿疼痛感稍微减弱了一点,尽管他什么东西都没吃。但他清楚这种缓解是短暂的,嬷嬷很快又会饿的,他还得找东西喂它。
科瑞斯知道该怎么做,他走到通讯控制板前。“曼拉达,”他随意地说,“今晚有场小小的派对。我知道该早点通知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接着他又通知杰德·拉克斯和其他朋友。他打完电话后,已经有五个朋友接受了他的邀请,希望这些人够嬷嬷填肚子了。
科瑞斯在外面迎接他的客人——沙王们很快就把院子里的尸体清扫干净了,地面看上去同先前没什么差别——他把客人领到前门,让他们先进屋,他却没有跟着进去。
四个客人都走进屋里后,科瑞斯鼓足勇气,砰地一声把门反锁了,全然不理会屋里发出的尖叫声,然后他迅速跑回客人开来的摩托快艇里,用拇指点了一下起动器。可是启动不了。他忘了起动器的发动程序只能识别快艇主人的手纹。
拉克斯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刚从快艇里走出来,科瑞斯就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回到快艇里,快!”科瑞斯边说边推着他,“带我到城里,快!杰德,离开这里!”
但拉克斯只是不解地盯着他,一动也不动:“怎么啦,西蒙?我不明白,你的派对呢?”
可是已经太迟了。他们周围松软的沙子有了动静。一只沙王正用红色的眼睛盯着他俩,上颚一张一合的。拉克斯叫了一声,准备跑回摩托快艇里去,但沙王用上颚死死地咬住他的脚踝。突然间,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沙子底下的沙王全钻了出来,将拉克斯四分五裂,拉克斯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得跟鬼似的,科瑞斯都不忍看下去了。
科瑞斯不想再逃跑了。沙王们把拉克斯解决掉以后。他把橱柜里的剩下酒全部拿出来,喝得醉烂如泥。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享受酒的美味了,房子里剩下的酒都藏在酒窖里。
科瑞斯一整天一粒米都没有进,但他最终睡着之前,觉得肚子胀胀的,可怕的饥饿感也消失了。在开始做噩梦之前,他最后的念头就是想着第二天可以叫谁到他家。
第二天早上天气又干又热。科瑞斯一睁眼又看到一只白色沙王停在他的梳妆台上,他赶紧闭上眼睛,希望把梦继续做下去,但他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盯着那只沙王。
他足足看了大约五分钟后才奇怪地发现沙王一直没有动。
沙王不可能一直静止不动呀!不可思议。沙王等候、观察的样子他见过无数次,但它们总会有些动静:上颚一张一合,晃动一下腿,摆动一下细长的触角。
但梳妆台的那只沙王却全然一动也不动。
科瑞斯站起来,屏住呼吸,不敢抱有什么希望,它可能死了吗?可能有什么东西把它杀死了?他朝梳妆台走了几步。
沙王的眼睛是黑色的,神情呆滞,身体看上去有点肿胀。好像体内充满了气体,正在腐烂。
科瑞斯颤抖地伸出手碰了一下。
沙王的身体是热的,而且越来越热,但没有动。他把手缩回来。这时候,沙王的一片白色外壳脱落了下来,里面的肉颜色一样,但看起来比较柔滑,鼓鼓的,发烫。
科瑞斯往后退,跑了出去。
客厅里躺着三只白色沙王,跟卧室里的那只一样。
他跑下楼梯,从沙王身上跳过去。沙王们全都一动也不动,房子里处处是沙王,全都快死了,或者昏迷不省人事了。科瑞斯无所谓它们怎么样了,只要它们不动就好。
他在摩托快艇里看到了四只沙王,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扔得远远的。该死的怪物!然后他钻进快艇里,坐在被沙王咬掉了一半的座位上,准备启动发动器。
但是发动器启动不起来。
科瑞斯试了一遍又一遍,不行。怎么会?这是他的摩托快艇啊,应该可以启动的,为什么却不行了,他搞不懂。
他出来检查了一下,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原来沙王已经把快艇的重力栅格咬坏了,他还是被困在了这里,无法逃跑。
科瑞斯沮丧地走回屋里。他走进艺术品收藏室,看到一把斧头古董挂在刺死凯瑟的那把长剑旁。他拿起斧头对准沙王砍下去,可是就算他把沙王砍成碎片,它们还是没有动。他砍第一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溅了出来。沙王的身体几乎爆裂了,体内很可怕,五脏六腑的模样很奇怪,一滩黏稠的红色分泌物看起来跟人的血液差不多,还有一股黄黄的脓水。
科瑞斯砍死了二十只沙王后才意识到这样做根本没有用,关键并不在于把沙王砍死。况且,沙王的数量这么多,他就是砍它个一天一夜也无法将它们全部砍死。
他必须到酒窖里把它们的嬷嬷干掉。
下定决心后,科瑞斯朝酒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扇门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墙壁已经被沙王挖空,挖出了一个坑,有原来的两倍大。
根本看不出这里曾有一扇门锁住底下黑乎乎的无底洞。
底下飘来了一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臭味。
墙上满是血迹,上面还有一片片白色的真菌一样的东西。
最糟的是,嬷嬷还未断气。
科瑞斯站在屋里,当嬷嬷在呼气时,一股热乎乎的风扑鼻而来,他差点窒息了,吓得赶紧趁风向改变时跑掉了。
回到客厅后,他又砍死了三只沙王,然后倒在沙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搞不懂。
他想起了唯一能搞懂这一切的人。他走到通讯控制台前,匆忙之间踩死了一只沙王,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控制台还能用。
杰拉·沃一接电话,科瑞斯就崩溃了,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沃一直没有打断他。她苍白、瘦削的脸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没有其他表情。等科瑞斯讲完后,她只说了一句: “我该把你留在那边。”
科瑞斯一听这话立马哭了起来:“别,帮帮我吧!我付钱给你。”
“我该那么做,”沃又重复了一遍。“但我不会。”
“谢谢你,太谢谢了。”
“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好好地对待沙王,它们是高贵的武士。可是你折磨它们,让它们挨饿,把它们变成了其他的东西。你原本是它们崇拜的偶像,但你把它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酒窖里的那只嬷嬷生病了。你用剑刺它时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它很可能疯了。它的行为……不正常。你得尽快离开那里,沙王们并没有死,只是在休眠。我告诉过你,它们长大后外壳会脱落。实际上,外壳脱落的时间通常要早很多。我从来没听说过沙王还处在昆虫阶段就长得像你的沙王那么大,这也是你将白色沙王的嬷嬷弄成残废的结果,但这没有关系。
“真正有关系的是你的沙王目前所做的变态行为。随着嬷嬷的长大,它变得越来越聪明,它的心灵感应能力也增强了,它的大脑变得更加高级。当嬷嬷还小,只有半感知能力的时候,带盔甲的沙王对它而言就足够了,但现在它需要更高级的仆人,需要拥有更多功能的肢体,你明白吗?会动的沙王即将生出一种新的沙王。至于新品种的沙王会长成什么模样,我无法确切地知道。每一只嬷嬷都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和愿望设计出自己想要的沙王,但肯定会有两条腿,四只手臂和对生拇指。这种新的沙王将能够建造和操作先进的机器。单个的沙王没有感知能力,但嬷嬷将具有很强的感知能力。”
科瑞斯呆呆地望着视频里的沃。“你的工作人员,”他费力地说,“来我这里……安装箱子的工作人员……”
沃淡淡地笑了一下:“是赛德。”
“赛德是一只沙王,”科瑞斯说,“你卖给我一箱……箱……婴儿,哈哈哈……。”
“错了。第一阶段的沙王与其说像婴儿,不如说像精子。战争实际上很缓和,抑制了它们的进化。只有百分之一的沙王能进化到第二阶段,只有千分之一的沙王能进化到第三阶段,也是最后的阶段,变成像赛德那样的沙王。成年的沙王对幼小的嬷嬷不感冒。幼小的嬷嬷数量太多了,充当它们的肢体的沙王是一些害虫。”沃叹了一口气。
“跟你谈这些纯属浪费时间。那只白色沙王很快就会完全醒来。它将不再需要你,它恨你,而且它将非常饿。它正在经历的转变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嬷嬷在转变之前和之后都需要吃大量的食物,所以你得赶紧离开那里,明白吗?”
“我走不了,”科瑞斯说,“我的摩托快艇被毁坏了。其他的快艇我启动不了。我不知道如何重新设定启动程序,你能出来帮我吗?”
“好的,”沃说,“我和赛德会马上过去,但是从阿斯加尔德到你家有两百多公里,而且我们得带上对付你制造出来的发疯的沙王所需要的装备。你不能在那儿等,你有两条腿,走路吧!以你最快的速度朝正东方方向走。那里的土地非常荒芜。我们用天线定位可以很容易就找到你。这样你就可以安全地远离沙王,明白吗?”
“明白了,”科瑞斯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他们结束了通话。科瑞斯快速地朝门口走去,半路听到了“啪”的一声爆裂声。
其中一只沙王裂开了,四只沾满鹅黄色的血的小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开始将外壳推开。
科瑞斯拼命地往外跑。
他没想到外面会这么热。
一路上,山脉崎岖不平,极为荒凉。科瑞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直到跑得浑身筋骨酸痛、大口大口地喘气才改用步行的方式。体力恢复,他又重新跑了起来。他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时跑时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不停地流汗,心想要是记得随身带点水就好了。他抬头望着天空,希望能看到沃和赛德。
天气又干又热,科瑞斯的身子快承受不住了,但他一回想起嬷嬷呼吸时令人作呕的气味,一想到那些扭动的小东西此时正在他的庄园里四处乱爬,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希望沃和赛德可以对付得了它们。
科瑞斯脑子里也想好了如何处置沃和赛德。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他想,他们必须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遭受惩罚。利莎佐死了,但科瑞斯认识干这一行的其他人,他会实施报复的,他一路满头大汗地朝东走去的时候不断地告诉自己。
他希望自己是朝着东边的方向前进的。他的方向感不强,而且出门时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是往哪条路上跑的,但过后他还是努力朝着正东的方向走。
科瑞斯跑了好几个小时后,却没有看到任何沃和赛德来援救他的迹象,他开始觉得自己一定是走错了方向。
又过了几个小时,科瑞斯开始害怕了。要是沃和赛德没有找到他该怎么办?他会死在这儿的。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身体非常虚弱,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的喉咙因过度缺水已经肿起来了。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太阳快要下山了,天一暗下来他就会彻底迷路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沃和赛德是不是被沙王吃掉了?恐惧感伴随着难以忍耐的饥渴再次向他袭来。他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痛苦不堪。不过他没有停下脚步。他试着向前跑,但被绊了一脚,摔倒在地上,手被岩石刮破了,血流了出来。他爬起来,边走边吮吸流出来的血,担心伤口会不会感染上细菌。
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了,天气稍稍凉快了一点,科瑞斯决定继续往前走,直到看不见亮光后才停下来休息一个晚上。他现在离沙王已经很远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第二天早上沃和赛德就会看到他的。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后,看到眼前有一幢房子的轮廓。房子没他的庄园那么大,但也够大了。房子,安全的地方!科瑞斯兴奋地一边喊一边朝房子奔过去。食物、酒,马上就有东西吃了,他高兴地想。他的肚子因为饿过了头早就痛得厉害了。他跑下山朝房子奔去,边跑边挥动着手,朝房子的主人大喊。这时候屋里的灯光不见了,但他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有几个小孩在晨曦中玩耍。
“嗨。”他大声喊道,“帮帮我,帮帮我。”
那些小孩朝他跑过来。
突然间,科瑞斯停住了。“不,不要,不要。”他开始往回跑,却被脚下的沙子绊倒了,他马上爬起来继续向前跑。那群小孩很轻易就把他抓住了。他们长着凸出的眼睛,皮肤是橘红色的。科瑞斯不停地挣扎着,但没有用,虽然他们的个头很小,但每个人都长着四条胳膊。而他只有两条。
他们把科瑞斯抬进屋里。这是一栋破旧的房子,由碎沙砌成,但门很大,黑乎乎的,而且散发出一股味道,很可怕。但真正让科瑞斯大声尖叫的并不是这些,他看到一群橘红色的小孩正从城堡里爬出来,经过科瑞斯身边时,冷灌地看着他,而且每个小孩都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沙泳者》作者:'法' 让·克洛德·迪尼亚什
朱迪丝站在我对面的沙丘上,她的身影在暗色天空的衬托下很显眼。她用一只手遮住眼睛,观察着地平线,那儿正聚集着傍晚初现的云彩。从黎明起,她就在那儿一动不动、心无旁骛地观察着,等待迈克尔和他的白色鸟儿归来。我向她速快跑去,身后的海浪缓慢地冲刷着我留下的迤逦的脚印。她见我靠近,笑了。然而,我们都没有说话。就像往常一样,一旦太阳落山,她便会和我一同走下沙丘。
今夜会有风暴,我的皮肤和指尖已有所感觉。沙漠里的风就像灼热的金属,我胸前的硬皮开始软化,无数微小的迹象表明,强风和巨浪即将来临。朱迪丝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我们必须警告其他人风暴的来临,并且帮助他们找到避风的地方。自从迈克尔走后,这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可怕的风暴。
我们是在飞船着陆后出生的唯一一批孩子,不会再有人降生在这个星球——我出生后不久,那幢贮藏冷冻卵细胞的房子就倒塌了。与此同时,移民团存活的希望也成了泡影。从很早起,他们就把我们安置在一问独立的宿舍,把那儿当做简陋的婴儿室。我们三个在几乎没有成人照看的环境下一同长大。我们是这个星球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居民。其他人留下只是为了生存,等待着他们幻想中的救援。
迈克尔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在旗舰着陆的几周前,他的胚胎已经漂浮在飞船内的孵化器里了。很明显。他是在飞船进入轨道前,也就是恰逢空隙通道关闭之后成形的。他的父亲(“父亲”这个词用来指代捐献精子的人,是出于礼貌的一种称呼)比我父亲早两年去世。迈克尔七岁开始就无人照管,这迫使他学会自理,而且变得超乎寻常的成熟。
我们三个长大了一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