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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缺及时抓住她的双臂,稳定住了她的身子,但那双黑墨幽亮的眸子却带着寒剑般的光芒将她的心刺得一片冷冽生痛。而他最后的一句叮嘱,又如天命一般无情而冷血的狠狠震颤着她的身体和心灵——
“我会等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如果没有如期而回,别怪我会失约提前起兵,血洗万花城!”
她的脚下一踉跄,惊惶地看着他唇底残存的微笑,万花城血流成河的惨景已经提前在她的眼前闪过。
天威难犯。她明明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去触怒他?只因为,她想主宰一次自己的生命,不再靠依附他或父亲而活。但这个结局,又岂是她所敢想象,所能承受的?
第一部分 唯我独尊伤离别(3)
顾雪色站在天一海阁的海港处,看着囤积在海湾边那无以计数的战船和兵将人群,从心底难以抑制的升出敬畏。虽然早已听说天一海阁如今的势力雄厚,但是如此壮观的场面却是她在万花城中从未见过的。君无缺何以在短短的十几年的时间里竟将天一海阁这样一个世外小岛建立成远离皇城之外的另一个庞大的王朝?看来当初派顾倾城来这里企图劝服他放弃吞并其他门派的想法竟是如此幼稚可笑。若君无缺是个如此容易被女人左右的人,天一海阁也不再是令人生畏的天一海阁了吧?
迎着海风,她深吸一口气,自语道:“天一海阁,果然名不虚传。”
“谢谢姑娘的赞美!”笑盈盈从旁边走来一银甲少年,英俊的面容上是飞扬跳脱的笑容,铠甲下面的衣襟上绣着一个金黄色的月亮。顾雪色瞟了一眼那月亮已经认出了来人正是海阁四使之一的海月。早听说天一海阁中兵防大都交由他统领,上次在顾倾城的寿宴前后也曾见过他几面,只以为是个普通的青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当她今天看到布局严谨的海阁军防后,对海月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海月在她身旁站定,神情懒散,漫不经心:“姑娘是来吹海风的?”
顾雪色摆出嫣然一笑:“很快我就要和姐姐回万花城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久闻天一海阁的美名,总要四处看看才能尽兴。”
海月也一笑,用手一指下面无数的战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得意:“姑娘如果是想看我海阁的驻军其实也无妨,海阁用兵并无秘密可言,让敌人提前看一看我军的实力也好对后面的战事能估计得更明了。人,总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么?”
他戏谑的神情摆明了对万花城的不屑一顾,顾雪色也能不动声色继续说笑:“天一海阁中有你们四使自然无惧了。不过说到海阁的厉害之处,无非是人多而已。而且你们尊主嗜血好战,不能以仁治天下,就算打下了江山也未必能守住江山。”
海月不动声色的哈哈笑道:“姑娘这话可就说错了,试问自古以来哪位君主不是以武力得天下?只要天下一统之后再行仁政,千秋万世记载的只会是他的好,而不会斤斤计较他得天下的手段。”
顾雪色哼了一声:“你们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胜得了我万花城?”
海月答道:“尊主早已有令,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其实若非是五年前你们万花城用夫人做缓兵之计,万花城又岂能活到今天?”
顾雪色在对话中藏在袖口的手悄悄握住了袖中的一柄暗箭,此时一边冷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有君无缺狂妄自大,今日我才知道狂妄自大原来本就是天一海阁的本性。大战尚未开始就已断定胜负其实是兵家大忌。今日不如你我代双方提前为大战做个先锋!”她后面一句话来得突然,说话间一柄乌黑的小箭已经直刺海月的眉心!
海月离她很近,若是别人也许就刺到了,但因为顾雪色身份特殊,海月心中对她本就存有一分顾忌,说话中看她神色闪烁,衣袖飘动就知道她要有动作,一直悄悄提防。所以当断箭刺过来时,他哈哈大笑着一跃而起,银甲在阳光的映射下放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使得要抬头追逐他身形的顾雪色不得不被迫低下头,将身形调整至背离阳光的地方,但只不过这一瞬,她已经失了先机,待她重新摆好攻势的时候,一柄长而锐利的银戬已经搭在她的颈上。她心头一凛,却昂首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的血提前为万花城祭旗!”
海月嘻嘻一笑,将戬收回,说:“难为姑娘长着这么一张脱俗的俏脸,说起话来怎么老是打啊杀啊,死啊活啊的?尊主说过,在海阁与万花城尚为正式开战前,万花城的任何人到海阁上都是我海阁的客人,应该以礼相对。今日要不是姑娘先动手,我是怎么也不会对姑娘用强的。更何况姑娘的花容月貌,我可不舍得用我的银戬在上面划出两道难看的血痕。”
他收回银戬,一拱手道:“冒犯姑娘之处还请恕罪。而且海月有职责在身,姑娘今日的一言一行回头必当转报尊主,姑娘如果还想继续留下来窥视我海阁军备就请便,要不然我就送姑娘回去?夫人即将回万花城省亲,想来会有不少地方需要姑娘帮忙的。”
他说话时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顾雪色看,看得她浑身上下不舒服,最后扔给他一个哼声,转身就大步走了回去。
海月在后面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但那故作顽劣的表情下却暗含着和他的表情极不相称的严肃与凝重。
接到海月的回报后,君无缺只是淡淡一笑,而他身边的武九歌先开口疑问道:“顾三清怎么会派顾雪色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过来?真是他最大的失算。”
君无缺道:“顾三清老谋深算,你千万别小看了他。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顾雪色是嫩了一些,不过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她留在倾城的身边?”他又看向文七舞:“夫人远行的一切所需物件都备齐了么?”
“皆已备妥了。”文七舞答:“但说实话,骤然听到尊主肯让夫人省亲的消息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尊主难道不怕……不怕顾三清会强行扣人么?”
君无缺没接话,回身看着挂在座位后面的万花城图,忽然说:“七舞,你觉得,以你的轻功可不可以悄悄潜进顾三清的身边,不被他发觉?”
文七舞一怔,答道:“若只是偶尔接近也许可以,但如果是一直留守,以顾三清的武功和精明,恐怕不行。”
君无缺点点头,“你说的不错。顾三清生性多疑,要接近他实在困难,如果是你们,就更难靠近。但我想虎毒不食子,倾城在他的心中应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第一部分 唯我独尊伤离别(4)
在座其他几人立刻心头雪亮,海月率直脱口问道:“尊主是想利用夫人做个反间计?可夫人怎么肯?”顾倾城虽然名为君无缺的夫人已经五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她和君无缺之间的貌合神离。此次名为省亲,其实是一种脱逃,她不将海阁中的弱点告诉自己的父兄已是海阁求之不得的,怎么可能还能为海阁出卖她口口声声要保护的亲人?
君无缺无声的一笑:“我并没有想从倾城的嘴里套出点什么。但顾三清潜藏在房内这么久,一定有他的名堂,若没人让他走出来,我们永远也猜不透他的目的。倾城当然不会对我说什么,但是我们不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么?若留点心,对方总会露出马脚的。天风,你可知这次我的全盘计划中,你是关键?”他凝眸注视着天风那冰雕一般坚毅的脸,“你不仅要平平安安将夫人护送回海阁,还要想尽办法查清顾三清及整个万花城的弱点。如果你稍有差池,也许我天一海阁会遭受创建以来从未有过的打击。你的责任重大,但我相信你能撑得下来。”
天风眸中神采异动,闭紧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单膝跪地向君无缺拜下深深一礼。这是他所能对主人表达的最全部的承诺和信心。
君无缺的眼波再次投回文七舞的身上,眼波柔和了许多。“七舞,还记得你今年多大了吗?”
“尊主怎么会想起问这个?”文七舞微愣却答道:“我比夫人大三岁,尊主忘了么?”
“没有忘,所以才要问你。”君无缺扫了一眼武九歌,又道:“五年前倾城就已经嫁给我了,而好像这么多年里我海阁还没有办过其他什么喜事。从九歌算起,一直到天风,你们的终身都准备为海阁耽搁了吗?”
武九歌也愣在当场,怎么也没有料到君无缺会突然说起这些,看到在旁边默然不语的文七舞,他心中微痛,主动站出来表白道:“敌人尚在,无以为家。我想大家目前只是以海阁为重,个人之事都已视作是身外之事吧?”
君无缺哑然失笑:“敌人尚在,无以为家?你们以为你们是骠骑将军还是岳武穆?别用好听的话来敷衍我了,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九歌,身为男人应该勇敢一点,你若真的喜欢七舞又不方便开口,不如告诉我,我索性当个媒人,代你提亲。”
文七舞脸色骤变,猛抬头道:“尊主!”
君无缺手一摆,示意不让她说话,笑容款款:“九歌对你一向是一往情深,整个海阁都看在眼里。你自小不喜欢女儿的扭捏作态,今日也不用在我面前强嘴辩驳了。我突然提起亲事也没有别的意思,夫人远行,大战临近,最近海阁显得阴沉了许多,我希望能有点喜事冲一冲,让整个海阁能够振奋起来。七舞不会推托吧?”
文七舞呆呆的看着他虽然高高在上却依旧俊美温和的笑脸,如骨鲠在喉,无法开口抗拒,却又无法狠下心说同意。见她这样尴尬,君无缺自嘲的一笑:“今天我提的有些仓促,也没让你多想。算了,我不为难你,等夫人从万花城回来吧。夫人归城之日,就是你和九歌成亲之时,到时候我会亲自为你们主婚的。”
这样的口气虽然缓和却无异于圣旨,不容人辩驳反抗。文七舞的心头如压上一座重山,眼前霎时混沌得漆黑一片。
天阶夜色凉如水。
君无缺踏着冰冷的石阶轻轻走进绾春居,掀开那一道慢垂的纱帘后看到了在里面沉睡的顾倾城。他弯下身,在她的唇上浅啄了一下,那唇有些微湿,细一看,原来是她眼角的泪水流到了唇边。他用袖为她擦去泪痕,而她也在他的拂弄下醒过来。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美眸,看清了在榻前的他,没有一丝的吃惊,只是很客气的问道:“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他挑着嘴角一笑:“现在你就是我唯一需要忙的事了。”斜身坐在她的床榻边,不管她是否准备好便将她拥进怀中,炽热的唇紧紧吻住她的,一任情火蔓延。
今晚,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推拒,轻颤了一下后还是偎紧了他,闭上眼享受着他的爱抚和热情。她欠他的。这五年来,每回在床第间缠绵,总是先由他挑起,而她只是被动的接受,即使他没有说,但她都能感觉得到自己僵硬的身体和紧皱的双眉对于丈夫来说是何等的扫兴。
上次文七舞没有明挑,但顾倾城心里却很清楚她想说什么: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足了!以她对丈夫的冷淡,君无缺在这五年间早就应该另纳宠妾,将她打入冷宫了。但他却无视其他女子追逐爱恋的目光,只将热情倾注在她一人身上。若不是因为万花城与天一海阁之间的心结,丈夫这种世间少有如此忠贞早就应该让她以心相许,以命相随。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的全部都交付给他。
“无缺……”因为身体总是不适那种疼痛而禁不住蹙眉轻喊,每次她这样低声呼唤他的名字无异于是在要求停止。但今天君无缺没有停下来,他只是放缓了他的动作,一方面仍将湿润而狂放的热吻再度强行逼进她的口中,封住了的她的樱唇和她的喘息。
第一部分 唯我独尊伤离别(5)
他今天是带着怒气来的,从他一开始的吻里她已经尝到了滋味。从没有人敢忤逆他,但今日她当着他下属的面让他被迫做出了妥协的选择,这份难堪和耻辱在别人面前他会隐藏的滴水不漏,但是却会十倍百倍的从她的身上讨回。
她没有再试图反抗,柔顺的任他予取予求,但此刻在他们彼此的心中都有一道难以弥补的伤痕却是身体无论怎样亲密都无法弥合的。
他对她的爱这五年来她并未漠视过,而她所回馈的却的确是少而又少。她曾经一直以“冷血无情”悄悄冠名在他的头上,可是那日,在望海厅中听到他悲怆的声音说:“你以为我真的是铁石心肠,可以任你鞭荅却百死无悔么?”那一刻她落泪了,因为她发现真正冷血的人也许是她自己。她怎么可以漠视丈夫的深情,最后又想尽办法的逃离他?他的爱可以毁灭她,却也可以燃烧她,只是她从不给任何的机会让自己沸腾。
缠绵的身体接触时间之久是前所未有的,在他的引导下,或许是因为心底对他有着一份愧欠,亦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分离,令她渐渐沉沦甚至是享受进身体所带来的快感中。轻轻的吟哦声少有的从她的朱唇里隙出,连他的眼中都露出惊喜的光芒。
他更深切的吻着她,拥抱着她的身体,用尽方法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今夜,在他挚爱的人面前,他不再是外界传闻的令天下人敬畏的天尊,而只是一个霸道而多情的丈夫。不忍与妻子的分离,却又不得不昧心放她远行。
“倾城——”被彼此间的热气蒸腾,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泌出了汗珠,只是因为她的泪太多,而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幸福的享受还是悲伤的哭泣。他唤着她的名字,看她朦胧的应了一声,那张艳绝尘寰的脸上分明显现的是一种快慰。
对,就是这种笑容,淡淡的,却发自心底,他等了五年,终于在分别的前夜在她的脸上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心底是一片苦楚,但他这一生都不会在她面前作出懦弱的的姿态。
他坚信,今夜这样的缠绵,在他们未来一生的岁月里必然还会重来。明日放她走了,但她终究还会回来。因为她只是属于他的。无论是她的父亲,兄长,还是命运,是天,都无法从他的手中将她夺走!
他爱她究竟爱到何种深刻疯狂的境地,即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吧?未来为了爱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今天的他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的。
他只知道,为了她,他绝对可以一倾人城,再倾人国!
第二天清晨,一艘可以用富丽堂皇形容的巨船停留在海港处。
岸上,天一海阁所有重要人物都已聚齐。
顾倾城一袭金色的斗篷站在岸边,海风吹起她如云的秀发,那种夺人的尊贵,夺人的绝代风华再次光耀了整个海阁和所有人的心里。
君无缺伫立在她的身前,眼中是浓浓的情意,在她的衣襟处轻轻别上一串桂花,清雅的花香在两人悄悄的弥漫着。执起她的手放在唇畔浅浅一问,他低沉的声音像圣令传递:“我会在海阁等你回来,希望你也会如我一样守约。”
顾倾城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没有回答。转身走上船的甲板。
船越行越远,彼此眼中的对方身影越来越模糊。
远远的看着她飞扬的发丝和依稀美丽的面容,他的唇底是一抹谁也不曾留意到的,苦涩的笑容。
别离了,倾城。别离时你没有回答我的承诺,我知道这一别你已不想再回头。但是,你的命运不是由天来主宰的。我会去接你,用我的手接你回家。哪怕是用强,哪怕真如我那日在厅上所言——血洗万花城,我也会抢你回来。
因为如果没有了你,待我拥有天下的时候,身边残留下的只会是一片孤独的伤情。
第一部分 唯我独尊公子无缺(1)
“七舞,明天我要离开海阁,你帮我收拾一下行囊,记得要隐秘,不要被人发现。”君无缺刚刚从海港回来就将文七舞叫进书房如此吩咐。
文七舞掩饰不住脸上的诧异:“尊主要出门么?可是夫人刚刚离开,与万花城的一战已近在以前……”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君无缺甩给她一叠信函,全是用火漆封口,文七舞没有看信中的内容,一瞥信封已经知晓。“京中来信?情势有变?”
君无缺的眉上有着少见的阴郁:“近来一连数日都在来信催促我入京,语气含糊不清,又没有说明是何事,我本来是想推托,但是……不去是不行了。”
文七舞探询着问道:“尊主准备带谁去?”
“叫九歌和我一起同往吧。海月练兵,你负责打点内务,在我未曾回来之前,一切都不许有变。”
文七舞微垂下眼帘,沉吟着没有接答,君无缺见她这种表情,挑眉问道:“怎么?你有话说?”
“九歌统管刑门、钱财,未必能分得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