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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纶看到她的眼神有异,顾不得心虚,那目光看得他的心拔凉拔凉的,吞了口口水,“阿兰,怎么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荀兰突然半坐起来靠近他,一把将他的衣物扯开,看到他心虚慌乱的眼神,再看到他的胸前竟有大片的吻痕,他真的在她怀孕的时候背叛她,那个丫鬟说的话竟是真的,顿时她有几分万念俱灰地松开手,歪躺着回床上。
魏纶大慌地赶紧抱着荀兰,“阿兰,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这样的,我与她真的没干什么?只是……只是我一时没把持住,受了她的引诱,后来听到你派人来传话,我就放开她了,我可以发誓,绝没骗你……”
“你看着我。”荀兰突然大喝一声,“若我没派人去传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与她玉成好事了?”
魏纶忙想说不是,但在她清澈的目光下,他又一次心虚地低下头来,也不知道当时还有没有力气推开刘姨娘的身子?
他的反应让荀兰遍体生寒,她才刚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别的女人发泄了,原来他的爱是这样浅薄的,她眼里的指责之意渐浓,竟指着大门怒道:“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阿兰,你听我说,听我说,我下次不会的,真的不会了,你信我……”魏纶慌张地安抚着荀兰。
荀兰抓起身后的枕头朝他砸去,“魏纶,走,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魏纶看到她激动的样子,一手接住那个枕头,“阿兰,你别激动,小心身子,小心身子……好好好,我走,我现在就出去……别,你别再扔东西了……”
他一手抱枕头一手端碗狼狈地退出屋子,在屋外忙命丫鬟进去侍候,叹息地看了眼天空的星子,这齐人之福真不是人享的。
荀真在西厢房听到动静,在门窗前看了眼廊上魏纶寂寥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大概也猜到是他与刘姨娘今晚真的有干点什么事来,不过听这声势,应该两人没真成事,不然姑姑不会只赶他出房而已,早就闹翻了。
魏纶听到她的那声冷哼,踱到西厢房的门前,隔窗道:“你们荀家的女儿都这么厉害?太子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受得了你?明儿代我多劝劝你姑姑消消气,今晚我真的没干对不起你姑姑的事,唉,你是女人,怎会明了男人?我们也不是有心要犯错,全天下人男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他说着伤感之言。
“你就是你,扯到全天下的男人身上干什么?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自己就该管好自己,再说你扯到太子身上干什么?他可不像你,从来管不住自己下面那个玩艺儿,魏大叔,你真的该好好地反思反思自己哪儿被人蒙了?”
荀真没好气地说了一通,然后转身进屋,其实她也不知道对宇文泓的信心从哪而来,但就是相信他不会在这方面乱来,还是会有原则的。
顿时,走廊上只有长叹短吁的魏纶在那儿,他看了眼荀兰的屋子熄了灯,看来今晚他是要到书房睡下了。
翌日,帝京开始为唐皇后出丧,皇贵妃出殡的场面还是不小的,宇文泓身为人子还是要披麻戴孝亲自奉皇后棺椁到光陵的外围安葬。
一时间,帝京的纸钱满天飞,哭声也震天。
皇宫里,披着斗蓬的女人看了眼自己的心腹,“真的查清楚了,今日处死的宫女里有个叫阿桃的宫女?”
那天追阿桃时,刚好看到她撞到太子,她怕引起太子的怀疑,惟有收起匕首撤退,回头将杀了阿辉的地方收拾干净,不给别人留下怀疑的种子,所以这些天她怕太子会暗察,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都查清了,确实有一名叫阿桃的宫女,说是清宫那一夜逃出去被抓回来的,已经处死了,花名册上有这个人。”
披着斗蓬的女人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还是很隐密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六局的局势不稳,她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好再行事,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朝心腹道:“将这封信送给皇庄的七皇子,告诉皇子,奴婢一定会拼尽全力让皇子回宫的,现在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七殿下私下的动作也不要太多,免得太子会起疑。”
“是,属下知道。”
披着斗蓬的女人这才挥手示意她离去,转身离去,只要没人怀疑她,她就要努力地搅和皇宫里这一潭水,这样才好从中渔利。
第九十五章 设计揭穿
荀真站在魏府门前看了一会儿唐皇后出殡的场面,最后才转身回去,穿过大门往荀兰的院子而去,姑姑今晨倒是进了一小碗米粥,吃了一些腌渍小菜,看来胃口还行,不然她就该操心了。
刚刚进到小院子里,瞄到刘姨娘带着人过来找姑姑,这女人前来能有什么好事?心中转念一想,招了个丫鬟进来,让她给姑姑带几句话,她正要去找魏纶,刚好看到他喜滋滋地端着一些吃食进来,站在一旁圈着手讽道:“魏大叔哪去啊?”
“阿兰的侄女,你怎么在这儿?你姑姑刚刚想说要吃烤鸭,这是我好不容易求得那全聚德的老板今儿个偷偷卖给我的,你也知道外面正出殡,商家都要歇业三日,所以现在要买也不容易。”魏纶昨夜已经想定了策略,不要去理会魏家姑侄的坏脸色,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面带微笑地说话,定能让这对姑侄消消气。
荀真看了眼已经装好碟的烤鸭,看那样子果然是上等货,再一看这魏纶脸带微笑,心里顿时明白他在搞什么把戏,想到姑姑那儿,笑着将魏纶手中的托盘递到一旁的奴仆手中,“魏大叔,想不想看戏?”
魏纶心惊,看戏?“阿兰的侄女,今儿个好歹是皇后的出殡的日子,哪来的戏可看?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她是不是糊涂了?身为皇宫里的掌级宫女,这些礼法她应该比他这个升斗小民了解得多才是?
“跟脑袋没关系,是要魏大叔开窍的戏。”荀真道,经过昨天一夜的思索,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姑姑的幸福根源还在于魏纶的身上,所以一定要这魏纶明确的表态,不然这一妻二妾的,她姑姑顾虑那么多,始终不能有幸福可言?
开窍?魏纶觉得自己更迷茫了,只能茫然地随她而去,看这所谓的戏?
屋子里的荀兰正歪躺在床上休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提不起一点精神头,看了眼那如春风满面的刘姨娘,心里想到昨天她与魏纶的事,脸上微有不悦,“刘姨娘到我这儿来有何贵干啊?老爷今儿个不在,说是要到外地去一趟,所以你这会儿来想要见老爷的话那就白走一趟了。”说完,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口水。
刘姨娘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魏纶的身影,果然面有不喜,刻意打扮得漂亮前来就是让魏纶看的,女人怀胎的样子都不会好看,所以才会刻意这样与兰侧夫人一争高下,让爷看看谁长得好?“看侧夫人说的,婢妾不是来找老爷的,昨儿听闻侧夫人疑似小产,婢妾心甚忧之,特意炖了补品给侧夫人送来,侧夫人赏面偿偿。”
她坐在丫鬟搬来的绣礅上,揭开炖盅,一股子乌鸡参汤的味道飘在空气里,亲自舀了半碗,由于今日穿了件低领子的衣物,那纤细洁白的颈项呈现在荀兰的面前,只见上面布满了好几个红红的吻痕,看起来像是虫子咬的。
荀兰的表情就是一怔,那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吻痕,想着昨夜这两人的干柴烈火,心里就发酸,暗暗骂起魏纶。
刘姨娘假意没看到荀兰的目光,倒好鸡汤到碗里,递给荀兰,“侧夫人学学婢妾的手艺。”半晌见荀兰没反应,又怯怯地加了一句,“侧夫人是不是与婢妾有误会?以为婢妾要害你的孩子?所以不敢喝婢妾端来的东西?”
荀兰却是看也没看那一碗鸡汤,而是微垂目光道:“刘姨娘你多心了,只是我现在孕吐的厉害,一闻到参味就吐,所以这汤你先放下,待会儿我饿了再喝。”
“那也好,婢妾就让小丫头收到厨房里,侧夫人可要记得喝,不然爷可要心疼侧夫人的身子,最近侧夫人怀上孩子,爷那儿可得憋坏了……”刘姨娘忙住嘴,然后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荀兰。
荀兰心里恼火,微抬眼看她,“刘姨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昨儿爷不是过去看哥儿的,你扯到那上面是什么意思?”
刘姨娘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侧夫人,爷不让婢妾说,怕侧夫人听了会伤到腹中的孩子,可见爷是多疼侧夫人,这连正室夫人也没得到过这待遇。”今儿个一大早就得知魏纶出门去了,可见是真的不在府上,所以她才敢来此大放厥词,就是要这正养胎的荀兰又小产去,听说她再小产的话往后怀了也会保不住的,一想到这后果就值得她铤而走险。
“刘姨娘,你有什么就直说,拿夫人来生事干什么?”荀兰不悦地道。
刘姨娘这才状似为难地道:“婢妾是来与侧夫人商议的,爷是男人,再加上婢妾是过来人,知道女人怀胎的时候侍候不了男人,侧夫人若心疼爷,不如就让婢妾侍候,昨儿侧夫人不知,爷他……不知有多猴急,可见那方面快要憋坏了,今儿个婢妾差点起不了床,想着爷的身子状况,婢妾也多有不忍,侧夫人何不放开心胸,爷不让婢妾来说,就是怕侧夫人听后使小性子不待见他……”
荀兰一副气怒攻心的样子,刘姨娘忙住嘴,然后上前扶着荀兰,“侧夫人,你怎么了?婢妾赶紧去请大夫回来……”
荀兰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了眼门帘外的黑靴子,两眼狠厉地看着她,“昨儿夜里,爷去看哥儿是假,与你行房是真?是也不是?”
刘姨娘看她的表情焦急,还有她的手臂被她抓疼了,看来她果然是一听这个消息就气怒不已,心里暗喜,“侧夫人,你抓疼婢妾了,你先放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婢妾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爷千叮万嘱不让婢妾来让侧夫人生气的……”
“你还没说是也不是?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想听真相,若我的身子有什么状况也与你无关,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荀兰扬声道。
一众丫鬟都赶紧屈膝,“奴婢明白,今儿个侧夫人与刘姨娘说的话,奴婢一个字也不会学出去。”
“你现在快点回答我?”荀兰不依不饶地道。
刘姨娘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荀兰这女子有傲性,与那秋玉蝶不同,她的傲在骨子里,秋玉蝶的傲在表面上,她的保证是真的,“若不是侧夫人这保证,婢妾真的不敢说,侧夫人,你也得向我保证不将我说的话学给爷听。”
“我可以对天发誓,不将你今日与我说的实话对外泄露半句,不然我与孩子都不得好死。”荀兰面无表情地发着重誓。
“好,有侧夫人这话,婢妾也就信了。”刘姨娘一副推心置腹地道:“其实每次哥儿生病都是爷私下里吩咐婢妾做的,说是这样才好有借口瞒着侧夫人到我那儿,所以婢妾才会每每以哥儿生病为由请爷过去,侧夫人也知道,爷他在这方面……总是热情得很,婢妾身为妾侍,怎好拒绝?你我都是爷的女人……”看到荀兰的目光日渐生冷,她的心里乐开花,“确是如侧夫人所说的那样,昨儿哥儿的病只是幌子,侧夫人派人来传话的时候,爷他正处在高潮呢,一时间抽不开身来见侧夫人,所以才会迟了,侧夫人莫与爷再怄气了……”
荀兰这时候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两眼看向那门帘处,她倒要看看魏纶会做何反应?
“侧夫人?”刘姨娘见她的目光看向门帘处,心里起疑,赶紧回头看去,居然看到那门帘被人用力扯开,魏纶铁青着神色站在那儿,目光在荀兰与魏纶之间来回地转,然后才一脸惊讶地朝荀兰小声狠狠道:“你阴我?”赶紧闭嘴,回头朝魏纶道,“老爷,婢妾刚刚说的话都是受侧夫人威胁才说的,老爷……”
魏纶一巴掌朝刘姨娘甩去,“我都亲耳听到了,你还要狡辩?刘姨娘,自打我娶了阿兰后,什么时候与你行过房了?你且说清楚……”
“我用得着阴你吗?刘姨娘,誓我也发给你听了,这些话都是你自己亲口说给老爷听的,怨不得我与我屋子里丫头……”荀兰冷道。
刘姨娘捂着半边疼的脸,顾不上与荀兰辩争,忙跪下来,“老爷,婢妾真的不是有心这样说的,都是侧夫人她给婢妾设的圈套……”双眼流泪地抓着魏纶的手苦苦哀求。
荀真掠过魏纶的身子进到屋里,看了眼刘姨娘那哀求的姿势,“刘姨娘,若你不是有心想来挑拨我姑姑与姑父的感情,即使我姑姑设再大的圈套也套不住你,可见你行事就是其心不正,其心可诛。魏大叔,你这回可是听清楚了,这女人的话你还相信吗?”
她现在就等着看魏纶的决定,如果他偏向刘姨娘,那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托负终生,上前握住姑姑的手,姑姑的手有几分冰凉,可见她也在等着看这魏纶的表态。
魏纶对于刘姨娘那楚楚可怜的姿态视而不见,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居然来挑拨他与阿兰反目,“我一直以为你很安份,不像那秋玉蝶一样惹人厌,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比她还可恶,回你的屋子里呆去,明儿个你就去庄子里住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不不,老爷,婢妾不是有意那样说的,不是的……”刘姨娘忙苦苦哀求魏纶,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你还哭?我这样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你若再吵我就将你赶出魏家,听清楚了没有?”魏纶大喝一声。“来人,拖这女人回她的屋子里呆去。”
刘姨娘怔愣住了,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高估了魏纶对荀兰的感情,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低估了才对,就因为这几句话,魏纶就要遣她到庄子里去住,看来是不打算让她回到魏家大宅了,傻愣的她被人就这样拖了出去。
荀真轻哼一声,算这魏纶还有点良心,“魏大叔,你这回可要拿出点魄力来,刘姨娘那等人物,还是留不得。”回头看向姑姑,“姑姑,魏大叔这回是有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的一生孰能无错呢?”
荀兰知道侄女的话是劝她莫气,但是这种事情她焉能不气,看了眼不敢走近她的魏纶,心里就好气好气,别开头不去看他。
荀真坐在床沿扳回姑姑的身子,“姑姑,真儿知道你的心里介意得很,其实若搁到真儿的身上,也未必能接受得了,这始终如刺在心,但是相信魏大叔经过这次教训一定会长记性的,姑姑,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父亲。”
姑姑这心结必须解开,不然总是闷在心里对孩子不好,对大人更不好。
魏纶感激地看了眼荀真,打蛇随棍上,上前抓住荀兰的手,“阿兰,都是我不好,是我浑蛋,是我听信了那女人的话……”一个劲地数落自己的不是,就是希望荀兰能不生他的气。
荀兰想要挣脱开去,但他的手握得死紧,怎么也不肯松开,遂恼道:“你以为这样死缠烂打,我就会不生气了吗?魏纶,我跟你说,你要我原谅你,好啊,等这孩子落地了,我再考虑,这段时间就是对你的考验,若你还是这样,那我们就一拍两散,我带着孩子离开你们魏家……”
“阿兰,你怎么说得那么绝情,我要你,也要我们的孩子……”魏纶心痛地捂住她的嘴,“我以后全听你的,绝不会背叛你。”
荀兰撇开头不去看他,但鼻子抽了抽,魏纶见她的手不再挣扎,看来心软了一些,眸子里这才有些许喜色。
“咳咳咳……”荀真咳了几咳,果然引来这两人注视的目光,看到姑姑的脸上有红霞,脸上神色一肃,表明不是在笑话他们俩的痴缠,果然,姑姑的脸上慢慢地恢复正常,“魏大叔,你有一妻二妾,但你却没有这本事摆平三者,往后你还要再纳进几房人吗?”
“不了,不了,我只要我们家阿兰即可,其他的女人我都不会再要。”魏纶赶忙道,开玩笑,就这三个人都让他的头大了,再来几个他真的无福消受,这种齐人不福谁说好谁享去,反正他是敬谢不敏了。
“好,既然魏大叔做了决定,那就要贯彻到底,不然这只是一句空话,你那一妻一妾,魏大叔打算如何处置?”荀真道。
魏纶没想过如何处置她们,看到荀兰的目光也看向他,皱了皱眉道:“秋玉蝶,不好休,刘姨娘,到庄子去住,往后都不会让她回来了……”看了眼荀真的表情一皱,知道她对自己的答案不甚满意,可这已经是极限了,再皱眉细思了一会儿,略有所悟地道:“阿兰,我今儿个可以给你这样的话,她们,我是一根毫毛也不会碰的,今生我只要你一个。”
荀兰怔怔地看着他,这话是她想听的,但一直没有逼他说出来,毕竟她是晚到的那一个,心里实又梗着一根刺,所以才会在昨夜听他的回答后生气起来。
“魏大叔,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哄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