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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此信时,毛泽东正挈妇将雏,在上海过着艰难的日子——妻子杨开慧在这年6月,携岸英、岸青两子来沪,与他同住。
在共产党方面,毛泽东作为中央秘书,起初还不错,许多署名“钟英”(“中央”的谐音,当时中共中央的代号)的文件,由毛泽东起草,或者由陈独秀、毛泽东共同签署。
不过,渐渐地,总书记陈独秀和中央秘书毛泽东之间产生分歧,毛泽东在共产党内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因为他毕竟是秘书,而陈独秀的“家长”作风又颇盛,容不得不同的意见。
屋漏偏遇连绵雨。心境不佳的毛泽东,得了失眠症,一夜里睡不着,白天工作没精神,人显得异常疲困乏力。据云,毛泽东后来变得昼夜颠倒,昼眠夜作,其源始于此病。
蒋介石对于故乡热土,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待别是在他失意之际,总是退隐于故乡,在那里使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毛泽东也一样,有着浓浓的乡思、乡情。
在他失意之时,他携妻带子,以“养病”为理由,回故乡去了。他的中共中央秘书一职,由罗章龙代理。
毛泽东是在1924年12月底离沪的。就在他离开后10多天——1925年1月11日,中共“四大”在上海召开。毛泽东避开了大会,也正是他心境郁然的写照。中共“四大”在上海开了10几天,由陈独秀主持,出席者20人。会议选出了新的中央执行委员9人,候补中央执行委员5人,毛泽东名落孙山之外,连候补中央执行委员也未当上,须知,在中共“三大”,毛泽东不仅是中央执行委员,而且排名仅次于陈独秀!毛泽东避开了中共“四大”,正是他已预感到他的意见与“家长”陈独秀相左,必定会在“四大”落选。中共“四大”,选举陈独秀为中共中央总书记,还兼任中央组织部主任,这位“家长”手中的权更大了……
五 蒋介石出任黄埔军校校长
蒋介石倦恹恹地从广州回到老家溪口不多日,1924年2月29日便接到孙中山发来的电报:
“沪执行部转介石兄:军官学校,以兄担任,故遂开办,现在筹备既着手进行,经费亦有着落。军官及学生远方来者逾数百人,多为慕兄主持校务,不应使热诚倾向者失望而去。兄全在职,辞呈未准,何得指然而行。希即返,勿延误”
孙中山的电报,使蒋介石在失落之中得到鼓舞,内中“多为慕兄主持校务”一句表明,他在孙中山心目中颇为看重。于是,他在3月2日复孙中山,陈明自己“拂然而行”的缘由:
“受人妨忌排挤,积成嫌隙,由来者渐,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蒋介石的话表明,他在国民党内也非“春风得意”,而是“受人妒忌排挤”,所以连国民党“—全”代表都未曾选上。再说,在他当时看来,主持黄埔军校校务,并非要职,更何况传说以“程潜为校长,蒋介石、李济深为副校长”。蒋介石要屈居程潜之下,作为名副校长,这更使他“拂然而行”。
继孙中山的电报之后,廖仲恺又发了3通电报给蒋介石,催他南下。
蒋介石又磨磨蹭蹭了一阵,在4月14日才打点行装启程。21日到达广州拜见孙中山。
4月26日,蒋介石终于到任,在黄埔军校作训词《牺牲为革命党唯,要旨》。翌日,又作训词《怎样才是真正的革命党员》。
5月2日,孙中山任命蒋介石为黄埔军校校长,兼粤军总司令部参谋长。这一天对于蒋介石来说是历史性的日子,是他手握军权的开始——虽说当时的他并未完全意识到这一任命是他一生政治生涯的里程碑。从此,人称“蒋校长”,这是他第一个带官衔的称谓。即便他后来成为总裁、总统,他的老部下依然称他“蒋校长”
——表明当年曾是他的学生,显得更为亲昵。
身为一校之长,时时处处为学生表率。蒋介石每日清早一听到起床号就翻身下床,军服毕挺,风纪扣严严实实,三天两头向学生发表训话,入夜则悄然巡视于各宿舍、教室……蒋介石养成了军人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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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时间:2005…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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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蒋掌枪杆子、毛握笔杆子共事于广州
1925年10月初,毛泽东已是三下广州了:头一回是去开中共“三大”,第二回是出席国民党“一全”大会,这一回则是急急匆匆逃亡广州。
广州街头的孙中山像,披上了黑纱。画像两侧,则挂着对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像一口洪钟坠地,1925年3月12日9时25分,身患肝癌的孙中山病逝于北京,发出震惊华夏的巨响。临终前夕,自知不起,孙中山在病榻上口授遗嘱,由汪精卫笔录,孙中山签名——这便是著名的《总理遗嘱》。
孙中山逝世之后,汪精卫俨然成了孙中山的继承人,1925年7月,汪精卫出任国民政府主席兼军委主席。此外,胡汉民任外交部长,廖仲恺任财政部长,许崇智任军事部长。这样,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许崇智成为国民党的“四巨头”。
此时,蒋介石尚未显山露水,只是担任军事委员会委员兼黄埔军校校长以及广州市卫戌司令。
一个月后,声枪响,打破了刚刚形成的国民党“四巨头”格局。
那是1925年8月20日上午9时50分,一辆小轿车驶抵广州国民党中央党部,一位中等身材、微微驼背的瘦削男子,年近花甲,在一位年岁相仿的妇女陪同下刚刚下车,枪声骤响,那男子饮弹而倒,鲜血喷涌,急送医院,才一个多小时,他永远闭上了眼睛。
此人便是“四巨头”之一的廖仲恺。那妇女是他的夫人何香凝。廖仲恺乃孙中山的倚柱,国民党内左派领袖。用当时中共广州临时委员会委员罗亦农的话来说:
“廖仲恺是中国国民革命运动中的健将,中山先生死后,中国国民党中真能继续中山先生的遗志,实际上领导革命群众实行革命的首领。”
刺客的子弹,使“四巨头”变成了“三巨头”。
一名受伤的刺客,当场被捕,据传与胡汉民有瓜葛。
当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国民政府委员会及军事委员会举行党、政、军紧急联席会议,决定成立“处理廖案特别委员会”,以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三人为委员,付以政治、军事、警察全权。胡汉民受廖案牵连,被排斥在外。于是,形成了汪、许、蒋“三巨头”局面,蒋介石头一回进入国民党领导核心之中。
经审查,刺廖乃由朱卓人、胡毅生、魏邦平、林直勉等主谋,内中有的是胡汉民旧部下,也有的僚属许崇智。
于是,8月25日,蒋介石下令,拘捕胡汉民。
于是,9月19日深夜,蒋介石派兵包围许崇智司令部,迫使许崇智去沪“养病”。许崇智身为军事部长兼粤军总司令,广东省政府主席,原本手下兵强马壮,称雄广东。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一声抢响,死了廖仲恺,抓了胡汉民,走了许崇智,一下子使原先的“四巨头”少了3个。“渔翁”蒋介石崛起,取而代之,把许崇智的部队归于自己手下,成为国民党内手握重兵的最有实力的人物——蒋介石在这次政治大格斗中,头一回显示了他具备商人的精明和军人的铁腕。
正是在此时此际,毛泽东来到广州。两手空空,没有一兵一卒,毛泽东手中只有一支笔。跟蒋介石相比,毛泽东一介书生,无权无势。
虽说毛泽东失去了他在中共中央的职务,不过,他毕竟还是国民党的候补中央执行委员。于是,他来到那刚刚响过枪声的地方——国民党中央党部,在那里住了下来。
毛泽东擅长写作,自然最宜于做宣传工作。倒也凑巧,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一职正空缺,便安排毛泽东出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可算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毛泽东是一位著作高手。他出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部长,手中的笔杆子变得异常忙碌。虽说此前他曾发表过100来篇文章,但是他以《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作为《毛泽东选集》首篇,表明他自以为这是他的思想日渐成熟的开端。
毛泽东为1925年10月中、下旬召开的中国国民党广东省第一次代表大会,起草了宣言。
11月下旬,又为中国国民党中央起草了《中国国民党之反奉战争宣传大纲》。
12月初,毛泽东主编国民党中央的《政治周报》。发刊词出自他笔下,《共产章程与实非共产》等杂文亦出自他的手笔。
在毛泽东到达广州不久,他的妻子杨开慧携岸英、岸青两子也来广州,同住于东山庙前西街38号。
就在毛泽东忙于起草宣言、主编刊物之时,蒋介石正忙于东征——征讨广东军阀陈炯明。蒋介石被任命为东征军总指挥,而总政治部主任则是27岁的中共党员周恩来。
那时,周恩来刚刚回国——离别祖国4年,1924年9月初自法国来到广州,他先是出任中共广东区委宣传部长。旋即脱下西装,穿上军装,被派往黄埔军校担任政治部主任。从此,周恩来跟校长蒋介石共事。蒋介石颇为欣赏周恩来的才干,只是暗地里叹息:“可惜,这个浓眉大眼的周恩来是共产党!”
蒋介石率3万之众东征,依然国共合作,请周恩来出任东征军总政治部主任。
1925年10月1日,东征军出师。10月14日,首战大捷,一举攻克陈炯明老巢惠州城。紧接着,蒋介石挥师乘胜追击,到11月底,荡平了陈炯明部队。班师归羊城,蒋介石名声大振!
在蒋介石顺风顺水的时候,中国国民党“二全”大会紧锣密鼓,准备召开:一是根据《党章》规定,一年一度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二是西山会议派们那么一闹,另立中央,广州不能不开“二全”大会,对他们进行“弹劾”。
毛泽东积极参与国民党“二全”大会的筹备工作,成为“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的五委员之一。毛泽东还执笔起草了《中国国民党对全国及海外全体党员解释革命策略之通告》。
广州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口,高高扎起了绿色松柏门楼,门楼两侧写着对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中央党部大礼堂内,高悬孙中山遗像,旁置“奋斗”两个大字。1926年1月4日上午8时半,礼炮轰鸣,两架飞机在空中翱翔,抛撒着纪念品。9时,中国国民党“二全”大会在中央党部大礼堂开幕。大会主席为汪精卫,大会秘书长则为共产党人吴玉章。毛泽东坐在代表席上,他的坐位为15号。
到会代表的156人,中共党员约占有100来人。
蒋介石今非昔比。在国民党“一全”大会时,他连代表都未曾当上。这一回,他不仅是代表,而且在1月6日下午,向大会作军事状况报告。蒋介石成了“东征英雄”,他慷慨激昂地宣称:“去年可以统一广东,今年即不难统一中国!”
蒋介石报告毕,全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此时,代表李子锋站了起来,提出一动议:“请全体代表起立,向蒋同志致敬,勉其始终为党为国奋斗。”
在国民党的历史上,在全国代表大会为一位并非领袖的人物起立致敬,尚是首次。国民党左派人士詹大悲(在“二全”大会上当选为候补中央执行委员)看不下去,给大会主席团写了一信,要求从大会记录上删去李子锋的动议。不过,当年蒋介石呼声甚高,成了国民党的一颗政治新星,倒是由此可见一斑。
两天之后——1月8日下午,毛泽东步上主席台,作《宣传部两年经过状况》报告。
在1月18日下午,毛泽东和蒋介石相继上台讲话。当时的会议记录上,这么记载着:
一、甘乃光同志报告商民运动决议案。
二、毛泽东同志报告宣传部审查委员会决议案。
主席(引者注:即汪精卫):赞成者举手。(大多数,通过。)
三、蒋中正同志提出改良士兵经济生活案。
主席:以赞成照原案交国民政府办理者举行,付表决。(通过)
这是毛泽东和蒋介石头一回同台报告,这也是毛泽东、蒋介石、汪精卫头一回同台亮相——12年后,3人分别成了共产党、国民党、日伪政府3方首脑,形成鼎足3分中国之势。
国民党“二全”大会选举中央执行委员,252张选票中,有3张废票,即有效票为249张。内中汪精卫、谭延锴、胡汉民、蒋中正均得248票的最高票。
毛泽东则以173票当选为候补中央执行委员。
七 爆发“中山舰事件”
毛泽东毕竟是农民的儿子,他熟悉农民,热心干农民运动。他在担任国民党的代理宣传部长之后,又兼任国民党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委员。
1926年3月17日的广州《民国日报》报道,昨日决定开办第6届农民运动讲习所,选定广州番禹学宫作为讲习所所址,毛泽东为所长。
正当毛泽东忙于开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时候,蒋介石却在3月17日的日记中,写下愤懑不已的话:
“所受痛苦,至不能说,不忍说,是非梦想所能及者。政治生活至此,何异以佛入地狱耶!”
也就在3月17日这天,周恩来从汕头回到广州。机敏的周恩来,马上发觉蒋介石神色不对,而且跟国民党右派人物接触频繁。因为他与蒋介石共事已久,颇知底细。
周恩来当即把蒋介石动向异常的消息,告诉张太雷。那时,张太雷担任中共广东区委宣传部长,并担任苏联顾问翻译。周恩来要张太雷马上把这一情况转告苏联首席军事顾问季山嘉。季山嘉听罢,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历史证明:周恩来的观察力是那般的敏锐,判断是那样的准确,而他发出的“预警讯号又是那么的重要!
翌日——3月18日傍晚,广州文德楼,正在寓所的李之龙,忽地接到一封由专人送来的重要公函。
29岁的李之龙,湖北沔阳人,15岁9时便加入了国民党。19岁入烟台海军军官学校。1921年,24岁的他,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4年春,他奉命到广州担任苏联顾问鲍罗廷的翻译兼秘书。不久,他进入黄埔军校,成为一期学生。后来,他调到黄埔军校政治部,受周恩来直接领导。1925年10月,他担任海军局政治部少将主任——他原本在海军军官学校学习过。1926年2月,海军局局长、苏联人斯米洛夫回国,由他提任海军局代理局长、参谋长兼中山舰舰长,授中将衔。
此刻,李之龙接到要函,全文如下:
敬启者,顷接教育长电话,转奉校长命令,着即通知海军局迅速派得力兵舰2艘,开赴黄埔,听候差遣等因,奉此,相应通知贵局,速派兵舰2艘开赴黄埔为褥。此致海军局大鉴。
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驻省办事处启
三月十八日
函中提及的“校长”,便是蒋介石。“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亦即黄埔军校,不久前改用此名。“教育长”则指邓演达。来人乃海军局作战科科长邹毅所派。
接公函,李之龙照办,当即写了两份命令,一份给中山舰代理舰长章臣桐,一份给宝璧舰舰长。
中山舰,原名永丰舰。当年陈炯明叛变时,孙中山便避难于此舰。孙中山去世之后,为了纪念他,此舰改名中山舰。
中山、宝璧两舰接李之龙命令,便启锚驶向黄埔。
19日清晨6时,宝璧舰在一片朦胧中抵达黄埔。1小时后中山舰亦驶抵黄埔。
既然两舰是“接教育长电话”、“转奉校长命令”而驶往黄埔的,抵达黄埔后立即向校长蒋介石报告。蒋介石不在黄埔。于是,两舰向教育长邓演达报告,而邓演达竟不知有调两舰来黄埔之事!
此事如此蹊跷,后来经调查,才知是误传命令:
原来,有一艘上海商船在黄埔上游遭劫,请求救援。于是,3月18日下午4时,黄埔军校校长办公厅主任孔庆睿便命令管理科科长赵锦雯派舰一艘,前往援救。赵锦雯又把任务交给科员黎时雍去执行。黎一经了解,黄埔附近无舰可派,便打电话到广州,请该校驻省办事处办理。电话是办事处股员王学臣接的。王学臣又打电话,请示办事处主任欧阳钟。不巧,电话语音不清,欧阳钟没有听明白是何人指示,也就猜想一定是教育长的指示。派舰1艘,也被误听为派舰2艘。欧阳钟知道,此事只有请海军局代理局长李之龙下命令,才能调动兵舰,而单凭教育长邓演达的电话指示还不够,于是他又加上了“转奉校长命令”。公函送至海军局,李之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