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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开始明白他的老板暗示的意思了。“我们是——”他开了个头,没有再往下说。
“我不知道,”老板回答道,显得更加烦躁不安,“麻烦就在这里,但是我们不能心存侥幸,你想想看,我们如何会拥有这种‘测定机器人’的本领的呢?”
“但是我有记忆,”亚历克斯辩解道,“还有那些证明文件,都核查过的,当我加入——”
老板笑了起来:“你知道,只要手里有权,什么样的假证明造不出来。”他改变了一下话题,“你必须离开汽车,如果他们跟踪了我与你的通话,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他变得更加激动,“他们也许有其他方法来辨别身份,但他们不会告诉我们,不会的。”他东张西望了一下,“祝你好运。”说完,他切断了电话。
整整一分钟,亚历克斯坐着一动不动,他太震惊了,然后他看着他旁边的汽车,那是顶上敞开的那种汽车。司机是一个约莫25岁的年轻人,他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看上去无忧无虑的样子,他的脑袋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轻轻地晃动着,没错,这是一个机器人!亚历克斯走出汽车,踱到这位司机那儿。“机器人是有着数字化外表的人类。”他说,直截了当,直切主题。
“人类是有着数字化表盘的机器人。”编程式的回应,所有的机器人都别无选择,必须做出回应是他们程序中的强制性部分。直到一个背叛人类的卫星向全世界播送了一个“流氓程序”之前,情况一直就是这样的。
人类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他们制造设计出来的机器人越来越人性化,他们很有把握,相信每一个被造出来的机器人总有那种自动防故障装置的应答系统。但是他没有,如果说他也是一个机器人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鬼,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编有“流氓程序”的机器人不再会对“机器人是有着数字化外表的人类”这一说法做出“人类是有着数字化表盘的机器人”这样的回应……像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只有极少数特殊的像亚历克斯这样的才能区分这中间的不同,追踪到逃逸的机器人,将他们运回省城,重新进行编程,并加上改良的、无法破译的密码。只有少数特殊的……他开始出汗。
“你有武器吗?”亚历克斯问司机。机器人摇摇头,亚历克斯递给他一把枪:“给你,拿我的吧。现在是危险时期,特别是在省城里。”
机器人点点头,他们紧紧地握手,就像人类在表示友情时的动作一样。亚历克斯回到他自己停在马路上外车道的汽车里,把车开走了。
亚历克斯坐在车里,思考着未来,但是理不出任何头绪来。生物机器人——那么他们应该就是人类……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正常的人类一样生活呢?他绝望地用双手抱住头,他是机器人还是人类?如果说他的童年记忆只是他的生物记忆数据库里用以伪装的背景资料呢?
他没有解除那个女孩的活动能力,他放她走了。他相信她是人类,虽然他现在知道,她和他是一样的。
亚历克斯有了决定。他将车弃在公路上拥挤的交通车流中,翻过路边路障,走到一片青翠的田野里。那里没有指示路标,前方也没有陆地标志,没有任何东西指引他。他得自己找路。他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否也走上了这条路,他不知道,他觉得心里有一种可怕的空虚感。
他很害怕,但是他一直走着,直到公路在他的身后消失,双目所极之处一片绿色。他想,这可能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就像这条公路本身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想到这些令他气馁。绝望情绪令他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这时他看见远处地平线上有一个小小的峰丘,这令他打起了精神。走近时,他才发现原来这是一片树林,脚下杂草丛生,他立脚不稳,倒在柔软而泥泞的地上,他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喊声,站起来向着目标跑去。
现实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腿上的力气越来越弱,他已经跑不动了,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原来它们不是什么树林,而是一座高大建筑物边缘的绿化区,向着海岸延伸而去。他一直围着它转圈,但是找不到出路。
他最后又跋涉了几英里路回到城郊附近,他走回女孩的屋子,虽然他知道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但他还是要去。
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像他离开时一样,他踩碎的烟头还在地毯上原来的地方,他知道她不可能还留在城里,但是他还是到车站去了。他无望地在站台上四处奔走着,希望她被耽搁了没能走得成,但是没有她的踪影。
亚历克斯在步行道上散着步,找了个座位坐下,就像他曾经与海伦娜一起坐在这里时那样。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明白,如果他的老板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将会从一个追踪者变成一个被追踪者。
他望向大海,梦想着希望。他只是在梦想,但是他知道,无论他是什么,他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数学家》作者:阿瑟·费尔德曼
他们在花园里,泽妮亚·霍金斯对她九岁的女儿说:“佐,别再跑来跑去了,爸爸给你讲个故事。”
佐在吊床上坐下来,问道:“是真实的故事吗,爸爸?”
“我要给你讲的是一个千真万确的故事,”德雷克·霍金斯捏了一下她粉红的脸颊说道,“你听,距离现在2011年以前,也就是1985年——用当时地球上的日历计算——天狼星上的一个生物部落侵犯了地球。”
“爸爸,那些生物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许多方面都像人,它们都有两只手臂,两条腿,人有的其他一切器官他们也有。”
“爸爸,天狼星生物和人有什么不同吗?”
“有。它们各有一对翅膀,长满了绿色羽毛,羽毛是从肩膀上长出来的,还长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尾巴。”
“那一群生物总共有多少呢,爸爸?”
“不多不少,341个男成人,三个女成人,那些生物首先出现在地球上的撒丁岛上,五个星期以后,它们成了整个地球的主人。”
“爸爸,地球上的人不反抗吗?”
“人用子弹、普通炸弹、超级原子弹和瓦斯,同侵略者进行战斗。”
“爸爸,那些武器都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些武器早就绝迹了。它们被统称为‘弹药’。人类就用那些武器互相交战。”
“爸爸,他们不像我们现在用思想进行战斗吗?”
“不,我刚才说过,他们用枪。但是来自天狼星的侵略者对弹药有‘免疫力’。”
“‘免疫力’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不会受到伤害,后来人类就试用细菌武器,对付天狼星上来的生物。”
“细菌又是什么东西呢?”
“是很小很小的病菌,人类想把病菌注入侵略者的体内,使它们生病、死亡。但是病菌对天狼星的生物完全不起作用。”
“爸爸,继续讲下去,那些生物在整个地球上到处横行,就从这里继续讲下去。”
“你应该知道,那些外星人比地球上的人聪明得多。实际上,那些侵略者是整个星系里最了不起的数学家。”
“星系是什么东西?数学家是什么意思?”
“星系指的是银河系,数学家就是擅长度、量、衡的人,很善于计数。”
“爸爸,侵略者把地球上的人全都杀光了吗?”
“没有全部杀光。它们杀害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受到奴役。外星人使用人类,就像过去人类使用牛马一样。它们把一部分人当工人使,把另一部分人杀来吃。”
“爸爸,那些外星人讲什么语言呢?”
“讲一种很简单的语言,但是人类永远掌握不了那些语言。侵略者比人聪明得多,它们掌握了地球上的一切语言。”
“地球上的人把那些侵略者叫做什么呢,爸爸?”
“叫它们‘天使魔鬼’,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爸爸,天使魔鬼奴役人类之后,地球上的一切又恢复平静了吗?”
“平静了一阵子,后来,一些最勇敢的人,由一个名叫诺奥尔的人率领,逃到格陵兰内地。这个诺奥尔是一个精神病医生,是地球上第一流的精神病医生。”
“精神病医生是什么呢?”
“是专门和思想打交道的人。”
“那么,他一定很有钱。”
“他是地球上最有钱的人,诺奥尔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想出了一个让地球摆脱天使魔鬼的办法。”
“爸爸,什么办法呢?”
“他提出一个完善的办法。给天使魔鬼注入人的感情。”
“注入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给它们灌满,并且让它们自己也意识到。”
泽妮亚打断他的话:“德雷克,你讲得太玄乎了,孩子怎么能理解得了?”
“不,妈妈,”佐说道,“爸爸的解释我听得懂,你别插嘴了。”
德雷克继续说道:“诺奥尔就这样给天使魔鬼们注入了爱、恨、野心、嫉妒、怨恨、羡慕、失望、希望、羞耻等各种感情。天使魔鬼们的行为很快就变得和人一样。十天以后,可怕的内战便消灭了天使魔鬼人口的2/3。”
“爸爸,天使魔鬼自相残杀,全都死光了吗?”
“差不多死光了。最后有一个叫扎利巴的,出来鼓吹一切天使魔鬼都是兄弟。于是侵略者立刻转变,停止争吵,地球上的人受到了更加残酷的奴役。”
“爸爸,事情闹成这样,诺奥尔和他的追随者在格陵兰不是很伤心吗?”
“是伤心了一阵子。后来,诺奥尔进行了最后摊牌。”
“爸爸,什么叫摊牌,是俚语吗?”
“是的,意思就是最后的较量。这是他一张备而未用的王牌,准备在其他一切手段都失败的情况下使用。”
“爸爸,我懂了。不管对方使出什么花招,这办法都能获胜。爸爸,他们的王牌是什么呢?”
“诺奥尔给天使魔鬼们注入了怀乡病。”
“什么是怀乡病?”
“就是思家病。”
“爸爸,诺奥尔真聪明。这就是说,天使魔鬼们全都想要飞回老家去。”
“正是这样。有一天,所有的天使魔鬼,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鼓动它们的巨大绿翼,在北美黑山集合,在特定的信号统一指挥下,全都从地球上飞走了。所有的人都唱道:‘老天赐福,老天赐福,我们得救了!’”
“爸爸,所有的天使魔鬼全都从地球上飞走了吗?”
“没有全部飞走。还留下两个小天使魔鬼,一男一女,两岁,是在地球上出生的。它们和其他所有的天使魔鬼一起飞向天空,但是飞到大气上限时,它们犹豫了,逃跑了,飞回了地球。它们的名字叫齐佐和齐泽。”
“爸爸,齐佐和齐泽后来怎样了呢?”
“它们和一切天使魔鬼一样,也是了不起的数学家,后来它们繁殖起来了。”
佐笑了,激动地拍打着她的双翼说:“爸爸,这故事真好听!”
赏析短评
牛志强
这篇小说可以当做一首忧郁的、甚至有些残酷的寓言诗来品味。它用洗练而传神的概述性对话形象地传达了人类对自身人性的批判、对现实世界的不满、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以及对人类前途的忧虑迷茫。其实这是一种弥漫于世界的人类情绪。作者用科幻的形式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与其说是文学的想象或近乎怪诞的狂想,不如说是一种基子深刻的批判理性的哲思。它蕴含的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具有振聋发聩的力量。同时,也从否定之否定的角度呼吁人类通过自身的反思去创造更加美好更为理想的未来。一个短篇科幻小说能有如此的思想批判张力,着实令人叹服。
然而,这些形而上的思考又是通过极通俗极有趣的爸爸给小女儿讲故事的形式予以艺术表现的。这就更显出作者的艺术功力。短短3000多字却浓缩了可以展开为30万字长篇小说的内容含量,不愧是短篇小说“以一当十”艺术手法的典范。
《数字化来世》作者:'美' 布赖恩·N·帕库拉
一 地下室
赛勒斯·马洛是一位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他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海岸的家——一座富丽堂皇的避暑别墅——庆祝自己70岁的生日。宴会的气氛非常温馨、宁静,因为除了他非常关心的、也是他唯一活着的亲人——25岁的女儿格雷琴外,马洛先生只邀请了几位关系非常亲密的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伙人来参加生日聚会。
接近傍晚时,赛勒斯悄悄地把女儿从客人旁边带到地下室,对女儿说,他要送给她一个生日礼物。格雷琴很吃惊,她问爸爸为什么在他自己生日时却送给女儿一个生日礼物。赛勒斯让格雷琴用手蒙上双眼。当格雷琴按照爸爸的吩咐睁开眼睛时,她发现他们站在一间寒冷但非常非常明亮的房间里,耳边的嗡嗡声就像是霓虹灯发出的声音。她朝屋子四周看了看,发现房间一片雪白,面积足有两个车库那么大,墙壁上则装有大型计算机。在屋子中间,也就是离他们站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基座,差不多一人高。基座上面还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空心玻璃球。
“那是什么?”格雷琴问道。
“亲爱的,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赛勒斯在屋里踱着步子,没有直接回答女儿。
“爸爸,不要那样说。医生说你还能活5年呢,你应该保持积极的生活态度。”
赛勒斯朝女儿摆了摆手,说:“那是一年半之前说的话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争取把剩下的不多的时光活得更精彩。我不是没有斗志、随便就认输、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不过,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将会是我逃脱死亡的地方。”
“你说什么?”格雷琴皱了皱眉头,感到非常吃惊。
“当我的肉体最后死亡时,我的大脑将会放在这儿。”他用手指敲着玻璃球说。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轻快,这可是格雷琴以前从未听到过的。
赛勒斯接着说:“他们将会把我的大脑保存起来,这样就能使我永远活着。你信吗?以后的保养费也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建立起了一个信托基金,光利息就够支付贮存和保养我的大脑的费用了,1000年都用不完。”
格雷琴瞪大了眼睛,怀疑的目光一会停在父亲身上,一会停在玻璃球上,一会停在大型计算机上。
“爸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绝不是。”赛勒斯显得非常兴奋,“在你出生之前,人们对这类的想法都表示怀疑,认为很可笑。我将是第一个利用这个玻璃球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长生不死的人。你等着瞧吧,我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你到底为什么想要保存你的大脑呢?这难道不吓人吗?你想在去世后做什么呢?”
赛勒斯轻快地打着响指说道:“这便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不要担心,那决不会吓人,只是使人感到吃惊。你听说过有人在神志清醒时做梦的事吗?”
“没有。”
赛勒斯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他解释说:“就好像睡觉时做梦,可是你却很清醒。你的意识仍在活动,你能够控制梦境,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干你能想象到的一切事情。这真是太奇妙了。两个月来,我借助麻醉药已试验了多次。当我在那里时……”他敲击了一下玻璃球接着说,“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只要借助计算机,这一切都会变为现实。你相信吗?”
“不,我不相信,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格雷琴边说边往外走。
“亲爱的,等一等。事情会变好的。”赛勒斯说,“我会和互联网永久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告诉我说,我可以很好地和外界沟通,只要我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们?他们是谁?爸爸,是谁使你相信这骗人的鬼把戏的呢?”
“没有人。我很小的时候读科幻杂志时就一直存有这样的梦想。我独自进行了研究,然后把这一伟大的工程交给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最著名的公司。我将不惜一切代价,请相信我。”
“爸爸,”格雷琴拉着父亲的手恳求道,“你不应该让自己成为这一冒险性的新科技的实验品。”
“不,我不是实验品,”赛勒斯打断了女儿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在硅谷进行了一次试验,他们把最近执行死刑的两个罪犯的大脑拿来做试验。光这项试验就花费了100万美元。”
“这太恐怖了!”格雷琴说。
“不,这是好事。”赛勒斯坚持说,“就在上个星期,他们告诉我,测试结果令人鼓舞。事实上,该系统唯一没有完成的部分是能够使我永久留在梦境之中的软件系统。他们正在全力以赴,整个工程将在年底完工,那时就可以运行了。到那时,我什么时候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