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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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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一新的,因为在它们心中斯莱姆也是咆哮者。我知道如果这是我们的世界,我们咆哮者也会这样战斗的。那就是我们咆哮者的秘密。我们注定会失败的,因为要想成功代价太大了。会有成功的,但是何时才能呢?
  总部不知道这一切,但是咆哮者们知道。
  咆哮者们什么都知道,他们是永远也打不垮的。





《彭家角的巫师》作者:弗·波尔
  
  黄雨石 译

  《彭家角的巫师》(1959)原发表在美国《银河》杂志上,选译自《鉴赏家的科幻小说》,是一篇科幻讽刺小说,描写五角大楼成为美国的神经中枢后,军方与垄断企业相互勾结(五角大楼的五只角是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和垄断企业),以武力作后盾做广告生意,以失败告终。小说的内容丰富,从多方面对美国社会进行讽刺。

  一

  当年事情发生的经过情况是这样的。现在请注意听着。往后我决不再讲了。
  有那么一个老人一个坏家伙。他的名字叫科格兰,他坐着一辆实心的铅车来到了彭家角。他身高六英尺七英寸。他的来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为什么?啦,因为过去谁也没有见到过一辆实心的铅车。甚至也很少有人见到过一个陌生人。这是一件不平常的事。当年彭家角的情况就是这样,它是处于一片荒漠的土地中的一个小口袋似的地方,从来没有人从外面来到这里。甚至连能从头顶上飞过的飞机也没有,或者至少是在很长时间中难得看到一回:可是就在科格兰老人来到以前不久,天空却出现了飞机。这使得当地的人不得不感到紧张。 
  科格兰老人有一双目光炯炯的黑色的眼睛,走起路来显得松松垮垮的。他走出他的车子,使劲把门关上。但那关门声既不象佛克斯瓦根本发出一声“咔嚓”,也不象一辆毕克车发出一声“克朗”。它只是嗡了一下。因为我上面已经说过,那门非常沉重,它是整个用铅铸成的。 
  “伙计!”他站在彭家旅店的前面大声叫喊着。“快来给我搬行李!” 
  查理·弗林克当时正在那里做伙计——是的,就是那位议员。当然,他那会儿还仅仅十五岁。他出来给科格兰搬行李,他一定得来口搬四趟才行。在那辆车的后面有很大一块地方,车后窗是双料的玻璃,那里除了备用轮胎之外全都塞满了行李。 
  在查理把一件件行李搬进去的时候,科格兰在大街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他对丘奇伍德太太眨眨眼,又对年轻的凯西·弗林特使个眼色。他向站在理发店门前的几个孩子点点头。他真是一个怪人,对谁都象在家里一样满不在乎。 
  在安迪·格拉米斯的杂货店前面,安迪往后挪了挪他的椅子。他故意把脚挪到门口,让他的黄狗没有办法跑出门去。“这人看来好象很不错,”他对杰克·太伊说。(是的,就是那个杰克·太伊。) 
  杰克·太伊站在门背后,他正皱着眉头。他比这里所有的人知道的事情都多得多。现在还不是他应该说话的时候,因而他只是说:“咱们这儿从来是没有陌生人来的。” 
  安迪耸了耸肩膀,他仰身躺在他的椅子上。在太阳下面晒得很暖和。 
  “得了,杰克,”他说。“也许还会有一些陌生人到这里来呢。整个这个镇子简直都快睡着了。”他困倦地打着哈欠说。 
  杰克·太伊不再答理他了,他丢开他沿街向家里走去,因为许多事情只有他知道。 
  不管怎样,科格兰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如果他听见了,他也不会在乎。科格兰老人的最大的才能是,不管别人对他,或者对他那样的人讲什么话,他都会完全不在乎。要不是那样,他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么一个人了。 
  就这样,他在彭家旅店登记住下。“我要一套房间,伙计!”他声音低沉地说。“要最好的。要一个我能够住得很舒服,真正很舒服的地方。” 
  “好的,先生,您叫——?” 
  “科格兰,伙计!埃德索尔·T·科格兰。从哪方面说都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名字,我因为叫这个名宇感到很骄傲!” 
  “是啦,您,科格兰先生。马上就好。现在让我看看。”他打开房间登记簿仔细看着,虽然他肯定知道,除了威尔曼一家和卡彭特先生有时因为他太太跟他玩命跑到这里来住一阵之外,这里再没有任何其它客人。他撅起了他的嘴唇。他说:“啊,太好了!新婚间现在空着,科格兰先生。我肯定您住在那儿一定会感到很舒服的。当然,每天的租金是八元五角。” 
  “你说是新婚间,伙计?”科格兰使劲一戳,把笔头戳进笔杆里面去了。他顶着一头剪短的白发,象一头漂亮的孟加拉老虎似的吼着牙笑着。 
  从某个意义上说也真有值得他一笑的地方,不是吗?让他去住新婚间。那真太滑稽了。 
  除非真来这儿结婚的人,过去还很少有人住过彭家旅店的新婚间。至于科格兰,你只要看他一眼就会知道,他已经远不是结婚的年龄了——远远不是,他早已过了应该结婚的年龄,尽管他个子很高、目光炯炯、一点也不弯腰驼背,可是很显然他早已经老得不可能再结婚了。他至少已经有八十岁。你看看他的皱着的皮肤和暴起青筋的手就可以知道了。 
  管登记房间的人吹声口哨叫查理·弗林克过去。“很高兴您到我们这儿来住下,科格兰先生,”他说。“查理马上就会把您的行李全给搬上去。您会在这儿住很久吗?” 
  科格兰大声笑着。这是一个心情愉快、满怀信心的人的笑。“是的,”他说。“要位很久。” 
  现在,科格兰一个人住在新婚间的时候,他在干些什么呢? 
  喏,首先他拿出一张十元的钞票赏给了搬行李的伙计。这自然使得查理·弗林克感到十分吃惊。过去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给过小费。他走了出去,科格兰兴致勃勃地把门给关上了。 
  科格兰非常高兴。 
  他到处看着,有时发出一阵浪一般的轻笑声。他看了看带淋浴的雪白的瓷澡盆。“多好玩;”他低声说。他还用那些电灯来消遣,一会儿开开,一会儿又关上。“太有趣了,”他说。“什么都得用手。”在他那套房间的起居室里,主要照明的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挂六个灯泡的九枚灯,全是大拉皮兹的最好的玻璃制成的。六只中有两只断掉了。“真是滑稽,”科格兰老先生忍不住笑了笑,“可是非常非常的美好。” 
  当然,你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他在想那些巨大的地洞和那里的巨大的机器。他在想设计调试器和用炸弹防护着的能源,他在想自含原料矿脉和定量分配管道。可是我现在却讲到故事的前面去了。现在还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你们也别问了。 
  不管怎么吧,在科格兰老人到处仔细观看了一番之后,他打开了他自己的行李。 
  他坐在一张书桌的前面。 
  他从他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架克里勒克斯,然后带着十分认真的表情拆下了那上面的软垫,把它仍在地板上。 
  他拿起那个袋子把它放在什么也没有的书桌上,打开它,让它靠墙站着。 
  你从来也没有见过象那样的一个口袋!它的样子我敢发誓很象一个装着电子工具的工具袋。它背后是一块菘兰甲基丙烯酸的挡板,上面嵌着许多小火星。那挡板闪闪发着光。上面还有一面高速电子屏幕。有一个扫描器,一个话筒和一个喇叭。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的?当然,这些全都写在一本叫做《彭家大厅十八年》的书上,书的作者是V·P·弗林克议员。因为查理就住在他的隔壁,何况他的门上又有一个锁孔。 
  接下去发生的情况是,从那个大喇叭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啵啵的声音,那高速电子屏幕闪了几闪接着也亮了起来。 
  “科格兰,”那高大的老人对着话筒说。“报告情况。让我跟V·P·马菲蒂说话。”
 
  二

  现在你已经知道当年的彭家角是个什么情况了。 
  谁都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是在当时那是一个很小的地方。非常非常小。他象一个坐在一把纺锤般的椅子上的胖老太太一样坐在特拉华河的河岸上。 
  “撤退三郎”埃斯塔布鲁克将军在蒙默思战役之前曾在这里过冬,他非常丢人地给华盛顿将军写信说:“在这里我得不到任何给养,因为这里的居民对我们的事业都非常反感,我甚至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一个男人。” 
  南北战争期间,这里的广场上曾经爆发过一场由征兵引起的小小的暴乱。在那次暴乱中,第九宾夕法尼亚志愿义勇军的一位管征兵的上校被赶出了市镇,本市头号银行家的儿子头部的表皮也被打伤了。(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喝醉酒了。) 
  你知道在这里只发生过很小的战争。它们也只留下了一些很小的伤疤。 
  大的战役彭家角全都错过了。 
  比方说,当最大的战役正在进行的时候,你说怎么着,彭家角奉命把守着一条五十米的战线,可是他们从来连搬炮弹的任务都没接受过。 
  毁灭新泽西州的钻弹的威力,由于经久不衰的一阵东风,正好被阻止在特拉华河岸边了。 
  使费拉德尔菲亚遭到彻底破坏的放射性尘埃沿河而上漂过了四十多英里。然后散布放射性尘埃的那架无人驾驶飞机被一个敢死队的驾驶员驾着一辆破旧的喷气机把它给撞毁了。(而彭家角还在更上边约一英里的地方。) 
  在巨型城市纽约四周扔下的那些氢弹几乎把彭家角包围起来,可是它正好在中间的空档里,完全没有受伤。 
  现在你完全明白是怎么口事了吗?他们从没有给予我们任何保护。可是在战后我们却被完全抛弃了。 
  可是你知道吗,这样倒也不坏。找几本古书来读一读,你就会明白了。按照彭家角人的感觉,完全被抛弃倒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彭家角的人对于这次战争真是从心底里感到抱歉,因为有那么多人都给打死了等等。(虽然这次战争是我们打赢了。因为对方遭受的损失比我们还要大。)但是天下任何最坏的事也总有它好的一面,四面八方被一些荒瘠的土地围绕着,谁也过不来,也有它的某些令人可喜的一面。 
  在彭家角住有一个奈克导弹连,他们说最初在这儿降落的几架直升飞机都被他们打了下来,因为他们认为那是敌人的飞机。也许他们是这样想。可是我敢说等到第五架飞机再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那样想了。但是后来再没有飞机飞到这里来了。在彭家角以外我想人们一定想得很多。他们再没有兴趣和彭家角打交道了。 
  那是说直到科格兰先生来到以前。 
  在科格兰让他的通讯系统与外面接通以后——因为他那个大箱子就是一套电视通讯设备——他对着机器讲了一会儿话。一连两天查理的额头上都有一块红疤,因为他想从锁孔里往里看,把头压在门把上的时间太久了。 
  “马菲蒂先生?”科格兰用低沉的声音说,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的脸。 
  “我是马菲蒂副总统的秘书。”她柔媚地说。“我看得出你现在已经安全到达了。情稍等一会儿,我去找马菲蒂先生。” 
  屏幕上门了几间马上露出了另外一张脸,这张脸和科格兰简直象亲兄弟一样。这是一张老成、极有能耐、对什么困难都不怕的人的脸,这个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且一定能达到目的。“科格兰,伙计!看到你已经到达那里,我真高兴!” 
  “没有费吹灰之力,首长,”科格兰说。“我现在正在着手要弄到后勤方面的支援。钱。这件事得费很多钱的。” 
  “没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困难,首长。这一点我敢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他笑了笑,然后从他的手提包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套很小的金属匣子。他打开一个匣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很小的圆盘状的东西,那东西是用银子和红色的塑料做成的。“我马上就要使用这玩艺儿了。” 
  “蓄水池怎么样?”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察看,首长。可是驾驶员们说他们已经把那东西倒进去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地面上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这儿的这些人本来对任何飞进的飞机都想把它打下来。现在他们变得温和一些了。他们已变得更成熟了。”“那可是太好了,”V·P·马菲蒂在那很小的高速电子屏幕上说。“就这么办,科格兰。就这么办。” 
  现在在肖湾加农克国家银行,拉发吉先生看到科格兰走进来,他马上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会知道的?嗨,这也是写在一本书里的。这书的名字是《联邦预算及本人所采用使之平衡的方法:出超动力学研究》,作者是财政部长(已退休)威尔伯·俄提斯·拉发吉。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书里边,你只要知道到哪里去找那本书就行了。这可是你们年轻人都必须学会的一项本领。 
  不管怎么吧,拉发育先生当时还只不过是一个副襄理,他非常热情地欢迎科格兰老人。他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早,先生!”他说。“早!敝行能为您干点什么呢?” 
  “让咱们来想想看。”科格兰先生说。 
  “当然,先生。当然!”拉发吉先生搓着自己的双手。“您一定得立一个支票帐户。那一定!还要一个储蓄帐户?要一个保存贵重物品的保险箱?那是一定的!我想你准备办一个圣诞节俱乐部。也许还要弄一笔短期汽车贷款,或者要用你所有的家具借一笔抵押贷款,目的是为了把所有的债务集中,以便减少——” 
  “我不欠任何人的债,”科格兰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拉发吉,先生!威尔伯·拉发吉。你叫我威尔好了。” 
  “那么威老,这里是我的信用保证书。”他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把里面的文件倒在拉发吉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位银行家看看那些文件,皱起了眉头。他随意拿起了一份。“信用证明,”他说。“这玩艺儿我可很久没见到过了。是从康涅狄格州的丹伯里开出来的,嗯?”他摇摇头,撅起了嘴。“全都是从外地开来的,先生。” 
  “我也是从外地来的。” 
  “我知道。”拉发吉停了片刻,大声叹了一口气。“啊,先生,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需要二十五万元,威老。要现款。希望你马上付给我,行吗?” 
  拉发吉先生眨巴了几下眼睛。 
  当然,你是不会知道他的。他活着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可不知道他听到这样一个要求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我说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我的意思,伙计,是说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接着他又眨了眨眼睛,这样他似乎变得安静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张开嘴准备说话。可是他忽然又闭上了嘴,太阳穴上的青筋也消下去了。 
  你瞧,因为科格兰老人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银色和红色的东西。它闪闪发着光。他把它拧了一下,又在上面使劲按了按,它立刻发出了一种很低的颤音。但是那声音还不能让科格兰先生感到满意。 
  “请等一下,”他毫不在意地说,把它又调整了一下,又接了按。“这样好一些了。”他说。 
  那声音现在更低沉了,但是那低沉的程度还不能使科格兰感到满足。他在它的上面又轻轻拧了一下,直到那颤动着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然后他点了点头。 
  差不多有一秒钟的沉默。 
  然后:“要大钞?”拉发吉先生叫着说。“还是要小钞?”他一跳站起来,招手叫一个出纳员。“快去拿二十五万元来!跟你说啦,汤姆·费尔莱!赶快去办。什么?不,我不管你上哪儿去弄。要是保险箱里钱不够,就到大库去取吧。可是赶快给我拿二十五万现款来!” 
  他又在桌子边坐下,喘着气。“我感到非常抱歉,先生,”他向科格兰先生道歉说。“现如今这些工作人员!我简直希望从前的日子还会再回来。” 
  “也许那日子会回来的,朋友,”科格兰说,自己咧开大嘴笑了笑。“现在,”他并没有什么不客气地说,“请不要再说话了。” 
  他等待着,嘴里哼着一支歌,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两眼直瞪着面前的空墙。直到汤姆·费尔莱和另外一个出纳员拿着四大帆布袋的钞票来到以前,他一直完全没有再理会拉发吉先生。他们把钞票倒在桌上准备点数。 
  “不用了,不必麻烦了,”科格兰兴高采烈地说,他的黑色的眼睛带着喜悦的表情到处观望着。“我相信你们。”他拿起口袋,对拉发吉先生有礼貌地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十分钟之后,拉发吉先生忽然摇了摇头,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两个出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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