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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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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不过看见我的表象而已,永远看不到我的本来面目。我笑一下,你还以为我很高兴呢。其实你根本不清楚,我有时开怀大笑恰恰说明我濒临绝望。过去至少是这样的,以后就不会了。现在的笑才是真正的笑,不再是强作笑颜而内心滴泪。我表里如一,成了完整的人。我是个享受着爱情的男人,是个以前从没真正结过婚的男人,也是个只知道女人而不懂得爱情的男人……现在,我给你唱歌吧!愿意的话,给你朗诵也行。想听什么?提个头就行……听着,她回来的时候,真的,只要知道她快回来了,她不会一走了之……她回来时,我要你高兴些……而且要自然。说些好听的,你觉得是好事就行,说些你往常难以启齿的好事。答应她的要求。告诉她你会给她买一个结婚礼物的。告诉她你希望她生儿育女,必要时,编个谎话,只要让她高兴就成。别再让她歇斯底里地笑了。听清楚了吗?我不想听她那种笑声,再也不想听了!你笑啊,你这个杂种!装成个乡巴佬,装成个白痴,但要让她相信你认为万事如意,一切都非常完美,而且会永远如此……”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内德张着个大嘴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继续说!往下讲吧!”他说。
“你喜欢听,是吗?”
“太精彩了!真有激情啊!我真想听要紧处。说吧,随便怎么说都行。别担心我不好受。我无所谓。”
“看在上帝的面上,千万别这么说,不然,你就把我弄得没热情了。我又不是在演戏,我可是正儿八经的。”
“我知道你的态度,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继续讲的。别人才不说这话呢,至少我认识的那些人说不出来。”他站起来,挽着我的胳膊,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他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睑如同闪闪发光的茶托。他给人一种热情、善解人意的印象,这真让我惊奇。刹那间,我真怀疑自己是否低估了他。对于任何一个使人产生感情幻觉的人,你都不该摒弃他、蔑视他。我怎么能分得清他为了能面子上过得去而佯作已经沟通了思想、或者可能还在作思想斗争呢?我有什么资格对他或者任何一个人下判断呢?要是有人对你面带微笑、拉着你的胳膊、对你极其热情,一定是他们内心的外化。人是有灵性的,谁也不是木头一根。
“别老担忧我的想法,”他充满深情地说,“我真希望乌瑞克来这儿,比起我来,他更感激你这番话。”
“内德,看在上帝的分上,可别这么说。人不希望得到感恩,只希望得到共鸣。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想从你或者任何人身上得到什么评价。我只清楚一点,就是我希望得到比现在更多的东西。我要你剥掉伪装,我要每个人都剥下伪装,不仅仅要展示肉体,更重要的是裸露灵魂。我有时饥饿难忍、贪婪无比,真想把人们吞进肚子里。我根本等不及他们给我讲他们的感受、需要,等等吧,我真想把他们活活地嚼进肚里,说做就做,马上就吃。听着……”
我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乌瑞克的一幅画,说:“看见这个了吗?假如我吃了它呢?”我开始咬嚼着这张纸。
“天啊!亨利,快住手!这玩意儿他已经画了三天了。这是他的作品呀。”他从我手里把画抢了去。
“好吧。那就来点儿别的。给我一件大衣,什么都行。来,把手给我!”说着,我抓住他的手就往嘴里塞。他粗暴地抽了回去。
“你疯了,”他说,“听着,快收场吧。姑娘们就要回来了,你就可以好好地吃顿饭了。”“我什么都吃,”我说,“我不饿,只是太兴奋。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感受。难道你就没有过?”
“根本没有!”他龇着牙,笑着说,“天哪,真有这么糟糕,我就去看医生了。你最好别喝这杯了,杜松子酒喝多了没什么好处。”
“你以为是酒的问题吗?好吧,我就把杯子扔掉。”说完,我走到窗口,把它扔到院子里了,“现在,给我倒杯水吧。干脆搬一罐来吧!我要喝给你看,你从来没见过喝水喝醉的吧,嗯?好,瞧我的!”
我随他进了洗澡间,接着说:“趁我还没喝醉水,我想让你观察一下兴奋与喝醉之间有啥不同。姑娘们就要回来了。到那会儿我就醉了。你等着瞧吧,有好戏看。”
“我当然会的。”他说,“要是我能学会喝水就醉,那我就不头痛了。来,先把这杯拿上。我搬罐子去。”
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提着罐子回来了,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他好像在看小丑耍魔术。
“再喝五六下,效果就出来了。”我说。
“你真的不想加一滴酒吗?我不会说你耍赖。这水实在没味儿呀!”
“水可是生命之源啊!我亲爱的内德。要是我周游世界,我就给有创造力的人一份面包加水的食谱,而送给傻瓜们杂粮和酒,以满足他们的欲望,把他们毒死。食物会侵蚀灵魂。吃饭满足不了饥饿,喝酒也不能解渴。吃饭、性交或者别的什么只能满足肉体的欲望。饥饿是另一回事,谁也满足不了饥饿。饥饿是灵魂的气压计,心醉神迷是气压平均值,宁静致远是永远不受天气条件影响的最高境界,这就是我们向往的最高目标。我有点醉了,没看出来?当你想着宁静致远的时候,说明你早已过了兴奋的极点。中国人说得好,万物变幻在一瞬呀,但你只能站在这最高点和最低点静止不动地呆一下。在这两极之间,上帝限定你一个跳跃的机会。在陶醉于肉欲、物欲的最底层,你完全可以疯疯癫癫,或者自我毙命;而在精神极度狂欢的最高境界,你就能彻底进入宁静致远的世界,进入极乐世界。现在这座心灵的钟已是十二点十分,夜幕正在降临。我再也没有饥饿感了,我一心只想着要幸福,要快活。这就是说,我很想和你以及每一个人分享我的醉意。这也很愉快。等我喝完这罐水,我就会相信普天之下皆好人。我的价值观会丧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如何获得幸福,才能相信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货色。这是精神匮乏而产生的错觉,就像在炼狱里安上电扇和现代化家具一样。这是对幸福快乐的莫大讽刺,快乐意味着统一,幸福意味着多数人拥有。”
“我去撒泡尿,不介意吧?”内德说,“我知道你说到哪儿了。我感到非常高兴。”
“这正是幸福的反映。你住在月球上,我一不照耀,你就不复存在了。”
“亨利,对极了,天哪,跟你呆在一起就像是打了兴奋剂。”罐子几乎空了。我说:“再填满,我神志清醒,还没喝醉。但愿姑娘们马上回来。我需要刺激,但愿她们别让汽车压了。”
“你一喝醉还唱歌吗?”内德问。
“我吗?想听我唱歌?”我便开始唱了起来。
正唱到兴头上,姑娘们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我依然唱着。
“你们俩真高兴呀!”玛塞尔扫了我们一眼。
“他喝醉了,是喝水喝的!”内德说。
“喝水喝醉的?”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是的,是喝水。他说这样就不会心醉神迷。”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让我闻闻你的呼吸。”玛塞尔说。
“别闻我的,闻他的呀。我愿意喝酒喝醉。亨利说,过了十二点就是夜间时间。幸福只不过是炼狱里摆设的空调架子,是这意思吗,亨利?”“听着,亨利没有醉,醉的是你。”玛塞尔说。
“快乐是统一,幸福总是在多数人身上,大概是这意思吧?你们真该早一点儿回来。他想吃我的手。遭到拒绝时,他又要吃一件衣服。你们过来看看,他把乌瑞克的画弄成什么样子了!”
她们看着这幅画,一角已被嚼烂了。
“那是饿的,”内德解释着,“他指的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意思,而是精神饥饿。目标是最高境界,而气候在那里总是平静的。是这意思吗,亨利?”
“没错,”我庄重地笑了笑,说,“内德,快告诉莫娜你刚才给我说什么了……”我向他使了个眼色,又端起了一杯水。
“我觉得你最好别让他喝那么多的水了,”内德恳求着莫娜,“他已经喝了一罐。我就怕他得了浮肿病或者脑积水什么的。”
莫娜看着我,目光很锐利,好像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好像往上面放了根魔棒,说:“他有话跟你说,好好听着。你会很高兴的。”
大家都盯着内德。他红着脸,结巴着说不出来。“怎么回事?”玛塞尔说,“他的话就这么奇妙吗?”
“看来我得替他说了,”我握着莫娜的双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莫娜,他是这样说的,‘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改变另一个人,正如莫娜改变了你一样。有些人皈依宗教,而你却皈依爱情。你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莫娜说:“内德,这真是你说的吗?”
玛塞尔说:“我怎么就没有改变了你?”
内德语无伦次了。
“我想他还得喝一杯。”玛塞尔说。
“不,喝酒只能满足低下的欲望,”内德说,“我要寻求生命之源,按亨利的说法应该是水。”
“过后我给你生命之源,”玛塞尔回答说,“现在吃块冻鸡怎么样?”
“你们买骨头了吗?”我问道。
玛塞尔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我说:“我想吃骨头,那里边有磷和钙。我情绪高昂时,莫娜总给我骨头吃。你们看,我一兴奋就散发出生命活力。你们不需要骨头,你们需要的是大量精髓。你们已把身上那层神圣的皮磨得薄透了,正向外放射着性的欲望。”
“用平实的英语怎么解释?”
“我是说,你们吃的是种子,而不是果实。你们精神上的荷尔蒙已经枯竭,爱骑牛而不愿坐牛车。你们会找到自己的天堂乐园,但未免有些低级。那么惟一的逃避就是精神错乱。”
“真是莫名其妙。”玛塞尔说。
“他的意思是说不要本末倒置。”内德主动地说。
“什么本末倒置?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呀?”
“还不明白吗?玛塞尔,”我说,“你还没有得到爱情带来的一切吧?”
“除了责任,我一无所获,而他全得到了。”
“确切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感觉良好的原因。”
“我可没这么说!听着,你们在谈论什么?你肯定自己感觉良好吗?”
“我在探讨你的灵魂,你一直在亏待你的灵魂,正像我刚才说的,你需要大量的精髓。”“是吗?可到哪里去买呢?”
“不必买……只要祈祷就够了。你就没听说过天降甘露的事吗?今晚就祈祷这神赐的甘露吧,它会使你的韧带肌肉都丰满谐调。”
“我不懂什么韧带之类的东西,我只知道屁股,”玛塞尔说,“如果你问我,我就觉得你在说双关语。你为什么不去洗澡间呆上一会儿,在里面手淫一番呢?婚姻使你变得不正常了。”
“亨利,明白了吧,”内德插话说,“她们把事情说得这么俗。她总是担心自己的生殖器,你说是吗,亲爱的?”他弹了弹她的下巴,继续说,“我想今天晚上应该去看看杂耍表演了吧,用一个新颖的方式庆祝一下这个特殊的日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玛塞尔看着莫娜,显然,她们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我建议说:“咱们先吃吧。递过来那件衣服,或枕头吧,我得靠着点儿。说起屁股,你们真的咬过吗,实实在在地咬过吗?比如玛塞尔吧,我就认为她的屁股非常诱人。”
玛塞尔嗤嗤地笑着,本能地摸了摸屁股。
“别担心,我不会咬你的屁股,得先吃鸡,然后再来点儿别的。不过说实话,有时候真想撕下一大块肉来。对了,要是一对乳头,可就不一样了。我可从不咬女人的乳头,我说的是下狠心咬。我总怕奶水溅到我脸上,而且,乳房上布满脉管,天哪,那里边流淌着血汗。可是,女人的屁股却很迷人、很漂亮,总之,你不会想到屁股流血吧?那可是白嫩白
嫩的肉呀!女人还有一块更细嫩柔软的肉呢!我不知道,也许我有些夸张。反正,我饿了……等等,等我尿干净了再说吧。这半天说得我那玩意儿硬邦邦的,它一硬,我就没法吃东西。给我留些烤肉,要带皮的,我喜欢吃皮。好好地做一块三明治,样子要像女人那玩意儿,然后再往上抹些凉凉的肉汁。天哪,我要流口水了。”
“感觉好点了吧?”当我从卫生间回来时,内德说。
“我饿死了。那边大碗里装的又好看又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甲鱼粪炒臭鸡蛋,还掺了些女人的经血。这些东西刺激食欲吗?”内德说。
玛塞尔说:“我希望你们换个话题。我这人不挑剔,可是我吃饭的时候,不想听你们这些恶心话。非要说些肮脏的,还不如谈谈性呢。”
“你什么意思,性肮脏吗?亨利,你说,性是肮脏的吗?”内德说。
我回答说:“性是物质再生的九大原因之一。其他八个都是次要的,我们要是神仙的话,就不存在性的问题了,我们可以腾云驾雾啊!飞机没有性,上帝也没有性。性可以繁殖生育,而生育却导向死亡。世界上最色情的人是疯子,他们生活在天堂,但却失去了天真。”玛塞尔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尽说些废话。怎么不谈谈我们大家都懂的事呢?为什么给我们说些有关神、上帝和精神病的废话呢?如果你醉了,那就另当别论,可是你没醉,甚至也没装醉呀!你孤芳自赏,狂妄自大。你在炫耀卖弄吧?”
“好一个玛塞尔!很好!你想听真话吗?我真厌烦了。我是来这儿吃顿饭,借些钱的,哟,咱们谈些简单平常的事吧。你上次手术怎么样?你喜欢白肉还是瘦肉?咱们谈些不动脑子的话吧。当然,你真好,看到我们的窘境,马上就给了二十美元。你的心地真善良。不过,听你说话的时候,我产生一种渴望,很想听别人说些见解独到的话。我知道你心肠好,慈悲为怀,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猜测你也很在意自己的事吧,可这又引不起我的兴趣。我非常讨厌心地善良、慷慨大方的人,我很想展现自己的性格与气质。天哪!这个节骨眼上我绝不能醉。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上帝放逐的犹太人。我就爱引火烧房或者干类似的事。也许你会脱下内裤,再在招待客人用的咖啡里浸一下。要么就拿上一根牛肉香肠,边吃边消磨时光。咱们简单些吧。好,就直来直去地说吧。听着,我以前智力平平,没有惊天动地的梦想,对生活的要求也微乎其微。一句话,我是个普通人。就这,我在别人的眼里几乎是个怪人。所以我憎恨普通,它使我成了傻蛋。死亡是很平常的事,谁都会摊上这事。我不想死去,我决心已定,要永远活下去。死太容易了,这就像到了精神病院,只是你再也不能手淫了。内德说你喜欢自己大腿间的那个玩意儿,其实,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可是结果会怎样呢?过了十年,你的屁股就不再丰满,乳房也会像空布袋子一样干瘪。十年……二十年……有什么区别吗?你尽情地与人做爱,纵欲享受,过后却没有性能力了。那又怎么样呢?一旦你不能寻欢作乐了,你就会变得忧郁痛苦。你无法调整自己的生活,只好让自己的阴户发挥作用。你就任凭男人的那个坚硬的玩意儿摆布吧。”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非常惊奇自己没有挨巴掌。内德两眼放光,可能是友好、鼓励或者一种杀气腾腾的东西吧。我真希望有人发作,扔瓶子、摔家具、大叫大嚷,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呆呆地坐在那儿,蠢猪似地听我说东道西。我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冲着玛塞尔说这么难听的话,她可没动我一根毫毛。我只是把她当成了靶子,尽情地发泄。莫娜真该打断我的话,我还期待着她这样做呢。可是,她没做,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一副毫不偏袒的样子。
我说:“既然我掏出了心里话,那就让我道歉吧。玛塞尔,我不知道该向你说什么,你当然不该听我这席话。”
“没关系,”玛塞尔满不在乎地说,“我估计你这是着了什么魔。原因不在我……嗯,了解我的人都不会那么对我说话。咋不换点儿杜松子酒喝喝?你这下就明白水是什么东西了。来,喝点儿刺激的。”
我一口气喝下半杯,果然有了效果。
“怎么样,这酒让你觉得自己是个人吧?再喝些,吃些鸡块,还有土豆色拉,你这个人的毛病就是过于敏感,我那老爸就是这种人。他的志向是当部长,结果只做了个记账员。他心里一不痛快了,我母亲就让他喝个酩酊大醉,他就对我们破口大骂,连我母亲也不放过。可是一过了这酒劲,他就好多了,我们一家子也欢欢喜喜的。痛痛快快地对着别人发泄怒火,比憋在心里想着乌七八糟的事要好得多。他要真的做了部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生来就对世界怀恨在心,不责难一番,心里就不舒服。我引他为鉴,不愿意对别人怀恨在心,我肯定喜欢自己的阴户,正如你所说的,谁不喜欢呢?我愿意一切都柔和舒心。有能力的话,我愿意让大家幸福快乐。也许这挺傻的,但你的感觉很舒服。你知道吗?我那老爸就认为,要过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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