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淑敏一看,真有些不高兴了:“哎,广利呀,你这是嘛意思?把我当成白脸曹操啦?
我喝酒脸白,可不是奸雄!你一言不发,还总盯着看脸色行事呀?”
培培打圆场地说:“文老师,今天科座大宴群臣,你别学徐庶啦,那么当个弥衡呢,
科长也不会怪罪你。”
广利还是只笑。
科长说:“哎,培培。这说了半天我还是曹操?好,曹操就曹操!奸雄也是雄,总
比一直让人欺骗强。你们俩吃着、喝着、别闲着。我现在就把今天整体的情况,总结地
说一说,主要是根据这些情况让我先谈谈自己的想法,也算抛砖引玉,看我分析的对不
对?你们再作进一步的补充分析……”
孟淑敏喝了口酒,当水润一下喉说:“首先,我得感谢二位‘黄金搭档’!不是说
你们只在工作上尽了力,更重要的是在情谊上!你们别看一个不说话,一个嘻哈哈……
其实心里都在为我鸣不平!都在为我担心、担忧……我也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错,我跟汪桐是多年的夫妻了,昨晚还……凑到了一起……确实也‘爱’过,如果说
在一起的‘夫妻’就是‘爱’的话。可是,汪桐走到今天的地步,他彻底地伤害了我!
伤害了在情感上贫瘠如沙漠、爱情上单纯似白纸的我……我恨他!尤其从今天中午后到
现在,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为民除害!像这样的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害了多少胡喜
妹和她的家庭呀?广利说了喜妹她哥嫂的情况,我的心都在为她们哭泣!‘腐败’不整
治就要激起民愤,我这点儿怨愤又算得了什么?我也为汪桐痛惜,不只因我们现在还是
夫妻关系!我痛惜的是党和人民白白培养了他!为此,我也恨我自己!这么多年来,我
不成了瞎子?直到昨天,还被他迷惑.被他欺骗!自打昨天广利从他那回来,我有所觉
醒了。但真正彻底的觉悟,还是看了录像带,发觉了他的声音和麻恒昌的身影。尤其喜
妹死去,使我更进一步地断定了汪桐的罪恶!广利回来后,又详细地讲了调查的情况,
我敢用人格来担保,汪桐的罪行,已经很清楚地摆在我的面前。我想好啦,下一步就是
设法引他,提供证据……”
孟淑敏说到这里,很激动。她拿起瓶子要倒酒,见已经空了两瓶。
培培忙给她倒了一杯。
淑敏一口干了,把杯又递给培培。
培培看看广利。广利点点头。培培只好又给斟满。
孟淑敏说:“你们也喝。放心吧,我不会醉!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还要完成任务
呢。”
她又开始继续往下说:“汪桐心里最清楚,谁能‘坏了’他的事?所以他全作了预
防。但起初他并没想到,我们会把亲眼见他敲诈港商的两个妓女当成突破口。“昨天,
他觉得广利是不会轻易放过追查胡喜妹等人时,他慌了神。广利走后,他可能与上司或
更重要的人物取得了联系,汇报了新情况,并得到明确指示。然后他就开上‘跨子’去
找胡喜妹。喜妹的住处他可能没去过,但他肯定有与喜妹保持联系的呼机号。他放了胡
喜妹和另一妓女,是打算让她俩远走高飞,千万别回家乡,以免万一有人追查,只要蒙
混过去,我们按他们策划移交的材料去起诉,一切对他们来说就好办啦。可是我们没有
简单地去处理,更没按一般的程序退回材料让他们重新侦破。他觉得我们的认真态度不
可忽视了!偏偏胡喜妹不像她另一伙伴听从汪桐的‘远走’计划。因她有哥哥嫂子在这
里。她也不完全明白汪桐让她销声匿迹的真正目的。她认为已经放了出来,跟以前没什
么大区别。所以喜妹很固执地就不走!这也令汪桐恼火。江桐又不能说明白了,你不走
会出卖我们。或者干脆说,这本来就是汪桐的疏忽。他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坚决地要找两
个妓女当突破口!放着女老板、主管等人,为何不去追问?只要这几人咬住死口,即使
中央亲自来办此案也没辙!于是他就在半路上用公用电话不留痕迹地呼了喜妹。胡喜妹
以为什么‘客户’呼她。她刚放出来一是怕,二是没兴趣,就没给回电话。他又往前骑,
在一个小门脸的公用电话处再次呼喜妹。喜妹住处没电话,要到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电
话回。是喜妹仍没兴趣回呀?还是喜妹找到公用电话回话时,汪桐早等得不耐烦了?汪
桐有心计,他不能用局里的电话号码呼喜妹,他想,喜妹肯定不熟悉这两个号码,才不
愿回话的。于是他马上返回,估计也不会走的太远。就到了‘华利’的餐厅。他很熟悉
‘华利’的情况。只有这部电话没专人看守,他用用电话,谁会注意他?胡喜妹可能刚
要离开公用电话回去,或是一见是她很熟悉的‘华利’的电话号码,她立即就回了话。
她还以为又和以前情况一样,真的又找她去‘工作’呢。总之,汪桐终于和喜妹联系上
了,并约好马上去找她及两人见面的地方。见了面,汪桐肯定不会露出慌恐。会骗喜妹
说没事了,准备近几天再回去干等等,让喜妹高兴。所以走过老太太房前时,老太太听
到了喜妹浪笑。汪桐必须装出是为想喜妹,特意找来的。这样喜妹才会无顾虑地把汪桐
领到自己的住处。汪桐已经被逼无奈了,只有灭口一条路!因为此时他再没时间功喜妹
这固执的女子离开。只好先哄奸她,趁她不注意,很容易把准备好的毒药下到水里。
关键汪桐必须要去毒死喜妹才能放下心来。否则别说挖出自己这蛀虫,怕是会‘全
军’覆没!上边一定告诫了他,必须立即掐断一切危险的线头!甚至也包括他自己。汪
桐听了喜妹的抱怨,连嫂子没好脸色不理她也许都说了。汪桐欣喜,这‘自杀’的假象
‘天衣无缝’。只要在我们追查到之前,处理掉喜妹的死尸,他就能逃出此劫!有两点
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一是胡喜妹的嫂子与哥哥争执而报了案。而周局长又很有经验,没
轻易认为是‘自杀’而放过不理。现场周局长他们也没发现不是‘自杀’的疑点。就算
是‘自杀’,会不会与市里的‘华利’案有关?因为她嫂子无意透露了喜妹是‘华利’
的妓女刚刚放了出来。二是没想到文广利追的这么快!我估计他现在都不会知道,此案
已由肖局长亲手抓,周局长亲自参与帮助我们,要弄清胡喜妹的死因。但,汪桐决不是
草包!只有他觉得喜妹死后被烧了,他才会放心。他要通过一些关系,比如当地派出所
等,或是派人去监视。反正他吃惊地发现了喜妹的死尸被郊局拉走,要尸检。他无法直
接找郊局,否则就露馅儿啦。只好让麻恒昌,或麻自告奋勇说认识郊局的周大民,下午
就给周局打了电话。
他们万万想不到你竟会追到郊局,并与周局关系亲密,还坐在旁边听了他的电话!
这也是天意呀!天网恢恢嘛。他们打电话也有两个目的。首先若能劝周大民别多管闲事
为最好!但麻也错估了自己与周的关系。再就是也想知道尸验的结果。若认定‘自杀’
他们当然放心一些了;若不是‘自杀’,他们就要立即采取应付的新办法。我敢断定,
现在汪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比我们还不安呢!他在等化验报告,比我们还着急!只要
验不出喜妹身上有‘精子’,他就放下心啦。证明不了‘他杀’,这根线索就彻底断
了!”
孟淑敏讲着她的推断,就像她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她一边讲一边把剩下的啤酒全
当水润嗓子啦。她干完最后一口,让培培再去要两瓶。
培培说:“孟科,你也讲完啦,咱吃饭吧?”
淑敏说:“不行!我要喝个痛快!”
培培无奈,只好站起去要酒。
服务小姐又送来两瓶。
淑敏让培培倒酒,说:“汪桐以为大白天,自己又是警察,不会有人怀疑或注意他。
可我们的工作太细了,找到了他去了棚户区的旁证!那个回去送废品的女人,看见了蓝
白道的‘跨子’,小哨兵也见到了穿警服的人。这都不是我们的猜测吧?但是却能准确
地证实我说的一切推断情节!首先证实了汪桐肯定去了,而且时间很吻合……我们可以
反向论证过去。如果汪桐不是凶手,他去找喜妹干什么呢?就那么巧,他走后喜妹就死
啦?再就是剧毒问题。喜妹不可能弄到剧毒。汪桐为了让喜妹立即死去而不至闹出事来,
他肯定设法搞到氢化物类的剧毒……其实这也是他夫策的一点。总之,没有不露马脚的
事情!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佟培培很钦佩科长的勇气。她想,做为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的丈夫推到漩涡里去分
析案情,而且能头脑清醒、推断准确、证据点有理有力,实在是难得!一般人如果遇上
这种令人难堪而且生死攸关的事情,早就麻了爪儿,早不知该如何是好啦。她见科长已
在总结性地发言了,就提醒地说:“我觉得从市局请去了法医,根据汪桐的能力,验尸
结果怕是……”
孟淑敏喝了那么多酒一点儿也不糊涂,反倒更清醒了。她一听培培说,而且又撂下
半句话,不但明白了培培的意思,却也担心起来说:“是呀!培培是说,怕他们现在不
会坐以待毙?会设法在化验报告上做手脚?对了,这事搁我,无论是谁,也会不能干等
着尸检结果啦!这……我的一切推论可就只能成为臆断啦!岂不鸭子孵鸡白忙活啦……”
孟淑敏焦急起来。她那本来已被酒弄得有些泛红的脸,一下于又刷白了!白得发青,
都没了血色。悬胆般的玉峰上,微微闪亮着汗珠儿。她和别人不同,额头不出汗,却出
在界尖上。她寻求帮助地看着文广利。
文广利一直在看着孟淑敏,听着她绘声绘色地一口气说完的推论。他对她的设想基
本不谋而合。他认为她是当今中国的女“波洛”!如果当年她要在尼罗河上,她要比
“波洛”一针见血,用不着把全船人都怀疑过来,只从她从不怀疑麻恒昌是凶手的一点
上来看,她比我强!我连餐厅经理都毫无道理地怀疑上了呢……
当然,这是文广利的谦虚!他的怀疑不无道理,而且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他也知道汪桐罪恶多端,甚至恶贯满盈,但他怎么也不如做为妻子的孟淑敏更
了解他!而且孟淑敏的分析,并不只是看汪桐的一时一事,她是把汪桐的整个为人处事、
行为思想、甚至把对小李子的处理、看黄色录像的历史等全部贯串起来判断汪桐走到今
天的可能性的!否则她怎么会只根据几句相似的口音,就敢这么武断地认为江桐就是
“元凶”呢!无论他的后台或是下属还有多少“腐败”分子,汪桐就算没去亲自杀死喜
妹,现在孟淑敏已经拍定了他是此案承上启下、不可忽视的决定性人物了。
对这样一位女杰,文广利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孟淑敏投来寻求帮助的目光,广利不能再沉默了!刚才他沉默有他的顾忌。他
知道她的心境太坏了,这桌不该如此浪费的酒席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不想在此时再去
刺激她,所以只能以“笑”和注目来表示自己的心语……
现在,孟淑敏直挺挺地坐着,胸往前探去,屁股都要离开了坐椅,不安地等待着广
利的看法
广利也太能沉稳啦,他还是微笑着,但这微笑与刚才略有不同的是,有着自信的微
笑!他不但还是笑,也还是目不转睛地只看着淑敏。他端起杯来,一口干掉杯中剩下不
多的啤酒。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你们就完全放心吧!周局长也不是白吃干饭的呀。”
孟淑敏听完,一下子就瘫在了椅子上,两眼的泪珠儿像坏了拧不死的水龙头,滴滴
嗒嗒地流个没完。她感觉,她像攀登雪峰的运动员,开始跑上山坡,后来登山峰,眼看
着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爬到了雪山顶,就剩下一米啦,可她实在累得没了指望……如
果有人能拉上一把,她能鼓起勇气作最后一搏!
她望着队友,再有几秒钟,队友还不能伸出手来,她就会落下悬崖绝壁去!
终于,广利拉上了她!这一句话岂只是稳定了她的情绪?而是更坚定了她的信念!
培培也大舒了一口气,拿起餐巾纸,安慰地给科长擦着泪水。
孟淑敏也拿起纸,看着培培也在流泪,又笑了起来,也给培培擦着。
培培见她笑.自己也感动地笑了。
两人像犯了神经病,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呜呜地放声痛哭……
文广利无奈地摇着头说:“唉呀,跟你们女人在一起,也实在是难得呀!你们的感
情波动真让人受不了,这一会儿我经过了春、夏、秋、冬的四季冷热变化,一会儿电闪
雷鸣倾盆大雨。一会儿又阳光灿烂妩媚动人……”
孟淑敏擦着眼泪,笑容满面地说:“人生在两种情况下最动情。一是在生离死别的
时候;另一是在获得成功的时候。我可能在此时与众最不同地兼而有之啦!无论怎样,
我觉得今人是找一生中最痛快的时刻!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对你们俩说,我在任何人面前
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肆地让感情如此真挚地发泄过!也许你们不信……”
文广利抢着说话了:“信!我绝对相信!”
孟淑敏又拿起杯子,一口干掉。再要拿瓶子倒酒,培培拦住说:“科长,算了
吧……”
科长说:“你放心。我比你酒量大!我曾跟他们男人呛火,喝过八两白酒,说话都
没走板儿!就是……第二天睡了二十八小时。”
培培说:“科长,你真逗。我要想一直睡过去,能喝一罐子。”
广利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把这瓶中酒分了吃饭吧。炭水化合物总得有
点呀。”
孟淑敏佯怒道:“不行!今天你文广利,表现太不好啦……我对你这沉稳劲儿……
实在是有意见!”
广利笑着反驳道:“你不是不让说吃以外的话吗?吃,已堵住了嘴……”
淑敏瞪了广利一眼说:“可我也没让你总是盯着我呀!”
培培不无嫉妒地插嘴说:“他可抓着机会啦。”
广利说:“我是看你像个电影明星,可声音比她们美多啦。打算给你喝彩呢。”
“别跟培培一样喝倒彩就行。你这样的听众我看再把田连元加上也勾不起你的彩
声!”
广利摇摇头说:“关键你还没说到家!你是法官出身,更应该懂得法律需要什么?
别说你是在想象狐狸的行迹,就是亲眼看见了狐狸在你面前溜过都不行!我常跟培培讲,
我们司法人员必须要沉稳,要心中有数,不想法抓住狐狸尾巴便不能随便下结论!这大
概也许是法官和检察官的根本区别吧?”
淑敏很想听广利的深奥教诲,认真地问:“怎么讲?”
“你想呀。法官是根据各方的材料和辩论,当堂就可以拍板定案。所以你习惯地事
事都要拍板,都要下结论……可你现在不是法官,汪桐也不会被你的推论吓倒或俯首就
范……万一你不小心透露出你的情绪来,弄不好只会打草惊蛇地使对方变本加厉危害社
会……”
孟淑敏信服地点头。
培培说:“文老师总能恰到好处地指教我。”
淑敏说:“他也足够成为我的老师!”
文广利说:“谢谢你们的赞誉。不过我认为,我们在干一件功利千秋的反腐倡廉的
大事业!不仅仅为一个汪桐……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得万全!有一点儿纰漏,都会造成不
可弥补的损失。‘小’会危及我们个人,‘大’就难以估量……
再说得难以让你们接受点儿吧,现在还不是我们想哭、想笑的时候啊!今后有你们
哭笑的时候,千万别来不及哭笑就行!孟科,我不是吓唬你,你的对手可不是等闲之辈!
他的智商怕我们仁加一块儿也难以匹比。你想呀,你比我们俩都不笨,可你却让他蒙骗
了少说也有二三年吧?这种人的头脑用在正道上,前途无量!只因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这才让我们发现了狐狸尾巴。但是,我们还任重道远呢!就算尸检报告如你所断,可相
对的证据呢?汪桐又要怎样破釜沉舟呢?这你都想过吗?”
突然“信号”鸣叫起来。
广利最敏感.他一直在等周局长的电话,否则早就支持不住了。他立即拿起手机,
却发现不是他的手机信号声。他失望地看她俩。
孟淑敏也忙拿桌边的手机,没拿起来就知道不是她的。
“蛐蛐”还在叫个不停。
原来是培培的呼机。培培从手包里拿出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孟科长随手抓起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培培。
培培叫通了电话。父亲说她母亲刚把腿给摔断了,问能不能回来帮一把,把人送到
医院去。
孟科长让培培“打的”,快去看看!
培培用手捂着话口说:“科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