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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孙大通似打开话匣子,一双老眼看着她的眼睛道:“荀司制,有心事不要闷在心里,殿下大婚后的第二天你到东宫来了吧?”看到她皱了皱眉欲要说话,他一扬手道;“殿下不知道,只是我事后觉得不对劲,问了外头值班的小太监,他说你看到殿下与杨侧妃在说话转身就离去了。荀司制,殿下虽然娶了数位妃子,但是他对荀司制的心却没变过,那些传言是不能尽信的……”
“我知道。”荀真闷声道,这孙大通,有什么事要瞒他可真不容易。
“不,荀司制,你并不知道,殿下最近处理政务睡得都比较少,顾夫人是有心计之人,每每到来都是在夜深之时,那个时候谁又好赶她离去?她一直就坐在殿下睡着的软榻旁,守着殿下到天亮,然后就是温柔地问好声……”孙大通道。
荀真没想到事实真相是这样的,她一直以为是宇文泓真的宣顾清蔓或者到她的房里歇息,虽知道他未必会真做什么,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原来只是顾清蔓自己制造出来的,但她最大的原因还是在自身,不在柳心眉或顾清蔓之流的身上,更不在宇文泓的身上。
孙大通一直盯着她看,这个小女娃以前一点就明,怎么现在像木头人一样没反应?他是收过顾清蔓的好处,这是殿下知道也允许的,所以他收来也毫不手软,可他毕竟还是偏向她的,“荀司制,你还没听明白咱家所说的吗?”
“公公的意思我都明白……”荀真感激地道。
“不,你不明白。”孙大通道,“荀司制,你再这样消极下去,殿下迟早有一天会舍你而去的,顾夫人所用的计策并不高明,但却是润物细无声,那种温柔乖巧的样子天天都在殿下的面前晃动,天长地久,难保殿下不会心动?荀司制,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仅仅只是会耍一些小脾气,更需要一个女人的智慧。”这是他对她说过最直白最通透的一次。
荀真顿时愕然地看向孙大通,手里的茶碗险险抓不住,孙大通的那一张老脸上满是苍桑又满是精明智慧,他能与她这般说话确实不容易,而她竟也如茅塞顿开,再多的女人围在他的身边又如何?只要他的身体他的人属于她,其他的女人都只是能看不能动。
瞬间,她的表情一改初时那般懒洋洋凡事不在心的样子,此刻漾满了豪情,一颗心重新快活的跳动起来,将茶碗放在磁石做的桌面上,起身朝孙大通一拜,“孙公公的点醒之意荀真永志难忘。”
孙大通喜欢看到这样的荀真,充满了生气,“荀司制明白就好,咱家看着殿下与荀司制一路走来,实不想你们最后落得各自伤心的下场。”
至此时,荀真才算是想明白了,与孙大通开始攀谈起来,而孙大通也将这段时日东宫里上演的一幕幕争宠战当笑话说给她听,听得荀真的眼睛都瞪大了,真没想到那群女人各出奇谋。
只是,她的一双星眸却是不停地瞄着那马车帘子,盼望着男人能快点回来,现在她只想狠狠地抱着他,告诉他她的相思之情与醋意。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有小太监来通传,说是皇上让太子在前方与禁卫军一道开路,让荀真先回去,等他有空了再来宣她云云。
荀真满眼都是失望,他们这段时间别说好好地欢爱一场,竟连说几句话都不容易,叹息着与孙大通话别,下了马车回到后头尚工局的马车内,一路上无话。
皇家围场需走上一天的路程才能到达,而且这里因为是狩猎之处,所以并未兴建行宫,包括皇帝在内都必须要安营扎寨。
尚食局的宫女忙起来,要弄出可口的饭菜供老皇帝饮用。
坐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要颠散了,荀真寻了一个隐蔽处卷着双膝坐在草地上,着着那天边的晚霞聚散,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此时风儿轻吹,有几分清凉又有几分舒适。
突然,身后有人靠近,草地上发出“吱吱”地声响,荀真快速地看去,只见宇文泓正走近她,她突然起身,快速地冲向他的怀里。
宇文泓见状,赶紧伸出双手抱住她,拥紧了她娇柔的身躯,“跑这么快做甚?摔着怎么办……”
荀真却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满地道:“你怎么那么唠叨?像个老妈子一样。”
什么?他像老妈子?
宇文泓顿时不满起来,正待要抗议一番,荀真却是快速地拉着他的衣领,让他的头低下吻上他的唇,专注地啃咬着他略带冰凉的唇瓣,直到这唇上有着与她一样的温度,脸上方才笑出来,伸舌挑逗着他嘴里的感官。
宇文泓很久没品尝过这样甜美的滋味,很快就扶住她的后脑勺与她激吻,渐渐地压她在草地上……
“地上扎……”她喘息着抗议。
宇文泓却是一个反转,让她躺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手枕在脑后,与她余韵未了地吻着,半晌后,抵着她的鼻尖,“真儿,怎么这么热情?”停不住地又吮吻了一阵。
“你不是说我不可爱吗?所以我这不就反省了……”荀真打着太极。
“真是这样?”宇文泓半信半疑,之前还那样,现在又热情得如天上的太阳,由不得他瞎想,另一只手在她的美背上游移,“真儿,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别闷在心里,一段时间没盯着你,你这儿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才弄大了一点……”
荀真原本听得颇感动,但听他越说越不正经,而且那目光却是放肆地盯着她胸部,脸一红,她一把推开他,用手掩着自己的胸部坐起来,眼一瞪,“色狼,看哪里?”
宇文泓也坐起来从背后揽上她的腰,“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他的大手又伸进她的衣内。
荀真轻哼一声,难为情地道:“别乱摸,这里是户外,虽然我相信您安排了人守着,但被人瞧去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渐渐想要。
宇文泓舔吮上她的耳垂,抓着她的玉手碰触他脆弱的部位,“真儿,想要它,就直说,你知道我总会满足你……”
荀真的脸红起来,这厮越说越露骨,赶紧抽回手站起来,跺着脚嗔道:“你在说什么呢?”
宇文泓也站起来好笑地看着她,“我有说错吗?”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纸在她面前扬了扬,“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嗯,真儿,这可是你亲手所写……”
荀真一看到那张纸,居然是她遍寻不到的那一张,天哪,原来昨儿夜里不是她在做梦,他是真的来过,看到他调笑的面容,她顾不上脸红羞怯,上前去想要一把抓回来毁尸灭迹,“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宇文泓却是忽高忽低地举着纸,逗着她玩,“你抓到了就给回你……”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年轻的男女正在那儿挥舞着属于他们的青春与情感,最后,宇文泓看到荀真嘟着嘴在看他,好笑地上前一把揽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道:“别恼,我逗你玩的,若今儿个是在宫里多好,就能与你缠绵整夜。”他叹息着。
荀真推了推他,“满脑子没个正经想法,竟想着这些个事?我那儿一个帐篷里有好十几号人,哪能溜出去与你私会?只怕被皇上揪到小辫子,你与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随后似想到什么,掩嘴笑道:“您东宫里的那一群莺莺燕燕呢?怎么不带上一两个来侍候你。”
“是啊,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回头我让孙大通回去传她们来侍候。”宇文泓斜睨着她道,明知违心还偏要提?
“你敢?”荀真像母夜叉一般地狠瞪着他,想想又不甘心,抓住他的手臂张开口就咬下去。
“话可是你说的,现在又拿我来出气?”宇文泓不甚在意地调笑道。
荀真松开口,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圈牙齿印,轻轻地揉着,“我那不是气不过吗?您竟也当真了?还要这样说来气我,我巴不得天天都粘在您身上,不让别人瞧去,什么太子妃,什么杨侧妃,什么顾夫人……统统都不准靠近您,这样的我是不是嫉妒得可怕?”她的头垂在他的肩上幽幽地道。
“傻瓜,她们统统加起来都不及你一个……”宇文泓拥紧她的腰给她派了一颗定心丸,然后转头挑起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她的唇。
残阳照在他们相拥的身上,洒下了最后的光辉。
荀真最后离去时,天色已黑了,而彭尚工等人都是正等着她回来用膳,一看到她身上的青草屑,彭尚工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玩泥巴似的?”
荀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是在附近转悠了一下,哪里像尚工大人说的那样?”
说笑了一会儿即举箸用膳,难得在外野营,众人都有几分兴奋。
翌日,皇帝穿上一身铠甲,坐在马上由着太监牵着马,看向一旁器宇轩昂的宇文泓,“太子,国师说灵狐就在这附近,你派人圈起来,仔细搜索,莫让它跑了,听到了没有?”
“是,儿臣遵命。”宇文泓恭敬地道,尽量顺这父皇的心意,不过仍是斜瞄了一眼那莫测高深的国师,勒紧马前去吩咐。
而荀真一群人却是在后方的山坡上,三三两两地坐着闲谈,难得如此清闲,皇帝狩猎与她们可没有什么相干?所以一众宫女都是越说越起劲,偶尔抬头看一看男人们的狩猎,期间猎狗声不断。
荀真看了一眼穿上铠甲的楚依依,此刻的她正准备前去打猎,她好奇地上前道:“大王妃,您也要去行猎?”
楚依依笑看着她,“难得有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了?皇上没来围场行猎已经有好多年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荀司制要不要一块?”她对荀真有好感,所以立刻提出邀请,而与好一道的众娘子军们却是狐疑地看了看荀真。
荀真,她们自然认得,那天在太和宫的正殿上大放光彩的女子,只是再如何大放光彩毕竟也只是宫人而已,楚依依何必这么客气地邀请她?
荀真摇头,“我不会行猎?”
“不是吧?你可是荀家后人,居然不会行猎?”楚依依同样出身将门,但自幼却喜舞刀弄剑。
“我父生前不喜欢女子习舞。”荀真笑道,“大王妃好运。”
楚依依无奈地摊摊手,帅气地跨上门,朝一众娘子军吆喝一声,然后一众女子都快速地跟上她,马蹄声震震响到山林里,与猎狗地叫喊声似乎交织成一曲动听的乐章。
荀真的眼里颇有几分羡慕,若是当年硬缠着父亲与哥哥学上一两手功夫就好了,想到哥哥荀英,她的眼眸黯淡了下来,自上回都快过了大半年,愣是一点关于荀英的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女子将他带到哪里去?
她看了半晌,转身准备回去宫女的聚集地,突然看到莫华依神神密密地走进树林里,而她刚好被灌木丛挡住院,所以莫华依没瞧见她。
出于好奇心使然,她悄然跟在莫华依的身后,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准备干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另一边厢的宇文泓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手下的传信,一身戎装的他坐在马上接到手下递上来的信,快速地展开来看,越看他的神色越庄重,然后朝那名手下道:“你说明阳真人与七皇子相识?”
“是,他们似乎是莫逆之交,但自七皇子的生母伏诛后,明阳真人就离开修行的道观到了帝京,开始频频接触柳相,凭着那口若悬河的嘴获得柳相的信任,继而才得到进宫的机会……”
宇文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怪不得他一直查不到,七弟到皇庄后并没有与明阳真人有来往,突然他的眼里波光一闪,不对,只怕他们私下里有联系,七弟有些不安份他是知晓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大动作,所以他也念着那一点手足之情没有痛下杀手。
只是现在明阳真人怂恿父皇前来抓什么灵狐,究竟有何用意?宇文泓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路,朝一旁的孙大通道:“你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加强戒备,若有不对劲的人格杀勿论。”
孙大通点头后,赶紧奔去通知。
而宇文泓的目光却是看向了皇庄的方向,眸子一沉,等这次的行猎一结束,他绝不轻易再给七弟翻身的资本,该是做下决定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父皇的方向,一踢马腹,他转头回到父皇的身边。
而此时的荀真却是紧跟着莫华依,看到她慢慢地接近到围场外的一处铁门,从腰间抓起一把钥匙,然后快速地打开这道铁门,拉开后,又迅速地四处张望,在围场的另一边洒下一些不知什么粉末,直洒了近一里路,这才转身准备离去,却看到荀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顿时吓得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
“莫华依,你这是在干什么?”荀真冷睇着她。
“没干什么?司制大人,我劝你少管闲事,赶紧离开。”莫华依却是一步也不停地往回走。
荀真却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阻制她,“你快点将这里关上,我不管你准备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现在我看到了,就由不得你胡来?”
“荀真,你以为你是什么?赶紧放开我,不然待会儿到了阴曹地府,别怪我没提醒你。”莫华依急了,用力的掰开荀真的手指。
荀真却是不放,紧紧地攥住她,要她说个清楚,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动物的咆哮声,荀真狐疑地看向后方,而莫华依却是趁机逃走。
荀真却是傻愣了,从这个缺口处可见有不少大型的动物闯进来,而最后进来的却是一只狼狗,她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目光在不远处就要闯过来老虎、能瞎子等凶残的野兽及远处的围场游移着,这实在太骇人了,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她不能在此再呆下去,必须赶紧回去让人躲避起来,不然没有防备的守军与后方的宫女太监都会首当其冲,连滚带爬地起身,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快速地往回跑,一步也不敢回头。
该死的莫华依,居然想害死她们,一路跑的她竟连头也不敢回,只能拼命加速,身后的咆哮声听在耳里很是令人头皮发麻,好在那群动物好像没有将目标往她这一方而来。
一路冲回来的她没看到莫华依的身影,这个女人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该死的,她不禁又咒卖出声。
听到咆哮声渐行渐远,她渐渐安心起来,但是莫华依的举动又在脑海里回放,莫非这群动物不是冲着她们这些后备而来的?是冲着皇帝宇文泰或者是宇文泓?
一想到宇文泓三个字,她的心头就一紧,这会是谁布的局?
想到莫华依,就会想到王颖,想到王颖,就会想到冯贵妃,最后想到的人就是宇文淳,那天莫华依与王颖最后说了什么她一直没弄清楚,现在脑海灵光一闪,莫华依承继了王颖的衣钵,她是继王颖之后为七皇子办事的人。
这真的是七皇子干的吗?围场深处里面的人,不是他的父皇就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做得出来?荀真既感到愤怒又感到痛心,那么淡看风云,脸上挂着真诚之笑的七皇子,怎可以变成这样狠辣之人?
她伸手靠着一颗树干喘息了一会儿,现在不是为七皇子宇文淳痛心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拯救她的爱人,他只怕还不知道背后有一群这么穷凶极恶的动物正朝他而去,那一道铁门不在围场的深处,看那样子只怕也是少有人关注之处……
那张地形图突然在脑海里放大,她突然瞪大眼睛,那儿好像就是他防守最为微弱的一点,因为那儿有一处两块断崖相隔开,而皇家围场里是不会圈养这些穷凶极恶的动物,毕竟要顾及贵人们的生命安全。
而那张地形图上标志的断崖距离,一般人的人跨不过去,但是那群动物可以啊,只要一跃进就跳过去……思路越来越清明,而她的脸色却是瞬间变白,只要一想到宇文泓被熊瞎子或者老虎等物撕成血淋淋的样子,她就有忍不住尖叫的冲动,不能,她不能看着他有危险……
思及此,她加快步伐回去驻地。
而营地里的守军都松散得很,此时没有长官在侧,而贵人们又在行猎,都三三两两地打着牌消磨时光/
荀真跑得一身是汗,样子有几分狼狈,她冲进那群禁卫军中间,喘着气道:“快……有大型动物……正往皇上行猎之地……的腹背而去……你们快点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做好准备……”
可那看似小队长的男人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个后宫的宫女也敢前来指挥他们?真是令人不爽,“围场哪来的大型动物?别是见到一只鹿就以为见到一只老虎,你们这些养在深宫里的人都没见过世面,兄弟们,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顿时大笑声响起,说得越来越难听,直指荀真胆小乱说话,荀真气得捏紧拳头,一把掀掉他们的牌局,“我看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你们……到底去不去通报……”
“你这个宫女找死啊?还是想男人了,想引起爷的注意就直说?”那小队长开始大骂,后来看清楚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