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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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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先生!您会帮我寻找女爵的珍珠么?她会非常生气的。”
  “是的。”高个的男人满意地说道,“她将会那样”然后他离开了。
  在他所站的地方出现了百只大肥猪吃光了所有的卷心菜还吞下了全部的珍珠。接着一个百男人出现了,他们割开肥猪的喉咙把猪血注到一百个水盆里,然后水盆全被取走制成猪血布丁。就在这时某个人来告诉尼先生要抓点紧了——女公爵要召见他。他到达时她正与她的宠臣们共进晚餐。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瓷碟猪血布丁。女公爵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尼先生并拿着她的小银叉对尼先生比划了三次。在它银色的叉爪之间,闪耀着混着血迹的光芒的,是一颗大大的白珍珠。
  “我可以解释。”尼先生说。
  在王宫白厅,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正在举行,阿波罗,玛尔斯,密涅瓦,犹太王所罗门,还有无数的名流政要悉数登场,他们穿着金色的长袍,脸上是日月星的光芒,念颂给查尔斯二世的赞词并把贡品放在他的脚下。一个叫作玻西瓦尔的高瘦演员(他当时不合时宜的服装有点像一支倒转的,还刚听到一些非常惊奇的事情的拖把)被雇来扮演墨菲斯。在演出开始之前,有两个卫士提着一个小酒壶来到他面前,告诉他演讲是一件多么费人口舌的差事并问他是否需要来点酒?他——并不怀疑有任何恶作剧的成份——谢过这两个好心的先生并把它喝光了。
  可那是一壶纯淡啤。(含更多酒精)
  结果是,当可怜的玻西瓦尔先生上台做他的讲演(关于长久以来墨菲斯多么渴望一位像查尔斯一样的王,以及他现在是如何仁慈地给出他的睡梦祝福)时,没有人能透过他的放屁声听清他的吐字。
  国王和伯爵们像取笑其它笑料一样取笑着这些事。但是令他们笑得最大声的还是某引起人所听说的关于约翰帕拉莫的事情,他所做的事,以及他做这些时所斯骗的人。
  当天晚上,英格兰王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正进行着一个拜访其它君王的旅程。他来到一个像汉普特斯西斯公园一样辽阔的王座厅,那里,一位高高的,苍白的国王坐在一个黑色的王座上,抱怨着一些近来经常穿过他的国土的一些英国人的罪恶行径。
  那位脸色苍白的王看起来对此极为愤怒。他说这件事曾引起他与他姐姐之间的争吵,并向英格兰国王出示了他从他所称的“上位者”那里得到的无数文档,信件和备忘录。这件文件都把那英国人的所作所为归咎于白王的疏忽。
  英格兰国王看着那些文件,却发现它们晦涩难懂,于是将它们交给一旁的白金汉公爵,让公爵来阅读并告诉他它们写了些什么。
  “我对陛下告诉我的一切一点也不吃惊,”英格兰国王申明,“我的属民是最不守规矩的,而伦敦人则最糟糕。他们常年用血腥的内战,残酷的暴乱和无耻的克伦威尔政府将我的王国割得四分五裂,接着共和者的幽默感使他们寄给我一封信,乞求我原谅他们砍下了我父亲的头颅并要求我重新回去做他们的国王……”(高高的,苍白的国王看上去想插两句,于是英格兰国王赶紧接下去)“……那潮湿的岛屿气候是最该被谴责的。寒冷和阴雨冻坏了人们的头脑使他们先是忧郁继而疯狂最终难以统治。疯狂是——每个人都知道——英格兰的疾病。但我有殖民地,在印度和美洲的大量殖民地。我希望,所有的哲学家,传教士,疯子流氓都去那里去,到那时除了善良温顺的属民之外没有任何人留下。陛下有殖民地么?”
  “没有。”高个的,苍白的国王说,“一个也没有。”
  “恕我直言,陛下应该取得一些。”英格兰国王探身拍拍苍白国王的手。他为此得到了一个非常微小,非常冷酷的笑。
  苍白脸色的国王问把麻烦的属民驱出去是否有什么困难。
  “噢,没有,”英格兰国王说,“他们因自己的协定而离开。这是殖民地最好的地方。”
  英格兰国王感到有点为那位悲伤的,苍白的国王难过。他看起来如此年轻,在他那静寂的,缀着星光的王宫里如此孤独,没有大臣辅佐他也没有王后照料他。此外,英格兰国王想——当然从小银盘里拿起一杯酒,瞥了一眼把它端在的那个人后——他的仆人们也如此古怪……
  帕拉莫注意到在过去的一周内有九个人分别来找过他。“每个人都告诉我说他们梦到我被处以绞刑。神啊!这位国王钻进这个人或那个人的梦境,却无法找到立足点。”
  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回应了一些话,但那碰巧帕拉莫整天全心学习希伯莱语(以使他自己可以阅读特利斯墨吉斯忒斯的魔法书),所以他没工夫去听那个老人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又说起另一件事,但是帕拉莫再一次没有听到他说话。终于,两小时之后帕拉莫开始找他的时候发现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已经离开了屋子,离开时(这一点很奇怪)他带翻了两条凳子。帕拉莫去找老人,发现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先生!噢,先生,您不应该在没有我陪伴的时候入睡!我是您的守护者,先生。是守护您梦境秩序的治安宫。现在,出什么事了?”
  帕拉莫念颂咒语并透过镜子看去。特利斯墨吉斯忒斯站在两扇黑色的大门前,每扇都像直达世界尽头那么宽,像上通天堂那么高。在它们的上方和左右两边除了黑风,死夜和冷星之外别无他物。这些门(宽广得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开始启开……伴着一声突然的尖叫帕拉莫把镜子甩了出去,它缓缓滚开,最终停在一枚破碎,不值钱的镜子之下的灰尘里。
  “早安,陛下。” 西尔伯霍夫博士喊道,随着她大步走向黑色王座,她那银色的小眼镜活沷地跳动着。“他们说您有些消息要给我。还迫不急待。”
  “犹太魔法师死了,西尔伯霍夫博士,昨晚他死于睡梦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美梦与恶梦的支配者看起来平静,沉着,并充满了威严,而西尔伯霍夫博士则看起来只是有点迷惑。
  “就这些?”她问道。
  美梦与恶梦的支配者从高处凝视着她,一语双关地说道:“帕拉莫,我们的冒牌魔法师,很快就必须睡觉了,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
  “但是,陛下!假设他不那么做!”
  “我不假设任何象这样的事怚,西尔伯霍夫博士。那个冒牌魔法师在他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延迟任何他想做的事。”
  “但与此同时,陛下……”
  “与此同时,西尔伯霍夫博士”美梦与恶梦的支配者微笑着,“我们等待。”
  三天后,尼先生的母亲用一块温暖润湿的毛巾擦起他小小的,三岁的双手。那是莱斯特群的一个夏日,尼先生站在她妈妈寒冷阴暗的厨房里。穿过一个明亮的门框他看到了鲜花,药草和嗡嗡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蜜蜂。
  尼先生的女仆正清洗着他皮肤起皱的,八十岁的双脚。尼先生躺在星期五大街一个静默的,仅有烛光的屋子的床上。女仆伸直腰背,一只手捶了捶隐隐作痛的背部,在另一只手上,她拿着一块温暖润湿的毛巾。
  尼先生隐约知道其中一次擦洗发生在梦之国度而另一个则发生在清醒的世界,但具体是哪一个,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尼先生梦见有一个长着清瘦的,忧郁的脸庞的人来看他,并就某件非常重要的事与他谈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么我该怎么做,先生?”
  “关于什么,约翰?”尼先生问道。
  “墨菲斯王。”帕拉莫说。
  尼先生考虑了很长时间,然后说:“你令他很生气,约翰。”
  “是的,我知道。但我能做些什么?”
  “什么?”尼先生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提及破坏规矩与掠夺与侮辱。(我听他说的,约翰,在我的梦中)我怀疑他将会追击你直到大地的尽头与……”
  他们在默默中坐了一会,然后尼先生慈祥地说:“你的脸色有一点点苍白,约翰,你看起来很不好。让玛丽为你做一杯牛乳酒吧。”
  帕拉莫神经质地笑了笑:“不,不,我很好。”
  之后尼先生好像再次陷入了睡眠,(我们总是假设在那之前他可以真正称得上是清醒的),但是当帕拉莫走到门口,尼先生就清醒了。他说:“如果他像他姐姐一些——会造成多么大的不同啊!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位甜美的,高雅的女士。当她路过这个世界时我听过她的脚步声,我听过她光滑的长袍那轻柔的嗖、嗖、嗖的声音还有她脖子上的银链那丁当丁当的声音。她的笑容充满了安适,她眼睛和善而快活!我多么渴望见到她!”
  “谁,先生”帕拉莫问,带着疑惑。
  “什么?呃,他的姐姐,约翰。他的姐姐。”
  星期五大街下着冷冷的小雨。帕拉莫发现一个高大粗壮的人正向他走来,他戴着一顶遮住眼睛的古怪帽子。很明显的,他把自己装扮得像从故纸堆里走出来一样。也许他推了帕拉莫一下,因为帕拉莫(他已经一周没睡了)忽然发现自己紧紧的靠住了一面墙。帕拉莫把头靠墙休息了一会,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发现在红色的砖头之间有一些金色的小颗粒。
  一面由玫瑰红色砖块砌成的果园围墙立在那里,它曾经覆满了玫瑰,不过现在是冬季,所有的玫瑰枝上都只剩下刺了。那里有草有树,但草木都已枯萎。在冬季若有似无的日光与蓝色的阴影之中,站着一位全身黑衣的国王。黑色的臂膀交叠在胸前,黑色的靴尖则轻敲地面,他抬起头,看着约翰·帕拉莫。
  帕拉莫惊醒了,他非常非常慢地走回时钟停摆的庭院。伦敦城在灰色冷雨中像极了一座梦中的城市,而所有人都沉陷其中。当天晚上,一些人告诉他,拉尔夫·克莱利(以撒在几周前带出梦国的伊斯林顿烛台匠)在世界上消失了。
  第二天(一个周三)下午三点整,帕拉莫挪动步子一级级走下时钟停摆的庭院里犹太人小屋的楼梯。第一级时他觉得累得要死了。第二级时他觉得累得要死了。第三级,他踩到了楼梯上不太牢靠的地方,楼梯整个抖动起来,令上面的灰尘和蜘蛛网都落下来。毫无意外地,帕拉莫看到一些金色的小沙粒落到他的脸上……
  下一级,一个荒芜的果园里站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带着微笑的国王。
  那一次墨菲斯带走了一位牛轭湖的洗衣女工——那是四个小孩子的母亲。星期四,在帕拉莫合了两次眼的工夫,墨菲斯带走了一名黑人水手和一位唤作阿芙拉·派特雷夫人的名妓。星斯五趁他打盹的时候带走一个婴孩和一名洋娃娃工匠。然后,星期六,是一对做手套的夫妇。星期日,帕拉莫整整睡了一刻钟,墨菲斯却一个人也没有带走。帕拉莫只能假设墨菲斯在跟他开玩笑——通过以在安息日休息的方式来模仿一种神性。但是在以撒的所有魔法书中没有一本提及墨菲斯懂得如何开玩笑,哪怕只是暗示。
  接下来的周六,在伦敦城所有的咖啡厅和酒馆里里,人们争先恐后在诉说帕拉莫为了保持清醒对自己身体所做的恐怖的事。可即使那些事都是真的,它们的效果也并不太好——因为墨菲斯几乎取回了所有的游魂,只余两个。
  在时钟停摆的庭院,那个已死的犹太女人闯入她父亲的密室——那里保存的他所有的魔法书与药粉——发现帕拉莫跌倒在地板上,他的头落在打开的书页之间。
  “帕拉莫!”她喊道。“醒来!”
  帕拉莫慢慢地站起来。
  “我从未听说一个人能疲惫到这种程度。”她说。
  “噢……我不累。都怪这座房子,它太暗了,它使人总想睡觉。”
  “那么让我们马上离开它到其它地方去!我们去哪?”
  “噢……”他开口了,但不知为何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帕拉莫!”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我出生在威尼斯的犹太人区,好奇的人们总是来看犹太人。在那我见过一些很好的西班牙女士,她们神秘温柔而热情,就像日落一般。帕拉莫,你不想在夏日的夜晚去见一位有着西班牙花园肤色的夫人么?”
  帕拉莫展开以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扭曲的,鬼魅般的笑容:“我宁愿是在冬日见一位有着英国花园一样肤色的女士。这便是我忧郁的英国式幽默。”
  已死去的犹太女人笑起来,并开始谈起英国式幽默……
  一面由玫瑰红色砖块做成的果园围墙立在那里,园中的荒树上停着许多鸟儿——那些鸟儿是最普通的,黑鸟、画眉、知更鸟,云雀和鹪鹩。但某些东西使它们因害怕而一起飞走了。脸色苍白的国王抬起他的头,露出微笑……
  “帕拉莫!”她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他开始醒过来了。她用力将他顶在墙上以更好地维持他的清醒。“你每一点都跟他一样强。你要怎么对付他?怎样做?”
  帕拉莫鬼一般的笑容出现。“我要命令所有的国王部队卧倒……”他说。
  “很好!”她喊着。“我们将要求他们所有人在索尔兹伯里卧倒,包括战马!然后呢?”
  “然后,在一场被施了魔法的集体睡眠中,英国的军队将开时墨菲斯的城保并把他赶下王座。”
  “是的!”她喊,“帕拉莫,多可惜了,你跟我马上就要分开了。”
  “也许。”帕拉莫说着从架子上拿下一个蓝色的罐头。他把那里面所有的药粉都倒入一个小皮袋,又把它藏入衣服里。
  那晚,伦敦城下起大雨,全城的罪恶都被冲刷干净。所有的街道都积满了雨水,而且,当雨停止的时候,所有的雨水里都盛满了星星。星星缀在上空,星星缀在下面,而伦敦城则悬在中间。约翰帕拉莫——曾经的占星家和骗子,自任的诗人与魔法师,现时的疯子——站在Blue Ball Court 的屋顶上,出现在星空之中,狂笑着,高歌着,喊着墨菲斯的名字要跟他作战。他喝醉了。
  皮鞋巷和炸药径的住户们离开了他们的床并在下面的街道棸集,他们怀着善良而友好的目的等着见证约翰帕拉莫摔断他的脖子以便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他的亲戚。接着一些好事者就发现有一位长着长长的,苍白面孔的陌生人藏在门边,他们认定他就是墨菲斯国王,于是就扯他的头发,踢他的腿骨,周到地虐待他,直到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墨菲斯国王,只是一位来自阿伯丁的干酪商。
  后来,帕拉莫在城市黑暗的大街上走着,从霍尔本到village of Mile…End 然后再折回来,被每一个在建中的城市大教堂脚手架绊倒,攀上所有的横梁和影子和波特兰大石块,这些石块被放在齐普赛街等着克里斯托夫列恩爵士将它们嵌进圣保罗大教堂。他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曾经想要知道这么一件事——墨菲斯眼睫毛的数量,还能纤毫毕现地描述中他左眼下方一英寸处那个模糊的新月型标记。在帕拉莫的脑中除了墨菲斯之外已经什么也没有,他将墨菲斯的事塞进脑中直到它快炸开了。
  凌晨之前伦敦变得更冷。天空被像撕裂的床单和破碎的床垫一般的云填满,接着温柔的雪花落了下来。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另一个醒着的灵魂了。
  雪花缀白了新大学的大楼和广场。庄严的塑像带着一种像是怜悯的情愫俯视帕拉莫,泰晤士河在银灰色的卡拉拉大理石墙之间无声地流动。
  “卡拉拉大理岩?”帕拉莫惊愕地喃喃自语,“上帝啊,这是哪个城市。”
  “你不知道么?”一个声音问道。
  “呃,先生,它是伦敦——这就是我所知的了。但我敢肯定她昨天并没有这么美丽可亲。这么多美丽的建筑!这么多美丽的河流——所有这些都沉浸在一个略近白色的玫瑰色黎明中!还有,一切都充满了几何美感!”
  “这是克里斯托夫列恩爵士在旧城于十五年前被一场大火烧尽之后设计的伦敦,但国王拒绝据此建造。所以我取走了克里斯爵士的图纸并在这里建造了他的城市。”
  “好吧,我并没有说到他,先生,或者他将会为此付账。天哪,先生,那些意大利人总在大吹牛皮,不过我怀疑他们是否拥有任何像这一样美丽的东西。”
  “一座拥有着冬日午后颜色的城市。”那声音仔细地说。
  “他们希望有魔法师住在这个城市里么,先生?”帕拉莫问,“我只是问问,因为我发现此刻我有那么一点点平静。”
  “真的?为什么呢?”那个声音问道。
  “啊,先生。”帕拉莫叹了口气。“有时候一个小人物——就像我自己——会很不幸地偶然得罪一个大王侯——他无法讲述事情的原因和经过。可是他所有的举动都不可避免的失败,他已经失去自己的生活了。”
  一阵静默。
  然后那个声音用一种带着巨大辛酸的声间说:“因为墨菲斯是一位懒散的王,在长年的安全环境中变得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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