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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蔚为壮观。
我的车子凑巧开过一个直升飞机停机场,里面一排排直升飞机整齐地停在那儿。
我就把车子径直开进停机场,把车停在靠最外边的一架直升机边,带着两个旅行袋就往飞机上爬。
我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面一排排按钮,胡乱摸索了一阵子,这时,我的飞机己被各种车辆所包围,而我也正好按下了正确的按钮。我一拉驾驶杆,飞机就上升了。下面的人四散逃命。
我向南边海洋方向开去。我解决了资金问题,该离开美国这个令人讨厌的国家了。
对,可以去墨西哥。这是另一个国家,他们不能追我到墨西哥。我就一直向南飞去。
直升飞机在墨西哥的一处沙滩上着陆。我略微换了一下装,就下机向公路方向走去。
在公路上,我拦了一辆车,搭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名叫蒂华纳。这时,我坐在一个露天咖啡馆的桌边,心里明白,我刚刚逃出了一个精心策划的追捕圈。
现在,我有时间可以仔细想想,他们怎么会预先知道我的行动计划的?
这是因为有人事后读到了报上的有关这一事件的报导。
这个人能进行时间旅行。他从未来回到现在,给当局发出了警告。这一情况我也曾预料到。
这就是说,“他”还活着。在现在1975年,我消灭了他的组织,但他已在另一个时空进行着更大的阴谋。他和他的狂人们野心勃勃,企图控制历史,控制一切时空,而这种疯狂的阴谋也完全有可能实现。
他们已经消灭了未来的太空特警队——当然除我之外,而我回到了过去,消灭了时空战争的发动者,完成了99%的任务。
剩下的1%又是至关重要的关键。“他”从时间螺线机中逃脱了。尽管我打中了他,可他还活着。可能他穿了高级防弹衣。
我得着手工作,我如能制造一个时间螺线机,就能回到我自己生活的未来时代,回到安吉利娜的怀抱里,回到我的两个儿子的身边。
但现在还不行。他们现在根本不存在。
五
第二天,我带着抢来的美钞回到了美国的圣迭戈。这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南的一个港口城市。
中午前,我已在惠泽电子公司的办公室里。我有一间设施完整的大实验室,前面是一间接待室,雇用了一个不太聪明的女秘书当接待员。
总之,我把工作地点搞得尽可能完满,余下的工作要靠科伊波教授了。
“你知道吗,教授?”我对写着科伊波名字的小黑盒子说。“一切已安排妥当,只等你开始工作了。”我摇了摇盒子。
“将来某一天,你一定得告诉我,如果你不再存在,或你将不再存在,你是如何把你的记忆保留在这盒子里的。因为‘他’和他的狂人们已消灭了太空特警队。当然,最好你不必告诉我,如果我能拯救我们的世界的话。我也实在并不太想知道。”我举起盒子,让它环视了实验室一周。
“我用抢来的钱,租下了最好的实验室和设备,一切先进仪器和工具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配件。原料可源源不断地供应。各家电子、机械、化学制剂厂的产品目录是现成的。银行里有足够的存款供你买任何必须的设备和材料。还有语言录音课程、历史录音课程等等。现在,教授,该看你的了。你可以随意使用我的躯体。我们两个只能共享一个躯体。”
我背靠沙发,把记忆盒的电线接到我的脖子上,打开了开关。
“发生了什么事?”科伊波问,声音是直接在我脑子里感觉到的,而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
“发生的事太多了。现在,你活在我的脑袋里,所以要小心,不要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
“太有意思了。是的,我在你的身躯里。让我动一下右手,你不要动。不过,你可以走开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走开。”
“那好,我推你走。”
“不!”我叫出声来,但无济干事。我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向下旋转进入了黑暗的
深渊。我被科伊波教授电磁记忆推走了。
时间
正在
慢慢
消逝
黑盒子在我的手里,上面写着“科伊波”的名字。我的手指正放在“关”的旋钮上。
记忆恢复了,我环顾四周,找一把椅子坐下。我神情恍惚,对自己的行动难以把握,直到我在椅子上坐下来,才开始回过神来。
我离开过我的躯体,另一个人使用了我的躯体。现在,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躯体,我能模模糊糊地记起以往做过的事。做了不少事,花了不少时间,几天,也许几周。手指上有烫伤的痕迹,还起了老茧。手背上有一处新的伤疤。录音磁带转动了——录音机上一定有定时器。科伊波教授对我说话了。
“首先,不要再使用我的记忆盒了。不要让我头脑中的记忆再控制你的身躯,因为我记得一切。我记得,我已不再存在。我将永远只是这个盒子中的头脑。只要你把盒子的开关关上,我就不存在了。你永远不要再打开记忆盒了。这等于自杀,而我不想自杀。我警告你,别再打开这记忆盒了。”
“我接受你的警告了,我接受了。”我咕哝着关掉了录音机。我倒了杯酒,喝了几口后,再次打开录音机。
“现在谈正事。我一开始进行调查,就发现为什么这些时空战罪犯选择这一特定的时代。这个社会正在向科技时代突飞猛进,然而人们的意识还停留在‘黑暗时代’,即‘愚昧时代’。民族主义——完全是愚蠢的观念;污染——这是犯罪行为;世界大战——这简直是疯狂!”
“别再说教了,教授,谈正事吧!”
“当然不必说教。我只是说,在这个时代,制造时间螺线机所需的一切技术都已具备。社会结构也允许我们掩盖时间旅行的活动。现在,我已制造好了一架时间螺线机,而且已经调整好。我也造好了一个时间追踪器,测出了那个称之为‘他’的人现在所在的时空位置。根据他自己的需要,他现在正在这颗星球的170年之前。他目前的行动只是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这个圈套当然是等你去钻。我无法发现他是否把时间锁定在
1805年,所以你不应回到1805年之前。现在,他正在那儿行动,我已把时间螺线机调整到1805年和1805年之后的五年内的任何一年。地点是一个名叫伦敦的城市。下面是你的事了。祝你走运!”
我关上了录音机,又喝了几杯酒。我精神沮丧。我得自己作出选择,回到科学时代之前的过去与“他”较量。即使我胜利了,那又怎么样呢?我将永远停留在过去。前景十分暗淡。然而我又不得不去。事实上,我的选择是盲目的。“他”把我引诱到了1975年,下次“他”也许可以把我置于死地,而不是我找他决斗。我又喝了几杯,就伸手从书架上拿下第一本书。
科伊波没有浪费时间,他不仅造好了时间螺线机和时间追踪仪,还搜集了不少书,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小图书馆。有关19世纪初那些年代的历史特别完整。伦敦是我的目的地。彼时彼地,历史上一个最重要的人物是拿破仑·波拿巴。
拿破仑一世是法国的皇帝,大部分欧洲国家的皇帝,也几乎成了全世界的皇帝。他狂妄的野心与“他”的野心几乎如出一辙。这绝非是偶然的巧合,其中必定有某种联系。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联系,但我相信不久我就会发现的。我接着读完了有关那个时代的所有的书,自感了解了一切我应了解的情况。唯一令我高兴的是英国话与美国话一样,所以我不必再花费时间学语言。
当然还有服装问题,但这不是什么难事。书里有各种插图,再去好莱坞订几套戏装,
一切就解决了。当时的服饰非常漂亮,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宽大的式样还便于我隐藏我所需用的各种火器和工具。
我该出发了。武器和工具都已配备妥当。我身体很好,反应灵敏,只是情绪低落。
但必须完成的使命就一定得去完成。我走到秘书办公室。女秘书抬头一见我,惊得目瞪口呆。
“基普小姐,你可以为自己开一张你四周薪金的支票。”
“怎么,我工作得不好吗?”
“不,你工作很好。但由于管理不善,公司倒闭了。我得出国躲避一下债主了。”
“啊,这太不幸了!”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我可以在支票上签字了,是吗?”
我们握手告别,我送她到门口,房租己多付了一个月,里面的设备也统统留给房东,他当然非常高兴。但我在时间螺线机上安装了一个自爆器,待我用过后机器会自动破坏。
我自己给自己穿宇航服很不容易,何况我还要带上不少东西。我负荷沉重,步履蹒跚地走到控制板前,鼓起勇气,按科伊波教授吩咐的程序操作。我知道我要去的地点是伦敦。如果他们有探测器,我到达时他们会发现我。我得选择一个离市区远一点的地方着陆,这样他们不易发现我,但也不能离市区太远,否则乘上落后的交通工具进行长途旅行可不是太舒服的。我决定在靠近牛津的泰晤士谷着陆。到达后我可从水路去伦敦,大约是100公里的路程。
这是我选择到达的地点。至于到达的时间,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注视着数码盘。科伊波教授告诉我,他把时间锁定在1805年,我不可能再超前,只可能推后,1805年显然于我不利。他们已作好迎击我的一切准备。所以我得稍稍迟一点到达,但太迟又不行,否则他们将干完他们的罪恶勾当。
迟两年较为合适——那时才他们还来不及实现自己的阴谋,但警惕性也许会放松些。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数码定在1807年。然后,我按下启动器,就走向时间螺线机的栅栏。
和上次一样,开始我毫无感觉。四周一片闪光,看不清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两分钟长似两小时。我的手表表明,时间螺线机开始启动只用了15秒钟。上次时间旅行的不愉快感觉至今记忆犹新,我这次就闭上了眼睛。时间螺线在伸展。我紧张、激动,而又看不见任何东西。
啊,太好了,时间螺线完全展开,我又到了过去。我感到身体正向下掉。我睁开眼睛一看,四周是暴风骤风,下面的田野和树木向我冲上来。
我摸索了一阵子。打开了降落伞,下降的速度一下子减缓了。我避开树木,降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着陆完满无缺,吉姆。”我对自己说。“你应该当个杂技演员!”
雨开始小下来了。我环顾四周,杳无人迹。附近的田野里几头奶牛正在吃草,对我的降落视而不见。这时我才深信,我确实到达了目的地。
“开始工作!”我对自己下达命令。我脱下宇航服,打开我自制的一个折叠箱,把宇航服和其他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放进去。这时,雨停了,太阳透过云层直射下来。我就来到一棵大树下乘凉。从太阳的高度判断,我估计正是中午时分。
夜幕降临前,我不愁找不到过夜的地方,去那儿呢?往山坡下一看,只见一条牛群踏出的小径通向前方。这路必通向某个地方。我就走下山坡,越过矮矮的石墙,踏上小径。奶牛朝我看了看,又顾自吃草了。
小径通向牛棚,牛棚对面是一条乡间小道。这时,我听到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渐渐靠近。
原来路上走来了一匹瘦马拖的双轮木头马车。赶车的是一个衣着不整的农民。我走到路中央举起了一只手,他一拉缰绳,马和车子都停了下来。
看着我一副有钱人的装束,他谦恭地向我致礼。
“我要去牛津,朋友。”我说。
“什么?”他用一只手仄住耳朵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牛津!”我大声说。
“啊,牛津。”他高兴地点点头。“就沿这条路走。”他指了指他背后的路说。
“我去牛津,你可以让我搭车吗?”
“我不去那儿。”他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举起来让他看了看,也许他一生也没有赚过这么多钱。他瞪大了眼睛,立即改口。
“我去牛津,我正要去牛津。”
这种旅行简直是受刑。一路颠簸起伏,人坐在车上只觉得翻肠倒胃,难受极了。好在路途不长,不久我就看到大学灰色的尖顶。正当我观赏景色时,马车停了下来。
“牛津到了。”赶车人往前一指说。“那是马格德林桥。”
我拿了行李,跳下马车。车夫也不说一声再见,回头赶车就走。对此,我当然不必介意。我提起行李,好像没有看到桥头站岗的士兵,径直向桥上走去。
士兵拦住我问话,可他的话我听不懂。怪了,难道他是在讲这儿的地方话?问了几次,那士兵不耐烦起来,抬脚就往我身上踢。我的反应一向比别人灵敏。我身子往旁边一侧,一拳把他打昏过去,并夺过了他手中的武器。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这时,我见到进城的平民惊讶地看着我,在岗亭里的士兵举起了枪。这样进城显然太引人注目了,但现在已没有其它办法了。
我头一低往前直冲,躲过了子弹,同时我的枪也开火了,这一枪把那士兵打倒了。
这时从桥那边冲了更多的士兵,经过一阵激战,我打倒了不少人。然后我扔出一颗高效快速催眠弹,余下的士兵也一一倒下。
这时城门口已聚集了一大堆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向我高声欢呼。
“向老爷致敬!狠狠教训一下那些法国佬。”
我一时弄糊涂了。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读过的历史。
再抬头一看,大学的旗杆上飘着的不是英国的“米”字旗,而是法国的三色旗。
六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黄皮衣的人。他推开众人,高声命令大家静下来。
“你们快给我统统回家,那些法国佬来了你们就没命了。这件事你们不能说出去,要不你们将被吊死在城门上!”
刚刚欢呼雀跃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并开始四散开去。
这时,只剩下两个人。他们拿起了我身边地上的枪。第一个人举手敬了个礼。
“干得好,先生。可你得赶快离开这儿。一定有人听到了枪声。”
“我能到哪儿去呢?我平生第一次来牛津。”
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也同样打量着他。最后他说:“那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拼命猛跑,因为这时我们已听到一队士兵飞跑着向桥头奔来。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两个人是当地人,熟悉街道和小巷。所以我发现我们并不太危险。七转八弯地跑了一阵后,就不跑了。又走了不到一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大棚屋。显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我随他俩进了屋子。并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当我直起身子时,一个人抓住了我双臂。那个穿黄皮衣的人拿出匕首顶住了我的喉头。
“你是什么人?”他问。
“我叫布朗,约翰·布朗,美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布罗斯特。”然后他用同样平板的语调说:“你是间谍,我们要宰了你!”
我平静地笑了。我想表明,他们的看法有多么愚蠢,但我内心却并不平静。间谍?
说起来我确实是间谍。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呢?快想想,吉姆。刀子杀人与原子弹杀人一样干净利落。我知道些什么呢?法国士兵占领了牛津。这就是说,法国人侵略了英国,他们占领了英国,至少英国的一部分国土。在英国有抵抗运动,这些抓住我的人就是证明。有了这些基本认识,我决定见机行事。
“我来这儿是执行一项秘密使命的。”这种话往往会起作用。但匕首仍然顶着我的喉头。“你们知道,美国站在你们一边……”“美国支持法国人,你们的总统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发表过声明。”
“是的,他说过。他身负重任。目前,法国太强大,我们目前难以战胜它,所以表示支持法国。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有人,像我一样,给你们带来支援。”
“你有何证明?”
“没有。我无法带来任何证明。文件可以伪造。带文件来你们这儿等于带死亡证明,而且你们也不会相信我。但我有其它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要去伦敦转交这些东西。”
“转交给谁?”匕首有否移开了一些?
“我不能告诉你,但全英国像你们这样反对法国占领军的人到处都有。我们与一些抵抗运动组织有联系。我正要给他们送去的东西就是证明。”
“什么东西?”
“黄金!”
这话起作用了。我感到抓住我的手臂松了下来。我就乘胜前进。
“你们以前从未见过我,以后也许也不会再见到我。但我可以帮助你们,给你一些黄金。你们可以用来购买武器,贿赂士兵,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