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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听了我的话勃然大怒:“你是不是想找打啊?出去单挑!”
哎呀,“小狼狗”要咬人了!
我见状毫不犹豫地对领班叫了声:“Simon,叫保安!”
不料,我话音刚落,只听“小狼狗”骂了声“操那”,一溜烟跑了出去,酒吧里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我也讪笑了一下,这感觉真复杂,挺不是滋味,有点迷失自我。
酒吧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有些人以及他们的生活方式,我在学校时是闻所未闻的。
可能是本人的长相还过得去的原因,一些同性恋常来“侦访”我。不时地有那么一两个人端着酒杯走过来跟我搭腔:“Hi;boy,一个人呢?哥哥请你喝一杯!谁让你这么帅弟呢!”“哎呀,小帅哥啊,哥哥请你喝一杯,交个朋友好哇!”
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只好回答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的……”
“哈哈,有了女朋友,就不能有男朋友了吗?别这么老土嘛!没关系的!”对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浅笑。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种嗜好,抱歉。”我低头擦着吧台。
对方闻言,轻声吹了下口哨,扭着屁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还有几次,这些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还动手动脚地揩我油,我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这算怎么回事啊!其实,我倒不是多鄙视这样的人,只是我自己永远不会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样的事,以前在中学的时候我是想也不敢想的,要是让隋亮、顺子、郭尧他们知道我竟然会被同性调戏,他们还不笑话死我!想到这里,我通常都会自我解嘲地笑笑:这就是进入社会的代价吗?
还有那么一件事,让我曾经离堕落很近,这件事让我记忆深刻。
一天临下班的时候,我边打着哈欠边擦着桌子,这时候有一个客人走过来,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对我说:“小帅哥……”
我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一惊:靠,又来了一个GAY!
“Boy,一个月拿多少钱哦,加上小费?”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本不想回答,但是在对方又问了一次后,我无奈地回答说:“不多的,也就两千多块……”
“哎哟,真的很少哦!你怎么不想办法多赚点钞票呢?”
“哈哈,做这行拿这么多我很满足了,谢谢你。”我尽量礼貌地跟他说话。
“你模样蛮帅的呢,我给你介绍几桩生意,成了我拿一点提成,你拿大头,怎么样啊?”他端详我的目光令我很不自然。
“什么生意啊?”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我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些台湾朋友,女的,很有钱,”他瞄了我一眼,笑着说,“平时没事做,就喜欢跟像你这样的帅弟聊聊天,吃吃饭,逛逛商场,随便玩玩。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一小时100块,做不做的哟?”
“1小时100块?怎么这么多钱啊?”我不禁有点神往。
“喏,其实你们这很多人都去做的啊!你没发现人家穿的用的都比你阔气多啦!”
这时,我忽然回过神来,也明白了,以前宿舍卧谈会上大家谈论过这种事情,这不就是做鸭子吗?干这行其实跟妓女一样,就是出卖自己啊!我失声叫道:“哎呀,这不就是做鸭吗?”
对方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出来:“哎呀,还以为你不懂呢,原来你蛮拎得清的嘛!不过话也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大家都是做生意嘛……”
我掉头就走。
“哎,哎,你考虑考虑好哇,钱好说的,钱好说的……”
我转过头来,骂了句粗话:“去你妈的吧!人渣!”
说罢,走回更衣室换衣服,下班回家。
要钱不要命
上了大学后,当我告诉室友我的打工经历,他们以羡慕的口吻说:“在那样的地方工作,是很酷的一件事吧?”对于他们的看法,我往往是笑一笑,然后不置可否。因为,如果非要以“酷”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在那段时间的生活的话,我只能说我们过得很残酷,那样的生活很残酷。
我这样的生活不仅很残酷,为了这份工作,我甚至差点丢掉小命。
到酒吧上夜班之后,我每天从傍晚6点开始上班,到第二天早上5点以后才能下班,连续工作11个多小时,这就要求我按“美国的作息时间”生活了。
如果P酒吧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酒吧,我也不至于很累,但是,因为P酒吧在上海是一家颇具知名度的酒吧,所以一到晚上,里面就人满为患,生意好得不得了。再者,鉴于我在这家酒吧还是新手,任何人都可以“操练”我。即使是一个在酒吧服务人员中级别低于我的runner,也敢时不时地使唤我递这个送那个。没办法,谁叫人家资格老呢?这样,我的劳动强度无形中增大了许多。
劳累、缺乏睡眠和锻炼、酒精和烟雾的刺激、饮食不规律,这种种痛苦都在考验着我,敲打着我脆弱的身体和神经,每当我觉得自己好像支持不住的时候,我会拼命地告诉自己:为了小云,为了自己,千万不能倒下!
看来,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不过,一想到那还算优厚的报酬,我就咬咬牙挺了下来。记得当时常常是下午刚睡醒就要出发上班了。虽然理论上白天睡觉与晚上睡觉是一样的,但是人体生物钟的紊乱所带来的对健康的损害却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会时不时地打瞌睡。如果是在工作间隙打打瞌睡倒还好,但是骑电单车的时候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肯定是要拿小命当赌注了。
那是一个清晨,大约6点左右吧,街上都是些晨练或买菜的老年人,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酒吧走了出来。由于刚工作了一夜,我下班时特地用冷水洗了把头以保持头脑清醒。可是才骑了不到半小时(从酒吧到我家骑助动车大概需要一小时吧),脑子就开始有点发昏了。瞌睡虫带着一股强烈的睡意刺激着我的双眼,就在这朦胧之中,我的上下眼皮持续僵持了近10分钟,不妙……
直到现在,我也还想不清一边骑车一边睡觉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从电动车上跌下来的那一刻的惊悚与恐惧:脑子里一片模糊,身体好像渐渐从车上飘起来似的,手自然也松了下来。这一松手不要紧,“咣当”一声,我连人带车应声倒地。跌到地上了,我也从迷梦中彻底惊醒过来。幸好后面没有汽车,否则,我真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从单车上倒下来,让后面骑单车的人吃了一惊,他下车问我有没有事,我笑笑说,谢谢,没事的,只擦破一点皮而已。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伤得不够重,教训不够惨,大约一个星期后,我又“故伎重演”了一次。这一次,我可没有像上次那样走运了,我跟一辆摩托车撞上了!
高中时我最喜欢看的一部日本漫画是《灌篮高手》,里面的那个帅气而自负的流川枫,相信许多同龄人都很熟悉。
流川枫有两大嗜好——一是打篮球,二是睡觉。其中最夸张的就是他的嗜睡如命。他经常是在骑单车的时候,边听WALKMAN边打瞌睡,因此经常撞到别人,更糟的是,有时候还会撞到汽车!
没想到,我也有跟流川兄比一比“酷”的时候。
在倒地的一刹那,我也一下子惊醒了。那种惶恐、惊惧的感受,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爬起来后所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看看助动车的伤势:这下可好,车龙头散架了,只能推着走了。我的运气还不错,看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方也不忍心再责备我什么:“你这个小孩,有你这么骑车子的吗?还要不要命啦?”
是啊,是我的不对。
我忍着伤痛,说:“不好意思,我有点瞌睡,所以……”
“一大早就瞌睡?哎,那你瞌睡怎么不回家睡觉去啊?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
“谢谢你,”我轻微舒展一下四肢好像没有骨折,心才稍微宽了一点(这个时候要是住进医院,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嘛!),“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你看看,”他指着自己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说道,“多危险啊!我刹车刹得慢一点的话,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以后一定要小心啊!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走吧。”说完他就推车走人了。
看来,我和很多人一样,总是要汲取一点带血的教训,记性才能好一点。
到了下午上班时,我正好路过L去找小云。当她看见我腿和胳膊上到处都是瘀伤和口子时,声音发抖地问:“魏罡,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说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赶快替她擦眼泪,说只是自己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让她别担心。
不过,事后我自己也反思了很久,决定停止这种近似“杀鸡取卵”(原谅我用这么一个不雅且不恰当的比喻)的做法——如果实在觉得太困的话,就坐公交车,总之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多浪费点时间,多绕点路总比丢了小命好。
我在做《面对面》节目的时候,主持人王志曾经这样问我:“这么辛苦,你是否想过要放弃?”我的回答是没有。
说实话,无论是当时那般的劳累,还是之后遇到的种种困难,我都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真的。因为我心中燃烧一股烈火,不是报复的烈火,而是为自己求得公平的烈火。我和小云,既被拍了,也被公然展示了,覆水难收。不过,我想我们打这场官司的真正意义在于,能不能让我的师弟师妹们不要再继续遭受偷拍,不要生活在摄像头下,不要再遭受这种“杀鸡儆猴”的命运。
第三部 我们这样长大第七章 把自己抛向社会(5)
和小云第一次吵架
我换了工作以后,和小云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于是我们想用自己挣的钱买两部手机,这样可以常发发短信,以方便联系。
去买手机那天,小云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要穿整齐点啊”,我也没太在意,像往常上班时一样,我穿了一件很随意的白色T恤和一条很大很宽松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因为这样既凉快又能减轻上班后的疲劳)。等我骑着电单车赶到约会地点时,小云看到我这身打扮时,脸色马上变得很不好看:“你怎么搞的,电话里不是要你穿整齐点吗?”
我一时搞不懂:“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们是去逛商场啊,你为什么不穿正式一点呢?是不是从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啊?”小云的火气为何会如此之大,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顿时愣住了。
“你没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吧,我这样很丢人吗?”我还是想不通自己何罪之有。
“或许你意识不到,但是我认为着装合适与否是一个教养问题。”她依然不依不饶。
听到“教养”这两个字,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喂,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虚荣的啊!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往‘教养’二字上扯好不好?什么意思嘛!”
也许是两个多月以来的工作与精神压力所致,也许是她真的很在乎这样的细节问题吧,她也第一次在我面前真的发火了,同时眼泪也随同火气一起发泄了出来:“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啊,你晓不晓得你这是民工习气啊!”
“我哪里像民工了?我穿成这样又怎么了?很丢你的人是吧?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虚荣的!”
“我不要跟你说了!你走吧!再见!”小云满脸泪痕,说罢扭头就走。
……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甚至无法回想起刚才为何争吵。
她怎么了?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难道我们俩到现在真的如一些老师所说,真的是在“胡闹”吗?难道她已经不爱我了?那这几个月我在做什么呢?我打这个工是为了什么啊?官司还怎么打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世界仿佛就要崩溃了。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辛勤工作了一夜,尽管她弃我在先,我还是决定一下班就去找她,因为我舍不得她,因为……我爱她。
果然,小云坐在家门口路边的一条长凳上等我,见到我时她一声不吭(也许因为我还是前一天的打扮吧——我又没有回家)。随即我们进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紧接着又是一段争吵。谁也不让步。
我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夹杂着一肚子的委屈顿时涌了出来:“我这样穿只是为了放松身体!你知道我这样工作一夜有多累多辛苦吗?你又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我是为了能早点筹到钱,我是为了能让你轻松一点,不用老是那么累!你知不知道……呜呜呜呜……”我有点泣不成声了。
“傻瓜,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的啊?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要你了!”小云忽然递过来一张雪白的纸巾并打断了我,“你有什么苦总是自己扛着,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有那么多地方委屈你了呢!”她双眼红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的,显然也没少流泪。我抽噎了一下,一把抱住小云,我紧紧地抱着她,就想那样永远都不放开。而她则在我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哭得我心疼得不得了。
随后,我们便一起去买了手机——那是一对摩托罗拉的情侣机,一个是深蓝色,一个是深红色。
一次争吵让我们的心走得更近,也更了解对方了。这,也是一笔财富。
很快,大学生活开始了,因为我们学校离市区实在太远,加上我们的钱也攒得差不多了,于是我们就停止了打工生活。
打工生活结束后,我身上还有点“后遗症”。这“后遗症”就是,很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总是觉得睡觉睡不够,哪怕一天让我睡12小时以上,我还是觉得意犹未尽。看来打工那段时间我欠的觉太多了!大学开学后,我拼命补觉,以至于同宿舍的人都对我何以如此嗜睡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说这样的生活很残酷,但是无论是在L餐厅,还是在P酒吧,我们身边的同事都总是非常关照我们,下班后经常请我们吃夜宵。在听了我的遭遇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打工计划之后,他们更是给予了我方方面面的照顾,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那颗一度对所有人都不相信的心也慢慢点燃了对新生活的期盼之光。
他们是一群可敬可爱的人。他们自己的生活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好,月收入超过2000块的人很少,但是他们那种对生活的知足感和工作时的快乐却让我尤为感动。
毕竟,在这个现实的社会,跋涉于艰辛的人生旅程中而能像他们这样安贫乐道的人太少了。在不到三个月打工生涯中,能认识这样的人,也是我们的一大收获。
面对这些诚恳的大哥大姐,我们把出来打工的动机告诉了他们。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些没有什么学历的同事在分析我们遇到的事情、给我们出谋划策的时候,所体现出的成熟与聪颖是大大超出我们的想像的。与我母校的某些老师相比,这些人反而显得更有同情心、更可爱,也更让我们尊敬和爱戴。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蓝领阶层的生存智慧。
等到4年以后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俩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也许会跟同龄人不太一样,身上会少一些学生气而多一些上班族的东西,至少我们不会像有些刚毕业的大学生那样意气用事或眼高手低,也不会把学校里那些不适合上班族的做法和习惯带到工作单位去了。换句话说,我们学会如何在工作的时候保护自己了吧。
总之,这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
第三部 我们这样长大第八章 与母校对簿公堂(1)
我再次潜入了校园
爸爸觉得我们俩的力量毕竟还是太薄弱,认为有必要给上海的媒体打电话,利用媒体的力量来为我们讨还公道。《新闻晨报》在得知我们准备状告学校侵犯我们人格权、隐私权之后,便派记者来采访了我们。
后来,《南方都市报》和东方电视台的《东视广角》也派记者来采访我们,准备报道我们的事情。
特别是东方电视台,他们还给我们介绍了现在给我们代理官司的上海星韵律师事务所,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上海一家很大的律师事务所,在行内很有名气。
在那里我们得到了斯伟江律师和张艳律师的热心帮助。我和小云都很高兴,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新闻晨报》在登出我们的事情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我也想在学生中寻求一点支持,于是,在报纸出来那天早上,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