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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老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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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断尖叫和吃语,紧紧攥住托尼的手,她不会记住如何被送进这个房间的。
  托尼低着头,向壁炉扔劈柴,这使房间显得融融的温暖,几络头发落在前额,火光映红了他一侧的脸庞,这是简特睁开眼睛所看见的最温情的一幕。
  他关心地去看护她,用一条热腾腾的手巾替她擦试脸,同时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
  “这是在哪里?”简特虚弱地问。
  “我的家。”
  “这一天我像是在做一场梦。”
  “你需要安静和休息。”
  “这么说,我躲过了一次发作。”她心中涌出了一种心有余悸的欣慰。
  “毒品会毁了你的,”托尼口气温和地劝说,“你还是个女孩。”
  “你是我父亲吗?”简特脸上露出一点嘲笑的神情,“我只关心谁能提供我毒品,可你却把他杀死了。”
  托尼心里有一种微微的伤痛,是对这个姑娘的,他的毒品也会送到她的手边,而她用她的钱和虔诚来购买着毁灭,但他很快去想,没有他,诺斯会卖得更凶,他们会把毒品装进牛奶瓶塞进婴儿的嘴里的,没有人逼你吸食毒品,而有这么多人喜欢这种快乐的自杀。
  他瞧着她的脸,露出一种虚弱的妩媚和惹人怜爱的神态,她的身体蜷缩在毯子下面,托尼替她除去了外衣,把它们晾干,她的身体像一只鸟一样娇小柔弱,肌肤显示出一种华贵。
  “我叔父也是警察,他们很喜欢毒贩,认为那是一种正当职业。”
  简特开始有力气说话,她的身体暖和过来,而且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脱去她的衣服,她感到一种甜甜的羞涩感。
  “毒贩都是一群凶残的野兽,尽管他们装做很文明的样子,但心里却希望人人为毒品发狂,他们很希望看到你这样的祭品。”托尼自嘲地说,柔情使他看起来英俊而优美。
  简特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你不用判罪就可以杀死他们吗?”
  “是的,这是我的权利,你不认为我在伸张正义吗?”
  “我从不认为有什么正义。好人像恶人一样犯错,可有人去替他们辩解,扣动板机就能完成正义,你岂不成刽子手了吗?”
  “你真是一个狡黠的姑娘,你不信教?”
  “我的灵魂只喜欢毒品,只有它,才能使沉重的灵魂感到自由和快乐。”
  托尼转过脸去,等她穿上衣服,他的肩很宽阔,像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汉,简特对着他的背穿衣服时,感到一种安全和微妙的情欲,男人和女人之间随时可能磨擦出来情感的火花。
  “转过来吧。”简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他们出了门。
  雨还在下,托尼用雨伞挡着雨,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膊,她在他怀里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然后她钻进托尼的车。
  车在落雨的街道上行进,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嘈杂和喧闹消溶在雨声中。
  简特看着车窗上跳动的雨珠,她转过头来问托尼:“你爱你母亲吗?我是说,其中还包含一种对女人的爱。”
  托尼开始沉默,他生硬地回答:“是的,我爱我的母亲。”
  简特并没有理会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接着说:“我不喜欢他们,但我却爱我的叔父,他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简特第一次敞开心扉,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感到很痛快。
  “其实后来,我仔细想过,因为只有他第一次像男人一样关怀我,我需要这个,而我又没有遇上其他关心我的男人。”
  托尼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她的奇谈怪论,她倒是热情又直率。
  “你有过许多女朋友吧,她们每一个都喜欢你,向你献媚吧。”简特奇怪自己心里微微有些醋意。
  “是不少,但她们像风一样消失了。”
  “这对我可以算是个好消息。”
  车开上了山坡,简特看见叔父的“菲亚特”轿车孤零零地停在雨里。
  “好了,”简特温柔地说,“谢谢你,我叔父看见有男子送我,一定非常生气,幸好你们是同行。”
  “别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这是做朋友之间的承诺,”托尼撩起她掉落的一络头发,“我会来看你,当然不希望再碰到你毒瘾发作。”
  “我答应你,”简特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他们之间默默地感受到一种无形情感的建立,“吻吻我吧。”她轻柔地说。
  托尼张开他的嘴唇,只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她急促的呼吸。
  一种快乐涌遍他的全身,雨丝带来的凉意使他的大脑变得那样清澈,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
  3小时以后,威廉斯警长赶到了尼科尔森的寓所,毒贩之间的火拼已算不上特殊新闻了,但这件案子有可能影响他对诺斯的报复,诺斯有可能跑到中西部或是更远的地方度假,他有避风头的习惯。
  警局里的档案有着一大堆尼科尔森的犯罪记录,甚至包括他的嗜好:每周吸毒一次,而且不加选择,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什么都行,醉酒后爱向路人开枪,枪法却极其糟糕,惟一击中的目标是路旁食杂店内一只烘烤的火鸡,被判处有期徒刑缓行,但他精于诈骗,几乎所有的州都有他的诈骗记录。
  很明显,这是因为诈骗又引起的残杀,威廉斯看着尸体上的被单和血迹说:“这是一个非常沉着的杀人犯,他杀了4个带枪的人,他们却显得毫无反抗,束手待毙,”他指着尼科尔森喉咙说:“他的诈骗引起了杀人者无比的愤怒。”但他并不能从杀人的手法中找出线索,只能隐约估计出这是一宗很大的买卖而已。
  勘察完现场后,威廉斯总习惯到警局附近的酒吧里坐一坐,那里会聚集着他很多的手下,他们都很尊重他喜欢单独行事的习惯,有时也邀请他一起喝威士忌。
  酒吧放着音乐,黑人吉姆正站在柜台里忙着给客人倒酒。
  “嗨,警长,过来喝一杯。”有人邀请道。
  “谢谢,你们乐着吧。”说着,他宽大的臀部陷在摇摇晃晃的转椅里。
  他要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一口气喝干。
  “吉姆,再来一杯。”吉姆接过他手里的杯子。
  第二杯喝得很慢,能感觉到喉咙被刺激得发热,他也许晚上不再赶回家里,找一个熟悉的妓女,随便睡一宿了事,她们会很乐意为他效劳,虽然他的要求只不过是睡一觉。简特已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反正她有毒品陪伴着。他想长久呆在这里一个人喝酒,什么也不用想,干一件无聊的事会使人麻木。
  斯劳特端着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平常他总是对酒精很敏感。一只手搭在威廉斯的肩上,是为了表示亲热。
  “警长,对这件案子有何高见?”
  “斯劳特,拿开你的手,再听我说话。”威廉斯并没有转过头。
  斯劳特脸有点发红,已经有几个同事往这里瞧着呢。
  “我并不想在退休前给你留下不快,斯劳特,可这件案子我已经交给保罗去办了,我现在只关心诺斯,这个城市糟透了,杀人已经刺激不了我的神经了,你在污浊中呆得时间还短着呢,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新闻界很关注这件案子,市长说每天有1人死于枪击,对于纽约市也太多了。”
  “别说那些社会责任感,警察的责任首先是看好自己,我的高见就是纽约需要这个,它的精彩之处是尼科尔森的喉咙终于被勒断了,省了一粒子弹,而我以前总认为他会被乱枪打死在烂泥沟里。”
  威廉斯眼里有一种冰冷冷透澈的寒光,他使斯劳特不寒而栗。
  “好了,警长,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
  “最迟别超过下周,这是我退休前最后想解决的一件事,唤起黑帮对警察的仇恨。”
  穿好风衣,威廉斯放下酒杯,把纸钞压在杯子底下。
  “不用再找了。”他对吉姆说。
  “再见,警官。”吉姆感激地说。
  迎面的风还夹带着一点雨丝,威廉斯打开车门,车窗上挂着简特送给他的小礼物——一只精致的玩具小猪。
  在纽约东大街,威廉斯看见简特的切维牌旅行车,从他车的左侧一闪而过,当时他正想着简特送给他的那本亨利·梭罗写的《不合作之合作》,那上面有一段很有趣的话“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是这样一种情形:他们主要地不是作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体作机器为政府效劳,他们是常备军、自卫队、狱卒和警察……。”
  同时他还在想一个名叫琼·哈佛蒂的百货商店女店员,她还一直保持着独身,他有她房门的钥匙,一周他去一次,给她买不少礼物,大多数是食品,她在练习瑜咖,他们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吃饭聊天,她对他的禁欲持一种认同的态度。
  威廉斯改变了车行驶的路线,他保持着两个车距的位置,他们相互都看不见。简特的车速不快,威廉斯一直担心她吸毒驾车,她会撞在电线杆上,把线杆当做竖立起来的道路。
  威廉斯点着一只烟,打开了收音机,传来伯罗斯主持的电话交谈的节目,他和一个人激烈地辩论着吸毒,那人是个诗人,此时正进了吸毒后的迷醉状态,他骂伯罗斯是一头德州的猪嘴,然后叙述自己处于崩溃状态的情况:“……我感到肌肉像水一样地化掉,只有30磅,脑子像被子弹撕咬,眼前是戒毒所的钳子……”伯罗斯掐断了他的喘息,这会使所有的人感到恐惧。
  “这位先生显示出柯克关于鸦片的写作,”伯罗斯评论,真是伶牙俐齿,威廉斯想,“没有人会把吸毒者的幻觉当做人生的真实感觉,它是药物的试验。”伯罗斯断言道。
  车行驶了三条街,切维牌旅行车在一幢道旁的建筑物边停下,威廉斯放慢了车速,他看见简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皮靴走下来,背上背着一只很大的包。
  简特匆匆打开楼门,威廉斯把车停在离简特车不远的位置,他并不下车,只是在等待她下来,他相信她会下来,这是一种直觉,也许1个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反正他不焦急。
  自从被托尼送回家的那一刻起,简特产生了一种渴望,虽然他们在血淋淋的场合相遇,但改变不了他对她付出的温情,让她感受到第一次受人怜爱的温暖。人生这么容易受偶然因素的影响。简特常常一个人在黑暗的卧室里去想那一幕,也许她太孤单了,太脆弱了。
  甘比诺的战士将在第二天到达,巴拉佐将这次战役的指挥权交给了托尼·卡甘诺,唐对这事有些不放心,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托尼的模样,巴拉佐的话他半信半疑,“他杀过多少人?”唐嚼着一块炸鸡腿,问着对面坐着的巴拉佐,“血会不会让他发抖?”
  “他可是一个杀人的天才,”巴拉佐说,“我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种荣耀,有时我对他人的死还感到一点点惋惜,可他只当是削一只苹果和一只土豆,他会计算杀人时机和射击的角度,简直把杀人当做一门艺术。”
  “一位令人恐惧的人,”唐用葡萄酒把嚼烂的食物送进胃里,很细地品味着各种美食,“这种人没有丰富的思想和感情吗?如果是这样,他不会是家族优秀的人选。”
  “我从来不敢低估他,”巴拉佐说,“他有狂热的野心,却被彬彬有礼的外表遮盖着,他内心充满着矛盾,却能很好地解决掉。”
  “好吧,我的军师,”唐推开酒杯,“诺斯绝不会相信我用一个无名小卒对付他。”
  简特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见到托尼,但这一刻她被一个念头紧紧抓住。她在卧室的镜子里套上最喜爱的玫瑰色的胸罩和内裤,想到一双手轻柔地把它们扯下来时,她感到性欲的冲动。她往身上隐密的部分喷着香水,这会使托尼直打喷嚏的,她对镜子里的面孔微笑。
  车进入大街上时,手有些紧张,连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点着,嘴里飘出淡蓝色的烟雾,地上留着雨后的痕迹。
  打开车窗,凉风吹着她的面颊,她父亲已经停止给她签支票,他认为这等于把海洛因送到她手里,她口袋里只有25美元,但她也决不会求诺斯,去喝他的尿,威廉斯叔父会给她钱的,但这会让她感到耻辱。
  从壁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油纸包好的微型冲锋枪,托尼仔细地看着它精致的表面,这是瑞士制造的,有着良好性能,连续击发的抖动好像是细碎的鼓点。
  明天,它吐出的火苗将把诺斯的公寓烧成焦炭,他察看着弹夹,子弹亮晶晶的发着光。
  门铃声响了,他多少有点紧张,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敲他的门,他把冲锋枪放进了壁橱里,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枪。
  “谁?”
  “托尼,我是简特。”
  “我的上帝。”他把枪放进了冰箱里,把门打开。
  “谢谢,”简特说道,“事情决定得很仓促,恰巧我路过这里,”她努力找点理由。
  托尼轻声笑了:“用不着事先计划,搞一次突然袭击我觉得更有意思。”
  托尼用冰凿破开冰,给她调了一杯对冰的威士忌。
  简特看着橡木床的毛毯,她曾光着身子盖着它。
  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壁炉还烧着劈柴,屋子里暖融融的。
  “没有打搅你吧,警官。”
  “恰巧我休息,让自己松松弦,听到警笛声就让我浑身发麻。”
  “明天我去戒毒中心,”简特说起慌来,“我害怕今晚捱不过毒瘾,找你聊一聊。”
  她的脸色好多了,是一个可爱的美人,见到她总是有异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容纳在心中,让他感到她鲜活的生命和他飞翔在空中的开阔心境。满足了他的爱怜和渴望宁静的想法。
  从她的眼光中看见自己的投射,清澈蓝色的眼睛像海水般的波动,有时又像夜空一样深远而单纯。
  他们喝着酒默默互相注视着,她回避着他过分炽热的目光,这种对视能在一瞬间跃过她心里的沙漠,找到甘甜的泉水。
  “我12岁到意大利去学习歌剧,觉得你和那里人一样冷漠和坚定,有着固定的信念。”
  “我是一个意大利人,”托尼笑起来,“可是12岁我已经改变了国籍,并且有个奇特的感觉,我只能记得意大利的干酪了。”
  “那么,联邦调查局是怎么回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德克萨斯州威弗利联邦调查局登记处报了名,现在在斯卡斯达尔抓偷盗卡迪拉克的盗贼,当然也奉命朝毒贩开枪。”托尼看她专注而天真的神情,有些不忍心。
  “我并不在乎你干什么,”简特嚼着冰块,“但这不是一个有趣的回答。”
  托尼感到在和简特的对话中显得笨拙和辞不达意,他们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他控制自己激发出来对她身体无穷的欲望,需要一种让她感到安全的节奏,他想。
  占有自己喜爱的姑娘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爱包含着一大半性的成分,托尼并不相信永久的爱情过程,只不过是一瞬间激发的闪念,谁也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把它放大,除非他是一个圣徒。
  “我很孤单,所有人都放弃了我。”简特露出悲凄的神情,她向托尼要了一根烟,点着火。
  “你在说你的叔父?”她脸的轮廓在微微的黑暗中有着优美组合的弧线。
  “不要再提那个老人,他疯狂地喜爱我,由于性的观念,看不见的血缘阻碍了他。”
  “我不能认同你的观念,任何人可以选择和他许可的对象交配,超常的东西会使内心反叛的,我们不光是承受这个孤零零的身体。”
  简特在托尼面前脱掉了袜子,露出涂成猩红色的脚趾甲,她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被身体撑得紧紧的。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吸一口吧?”她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像一个老人,一个会施催眠术的老人,我可以借用你的卫生间吗?躺在浴缸里来一口。”
  “请便吧,”托尼说,“这时候我很想进入执法状态。”
  她从包里倒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和胸中的恶魔搏斗,它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下雨一样,笔记本、旅游眼镜、化妆盒,各种衣裤飘落在她和托尼之间。她像耗子扒开垃圾觅食一样急切地翻找一只烟盒里夹带的可卡因,那是一只雕刻精美的盒子,也是一只潘多拉带着神秘诅咒的盒子。
  “也许忘了。”她在撕扯一只镶边绣花的丝质内裤,托尼同情地注视着处于半疯狂状态的她。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帮她把东西—一放进了那只大包里,然后起身走向壁橱。
  “亲爱的,你可以用我的。”托尼拿出一只皮包,轻轻地放在地上,解开了皮包的拉锁,里面是各种毒品,大麻、可卡因、HASHISH、LSD或ZOAALUDES等样品,足够举办一个毒品宴席了。
  简特吃惊地望着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算找对人了,”托尼有些刻薄地说,“我们不再做游戏,简特,我这里的毒品足以把你那颗花花绿绿的小脑袋烧成一个个窟隆,虽然我卖毒品,但是讨厌所有吸毒品的人,人缺乏意志才变得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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