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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亮。他没有吻她的唇,手也没有松开她的腰,默默地凝视着她。
“嗨——”孟媛走过来:“阿娟,夏先生说要唱支歌,这是伴奏带,我不会(扌古)捣那些玩意儿!”
徐娟脸色微红,接过录音带,向音响控制室走去。孟媛看着她的身影离去,瞥了贾戈一眼。
“嗨——你过来。”她说,走到最近的一个沙发坐下,看着贾戈挨她而坐,不快地讲:“干嘛呢?你不怕让赵志看见不高兴?嗨——别以为我会怎么样,给人家点情绪好不好?”
“为赵志默哀吧。”贾戈点燃一支烟:“我比他还难过。”
“嗨——怎么了?”孟媛睁大眼睛:“阿娟跟你说什么了?她真看上了那个黑田次郎不成?”
“阿媛,关心一下自己吧。”贾戈侧着脸,看着她,又一种不相同的激动涌上来。“我真服你,活得真实。”
“嗨——得了,写你的情书去吧,”孟媛挥了挥手,作出不高兴的样子:“我可不是你房间里的花盆,摆来摆去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肯定比阿娟有思想,不,有主见,不会是违心地干什么,信不信?贾戈,你不觉得你太累吗?”
“我肯定累。”贾戈叹了口气,“可我愿意。这连自己都没办法了,谁让我……爱你。”
“真伟大。”孟媛扬起手重新盘着头发,“哎——你说过谁把自己口口声声喜欢的硬往别人兜里塞是虚伪。”
“文明。虚伪为文明服务。”贾戈又沉重地叹了口气:“阿媛,你什么时候长大啊?你怎么老是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不好吗?”孟媛拍了一下贾戈的腿:“嗨——我最喜欢这句广告词了!下拨客人就是广告公司的,听说还是那位火火的京东大嘴要来。你该拿下点架子,跟人家学学,把咱们总统套房重新设计一下形象,咱这儿怎么一天比一天乱乎?从生‘国王’的那拨儿人起就没顺当过。人家都说做梦梦着男孩儿就犯小人,唉——咱这儿可好,哪是梦啊,真生了个男孩。”
“你真棒,阿媛。”贾戈由衷地说。“夏雨要唱什么歌?还是那首《证件的故事》?我倒想再听。”
“嗨——你干嘛给他写信?什么意思?”孟媛又把话题转到她想起来问题上:“你是想感谢一下他让出了老婆,还是要把老婆重新还给他?”
“阿媛,就给我先留一点小小的隐私。”贾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说这话题不合适,明天再跟你细说。也给我点时间。”
“嗨——是给我点时间。”孟媛不由地大叹了一口气,似乎明白贾戈的用意,弄不好就是要麦阿贵改变主意的。这使她难过,或者生气。她把身子向他靠近了一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说:“贾戈,你……不喜欢我了?”
“阿媛?”贾戈忽然看见她眼里滚动出泪花,赶紧用手去擦她的眼睛:“阿媛,别,你别让我难受好不好?”
“阿娟要走,看来我也得走了。”孟媛没有躲他的手,看着贾戈的眼睛:“嗨——是这样吗?”
“阿媛,别想太多。”贾戈神情严肃,认真地说:“你三十岁了,我们都不是孩子。我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用一句话说,我太爱你了,不愿意把自己和你同时粉碎。”
“嗨——”孟媛想说什么,“嗨——”
“各位朋友,”夏雨站在小舞台上大声说,打断了贾戈与孟媛的交谈。“徐部长说今天是孟媛女士的生日。我最怕过生日,因为越长大越糊涂。大家还不认识我,许多人都没见过。我叫夏雨,请记住这个名字。”
“哥们儿,”马达里喊叫着:“打雷吗?”
“这位朋友的声音像雷声,谢谢你。”夏雨使劲地拨动了一下吉他弦,“我爸爸没跟我说生我那天是否有雷声,但可以保证下雨了。春天以后的第一场夏雨,我就来了。很高兴今天也来到了这里,为你们献上一支歌,歌名叫《跟我启程》……”
他边说,边轻轻拨动琴弦。音乐声也缓缓响起。他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环视着每一个人,唱起来:
我不必对你说,
既然父辈们一再沉默。
五千年古老的文化,
耳边进进出出着四大发明,
还有许许多多先辈的成果。
你何必问我,
那场小雨是否摧残了池塘小荷?
我们都不必说,
长江长城有多少故事,
黄山黄河有多少诉说。
我也没准备告诉你,
今天上路该带些什么?
无论道路平坦,
还是有想不到的坎坷。
不管你是否准备好,
拉住我的手,你什么都别说,
属于你我的时刻本来就不多。
跟我起程,
放下你那又多又累无助的思索,
跟我启程,
这个早晨我们奔向遥远,
别怕明天的路是否寂寞。
——跟我启程!跟我启程!
别为昨天痛苦,别为明天折磨。
跟我启程!跟我启程!
别怕今天坎坷,别怕明天烈火。
五千年,五万年,
只为今天一搏!
跟我启程。跟我启程!
你什么都别说,
(念):我们上路吧——
只为今天一搏!
……
夏雨唱的极为动情,不知为何竟流出了眼泪。他疯狂地挥动着手臂敲打琴箱又拨动琴弦,和着浑厚音乐中的主旋律跳下台来,在舞池中间摇摆着瘦小的身子。贾戈猛地一下站起来,拉起孟媛的手跑到前面,所有的人也一下站起来团团围住夏雨挥着手跺着脚地跳起来。贾戈几个大步从音控室拉出徐娟,禁不住拦腰抱起她来一直旋转到台下,孟媛拉起她的手,又拽过赵志,尽情地跳起来。一曲《跟我启程》不知使人们忘我还是投入,人人触发了兴奋点,马达里甚至怪叫着来表现激动。范宇一边跳一边拍着手掌,想拉起徐娟的另一只手被孟媛拽过来。贾戈抬起头,但见张小芳声色慌张地跑进来,向他使劲地招着手。他离开舞池,快步地迎上去,抬起双手想挽住她的手一起跳动,不料张小芳见贾戈到跟前,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起来……
39
林木森没有想到张小芳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怔怔地站在大堂副理处半天醒不过梦儿来。
离开赵亚男房间,他信心百倍地走到张小芳面前。张小芳用甜甜的脸和甜甜的笑迎接了他,而且还总抿着嘴儿。林木森看着她的眼睛曾有一刻短暂的心慌。差点没把他将创建的公司说的驴头不对马嘴。那劲头不是在向小芳发出邀请倒像是向她汇报思想一样。他甚至没明白这个张小芳到底听懂他的意思没有?为什么如此孩子气地抿着嘴儿笑?他被她笑的从开始的洋洋得意到后来的稀里糊涂,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说错了,或者张小芳把“经纪人”看成了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林木森不知道张小芳一看到他这张洗不净的脸就总想发笑的。他扶了扶眼镜,一低头看见办公台上摊着他那会送来的报纸,他知道了张小芳为什么发笑。报纸上登着好几位女明星的照片,张小芳用钢笔通通给她们嘴上画了胡子,其中一位女的显然有近视眼的痕迹或倾向肯定看不清这个世界便帮她“戴”上了眼镜。最可气的是标题也被她加了个标点符号修改的一塌糊涂。她在《女明星这次决定性演出将走上世界舞台》的“决定”后面加了个逗号,就变成了《女明星这次决定,性演出将走上世界舞台》。林木森看明白后也喷口大笑,差点把眼镜甩出去。这回把张小芳笑了个云山雾罩,随他目光望去才明白,急忙不好意思地收起她心血来潮的“杰作”。林木森拦住还要细看,她故意顽皮地噘着嘴不愿意,话题也就转到报纸上来。张小芳说报纸上别光拿名人、明星逗着玩,谁谁谁养条什么狗那狗是公是母还是杂种有什么宣传的?工薪阶层的老百姓不关心什么狗值多少钱,抽空吃次狗肉锅倒还有兴趣。报纸上怎么老拿他或她的无聊、坠落或腐败招大伙生气?款爷的招遥何必跟穷人逗闷子。有钱的,真正有钱的人毕竟是少数。报纸是给谁看的?连自家的读者层和读者群都搞不清楚办什么报纸。世界上虽非每日都有惊天动地的伟大之举但感人的事一定时有发生。前几天总统套房就出现一件挺感人的事。一个女孩因为用人血球蛋白外国药而意外染上爱滋病,一个不是她母亲的女人为满足小女孩到总统套房看山看水来到北京,因为付不上房租而含泪卖身,最终走向毁灭。张小芳说到激动之处眼圈还红了,哪知道听到这个故事的林木森把眼珠差点瞪出来。
“妈呀,你说什么?”林木森一听“爱滋病”这三个字就心惊肉跳:“刚住过总统套房?你们这不是毁我们嘛!?”
“这……”张小芳从自己激动的感情中跳出来,眼睛里流露出惶恐:“没事,林记者,卫生防疫站刚做过检疫的。”
“这可坏了!”林木森就地转了一个圈,“这怎么得了?爱滋病没个药治,消毒管什么?不行!我得找你们总经理去,拿我们打镲呀?!”
“您别……”张小芳忽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眼泪涮地流下来:“您别这样林记者,林大哥,我随便一说……”
“不行不行不行!”林木森转身要走,被小芳拉住胳膊才又站住,回过头来看她泪流如注的样子,不是心软,而是忽然发现这是个绝好征服她的机会,道:“瞧你哭的怪可怜的,这样吧,这事儿千万别再对任何人说,我想想该怎么办?看来你真得到我的公司了,这地方没准就得关门!”
“求求您,”张小芳只觉得眼睛发黑,心慌地稳不住,连声说:“林大哥,我求求您了……”
“别,让人看见不好。”林木森把手压在张小芳的手上,轻轻揉了一下然后从胳膊上推开,“这事儿让组委会,让记者们,歌手们知道可不得了!我得想个万全之策,但我作为一个领导不能装傻充愣。这样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办。评委会反正不能在总统套房召开,我可不敢进。幸亏我让那两个老家伙住。”
林木森有一瞬间想擦张小芳的脸,手到空中又改变了方向扶向眼镜。张小芳泪眼蒙蒙地看着他离去,转身向多功能厅跑去。林木森大步流星地走向大走廊,首先敲开了赵亚男的门。他把这惊人的消息告诉了她,跟想象中的一样不仅看到赵亚男神色紧张的脸,同时也收到她由衷地感激。看见她下意识地把手捂在胸口,脸色由白变红,他信手胡乱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又走出来。
林木森为知道这个消息既生气又激动。想来想去张小芳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收获。这肯定是一个“机会”。他不仅要抓住它,还要利用的最为充分。总统套房大酒店是美国独资的,即便贾戈此人不在乎这是否住进来爱滋病患者,美国的投资商呢?倘若把这消息捅出去,社会上必然掀起波澜,最起码没人再会热衷于到这里风光。这是一个巨额筹码,他愿意跟贾戈赌一次。贾戈肯定会乖乖就擒,不信他不怕新闻界把这事曝光。他忽然明白叶子君没准就抓住了贾戈什么心理,才总能旗开得胜。新闻中心已收到赞助费,组委会也住进总统套房来。报社的人对贾戈离开以后并未平息议论,这家伙事业心、自尊心、虚荣心“三心”并存,原本不好对付的。他有点佩服贾戈。此人似有雄心大志,最终竟为美国人的利润而车前马后也该是他个人的悲剧。美国老板弄不好会撤换了贾戈。他不希望这样。他要跟贾戈谈一谈,要有技巧,掌握好分寸该是他必须事先设计好才行。他的要求不高,要逼贾戈就范同意白给他一间客房,不,是租,一二三四五折之内都行。这或许有点卑鄙。能干成事的人有谁不卑鄙?据说贾戈这个人算个男子汉。大事上清楚小事上糊涂,也通情达理,也讲义气在先。与他交锋,不必谈爱滋病这件事,贾戈心里一定会明白的,肯定会心照不宣同意他的要求。
真棒。张小芳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赵亚男将成为他的“作品”,还是棵摇钱树。他的公司将设在总统套房。他的公司将在京城品位最高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挂起招牌。招牌是敲开庸俗老板大脑和保险柜的魔砖。
等等。再想一想。倘若贾戈不被征服该怎么办?他在大走廊中踱着步子。要不要把这“独家新闻”捅出去?如果这样他也一夜之间会成为“名记者”。可他不想再当记者。这是他万不得已时的最后一步棋。在走这步棋之前,应当先找贾戈谈谈。也许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弄一帮记者哥们儿来助威,他一个人足够了。贾戈原来本是个有点名气的记者,该晓得厉害的。
他似乎想好,没有进房间,现在就去面见贾戈。
贾戈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静静地听完了张小芳的叙述。他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看着张小芳眼泪叭哒叭哒地流,心里倒是更心痛她的哭模样,手中的打火机在茶几上颠来倒去,寻思着什么。
“阿芳,别哭了。”贾戈停住手里下意识地动作,看着小芳说:“你一没说假话,二来这事也不可能保得住密。你这孩子,我上午在会上讲过这事不必去张扬,你肯定没注意听。”
“贾总,我错了。”张小芳这回讲出这句话没有顽皮的样子,紧张地看着贾戈:“怎么办?”
“我不了解林木森。”贾戈点燃一支烟,“要是今晚叶子君知道这事儿,一定非借题发挥生出是非。明天就是总决赛,过了明天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要稳住林木森。再说,我们也只是不愿意让人们议论这些而已,卫生部门已给了我们鉴定,谁也没必要担心会染上爱滋病毒。如果谁不信,他肯出钱的话我就住进总统套房给他看看。”
“贾总,您还有心思说笑。”张小芳情绪平缓下来,又显出孩子气:“您打我一顿吧,要不我太难受了。”
“阿芳,”贾戈没有跳出自己的思路,慢慢说:“我知道你跟林木森怎么说了,可不知道林木森是怎么听的。如果他现在真的把这事儿讲出去,明天咱们这肯定就乱套了。阿芳,我提个建议,你是不是现在过去把林木森请到我这儿,我们三个人一起聊聊,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我听您的。”张小芳站起身,立即向门外走,一边说:“贾总,我一定能把他叫过来。”
“等等,阿芳。”贾戈也站起身,走到张小芳跟前用手擦了一下她的泪,笑道:“别哭着去,让人看着怪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来今晚的宵夜我和你是没法参加了,我真恨你今夜没法儿罚你,看不成醉了的小芳是什么样儿。”
“贾总……”张小芳知道贾戈在故意逗她开心,又一阵感动涌上心头,赶紧拉开门走出去,边说:“您太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没敢回头,生怕贾戈看见她又一汪眼泪冒出来,急急忙忙走开。她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孩子打碎了碗,大人没说她反而安慰一番,自然是又激动又感动,反而委屈的受不了,用手紧抹着眼睛。
马达里正急急忙忙走进办公区。该给孟媛切开生日蛋糕了却找不到贾戈,他自告奋勇地出来找。他也没注意刚才张小芳把贾戈唤出去,一见她抹眼泪走过来,不知出了何事?他首先想到的是小芳没有能参加生日晚会会不会不高兴?贾戈不安慰人家一下反而说了她不成?他深表同情地站在小芳的前面,万般关怀地一番亲热劲儿,倒让小芳更抑不住抽泣起来。他不知道怎么了,一定要对她问个明白才让她走,张小芳无奈,一想马达里是贾戈的司机,也是最好的哥们儿,自然不是外人,便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哪知马达里没听完就火冒三丈。
“他妈的,敢威胁我们?!”马达里把烟扔出去,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先为小芳撑了腰:“没事,小芳。他妈的他长了几个狗胆,敢欺负我们小芳?”
“马……大哥,您别。”张小芳急忙从地毯上拾起马达里扔的烟头,一边放进卫生箱一边急急地说:“贾总要跟他谈谈,没事儿的,您别管。”
“这狗日的让贾戈还动了心思?”马达里一听更是气撞脑门,大声说:“你先回去,我找他!”
马达里说着,看见张小芳脸上奇妙地变化了一下,回头一看乐了,林木森倒是自己先找上门来。
“嘿,哥们儿,”马达里动怒之前先是嬉皮笑脸,问:“你是林木森吧?”
“我不认识你,没见过。”林木森扶了一下眼镜,朝张小芳神态庄重地点头示意,想走过去,却被马达里横了一步拦住,禁不住有些不悦:“你是谁?”
“在《亚太时报》论辈份儿,”马达里装的极为认真,仿佛帮林木森想想他是谁,同时伸出中指要抖一下林木森的下巴,讪笑着说:“嘿,论辈份你该叫我爷爷。”
“你?你说什么!”林木森急忙躲过马达里流里流气的手指,有点气急败坏:“你怎么骂人?!”
“孙子,”马达里嬉皮笑脸的劲儿一下收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