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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条银龙,摇头摆尾,急急忙忙跳下黄土岭,穿峡入谷,直冲许家许世友出生时,祖母结他起名为许友德;而按姓氏、字辈排列后的学名为”许仕友“;参加红军后,改名力”许士友“,此后经毛泽东提议又改名为”许世友“。本书力行文方便,均称传主为许世友,个别处仍用其曾用名。--作者注 洼而来。然而,河到许家洼,却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儿,从村东绕过,把个许家洼直脱脱地甩在它的身后,在那河水急转之处,卷起一堆堆咆哮着的白雪般的浪花。许家洼就是这样一个倚山傍水、风景旖旎的深山僻村。许世友的家就在村东山坳里,这独立的院落由瓦顶的正房和茅草盖顶的两侧耳房组成,没有围墙,在屋前空场上安放着炉灶、鼎罐、挑筐、背篓和其他农具。房舍周围的风景十分优美,后山和房屋两侧包拢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屋前生长着翠绿的竹林,右面是一片水田,水田远处是深幽的山谷,茂密的丛林,转动的风车。许世友兄妹七人,他排行老三。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他不可能像”老疙瘩“那样”自来娇“。用将军的话讲,在这个家庭里,生不逢时的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的出生只能给这个本来就缺吃少穿的家庭多一张吃口;给生他养他的父母肩上又压上一块沉重的石头。
许世友两岁的时候,还是个”软面团儿“。两腿不能立地,只好在母亲用栅条挡住的小大地里爬来爬去。他长长的脖子,顶着一个大脑袋,谁要来到他跟前,他只能仰脖冲你傻笑一下,递出一只手来,显然是一个食不果腹的孩子。
”把他卖了吧!“在那个度日如年的艰苦岁月里,娘饿得浮肿了,爹饿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一家人在死亡线上挣扎。为了不至使大家都饿死,父母商量着把他卖掉。
终于在天空飘着雪花、寒气逼人的一天,父母将这个想法付诸了行动。
人贩子出现在许家门口。当爹一手领谷一手交人的时候,隐在屋里的娘,忍不住从屋里冲了出来。她把两斗带壳的稻谷,扔还了人贩子。又从人贩子手中抢过自己心爱的孩子。不懂事的小世友偎依在娘的怀里,还笑哩,当他看到娘含泪的眼睛时才莫名其妙地哭了。哭着哭着,他突然停止哭泣,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这叫声,撕碎了做娘的心,扯得当娘的九曲回肠寸寸裂断。”这是咋着啦?“爹摊开双手,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爹呀,俺的孩子俺的肉,咱不卖了。要卖,连同俺一块卖了吧!“爹愣愣地望着妻子:”不是说好的吗?“娘只流泪水不答言。爹干枯如柴的双手颤抖着,吞吞吐吐地说:”那咱们拿什么下锅啊?“娘狠了狠心,撸下腕上的银镯子,向爹掷过去:”那,就把它当了吧!“”不能当掉它!这镯子是你家的光彩!卖孩子卖地也不能当掉它!“爹手捧着镯子,想起了去年的光景。
去年春天,爹的痨病复发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家里倒下当家人,如同房子断了顶梁柱。全家人泪眼望着他,都被他的病吓坏了,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神情。剧烈的悲痛熬煎着他的心。全家人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哪还有钱给爹看病呢?万般无奈,娘提出当镯子,爹听了,发了大火:
”国穷不卖土,家穷不卖宝。若是卖掉镯子,家产就败在俺们这代人手里。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子孙后代,俺还算什么男子汉!“
眼下,娘又提出当镯子,怎不激起爹的无限感慨呢!
”卖出去的孩子是活的,长大兴许还能回来看看家。常言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可是卖了镯子,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这便是爹的逻辑。
在娘的坚持下,小世友没有被卖掉。在执拗的父亲面前,银镯也没有被当掉。全家人只好忍饥挨饿一冬,换来了这个家庭人口的齐全。
天有不测风云。小世友出生的第三年(1908年),就赶上了大别山那个罕见的旱年。地里的禾苗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层灰土打着卷。杂草抵不住太阳的曝晒,叶子卷成了细条条。干燥的热风把大别山都吹焦了。旱年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包括小世友的妹妹春伢。而小世友却是一个幸存者。按照娘的话说,”他死了几次,阎王爷不要他,才活了过来“。那时,刚刚学会站立的小世友,瘦得皮包骨头,长得像个羽毛零散又无光彩的瘦公鸡。就连那叫声也有气无力,而且时常昏死过去。娘慌张地把他抱到邻村郎中那里,郎中给按按”人中“,总是摇头说:”这孩子是饿的呀!“母亲听了只得暗暗垂泪。
为了给孩子们加强营养,母亲在逢年过节时,偶尔也炒一两个自家鸡下的蛋。浅浅的盘子里,星星点点的蛋花,好像冬夜天空中怕冷的星星。小世友人小,抢吃了一块又一块,到夹第三块的时候,父亲的筷子已敲响了盘子边,严厉的目光使他生畏:”要大家分着吃,你看,哥哥姐姐们也又瘦又病。不能只顾你个人!“
小世友的筷子缩了回去。小眼睛眨了眨垂下了,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母亲偷偷抹泪,但是在严厉的丈夫面前,没敢给小世友多夹一块蛋花。
许世友稍大一点的时候,便成天跟着父兄放牛、砍柴、耙草。凡是兄长干的活,他也样样学着干。
清明节一过,大地被暖洋洋的太阳催醒。砍割过的草木楂上,不用人工修培,在风吹雨灌和阳光的普照下,茁壮地抽出了嫩芽,遍地盖满了茸茸的绿草,野菜开花,蜂飞蝶舞,处处一派生机。
这正是贫苦农家采野菜的时节,以野菜充饥,代替粮食。因此父母规定,每人每天除放牛放羊外,另加采集一篮野菜,许世友虽小,定额却和哥哥们一样。父亲对他说:”你干得少,就得累别人。“这话使许世友懂得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位置。他要多干一点,减轻大人的负担。有时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在山崖和断壁间攀登忙碌,采野菜、拾柴火,父母也于心不安,但他们忍下了。因为他们发现,儿子不要别人照顾,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倔强,不但提前干完分派给他的活,有时比兄长干的也还快一些、好一些、多一些呢!
美丽的段合铺河,绕过这个历史上没人知晓的许家洼,终年不息地奔流着。这河水既流淌着小世友童年的欢乐,也流淌着他苦涩的泪水,这河水像他那奔放不羁的个性,也像他那翻滚着浪花、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永不泯灭的记忆。
记得他曾在河里摸过河蚌,捞过鱼虾,也曾在这里救过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落水儿童。由于下水急了点,他还呛了口水呢!
那是一个落霞的傍晚。
小世友和孩子们挎着采满野菜的篮子,正要路过小河返村。一个同伴山娃不慎踩翻了河石,滚进了河里。河水冒出一串串白泡儿,同伴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呆了,哭喊起来。只有小世友镇定自若。他扔下菜篮,和衣跳进了深水。准知那孩子手忙脚乱,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襟,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放,很快把小世友也拖进了水底。小世友心不慌,寻找到河石用尽最大的力气,突然起跳,终于露出水面,把山娃拖到岸上。事后回想,他也感到有些后怕呢!还有一次,他饿着肚子,在河里摸呀摸,小手冻得像个红萝卜似的。日头落山时,他终于捉到了一条四指长的鲫鱼片子。他高高兴兴地跑回家,满以为能得到病中母亲的夸奖,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母亲不但不高兴,反而扇了他一耳光,那手中的小鱼被震落在地上,一蹦一跳地挣扎着。他真委屈呀,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娘又突然把他搂在怀里哭了,边哭边数叨着:”孩子,俺的好孩子。娘不该打你。娘打你是好意,怕你溺死在河里,娘一辈子也见不着你啦。“
”娘。“刚刚懂事的小世友用他那只冻得像红萝卜似的小手,替娘擦去泪水。说道,”俺看到您有病,几天不吃饭,脸色蜡黄蜡黄的,这鱼是俺专为娘捉的啊。“
不等小世友说完,母亲便放声痛哭起来。
◎他是小牛倌们公认的头儿
牛毛杂税霸王鞭,茫茫苦海哪有边?
铁板租子阎王殿,死也难来活也难。
一年三百六十天,糠菜难得饱一餐。
任人欺来任人践,任人卖成几文钱。
老牛走得慢,歌声哼得沉。
正值学龄的许世友,从六岁那年就拿起了放牛鞭。鞭绳是用山榆皮编成的;鞭上的红布条条是从娘出嫁时的破袄上扯下来的。只要鞭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儿,”叭“一声脆响,一帮放牛娃便知道是他来了。
小世友被孩子们公推为牛倌的头儿。他家养了三头犍牛和三十只羊,全靠他和哥哥仕德两人放养。渐渐地他们放牛的孩子竟组成了一个班。小伙伴们在一起干活打交道,痛快着哩!
西山那边的放牛娃,为首的叫朱四麻子。他们常常在一起练习折棍对打。他们列成两行,对个地较量。你打我防,我打你挡,棍棒”嘎嘎“作响。正如飞燕掠空,矫捷优美。
尤其是许世友和朱四麻子的折棍对打,更令人叫绝。一位身高,一位个矮。许世友身材和力气虽不占上风,可他步伐灵活,机智多谋。因此二人的对打,格外热闹。闪闪舞棍影,嗖嗖劈棍声。许世友常以出手不凡的招式,令身高占优势的朱四麻子防不胜防。只见他单手舞棍,两腿突跳,大有拨开云雾见朝阳,搅碎繁星赏明月之势,常使朱四麻子慌乱中出错。
虽然许世友与朱四麻子对阵常占上风,但是他所在的放牛班由于人少,却常常被对方击败。为此,许世友很不服气。为了寻计打败对方,一雪往日之恨,他那一双水灵灵的环眼转动着;双手叉腰,胸脯起伏,蛮不服气地说:”猪倌(朱四麻子的绰号),别那么神气,明天瞧!“
他声音响如铜铃。说完,脚尖轻轻一挑棍尖,棍棒在空中翻转三圈,右手稳稳接住。然后左手放在嘴边,”嘘“打三声口哨,像是鸣号收兵,呼唤着放牛娃儿们,赶起”哞哞“叫的牛群和”咩咩“叫的羊群,沿着落霞的山岗,向隐没在深山中的许家洼奔去。
第二天早晨,红霞散开时,两个放牛班又汇聚在西山坳了。朱四麻子以得胜者自居,公然又叫起了许世友的绰号儿:”许头倌,不服气吗?今天还敢再比试?“
许世友为寻计打败对方,昨夜做梦都想着这事。此时听到对方叫阵,便不示弱地走出牛群来。”没什么了不起的!比就比。今天咱们不比别的,摆一摆牛阵?“
”啥叫牛阵?“
”就是两班的牛群各占一方阵地,谁要先占领对方的阵地,谁就得胜!“
”好,好,好!咱们一言为定。“朱四麻子乐得不假思索地拍手叫起来。
很快两个放牛班各自摆好了阵势。随着一声呐喊,牛群跃出了阵地,带着孩子们的欢乐,径直向对方的阵地狂奔而去,顿时掀起了滚滚烟尘,真不亚于骏马奔腾的赛马场。
起初,还看不出谁的牛群快。不一会儿,许世友的牛群好像受了惊似地猛冲过来。细看才发现了秘密:原来,他们每头牛的尾巴上都绑有一根横棍,牛每跑一步,木棍就击打一下。牛受到击打,越跑越快,似腾空飞跃的野马,朱四麻子的牛群还在半路上,许世友的牛群已占领了对方的阵地。
朱四麻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便听到许世友他们放牛班的一阵欢呼:
”咱们胜利了!咱们胜利了!“
那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胜利本来就属于智者和强者!
许家洼向北,是一片茫茫的荒原旷野。再向北八里,荒野的尽头,是一片古松参天、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黄毛尖,又名狼蛇山,就掩隐在这片古松参天的原始森林中。
黄毛尖,是狼蛇的天地。狼蛇的天地里充满着恐怖和残忍。
在这里,不仅误入的豹群、鹿群和黄羊群会永远消逝;狡猾的狐狸、猞猁和灌于会被肢解分尸;就连有恃无恐的野猪、肆无忌惮的黑熊,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夏季,在谷地和谷地周围弥漫着骨肉糜烂的腐臭气味;成团成团的绿头苍蝇,低低地盘旋着,翅翼扑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冬天,洁白的雪地上遍布着斑斑血迹和没有被啃净筋肉的骨骸,血和雪融在一起,结成了黑紫色的冰块。当时有民谣流传:
黄毛尖,狼蛇山,
山高云雾缠,
进山如进关,
能听野狼哭,
能看巨蛇脸。
这座山,不断地勾起孩子们的幻想,不断激起孩子们探求的欲望。多少次,他们站在家门口,眺望着那云遮雾掩的山尖尖;多少次,他们围住从山尖尖上归来的人,问长问短,从他们羡慕的眼光里,流露出他们对这些勇敢探险者的钦佩。许世友打定主意,要让这座神秘的大山,早日向自己敞开胸怀!
孩子们早就有攀登黄毛尖的欲望,但谁也不敢提出。一天,许世友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大家马上双手赞成,乐得拍着巴掌,喊:”黑丑,你当探险队的头儿吧!“
新的希望燃烧在他们心底!新的追求激励着他们向前!
一天清晨,深幽的山谷里,百鸟啁啾。晨光映照着盛开的山茶花树。轻纱般的晨雾被慢慢揭开了。大红的攀枝花,仿佛一片殷红的朝霞浮荡在山谷里。随着欢快的笑声,从山崖后走出了一群孩子,共有七人。打头的是一位虎头虎脑的男孩,一张黝黑的圆脸上长着一双闪亮的眼睛,凝视对方时荡漾出幽波,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他穿着一身毛蓝粗布衣,裤腿的下半截被露水打湿。开了线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木制小手枪。手里的牧鞭在空中一甩,清脆的响声便在山谷间回荡,牛羊也回应着叫声。原来是许世友的放牛班要去神秘的大山探险了。
深山中的空气是清新的,那大片的树林好似刚从梦幻中醒来。孩子们骑在牛背上,极目远眺,那染上秋色的群山,似一匹匹披着彩纱的骏马,他们前进的步伐加快了。孩子们的心头泛起喜悦的浪花。他们昨夜就没睡好觉,今儿又早早地起了床。对家人声称放牧去,你传我叫,悄悄地出村了。
他们迎着朝阳来到黄毛尖山脚,把羊群和牛群赶进丛林,拴好系牢,然后催动脚步,绕山穿岭,向大山爬去。足足攀了一头午,直到他们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才攀上了黄毛尖山巅。这时,太阳已经西斜。
啊!好壮观的山景!乳白色的云纱飘游山腰,像是托着大山在行走,山峰起伏,缥缥渺渺,像置身在奇妙的世界。白云从山后升腾飞过,令人疑心山雨欲来。西面的深谷弥漫着白雾,仿佛那是无底的深渊。脚下,群山陡然变小。家乡和草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儿;近前,风呼啦啦地摇动半山松林,像伸出来的怪手要攫人!
”那树上是什么?“他们正在动情地凝视中,存伢突然喊叫起来,并赶忙退后一步,隐在许世友的身后。许世友顺着存伢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十步远的枯树上,缠有一条绿花花的带子。”是大蛇!“小伙伴们也都同时看到了。狼蛇山,果然名不虚传。那蛇足有碗口粗,黑绿黑绿的。他们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蛇!
”怎么办?“他们都听大人讲过这蛇的厉害。只见这时,那蛇从树杈上抬起碗口大的头,发出”咕咕“的叫声。一只雄鹰掠过它的上空,”嗖“的一声雄鹰不见了,被它吸进了肚中。
孩子们都目瞪口呆了。”莫怕它!俺来和它比试比试!“许世友面对这庞然大物,迎上前去。许世友刚走出两步远,那蛇发现了人,便把头从树杈上垂落下来。孩子们都暗暗地为世友捏着一把汗。许世友俯下身子,钻入草丛,蹑手蹑脚地绕了个弯儿,转到枯树后,随手折下一根树枝。
那蛇仍垂着头,目视着前方,并没有发现许世友已转到了它的身后。突然间,许世友一个”鹞子翻身“,跃出草丛,抡起树枝,向蛇的颈部打去,那笨重的大蛇,花尾巴垂了下来,嗖嗖有声地打起了蛇鞭,许世友险些被蛇鞭抽倒。接着,他躲过蛇鞭,又是重重一击,那蛇头断了下来。
放牛娃们高兴地围了上来,端详着大蛇,暗暗钦佩许世友过人的胆量和气魄!他们争相剖开蛇腹,取出那雄鹰,只见雄鹰早已死了。此时,这蛇的天地成了小伙伴们欢乐的场所。他们把许世友高高举起,又高高落下,唱起了山里人打夯的歌:
夯嗨嗨,夯嗨嗨,
山里人打夯不用夯,
大别山托在手掌上。
狠狠地砸啊用力量啊!
砸烂长夜见太阳,
砸实地基盖新房,
盖上新房娶新娘!
夯嗨嗨,夯嗨嗨,
穷苦人不是命里穷,
都因世上有害人虫啊!
团结起来力量大啊!
天不怕来地不伯呀!
天下大楼我们盖,
天下樱桃我们栽。
满院栽下樱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