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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特十分烦恼。他们的人生哲学很简单:关心自己吧,别人是不会关心你的。然而,现在这种信念动摇了。
“你们认为他们已经把马伦抓住了吗?”他问道。
“要是他们抓住了他,我们会听到的。”
斯图尔特简单地回答道。
博特常因别人缺乏和他说话的兴趣而感到闷闷不乐。他明白这一点。他没有真正赢得他们的尊敬。目前,他头脑里充满着自我宽恕感。
但是马伦却在外面,在船体上。
“听着,”他叫嚷道,“马伦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家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没了解这句话的意义。可博特感到非把心里闷着的话一吐为快不可:“我想知道,马伦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
温达姆上校说:“这人是个爱国者。”
“不,决不会是这样!”博特几乎有些疯狂,“他一定另有原因,但我很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他没把话说完就咽住了。
“他是个勇敢的小个子。”波里奥凯梯斯说。
博特突然站了起来。“听着,”他说,“他或许就在外面。但不管他做什么,他是不可能独自完成的。我,我自愿也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抖,但毕竟说了出来。他等待着斯图尔特对他说挖苦话,然而斯图尔特只是惊奇地望着他。
“让我们再给他半个小时。”斯图尔特温和地说。
“那么……”他没有料到斯图尔特脸上竟然并无讥讽的表情。
“那么,自告奋勇的人得抽签或者以同样民主的方法来决定。除了博特之外,还有谁自愿参加?”
他们都举了手,斯图尔特也把手举了起来。
但是博特很高兴,因为他是第一个志愿者:他似乎真的焦急地等待着半小时流逝过去。使马伦吃惊的是外闸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细长的,蛇一般的几乎无头的卡劳洛人的脖子,由于经不住逸出的气浪而被吸了出来。
马伦的氧气筒突然腾空飘起,差点儿飞走。刹那间,他也被吓得冷了半截。他赶紧定下神来,立即把它抓住。他吃力地把氧气筒拖住,让它浮在气浪的上方,大胆地等待控制室的空气渐渐稀薄,等待第一个气浪的冲力平息下去,然后用力把氧气筒拉下来。
氧气筒拾好压在卡劳洛人结实的脖予上,一下手竟把它压碎了。幸亏马伦蜷曲地躲在闸门旁的凹槽里,躲过了气流的冲击。于是他义一次举起氧气筒往下一砸,击中了卡劳洛人的头部,把那双瞪着的惺眼砸烂,受成一泡液体,只见青色的血液在近似真空里从脖子断裂处往外喷浦。
马伦直想呕吐,但又不敢,拼命强忍着。
他退了口来,一手抓住了外闸门,用力移动了一下。旋转了几秒钟,螺杆末端的弹簧自动接合起来,把外闸门闭上了。剩下的空气使它闭合得更严实,气泵又再次开始往控制室输送空气。
马伦匍匐前进,跨过血肉模糊的卡劳洛人,进了房间。控制室里没有人。
当马伦爬行的时候,他来不及仔细观察情况。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从失重过度到重力恢复正常使他惊奇不止。他穿着宇宙服,在卡劳洛人所处的压力下,瘦小的身体承担了百分之五十的额外负荷、然而,他脚上绑着的笨重金属坠子,不再彼金属地板牢牢吸住了,因为飞船里的地板和墙壁都是用软木面的铝合金制造的。
他慢慢地绕着圈子走。看来,断了脖子的卡劳洛人已经完蛋。躺着的尸体偶尔有一次抽搐,但那似乎只表明它曾经一度是个活的有机体。马伦厌恶地跨过了它,并把蒸汽管的气塞关闭了。
控制室里的色调使人沉闷、焦躁不安。灯光是青黄色的,这是卡劳洛人所独有的气氛。马伦既感到震惊,又不由得感叹。卡劳洛人显然对物质钓处理有些办法,不受氯的氧化作用影响。甚至贴在墙上的地球地图看来还像新的一样,没有腐蚀迹象。他走近地图,被上面他所熟悉的各大洲的轮廓吸引住了……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映入了一个特殊的动作。他连忙拖着沉重的宇宙服转过身来。他不自觉地尖叫起来,那个他以为已经死去的卡劳洛人又重新站了起来。
它那断裂的脖子下垂着,还在不断渗出卡劳洛人体内组织的糊状物,可那双手臂却盲目地伸出,胸部的触角像无数蛇的叉形舌头在不断伸缩摆动。不过,显然它是看不见人的。脖子断裂,梗节毁坏,使它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器官,部分窒息把它瓦解了,然而腹部的大脑却安然无恙。它还活着。
马伦立刻向后退,他绕着圈子走。尽管他知道这个卡劳洛人已是又聋又瞎,可他还是踮起脚尖悄悄溜走。卡劳洛人跌跌撞撞,一会儿撞在墙上,一会儿又摸摸地上,然后侧身而行。
马伦不顾一切地匆忙寻找武器,可什么也我不到。他看到卡劳洛人的手枪套,可是他不敢仰手去拿。他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抓在手里呢,真是笨蛋!
突然,通向控制室的门开了,几乎没发出声响。马伦大吃一惊,吓得发抖。
只见另一个卡劳洛人闯了进来,活生生的,完全没受过伤。那个卡劳洛怪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胸的卷须僵直着不动。他的脖子梗节向前突出,可怕的水泡眼紧盯着马伦,然后又看了看几乎死去的同伴。
于是他把手伸向身体侧面。
马伦下意识地作出同样迅速的反射反应,闪电般地拉出了备用氧气筒的软管。这氧气筒是他进入控制室之后从宇宙服的挂夹上取下调换过的。他同时敲开了阀门,顾不得减压,猛地对准卡劳洛人让氧气狂喷出去。在后座力的冲击下,他差一点儿被冲力推倒。
只见一股强劲喷射出来的氧气气流,像是一团团一股股灰白色烟雾,直喷到卡劳洛人身上。卡劳洛人猝不及防,手刚放到武器的皮套上便已被氧气流击中。
卡劳洛人绝望了。它头部小结节上的尖嘴惊慌地张着,但发不出声音。它蹒跚了几步,倒了下来,扭动了一阵子,就再也不动了。马伦不放心,走过去把氧气气流对着它的身子像灭火似地又是一阵喷射。然后他举起一只沉重的宇宙靴,踏在它脖子的梗节中央,在地板上把它踩碎了。
他又转向头一个卡劳洛人占只见它四肢摊开,己僵硬了。
整个控制室充满了白色的氧气、浓度足够消灭卡劳洛人整整一个军团。他的氧气筒用光了。
马伦疲惫地跨过卡劳洛人的尸体,出了控制室,沿着主要雨道,走向俘虏舱。
斯图尔特——过去的杰出宇航员——此刻疲倦汲了。他用一双假手再次全力以赴地操纵着飞船上的控制器。两艘轻型的地球巡空舰还在途中。他只得单独操纵控制器,工作不间断地已持续了二十四小时以上。他把氯化设备丢弃了,重新控制了原先的大气干扰,找出飞船在太空的位置,设想一条航线并发出了谨慎使用的信号——它产生了作用。
所以,当控制室的门打开以后,他心里有些生气。他实在太疲倦了,这话电不想讲,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转过身来,看见马伦走了进来。
“马伦,看在老天分上,快回去睡觉吧!”斯图尔特说道。
“我讨厌睡觉,即使在一分钟以前,我想,我也不再想要睡觉了。”
“你感觉怎么样?”
“我全身僵硬,特别是胸肋。”他扮了个鬼脸,不自觉地朝周围看了一下。
“不要搜寻卡劳洛人啦。我们已经彻底清除了可怜的魔鬼。”斯图尔特摇了摇头说,“我为他们感到歉疚。对他们来说,他们是人类,而我们才是外来人。我倒不是说,我宁愿他们来把你干掉,这你该是理解的吧!”
“我理解。”
斯图尔特把目光转向坐下来看地图的矮个子马伦身上。“我向你表示特殊的、个人的歉意,乌伦。我过去看不起你。”
“这是你的权利。”马化还是以过去那种枯燥、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回答。
“不,那不是的。没有人应该具有瞧不起别人的权利。这个权利只有根据长期经验才有。”
“你是在想这个问题吗?”
“是的。整天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我无法解释。我指的是我这双手。”他把双手举过头,并分开来,“知道别人有他们自己的手,过去我一直觉得受不了。那时我必须为此而憎恶他们。我还经常竭力贬低没有残疾的人的动机。专找他们的缺点,暴露他们的愚蠢。我总要找点儿理由向我自己证明他们并不值得羡慕。”
马伦坐立不安地走动着。“这种解释是不必要的。”
“必要的,有必要!”斯图尔特专心琢磨着自己的思想,竭力想把它组织成言语,“多年来,我已放弃了在人类中寻找合乎品德的希望,然而,你却为大家爬进了死尸处理管道。”
“你还是最好这样理解:我是被实用的和自私的考虑促动的。”马伦说道,“我不喜欢你把我当作一个英雄。”
“我本来也不这样想。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件事的。你的动机对我们其余人的影响可大了。你的行为把一群骗子和蠢货变成了合乎礼仪的人。但你不是用魔术。其实,人们,我是说他们始终是正派的。他们就是需要一种什么东西,什么力量促动而达到高要求。
是你把这一切给了他门。再说,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也要达到你的标准。或许,在我有生之年……”
马沦不安地走了开去。他用手把他那一点儿也不皱的袖子伸得更挺了一点儿。他把一根手指搁在了地图上,改变了话题。
“我是出生在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的。你知道,就在这儿。我将首先到那里去。你是什么地方出生的?”
“多伦多。”斯图尔特回答。
“那么,就在这里。两地在地图上的距离不算远,对吗?”
斯图尔特问道,“你能给我谈点儿什么吗?”
“如果我能够的话。”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去。”
马伦略有些奇怪地翘起了嘴唇。他冷冰冰他说:“我的极其平凡的理由会不会起破坏灵感或者良好气氛的作用呢?”
“那就叫它理智的好奇心吧!我们其余的每个人都有明显的动机。博特因为被扣下来吓得要命;罗布朗要回到他的爱人那儿去;波里奥凯梯斯想杀死卡劳洛人;温达姆嘛,按他的人生哲学看来,似乎是个爱国主义者;至于我,我把自己看作是高尚的理想主义者。不过,我恐怕,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敢于穿上宇宙服从C字备用通道——死尸处理管走出去。然而是什么力量促使你这样做的呢?为什么在所有人中偏偏是你呢?”
“为什么用‘在所有人中’这个词儿?”
“请不要生气,但是看来你缺乏一切感情。”
“我吗?”马伦的声音仍然丝毫无改变——清晰、柔和却又冷冷地带着点儿严肃,“那只是锻炼和律己,而不是天性,斯图尔特先生。一个小个子不可能有可敬的感情。难道还有比像我这样的人发火更可笑的事吗?我身高只有五英尺零半英寸,体重不过一百零二磅。“我可能显得尊贵些吗?能够傲慢些吗?挺起身来,使我的身长达到最高度难道不会引起哄然大笑吗?我在什么地方能够碰到一个不刻薄的女人,见了我不嘲笑呢?“你谈到自己双手畸形。其实你碰到任何人,只要不急于告诉他们,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双手,也不会知道它们有什么异样的。可你看我,我所短少的八英寸高度难道能隐瞒起来吗?……”
斯图尔恃满面羞惭。他无意中侵犯了不该侵犯的别人的隐私。他低着头说:“我向你道歉。”
“为什么?”
“我不该迫使你提到这些。我自己原来应该看到你……你……”
“我什么?想认明……想表示尽管我身材矮小,然而我身体里有一颗伟大的心?”
“我绝不会以嘲笑的口气这么说的。”
“那为什么?……他们会不会把我带往地球,并止我站在电视摄影机镜头前——当然镜头要放得低一些,来对准我的脸,或者让我站在椅子上——替我挂上奖章。”
“他们确实很可能这样做。”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们会说,‘哎呀,他原来是这么一个矮小的家伙,’然后干什么呢?要不要告诉我所碰到的每个人:‘你要知道,我就是他们上个月授勋表彰过的人。’斯图尔特先生,你看要多少勋章才能替我长八英寸和六十砖体重呢?”
“不要说啦,我明白你的意思。”
马伦这时讲话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儿。他的语气中似乎注入了经过控制的愤懑情绪。
“有一些日子,我要充分展示出来。于是那时我便离开地球,并努力去开辟新世界。我会变成一个新的、甚至更矮的拿破仑。我离开地球,去了大角星系。我在那里干了些什么我在地球上下能干的呢?没有。我是个簿记员。斯图尔特先生,我早已过了我想踮起脚尖挺高身材的虚荣时期了。”
“那么你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二十八岁就离开了地球,去了大角星系。从那时起,几十年时间一直在那里。这次旅行是我长期来,也是一生中第一个回乡假期,第一次返回地球。可卡劳洛人俘虏了我们,并可能无限期地把我们囚禁起来。这不行,决不能让他们阻止我返回地球的度假计划。……”
他住口了,伸山一只手,仿佛要去抚摸墙上的地图。
“斯图尔特先生,”马伦轻声问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家吗?”
《奇异的肤衣》作者:'美' 马·诺伯特
罗祥秉 译
朱维尔戴满珠宝的手臂挽着柯诺瑞娅的手,款款踱过那有权势有钱财的人群,四周的目光立刻在她们俩身上聚焦。柯诺瑞娅在与这些人彬彬有礼地寒暄之时,朱维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的女主人:优雅高贵的金卷发上棋布着一粒粒绿松石;一对金耳环上悬挂着32个非常小巧别致的金铃;一挂金项圈圈挂在她高雅嫩白的细脖上;金项圈周围外沿镶嵌着状如泪珠的30粒蓝宝石;她饱满的胸部、丰腴的身段上罩着一件透明的粉红色的时装,胸前佩戴着熠熠闪光的金链网,金网眼处精巧地镶嵌着一粒粒红宝石;她那一对金手镯沉甸甸的,上面雕刻有美妙的花纹,手镯相连处最引人入胜,那是一对威风凛凛在相吻的雄狮。在灯火辉煌的客厅,柯诺瑞娅真是大放异彩,最引人注目。
“亲爱的柯诺瑞娅,你这一身装束真是美妙绝伦,极其得体,极其适合你的金卷发蓝碧眼,极其适合作嫩白丽滑的肌肤。”朱维尔赞不绝口,也羡慕不已,“现在这个时节你这身打扮将会牵引来所有的目光,逗引出众口一致的赞叹。嗯,那位外星大使就在那儿。”
那希斯星球奥普尔帝国大使调头面向柯诺瑞娅和朱维尔时,她们看到:他是一个两足动物,身体高而瘦,头颅小而无发,一对小眼睛绿闪闪的,嘴宽无唇。如果捂住他那颗鼻子不看,就很有几分像人。那颗鼻子呈三角形,倒挂在面部,并占了面部的一半。他的脸面是由一层薄得会自动颤动的蟠曲的细膜所造成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鼻子呈叶状的大蝙蝠,柯诺瑞娅心中暗想。
“尊敬的大使阁下,”朱维尔走上前客客气气地说,“请允许我将诺思特德·帕克顿大科学家的千金小姐柯诺瑞娅引荐给你。柯诺瑞娅,这位就是希斯星球奥普尔帝国大使王子殿下热斯克希。”
柯诺瑞娅立即向他行屈膝礼。
“我认为你很有魅力。”热斯克希嘴皮翕动,脸上漾起V状笑容,显露出两排细密的针尖状的牙齿,门牙至少也有两英寸长,笑容也非常优雅。
接着,朱维尔凋头向柯诺瑞娅介绍正与大使交谈的佛恩姆宇宙飞船船长道格拉斯先生。其实,不必介绍柯诺瑞娅也知道道格拉斯是什么人。因为是他率领太空探险队驾驶着佛恩姆宇宙飞船飞往希斯星球帮助奥普尔帝国消除了对地球人的误解,平息了地球人与奥普尔帝国之间的战争。
“我希望,先生们,我没有打搅你们的会谈。”柯诺瑞娅说,脸上漾起一对笑得令人心醉的酒窝。
“柯诺瑞娅小姐,我们刚刚谈到我们栖息在树上的时代。”热斯克希说,“若干百万年以来,我们的祖先栖息在树上,正如你们的祖先那样。不过,我们的祖先是滑翔动物。”说着他举起双臂作飞行状,显露出从手臂延展到两助的一层薄薄的皮翼。“瞧,这退化的薄皮翼就是从栖息树时的祖先那里遗留下来的。当然,我的四肢我的眼睛都是长期进化的产物。”
“当时你们四处滑翔是在寻找什么呢?”柯诺瑞娅似乎感到好奇。其实,她那颗头颅中的数十亿大脑细胞对任何科学总是采取排斥态度。
“那是在搜寻更为低等的飞行动物,例如,蜡蜒、蚱蜢、蟑螂等。在你们看来,我们的祖先总是猎获昆虫而生。”
柯诺瑞娅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