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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制定一个计划,并得考虑计划的种种细节。开始时我曾担心飞船上没有雪茄,但在冷藏室的一个暗角里找到了一盒。照理雪茄不应该放在冷藏室内,但总比没有强。尼尔逊喜欢一种名不见经传的酒,我也没有意见。我站着喝着酒,抽着雪茄,就开始开动脑筋了。
首先,我仍得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我是安吉利娜,我会怎么办?我本应回到原来的出事地点,可我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由电脑来解决。我就把出事地点的有关数据输入电脑。所有这些数据都在我头脑里,所以我根本不必翻阅记录。
电脑有庞大的储存系统和快速的检索系统。一会儿,离开出事地点最近的星球一一显示在屏幕上。我抄录了前面十几个星球的名称。后面的那些星球离出事地点太远了,根本不必考虑。
现在,我得像安吉利挪那样考虑问题:我是一个女凶手,12具尸体还堆在我周围,我正在被追捕,我得匆匆行动,四周都是敌人。她手里也一定有一份星球名单,这她可以从被窃的巡逻艇的电脑中获得,现在——该往哪儿去呢?
情况紧急,时间第一。总得找个什么地方落脚。得离开出事地点,越快越好。看一眼名单,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两颗最近的星球都在四分之一圆周内,两者相距15度,距离与出事地点基本相等。但更应注意的是,3号星球就处在另一空域,比上述两颗星球的距离远一倍。
因此,理想的去处当然是前两颗星球。这是急切中能作出的唯一合理的选择。进入正规的航线,飞向太阳系的行星,就能碰到其它飞船。而在接近行星前,必须抛弃巡逻飞艇,越快越好。在银河系里,每一艘船都在追寻这艘快艇。得另找一艘飞船,随便什么飞船都行。夺取新飞船,抛弃巡逻快艇——随后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似乎有点智穷力竭了。我又喝了一杯酒重新点燃了一支雪茄。我双眼半开半闭,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思绪。夺取飞船后——就径直向行星飞去。安吉利娜只要单独逗留在太空,那就身处险境,所以得在一颗行星上着陆,并立即改变身份。
我再次核对了最近的两个星球,选择就容易了。有一颗叫弗雷波的行星,似乎还不太发达。
“在这两个恒星的四周约有五六颗行星有人类居住。但这些行星都不是我要找的目标。有的人口太稀少,这样陌生人一到就容易引人注目;有的社会组织严密,呆久了就容易被发现。弗雷波行星则没有这些问题。该行星加入星际联邦还不到200年,社会组织不太严密,新旧结合,土著文明与异星文明交融。这对安吉利娜是个理想的去处。她可以偷偷在这颗行星上落脚,然后以新的身份消失在这颗行星上。
得出了这一结论,使我有一种“一石两鸟”的得意感。因为我不仅找到了安吉利娜的行踪,而且,我目前所处的地位也与安吉利娜相似。我也得仿效安吉利娜,藏匿自己的行踪。弗雷波行星对我也正好合适。我高兴地上床睡觉了。
航程并不太远。我利用这段时间开始化装。
开始我化装成原来的“无影无踪的吉姆”形象,心中还为恢复原形而高兴。但后来仔细一想,我这样做未免太蠢。英斯基普一定熟悉吉姆的形象。他发出的搜捕令中除了我本来的面目外,当然少不了“无影无踪的吉姆”的照片。因此我重新化装,以新的形象出现。这并不难,只要改变一下肤色和头发的颜色就行了。
弗雷波行星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我不能化装得不三不,而是要很容易地混入当地人中,以便寻找安吉利娜的行踪。
同时,我利用这段时间制造了一些小玩乒意儿,如针头手榴弹、领带夹手枪等等常用武器。当船上发出即将到达目的地的信号时,我的工作也已完成了。
行星上有航天港的唯一的一座城市是弗雷波巴德,位于一个大湖边。这个湖泊极大,但也是星球上唯一的淡水湖。看着湖光潋滟的湖面,我真想跳下去游泳。这种冲动也许是因为我本能地想到要把飞船沉人湖底,这样需要时随时可再起飞。
我在山脊棱蹭的湖边降落,这样航天港的雷达就不易发现。这时正好暴风雨来了,其间还夹着冰雹,从而使能见度更低。离岸不远的湖底有一条深水隧道,飞船正好在其上方降落。这时我也已把一切必用物品装人箱内。带的东西太多当然很不方便,但特警队的许多工具和武器实在太有用了,不带走也太可惜。
我把工具箱用防水纸包好绑在宇航服上,就打开了飞船的门。升上湖面时,大雨如注,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湖岸。
穿着宇航服游泳是十分轻快的。我向湖岸游去。上岸后我烧掉了宇航服,把灰烬推到湖里,由于雨大,一切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然后,我就躲在防雨布下等天亮。
夜里我也许睡着了。醒来时,天已亮了。我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我不知道是什么唤醒了我。这时我又听到有人在叫唤。
“去弗雷波巴德吗?当然到城里去。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可去呢?我也到城里去。我有条船,船是旧了,可是条好船,至少可以不走路……”
这个人蝶蝶不休他讲着,但我没有听进去。我责备自己警惕性太差,竟然会让别人叫醒。此人正坐在岸边的一只小船上。他长着一脸杂乱的胡子,破帽子下小而黑的眼睛在不断地转动,这时我的恐惧感逐渐消失了。我想,这怪家伙不可能是特警队的人。这次巧遇也许对我有利呢!
我带上小箱子跳到小船上。此人叫朱格。我一上船,他就发动了船尾的发动机。发动机看来像是个热交换器。它吸进冷水,加热至沸腾,再把沸水由水下喷射器喷出。发动机开动时悄无声息,所以小船靠近时我毫无觉察。
朱格看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但我还是十分警惕,把枪放在手边。如果他真是个老百姓,我可运气了。
他还在蝶蝶不休。我从他的谈话中开始对他有所了解。他显然是个猎人,一个人呆在山里已好几个月了,现在准备把他的猎获物送到市场去卖,长期孤独的生活使他一见到人就想讲话。我也不想打断他的谈话,因为从中我可以了解不少情况。
使我不安的是我穿的衣服。最后我决定穿一件灰色的水手服,这种外套在这个星系的各星球上十分普通,因此也没有引起朱格的注意。他自己穿的衣服显然是他自己用当地的皮毛做的。他穿的裤子的布料是机织的,靴子与我的一样,是永固塑料做的。他这套穿着不引人注目的话,我的也照样能通过。
朱格的装备也和他的衣着一样。体现了新旧文明的交融,像弗雷波这样的星球,加入联邦还不久,这种情况是十分典型的。他身边既有高级的猎枪,也有弓箭。对这儿的人来说,两种武器均能运用自如。
我安坐在柔软的包袱上,欣赏着湖上黎明的景色,颇有怡然自得之感,而朱格的话滔滔不绝。
中午之前我们到了弗雷波巴德。朱格更想自己讲,而不怎么想听我讲。所以我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我想上城里,他也不加追问。
我们在一个渔码头靠了岸。上岸后我就径直走向市区。然后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城市风光也表现了新旧文明的结合。那些建筑前门是塑料的,墙壁则是泥砖涂上了石灰。钢材、玻璃、木头、石头的混合建筑随处可见。人们的服饰也是奇形怪状的古今结合。
我仔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他们对我倒毫不在意。一个卖报的机器人来了,我买了一份报纸。这儿也使用联邦货币,与当地货币同时流通。
报上没有什么重要新闻,倒是广告更使我感兴趣。我仔细看了看大宾馆的广告,对其中的介绍和价格一一作了比较。
这时,一阵恐惧感油然升起,使我冷汗淋漓。我一生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怎么一下子消失了呢?我在法律和秩序的社会里只生活了一个月,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守法公民了。
“不,你是个罪犯!”我对自己说。“你憎恨法律,没有法律你生活得更愉快,你自己就是法律,你违反法律,因为法律就是你自己制定的。只要需要,你可以随时修改。”
这一切都是事实。我恨自己竟然会忘记这一切。
在太空特警队只服务了短短一段时间,却几乎改造了我反社会的本性。
我得做点犯罪的事以重塑我的形象。
机会不难找。不到10分钟,我就找到了目标。在我的箱子里有各种必需的工具和设备。我把工具箱放到公共物品寄存处,拿出几样必要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
弗雷波第一银行是我的目标。银行有三个入口处,四个警卫,银行里人头攒动。我得补充一句,四个警卫不是机器人,而是人。当今世界上,银行都用电子监视器,谁愿意为警卫付工资!我心里高兴极了,就排在一个队伍里。全自动控制的银行是很容易抢劫的,只是需要不同的技术而已。而用机器与人结合管理的银行,那就更容易抢劫了。
“请把我的十元联邦货币换成当地金市。”我边说边把金光闪闪的联邦十元硬币交给出纳员。
“好的。先生。”出纳员说,并把硬币放人计市器。这时,我就开始动作了。我一按手腕上的遥控器,预先放在四周的摧泪弹纷纷起爆,银行内一片混乱。
我早已戴上防烟眼镜和鼻过滤器,走进柜台,把预先准备好的袋子装满了大额货币,然后在一片混乱中走出银行。人们都各自奔命,谁也没有注意我。
一切都易如反掌。只要事先仔细计划,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完事后我情绪高涨,感到生活十分甜蜜。至于找到安吉利娜也非难事,世上还没有我不能办到的事。
我乘兴在宇航员饭店租了个房间,该饭馆在航天港附近。我在一间酒吧坐下来,吃着牛排,喝着酒,尽情地享受一下生活。
如果安吉利娜到弗雷波来,一定会到这儿来逛逛。我相信这儿一定能找到她的行踪。我本能地感到我是绝不会错的。
“给姑娘来杯酒怎么样?”一个女人无精打采地走上来打照呼,我同样无精打彩地摇摇头。后来,脸色苍白的老板娘走了出来。我一副宇航员打扮,是姑娘们注意的目标。
这时,一个姑娘进入酒吧,身材比其他人更苗条,裙子又短又紧,高高地露出漂亮的大腿。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全身扭动。我不禁欣赏起她来。
当我抬头看她的脸时,发现她十分美丽动人,而且有点面熟……
此时,我心头猛跳,在椅子里僵住了。说来难以置信——但这确是事实。
她就是安吉利娜!
七
她的头发脱色了,外表也有一些明显的改变。光从照片或文字描写是认不出她来了。
但只有我能认出她来,因为我在战舰里亲眼见过她。对我有利的是,我能认出她,但她却认不出我。她见到我时,我穿着宇航服,脸藏在头盔里面。当时,她想得最多的是如何逃,不会注意我。
这是我获得成功的一天,而见到安吉利娜则是我最大的收获。
她确实是个天才,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我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呆在这个星球上。她有的是钱,可她生活得像个流浪者。这姑娘真不简单。如果她不是杀人成性,我俩倒是天生的一对!
但我立即想到,安吉利娜是个危险人物,她走近谁,谁就会倒霉。她那漂亮的脸蛋后面隐藏着极度扭曲的脑袋。
现在,我最好多想想被她杀死的那些人的尸体,而不是欣赏她的体态。目前只有一件事要做:尽快把她从这儿带走,交给太空特警队。至于我对太空特警队的看法,我并不在乎;特警队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也不去多想。把安吉利娜抓获归案,这是压倒一切的任务。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应干得干脆利落。
我向她迎上去,要了两杯酒。我非常小心地改变了我讲话的发音和谈吐,并故意使嗓音显得更浑厚。因为安吉利娜虽未看清我的脸,但她听到过我的讲话。所以若不小心会一下子给她辨认出来。
“干杯,小宝贝儿。”我边说边向她举起酒杯。“干完到你那儿去。你一定有地方住,是吗?”
“可以,但你得先付10元联邦硬币。”
“行。”我咕哦一声,装作被轻蔑而不快的样子。“你以为我只能付得起一杯酒钱吗?”
“废话少说,”她的角色确实扮演得不错。“先付钱再走。”
我把10块联邦硬币抛给她。她一伸手从半空中接去,动作熟练漂亮。她把硬币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后就放迸皮带里。我看着她那一系列动作,简直钦佩之至,当她转身向酒吧外走去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明白,这不是在玩乐,而是正经事,是要尽我的职责。她的美貌确实削弱了我的意志。我有意识地想到那些无辜的死者以加强自己的行动决心。
我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就跟她走出了酒吧,进入了一条小巷。
小巷又窄又暗,不禁使我加倍警惕,安吉利娜扮演自己的角色可谓天衣无缝,但我想,她绝不至于与来到这儿的每一个宇航员睡觉。很可能她有同伙,手中拿着凶器躲在暗处,然后给来者致命一击。我说过,我生性多疑,所以我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紧握着枪。
我们穿过一条街道,进人一条走廊。她走在前面。我们路上没讲一句话。当她用钥匙开门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房间不大,同伙无处藏身。安吉利娜径置上了床,我转身检查一下门有否锁好。门锁得很好。
当我回头时,只见她手持一支0.75口径的无后坐力自动大手枪对着我。枪太大大沉了,以致她得用两只小手才能握稳。
“你在搞什么鬼名堂?”我怒吼着,但心中很虚。
我想,我的计划一定在什么地方出了错。我的手仍在口袋里握着枪,但只要我一动,那就等于自杀。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马上要你去见上帝。”她的话音听起来很甜,笑得也很甜,还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你坏了我的好事,夺走了我的战舰!”
她没有开枪,只是一股劲地笑,开始微笑,继而露齿而笑,最后几乎大笑。
她欣赏着我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因为这时我开始意识到,她的思考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本来是我想设下陷讲让她落网,现在是我自己落入了她为我设下的陷阱。而现在我已一筹莫展了。
最后,安吉利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好听,她看到我完全认清了自己的愚蠢时,不早不迟就开火了。
她不只开一枪,而是一枪接一枪。
她一共开了五枪,四枪打向我心脏,一枪打向我鼻梁上方。
我不是恢复知觉。而是痛醒的。我竭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见一张脸在我眼前晃动。
“这是怎么回事?”那张模糊的脸问。
“我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我说。但感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微弱,就马上闭上了嘴。什么东西在我的嘴唇上擦了一下,一块红色的东西在我眼前晃过。
我又竭力眨了几下眼睛,模糊的脸庞变得清晰了。只见一个年轻人穿着白大褂儿,原来是一个医生。我还感到身子在移动。我们一定在救护车内。
“谁向你开枪了?”医生问。“有人向我们报告听到了枪声。算你运气,我们迟来一步你就没命了!你失血很多——我已给你输了血——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手臂伤得很重……有人要报复你,是吗?谁?”
谁?我可爱的安吉利娜!还有谁?就是她想杀死我。
现在,我记起来了。当她开火时,我手臂遮住脸往旁边一要跃试图避开枪弹。
当然,枪弹是避不过的,但总算没把我打死。致命的一枪打在了我的手臂上。结果全身是血,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使安吉利娜以为我死了。这是她犯的错误——唯一的一个错误。小小的房间里烟雾腾腾,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到处是血——这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她得迅速离开。何况枪声传到外面,不久就会有人来调查的。这使她没有时间验看一下我是否真的被打死了。
“躺下去,”医师说。“你再这样胡闹我就给你打一针,你就一星期别再醒来!”
这话才使我自己意识到我已在担架上坐起来哈哈大笑。我连忙躺下,因这么一动我胸部疼得厉害。
这时,我马上开动脑筋,我得充分利用目前的形势。
我不顾疼痛,扫视了一下救护车。我活下来已算运气,我得充分利用我的运气。安吉利娜一定以为我死了。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我们在医院前停下。在救护车上我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我只偷了一支笔和医疗记录。我右臂虽然很痛但还未被打断。一个机器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