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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 作者:筑梦者(潇湘2012.10.01vip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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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皇后本来想要发作的,但一听她这段话,眼中又复精明之光,现在不是与荀真计较的时候,外头还有一只饿狼在虎视眈眈?遂站起来,低声恶狠狠地道:“荀真,若是皇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你填命。”
    “请便。”荀真不欲再与她费话,宇文泓的伤已经拖到这个时候,再不上药就真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唐皇后让开位置的时候,太医也第一时间赶到。
    晋王的眸子阴暗不定,正要寻思的时候,看到唐皇后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遂道:“母后,外面还乱糟糟,儿臣先出去看看……”
    “坐下,现在你兄弟性命垂危,你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刺客?那自有禁卫军去抓。”
    “父皇下旨给了儿臣,现在是儿臣的份内事。”晋王不卑不亢地道,“况且这里有太医,有母后,儿臣也帮不上太子的忙,还不如去把刺客揪出来,好让母后出气。”
    唐皇后冷哼一声,“坐下,本宫还没忘记你刚刚要意图皇儿不轨的事情,至于圣上那儿自有本宫为你担待,你还是祈求你兄弟平安无事。”此时她的皇后派头十足。
    晋王握紧拳头,今晚的混乱夜怎么越来越对他不利?到底哪里出错了?他正要再说什么?
    外头就有太监长长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晋王的心一惊,父皇怎么也来得那么及时?现在才发现,不但眼前这个该死的半老徐娘还是那个温太医,每一个都来得那般让人措手不及。
    里头的荀真正给温太医打下手,在里面听到皇帝驾到的声音,心下一喜,帝王终于还是及时赶到了,遂把宇文泓那件夸张的血色太子袍服扔到地上一处起眼的地方。
    温太医似乎没看到她的举动,而是道:“这伤口太深了,你过来按住殿下的上半身。”怕待会儿用烈酒清洗伤口时,殿下会痛得挣扎起来。
    荀真应声,正想按住宇文泓现已光裸的半身,看到他的苍白的脸,心下早已是拧痛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
    宇文泓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摇头道:“荀真……父皇就要来了……你赶紧躲到一边去……温太医……赶紧上药……孤……能承受得住……”说完,又咳了起来。
    荀真不想走,想留下来,可在宇文泓严肃的眼神示意下,银牙咬了咬,帝王的脚步声渐近,“温太医,一切拜托了。”这才含泪转身躲到那绣有梅兰竹菊的屏风后头。
    皇帝听到太子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后,焦急如焚,原本还怪太子在他遇刺时为什么连问候一声也没有,哪里知道刺客竟然转战到东宫来?
    而唐皇后一见到他就大声哭泣起来,竟连半分仪态也顾不上,这更让他心惊肉跳,这个发妻最是在乎皇后的威仪,可现在的样子哪像什么皇后?就像那些平头百姓家的妇女一样,莫非太子真的活不成了?
    这个时候,他竟想到的都是这个儿子的好,那平日的恭敬的态度与友爱手足的形象更是鲜明无比。
    带着沉重的心情踏进内殿,正好看到地上那件染血的太子袍服,头闻竟然晕眩了一下,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皇儿?”
    凑上前去,他正好看到太医在洗伤口,那么深的一个洞,他的心下一沉,太子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而宇文泓却没有如往日一般地恭敬与他说话,而是躺在那儿,一脸苍白。
    一旁的太监哭诉道:“殿下听闻皇上遇刺,忧急如焚,正要赶到华龙宫,谁知东宫也有刺客闯进来,殿下又赶不及唤禁卫军前来,与他们周旋了良久,最后虽等到晋王爷赶来,可是太迟了,殿下他……还是被刺客刺伤了……”
    “二皇儿,你怎么来得那么迟?朕遇刺时,就让你领着禁卫军抓刺客,你居然还让太子遇刺?”皇帝宇文泰怒道。
    晋王暗骂一声,但却一脸诚惶诚恐地跪下,“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才让太子遇刺。”
    “没用的东西,若是朕把此事交给太子,定不会让刺客逃离。”宇文泰心忧儿子的伤势,对另一个儿子说话口气不禁冲了起来。
    晋王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
    “皇上,他还想要刺杀皇儿。”唐皇后一脸哀凄地哭诉,“那可是臣妾亲眼所见。”
    “什么?”宇文泰本来注视着太医治伤的,但一听到皇后此语,立刻脸如寒冰地看向晋王,“你居然想行刺太子?”没想到他这个仅此于太子之能的儿子居然也有夺谪的想法?此刻,他的一双龙目竟有不可置信,也有一丝了然。
    晋王暗叫一声不好,忙跪在地上如捣蒜一般地磕着头,“父皇,儿臣没有,请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太子与儿臣一脉相承,又怎么会不顾兄弟情谊?父皇,您问一问他们,太子受伤时,儿臣是不是一脸焦急地赶到?”
    荀真在屏风后听到晋王这厚颜无耻的辩驳,不禁气得咬紧银牙,若不是怕被帝王认出来,她真想亲自出去与这晋王对质,他数次想要动手置宇文泓死地,居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可惜外面的太监没有孙大通的变通能力,帝王怒喝之下一问话,纷纷都把见到的说了出来,与晋王所说的相差不多,帝王这才怒容一收。
    宇文泓自那上药的巨痛中睁开眼睛,看了眼宇文泰,“父皇……您来……了……”
    宇文泰忙抛下这晋王的事情,上前握住儿子的手,“皇儿,有父皇在,定不许人害了你性命。”
    唐皇后看到宇文泓清醒过来,心下稍安,也忙上前说些安慰的话。
    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抓不到刺客,不过在东宫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好像与刺客有关。
    晋王的眉头一皱,没有与属下勾通过,所以这栽脏的证据还是被人找了出来,遂首先喝道:“是谁在东宫截脏意图诬蔑太子与刺客勾结意图谋杀皇上?”
    宇文泰本来对这个所谓的证据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听到二儿子说的话,他握住太子的手突然一紧,那目光中有着疑心,莫非太子真的在演苦肉计?手上的力道一松,太子的手掉回床上。
    他慢慢地起身,目光中渐渐有疏离,他一死,太子即可登基,确实对太子是最有利的,若这儿子是在演苦肉计,那么他绝不轻饶他,他的手在背后握紧成拳。
    晋王看到,心下狂喜,忙又喝了一句,“你们莫要诬蔑太子的清誉,不然都是砍头的罪。”
    宇文泓似乎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呼吸渐渐凌乱起来,一副就要断气的样子。
    “不好,皇上,太子失血过多,可能一口气都要喘不过来,来人,需要千年人参来吊气。”温太医一脸惊谎地向帝王道。
    宇文泰这才不再猜疑,看了眼儿子那似要断气的样子,惊怒道:“还不赶紧去把去岁进贡来的那只千年人参拿来给太子吊气,快啊。”
    唐皇后也知道这个皇帝丈夫耳根子软的毛病,忙掏出帕子哭道:“皇儿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母后也不活了。你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人要给你栽脏,说你谋害皇上,天下哪有这么蠢的人,若用苦肉计有把自个的命搭上的吗?他们都要往你身上泼脏水,母后现在就陪你去了,也好证明个清白……”
    宇文泓的脸色越加青白,渐渐法出气多入气少,看那样子离死不远了,再加上那骇人的伤口,哪有半分演戏的样子?
    晋王的心狂跳着,竟希望他这样就这样死掉,那样可以省了他不少功夫。
    宇文泰的心又揪紧起来,发妻的痛哭声,频死的儿子,实实地告诉他这并非是苦肉计,而是有人故意栽脏给东宫,狂怒道:“取参的人怎么还没到?太子若活不成,朕定要东宫与太医院的人给太子陪葬。”
    顿时,所有的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荀真的心揪紧了,两眼无神地看着那红艳的梅花,若不是头脑里保持着那一分清醒,她一定要冲出去看着他,他不会死,一定不会。
    “不好了,太子他……他没气了……”一旁温太医的助手摸不到太子的脉搏,颤着手伸到太子的鼻下,竟然是没气了。
    唐皇后顿时脸色发白地晕倒在地。
    宇文泰一脸不可置信地让人把皇后扶开,然后颤着手伸到儿子的鼻下,哪里还有气?儿子真的死了,他之前还在怀疑他在用苦肉计,与人勾结要取他的性命,就像皇后说的,用苦肉计有把命搭上的吗?“皇儿,皇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宇文泰顿时如苍老了许多一般瘫坐在床沿。
    殿中顿时哭声一片,其中晋王的哭声最响,“太子啊,亲爱的兄弟啊,您怎么就这样去了,都是为兄的不是,若是为兄能早到一点,您就不会死了……”
    那悲怆声听来甚是感人热泪,一副死了老子的样子。
    荀真听到这些哭声,眼睛睁大的流下来泪来,不行,她不想再待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要看着他,要他起来与她说话……那刚要迈出的脚,却看到温太医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连一只鞋掉了都不自知。
    宇文泰赶紧站起来让开,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老太医的身上。“太医,快看看太子,一定要救活太子。”
    “皇上,臣会尽力。”温太医摸了摸宇文泓的身体,然后又打脉搏,最后掏出银针给宇文泓刺激穴道,再用那根千年人参来吊气,大冬天的竟忙得满头大汗。
    时间飞快地流逝,偏殿内静悄悄的,被掐人中清醒过来的唐皇后,一脸焦急的帝王,停止哭声暗含诅咒的晋王,屏风后屏住呼吸的荀真……静静地等待着温太医的话。
    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温太医才由助手擦去汗水,回头朝宇文泰禀报:“皇上,太子的伤势严重,臣幸不辱命,太子的气被吊住了,但是脉象仍很弱,最后能不能活转,还要看天意。”
    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宇文泰此时的心情笔墨难以形容。直到早朝的时辰到了,他这才起身离去,吩咐皇后,若太子的病情有变化不用管早朝,要让人尽快来禀报。
    唐皇后的脸呈败灰色地点了点头。
    晋王也假意一脸关心地问候着,但是他刚回朝,不能缺了今日的早朝,最后才在唐皇后冷嗤的目光中离去。
    东宫那些所谓太子与刺客勾结的证据最后被证实是子虚乌有,晋王这才松口气,不然没害死太子倒先赔上自己,好在身边的心腹最后通气。
    但他不知道,今日早朝还有一场唇枪舌剑等着他。
    早朝的气氛很不好,晋王更是被一众的御史盯上,责问他逾制接待此事,他辩解了几句,可不敌御史那犀利的言辞,宇文泰心忧宇文泓的伤势,乍一听这儿子的行事,对他的喜爱遂降了一分,甚至把早拟好了要给他的赏赐一样也不给了,并当着众大臣的面训斥了一顿,看来这个儿子极不安份,比大儿子与三儿子的情况还要严重,他们尚不敢在帝京内结党营私。
    那群接风的官员都被御史写进了奏折,最后大部分人都遭到了贬官。
    宰相柳晋安却像对是皇子的事情不甚在意,提起了北疆的战事,希望皇上能下令命周思成大军出尽全力攻打胡国,从而早日班师回朝。
    金銮殿内立时吵成了一锅粥。
    东宫偏殿内,荀真守在宇文泓的身边,不惧唐皇后那要噬人的目光,淡道:“娘娘,奴婢绝不会害了殿下的性命,娘娘已经一宿没合眼了,难道此刻有人比奴婢更值得信任吗?昨夜之事,奴婢已经全部告知了。”
    唐皇后是不喜欢荀真,但是她也没说错,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守在这儿,孙大通才刚满身是血地回来,而其他保护皇儿的侍卫都没人成功得回来,可见宫里也不见得安全。
    荀真再不好也不会害了儿子,唐皇后最后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去东宫内的寝室歇了一会儿,虽然不放心,但她真的撑不住了。
    偏殿内很安静,温太医识相地出了去,此时只有荀真守在宇文泓的身边,她深情地伸手轻抚着他苍白的脸庞,看着他嘴里含着的参片,眼中的泪水像要决堤而下。
    突然,宇文泓睁开眼睛看着她,嘴里虽然含着参片,仍努力笑道:“哭什么……”明知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他的伤势虽严重,但还不到要死的地步,算准了父皇的个性,只是故意夸大了而已。
    荀真哪里会不晓得?
    就是她派人去找温太医等人的,所以这场计谋里,她所扮演的角色也不轻,只是知道归知道,看到他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让她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那是担心你,不然还掉泪干嘛?”她嗔道。
    宇文泓的伤口上了药,竟觉得精神好了不少,笑道:“孤现在没力气抱你,你靠近点……咳……”这次伤及肺部,看来这咳要咳好长一段时间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色心不改,荀真握着粉拳想要捶他的胸膛,但看到腹部那伤口,哪里会真的捶下去?小心地爬上床轻揽着他的脖子。
    宇文泓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若不是昨天夜里遇到那一场刺杀,荀真,昨天夜里你就会成了孤的人……咳、咳……真是可惜……”他期待已久的事情竟然成了一场泡影。
    荀直撑起身子看着他,“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档子事?”
    “为什么不想?你想想你多少次拒绝孤,好不容易你现在点头了,孤再不把握机会,那就是傻子了?”宇文泓的声音很低沉,语速也很缓慢,轻咳了一阵。
    荀真的脸上笑意很大,他能说这么长一段话,看来性命真的无忧,脸红地凑在他耳边道:“等你伤好了,随你怎样都好,我都不会拒绝。”脸色俏红起来。
    宇文泓的眼睛一亮,“那孤好好想想如何……”
    伤势毕竟严重,说了几句话竟渐渐地合起眼睛睡了过去。
    荀真半靠在枕上,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那乌黑亮丽的光泽很是美丽,低头在他的薄唇上吻了吻,虽然脸红,但她真的期待被他拥抱在怀里的一刻。
    门声响动,荀真忙从床上下来,一身太监服饰的她站好在床沿,抬眼看去,那个进来的人居然是许悠。
    许悠的眼里像是没有看到荀真,而是焦急地冲到床沿,看着宇文泓的脸,泪水滚动,“太子,殿下,醒醒,您才这么年轻,怎么就这样去了?孩子,你起来……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过……”
    那哭声很是让人有如肝肠寸断的感觉,荀真心下诧异又有些许了然,看到这样哭着的许悠那是第一次,心下不忍,上前扶着许悠的肩膀,“尚工大人,您别太难过……”
    “荀真?”许悠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向她,“你怎么还在这儿?对了,太子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想到今天宫里的传言,她听闻时都要当场晕倒,这才不管不顾地奔到东宫,虽然太监与侍卫等都在收拾,可东宫里面一片狼籍,到处都有打杀的痕迹,可想而知昨夜的情形有多凶险。
    荀真感觉到许悠握着她的双手在打颤,心下不忍,扶着许悠坐在床前的杌子上,小声耳语道:“尚工大人,殿下他没事,不过现在这话不能传出去让其他人知晓,尚工大人知道属下的意思吧。”
    许悠一听到他没事,心情一松,竟是身子一软,好在荀真扶得快,才没从杌子上摔下去,“没事就好……”呢喃了几句,一想也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神色,“这事我不会瞎传出去的。”这是她能帮他做的事情,自然不会坏了他的计划,“对了,昨儿夜里是怎么一回事?”
    荀真听她问起,遂不加掩饰把昨夜之事全盘托出,“若不是因为要护着我,殿下也不会受伤,那个黑衣人的武艺甚是厉害……”
    许悠也没有责怪荀真害宇文泓受伤,听到后来那一段时更是握紧拳头,皇宫里果然没有一个善类,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荀真,竟然太子的伤势不危及性命,你且随我回去。”
    荀真这回却摇头,“尚工大人,他的伤还没好,属下要留在这儿看护他几天,就几天功夫,不会耽误正事的。”她不想在此刻离开他。
    许悠瞪了瞪眼,“你又不是大夫?留在这儿有什么用?”
    荀真却是固执地道:“尚工大人,您不用说了,我是非要留在这儿几日不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皇后娘娘若真的心疼了,即使一夜没合眼又怎样?”她不过才说了几句,皇后就到别的寝室里补眠去了,皇上还要上早朝,虽有派人过来问候,但不会守在他的身边,还有……许悠,不也听到他没事就准备离去?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在他重伤的时候停留在他身边,她怎忍心放他一人在此,重要的是那些宫娥太监没有一个人是她,而她也不放心。
    “荀真,你在这儿若被人发现了,会害了他也害了你……”
    “尚工大人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同意属下在这儿了,况且只要避开陛下即可,所以尚工大人无须为属下忧心。”荀真道。
    许悠再不赞成又如何?荀真此刻坚定的态度实实表明了她的决心,这个孩子固执起来谁劝也不听,叹息一声,“那你小心,最多不过三日,你就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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