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坐在客厅里,慢慢地呷着酒,眼睛茫然地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厨房里去做晚饭。她看见餐桌上放着的那个包裹,于是就把它塞进了碗柜里,“明天一早,我就把它扔出去,”她自言自语道。
“也许那是某个大富翁安排的一个恶作剧,”诺玛说。
两人正在用晚餐,“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你的话,”亚瑟抬起头来问道。
诺玛没有回答,默默地吃着。突然,她放下了餐刀、餐叉,说:“也许那是真的。”她把“真的”二字说得特别响。
亚瑟显得不太耐烦,“就算那是真的,”他说,“那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把那个按钮盒子要回来,然后按一下?难道你要谋害人?”
“假如你并不认识那个要死掉的人,那也算不得是谋害。”诺玛说。
听到这话,亚瑟十分吃惊,“我希望你别那么说,”他说道。
“要死掉的那个人也许离我们十万八千里,也许是非洲什么地方的一个有病的老头,”她说。
“但也可能是宾夕法尼亚洲的一个小宝宝,也可能是离我们住宅只有两条街远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亚瑟说。“诺玛,你应当明白,不管你杀的是什么人,这都是谋杀。”
“可是,假如那是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是个你永远不会见到的人,是个他的死亡根本不会知道的人,那就不一样了吧。假如是这样,难道你也不肯按一下那个按钮?”
“诺玛,难道你是真的想按那个按钮?”亚瑟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亚瑟,那样能得到5万美元。”
“可这么多钱……”亚瑟还没说完,诺玛就打断了他的话:“5万美元,有了它,我们就可以到欧洲去度假,痛痛快快地玩上一玩。到国外去度假,我们总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不,诺玛。”
“除外之外,我们还能在长岛买一幢房子。”
“诺玛,不行。”他的脸都白了,“诺玛,求求你,别说了。”
“啊,好。你平静点!你干吗这么激动呢?我只是说说罢了。”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希望你再也别提这件事了。”
“行,”诺玛答道,但口气显得有点冷淡。于是他们离开了餐桌。
第二天早晨,诺玛起得比平时早,她要给亚瑟准备一顿特别好的早餐。
“你弄这么多好吃的干吗?”亚瑟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没有,”诺玛脸上显出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我只是愿意这么做,嗯……没有别的意思。”
“好,谢谢你,”他说,“你准备了这么好的早餐,我真高兴。”
她给亚瑟的杯子里注满了咖啡。“我是要向你表明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自私的人。”
“我说过你自私吗?”
“呣,昨天晚上……”
亚瑟确实没有说过她自私。
“我觉得你没有理解我关于按钮的那些话的意思,”诺玛继续说道。“你好像是认为我只考虑我自己。”
“哦。”
“其实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诺玛……”
“嗯,其实我并没有只想到我自己。我说要到欧洲去度假,要在长岛买一幢房子,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一块儿到欧洲去,我们俩共同在长岛有幢房子,还要配上高级的家具,把房间布置得豪华别致,我们也要生个孩子!”
“对,对!诺玛,我们会有孩子的。”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养得起孩子?钱呢?”
“诺玛……”
“我问你,什么时候?”
亚瑟挪动了一下身子,离她远了一点,说道:“难道你真的要……”
“你听我说,他们也许只是进行某种实验”,她不容亚瑟说下去,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是要研究一下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他们只是故意声称会有个人死去。难道你真的相信他们会去杀人?”
亚瑟没有回答。诺玛看见他的手在不停地抖动。几分钟以后,亚瑟站了起来,没说一句话,就离开家上班去了。
亚瑟离开之后,诺玛仍在餐桌旁坐着,两眼凝望着自己的咖啡杯,“今天上班可要迟到了,”她想。“算了,不管它了。难道我就应该天天这么辛苦去上班?真的,以后就不必了。”
把餐具洗干净、收拾好,擦干了手,然后从碗柜里取出那个包裹。她解开了包裹,取出了那个小盒,把它放在餐桌上。
她盯着它看了好久,才从那个信封中取出了小钥匙,把盖住按钮的琉璃盖子打开了。她又盯着按钮看了好一阵子。“多蠢呢?”
她想,“那么多的思虑、那么多的担心,都只是为了一个按钮!”
她伸出手,把按钮狠狠地按了下去,“为了我们俩!”她怒冲冲地说。
突然,她浑身颤抖起来,觉得全身冰冷。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片刻,“真蠢!”她想,“我没有干什么昧良心的事,就这样心惊胆战,有多蠢呢!”
她把那个插着钥匙、带着打开的玻璃盖子的按钮盒扔进了垃圾袋里。然后就匆匆地穿上外套,上班去了。
诺玛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这个傍晚她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所以在喝完一小杯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在此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
“刘易斯太太吗?”
“是啊,什么事?”
“我这儿是伦诺克斯。希尔医院。”
电话里的声音告诉她,亚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掉到了地下铁道的铁轨上,被火车压死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地下铁道的车站上很挤,亚瑟在站台边上等车,当一辆火车开来时,亚瑟被人挤下了站台,当即倒在血泊里。
诺玛一面听着,一面不停地摇着头,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就在她放下电话听筒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亚瑟的人寿保险金正好是5万美元。
“不!”她简直憋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坐了一会儿,她咬着牙强迫自己站了起来,穿过客厅,走到厨房去。她伸手从垃圾袋里掏出那个按钮盒,她晕晕乎乎,呆呆地望着这个盒子。
为了要看看看盒子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她寻找盒子上的钉子、螺丝,但没有找到。她不明白这个盒子是靠什么办法构成一体的。
突然,她把它狠狠地往墙壁上一摔,但盒子没有碎。她拾了起来又接着摔,一次比一次摔得更狠,最后盒子的木底碎了,她把碎片从盒子上扯下来。手指头给划破了,她也没有觉察。
盒子里没有一根导线,没有任何无线电元件。它竟是个空盒子。
电话铃声又响了,惊得她跳了起来。在她奔向客厅去的路上,差一点跌倒了。
“刘易斯太太吗?”斯图尔德先生问道。
她的声音变得象狼嚎一样,对着送话器喊道:“你曾经对我说过,死掉的人是我不认识的啊!”
“太太,”斯图尔德先生说,“你真的认为你认识你丈夫吗?”
《神秘的车祸》作者:尼·索维托夫
邢方 译
7月里一个闷热的中午,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汽油味和沥青味。街道上的汽车声简直震耳欲聋,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休止的嘈杂声。行人都紧贴着便道上的墙根走,以便加大自己同街中心那些喷着黑烟的怪物的距离。怪物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造出来后却不仅不能使自己免于每时每刻都受到被怪物压死的威胁,甚至不能分清哪些汽车是需要的,哪些汽车是不需要的。有些汽车在城市里根本无事可作;有些大马力的汽车在街上空跑或者只装着一点点东西……
交通队民警中尉基里洛夫把自己的那漆有条形标志的黄色摩托车径直驶到行道上,停在一棵杨树的树荫里。他坐进车斗,把写有上午值班记录的记事册放在膝盖上。他热得浑身发懒,用一双漠然的、已经不像两小时那样前敏锐的眼睛望着汽车的洪流,这洪流一直在他负责的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上奔腾,虽然临近中午时车少了一些,但轰隆隆的声音并未消减多少。基里洛夫从早上6点就开始值班,到现在已累得动也不想动了。不过,由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所以他仍能发现一些车辆的违章现象——这些违章现象在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瞧,几辆崭新的“日古利”随随便便地就超车了,但基里洛夫饶了他们;要是在早晨的话,一定把它们拦住了……瞧,一辆“马斯”车轰隆轰隆地在那儿喷着黑烟。当然也应当把它拦住,进行登记、处罚,因为它的燃油泵有毛病。同时还要处罚机械师。因为他早晨竟放这辆车出了车库,从而造成空气污染。然而,基里洛夫中尉又置之不理……一位急性子司机驾着辆“伏尔加”在人行道旁边按喇叭,把几个行人吓跑以后,猛地开了过去,这下该作违章记录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违章现象一天何止百起……
基里洛夫用手挥开一团在眼前飞舞的毛茸茸的杨花,正想去找点水喝,突然感到街上的车流不大正常。霎那间,这一不正常的感觉便被一个人的叫喊声所证实,叫声尖利,在嘈杂的街道上猝然而起又猝然而灭,像是被一阵撞击声和玻璃迸裂的声音打断了。基里洛夫看见:距他约70米的地方,一辆装着碎石的自御汽车突然越过中心线,把这两辆小汽车逼到了对面的马路边上。接着。自卸汽车拐了一个几乎90度的弯,冲上人行道撞进了一辆迎面开来的长途公共汽车,这是一种巨型公共汽车,宽大的玻璃窗闪闪发光,刹车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在马路上行驶时活像一艘巨轮夹在一些小船中航行。
基里洛夫把装在车斗里无线电话机的按键一摁,不等值班员回答就大声叫道:“我是23号!我是23号!车祸。请派行动组和急救车。急救车要快。”说完把话筒一放,便向自卸汽车跑去,一边跑边挥动指挥棒,想断绝街上的交通——其实街上的交通已经断绝了。
基里洛夫真不愿去看卡车前轮下的情况。他想,现在应当用牵引车把自卸汽车从墙里拽出来,前轮下的情况可以过一会儿再看,因为压在下面的那个妇女已经死了。想到这儿,他便先去看驾驶室——那里面可能还有活着的人。
自卸汽车的驾驶室被后面满载的车斗挤瘪了,里面堆满了碎石,费了很大劲才把车门打开。一看,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折断的操纵杆刺进了他的胸膛,这情景使基里洛夫不禁打了一下寒颤。
驾驶室里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似乎有些奇怪,他的手也握着方向盘。于是使人产生这样一个推测,即在出事之前,两个人——司机和搭车人——正在争夺方向盘。
“这可能就是造成事故的原因。”基里洛夫自然地这样推测,同时伸手去抱那个小伙子——他的伤势显然要轻得多。
此后的一切便都严格按照规定进行。行动组接到基里洛夫的电话赶来后,立即开始清扫马路,疏导被阻塞的车辆,用卷尺丈量并绘制事故现场的示意图,接踵而至的急救车立即将受害者送进医院,基里洛夫则忙于讯问停在距车祸现场不远的那辆巨型公共汽车和被自卸汽车逼到路边的两辆小汽车的司机和乘客。
所有的目击者都证实:没有任何东西妨碍自御汽车直行,没有任何可见的原因使得它必须转弯越过马路中心线,然后又驶上人行道,撞进墙里。一辆小汽车的司机说,他看见自卸汽车的挡风玻璃后面人影晃动不已,好像搭车人在同司机争夺方向盘。但他不敢肯定,因为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且从小汽车里是由下往上看,看不大清楚。
公共汽车司机倒是和自卸汽车驾驶室里的人处于同一水平位置。但他们相距太远,因而司机只模模糊糊地留下一个印象,觉得自卸汽车驾驶室里的两个人靠得异乎寻常地紧,然而,却没有看到任何争夺的现象。公共汽车里的乘客则只看到自卸汽车莫名其妙地拐了弯,此外便是详细描述自卸汽车如何撞墙,如何响起玻璃碎裂以及车祸以后自卸汽车的位置等等。
但是,一个目击的过路人去主动来找基里洛夫,说他看见搭车人在和司机争夺方向盘,还听见司机的叫喊声,好像叫的是“坏蛋!”这就已经是事故原因的直接证据了:搭车人强行干扰司机的工作。
然而,搭车人为什么要这样?原因何在?
基里洛夫为此琢磨了一整天。晚上,他往医院打了个电话。
“司机死了。”值班护士告诉他,“您可以同那个年轻人谈谈,他姓伊万诺夫,名字叫维克多·瓦西里耶维奇。您明天来吧。”
“两条人命!”基里洛夫摇了摇头。
第二天基里洛夫来到医院。他披上一件干净的白大褂,上面一个扣子也没有,袖子飘着几根带子——没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根本无法穿这种褂子,然后走进伊万诺夫所在的病室。护士指给他伊万诺夫的床位,只见上面倚枕斜躺着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两眼红肿,不知是由于失眠还是眼病。
基里洛夫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让病人不要紧张,不要坐起来,然后提出第一个问题:“您怎么会在汽车上?”
“搭个便车。”病人回答得很简短。根据伊万诺夫答话的语气,基里洛夫明白这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
“怎么出事的?出事之前有些什么情况?”
伊万诺夫沉默了一会儿。基里洛夫觉得沉默的原因主要倒不是伊万诺夫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他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谈话(他不善于掩饰)。可是,伊万诺夫却回答了,而且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基里洛夫的意料。
“当时我发现司机快死了,”伊万诺夫说,“他马上就要死了,他脑子里出了问题。为了避免和迎面而来的公共汽车相撞,所以我去抓方向盘。”
伊万诺夫的声音很小,但讲得很肯定。于是基里洛夫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可是有人把司机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了伊万诺夫。伊万诺夫担心他夺司机的方向盘时被人看见了,所以杜撰了这样一个说话。
“太天真了。”基里洛夫心想。“现代医学可以准确地判定一个人的死因……”不过,他不愿意用这样的回答来折磨一个躺在床上尚未完全恢复健康的病人。于是他用似乎是表示同意口吻说:“根据您的说法,维克多·瓦西里耶维奇,我就这样写:您发现司机的情况异常,所以想夺过方向盘。”
“不是情况异常,是快死了。不过反正是一样。”
“这以后就发生了事故。”
“对。”
“最后一个问题: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告诉您说司机已经死了?”
“谁也没有告诉过我。我当时就已经知道司机快死了,所以我才抢过了方向盘。”
最后一句伊万诺夫的说得非常坚决,甚至从床上欠起身来。基里洛夫也站了起来,由于不愿为难病人,所以用安慰的口气说:“谢谢,维克多·瓦西里耶维奇。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好好养伤,伤好以后我们再仔细谈。”
中尉点头告别;病人重又靠在枕头上,并疲倦地转过头去。
基里洛夫出了病室以后,便去找值班医生问司机死亡的原因。
值班医生从档案夹里找出死亡鉴定,看了看,然后对基里洛夫说(看来他同民警打交道已经颇有经验了):“记下来吧:今天7月10日因车祸受伤入医院的病人死于……大面积脑溢血。被折断的操纵杆刺入肋间造成的外伤不构成死亡的原因。”
基里洛夫迅速地记着,惊讶的心情暴露无遗。值班医生有些不解,因为他习惯于看到警方人士对任何惨痛的消息都持冷漠态度,于是便问基里洛夫:“这个鉴定有什么地方使您感到奇怪吗?”
“请告诉我,”基里洛夫不作正面回答,“是否可能有人告诉了伊万诺夫,说他同车被送到医院的司机死了?”
“我们医院里的人绝对不会!”医生保证说。
“他可能在救护车里听到吗?”
“嗯,当然可能……不过……”医生找到一个档案夹,打开看了看。“根据病历看,伊万诺夫在送医生的途中处于昏迷状态。”
“他被抬上救护车时处于昏迷状态。这我记得,”基里洛夫说,“但他可能上车不久就醒过来,并听到车上的医生人员关于司机已经死亡的谈话……”
值班医生耸了耸肩。基里洛夫继续往下说,却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看法:“可是,救护车上的医生人员不可能当时就确定了死亡的原因啊。而伊万诺夫却告诉我,说司机在开始就快死了,而且还说出了死亡的原因——脑子里出了问题。值班医生表示不满地看了基里洛夫一眼,然后又取出司机的病历档案,解释道:“对这个问题,这上面有回答。进行病理解剖的医生对死亡的时间无疑是很感兴趣的,他必须明确:究竟是先死亡,后受伤,还是先受伤,后死亡——尽管所受的伤并不构成死亡的原因。瞧这儿,根据失血程度和其他一系列特征,病理解剖医生是这样作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