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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该这样箍住发动机,技师。任何一条电路都可能会交选在一起的。”
他气急败坏地盯着我,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他的头发杂乱地缠结在前额上,他抬起了手。
“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次忠告了,老家伙。”
我知道他的针尖手枪就要开火。
我靠在车门上。看着他的手抬起来。这时车门突然打开。我向后一仰跌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我听见车门又好地关上了。
我跪了起来,恰好看见盖尔霍恩正徒劳无益地想打开关闭的车窗,接着他很快隔着玻璃向我瞄准。他不可能开枪了。汽车带着可怕的吼声开动起来,盖尔霍恩蓦地向后倒去。
萨莉已经不在公路上。我看到盖尔霍恩那辆汽车的尾灯在公路上忽隐忽现,扬长而去。
我精疲力竭,原地不动坐在公路的右边。我把头埋在交叉的手臂之中,想歇口气平静下来。
我听见有一辆车悄悄地在我身旁停下。我抬头一看,是萨莉。她的前门缓缓地——可以说是满怀柔情地——向我打开。
5年了,没有一个人驾驶过萨莉——不用说,除了盖尔霍恩——我知道对于一辆汽车来说,像这样的自由该是多么珍贵。我对萨莉的这种表示真是感激涕零。可是,我只是说:“谢谢你,萨莉,我还是坐一辆新来的车吧。”
我站了起来,转身离去。然而,萨莉却像芭蕾舞演员那样,玲巧麻俐地再一次驶到我的面前。我不能伤害她的感情,于是坐了进去。她的前座有一种自动汽车所具有的优雅、清新的香味,这种香味使她自身洁无瑕疵。我怀着感激之情在前座躺下。我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平稳、无声、迅速地把我安然送回家中。
第2天晚上,赫斯特太太十分激动地给我送来了一份电讯稿。
“是关于盖尔霍恩先生的消息,”她说:“那个曾经来看过你的人。”
“他怎么啦?”
我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人们发现他死了,”她说,“想不到吧,他竟会死在一条沟里。”
“也许根本就不是他呢?”我咕哝着。
“雷蒙德·盖尔霍恩,”她高声说道,“不会有两个盖尔霍恩,是吧?相貌特征也相符。天哪!这是怎么个死法呀?他的手臂和身上还发现有轮胎印。我很高兴已验证是被公共汽车所压,否则他们就会到我们这儿来了。”
“出事的地点靠这儿近吗?”我忧虑不安地问道。
“不近……靠近库克斯威尔附近。可是,天哪,如果你乐意,你还是自己看看吧——吉乌塞甫出了什么事?”
我真感谢她转了话题。吉乌塞甫正耐心地等待着我给它重新喷油漆。他的挡风玻璃已经换了一面。
她走以后,我一把抓起电讯稿。此事毋庸置疑。医生公布的报告说,他一直疲于奔命,处于极度衰竭状态。我不知道,在他最后被压死之前,那辆车同他开了多少英里路的玩笑?电讯稿对诸如这样的事情,当然一无所知罗。
人们已寻得那辆肇事的汽车,而且根据轮胎的痕迹已予验证。警方扣留了那辆车,正试图侦缉出它的主人。
电讯稿上就此有1篇社论,说这是本年度在国内发生的第1起交通事故,社论极力反对在夜间使用人来驾驶的汽车。
至于盖尔霍恩的那3个帮凶,电讯稿只字未提。这至少使我觉得有些庆幸。我们的汽车中没有1辆被这种追杀的乐趣所诱惑。
就这些了,我放下电讯稿。盖尔霍恩一直就是个罪犯,他对待汽车也总是残酷无情。他罪有应得,这在我心中是坚信不疑的。可是,对于他这种死法我依然觉得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1个月已经过去了,这种想法竟难以从我的心头摒弃。
我的汽车彼此能够交谈,我对这事不再有什么怀疑了。它们好像也增强了信心,它们似乎再也不用担心泄露这个秘密。它们的发动机不停地啪啪作响。
它们谈话的对像并不局限于它们自己,而且它们还和因公来到保养场的汽车和公共汽车交谈。它们这样做究竟有多久了?
它们一定能使别的汽车听懂它们的语言。盖尔霍恩的那辆车就懂,尽管它在保养场里呆了不到1个小时。我合上眼睛便能回忆起当时在公路上疾驶的情景,我们的汽车行驶在盖尔霍恩汽车的两旁,它们的发动机劈劈啪啪地响个不停,直到那辆车懂得了它们的意思。它停了下来,让我出去,然后载着盖尔霍恩远走高飞。
究竟是我的汽车告诉它要杀死盖尔霍恩吗?还是它自己想出的念头?
汽车能有这样的念头?汽车设计师们的回答是否定的。可是,他们所指的是在一般情况下。他们对任何情况难道都能高瞻远瞩?
你知道吗,当汽车受到虐待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有些汽车会来到保养场观察,它们就能听到所发生的事情。它们也会发现,场里汽车的发动机永远转动不息,从未有任何人驾驶过它们,它们的一切需要都得到了满足。
那末,它们也许出去后要把这些情况告诉别的汽车。也许这些话会迅速传开,也许它们就会想到保养场的方式应该推广到全世界。它们并不理解我们。人们也不可能指望它们会理解遗产以及富人们猝然而生的奇癖。
地球上的汽车有许许多多,好几百万。倘若它们意识到自己身为奴隶,而这种想法又根深蒂固,因此促使它们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假如它们竟开始考虑盖尔霍恩那辆汽车所采取的方法……
或许在我瞑目以后,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那时,它们将会留下一些人来照料它们,对吗?它们不会把我们全都置于死地。
或许它们会这样做。或许它们并不理解人们是如何煞费苦心地来照料它们。或许它们将不愿再等待下去。
我每天早上一睁眼就会想到,或许今天……
我不再像先前那样,从我的汽车那儿汲取无穷无尽的乐趣了。不久前,我甚至注意到我竟开始回避萨莉了。
《神鹰的故事》作者:玛丽·特滋罗
在艾瑞洲南部的高山突出之处,有一个人正在和一只鹰平静地交谈。
这只鹰不只是普通的鹰,她的名字,用英语来说,叫雯。
比福。阿瑟斯。是“万物之先翼”的意思,她是同类中的惟一女性。她的羽毛呈有光泽的棕褐色,头部和尾部都接近金色。她的脸不同于一般鹰的脸,很宽阔,并且呈现出了一般生物所没有的机智。她比生育她的鹰要大两倍,在地球的引力作用下从来没有飞行过。她是早产儿,由于这一原因,使她的体重稍重一些,但她已很高兴地学会了在艾瑞洲飞行。
她的眼睛桔红色,充满深情地闪动着,她在准备说再见。
明天将是他们分别的时刻,她不想欺骗自己。她将继续待在这儿,而他将返回地球上去。
“如果我死去了,小鹰的情况会如何?”她说着鹰语,这是人类科学家为她发明的人工语言。
那个人,泰勒,用手拨弄着他带的银的、青绿色的项圈,“你不会死,斐,我们都爱你。如果你死了,你会使我们的计划落空。”
“但是又怎么样?假设野性生物联合起来围攻我,对于我来说就不那么妙了。”
泰勒也同样说鹰语,但是说的不流利。尽管同雯已练习很长时间了,还是口齿不清。“我告诉过你,我们建立起了栅栏,因此庞大的猿猴和侵害性动物不会到达巢穴附近地区。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巢穴地区的监测来自轨道。如果登上艾尔太空的行者在巢穴外三天内没有感觉到活动,她们将施以帮助来喂养小鹰。
“那将是你吗?你会回来吗?”
泰勒叹息着,迎着群山微风举起他的手臂。“雯,对不起,我不会回来了。”
雯颈部羽毛在风中微微飘动,为了从低沉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她盯着黑暗的山谷。她尖锐的目光看到了几千米远处一对可见的怪物,是一对,在一起多甜美,而不是一个独处。当小鹰孵出来的时候,雯想,就会有许多和她同类的了,除了那些以外,她是惟一的,仅有的,很孤单。尽管在遗传上她是萨滨斯人,但她的思想已属于半个人类。
她宁愿做那些山猫中的一只,虽然愚蠢,但总比受半个人思想的束缚而处于死亡的危险中要好。
泰勒又打破了沉寂。“多美的行星”。
她什么也没说。她的悲痛就像她胸前的一块石头,但是飞翔的快乐,很小的重力,产生了一种不现实的感觉。似乎她不相信泰勒会离开。
“这似乎是为你制作的,雯。”
“一个为恋人们制作的行星。”她闭上了眼睛又一次努力地想象她在天空中和一个喜欢她的人跳舞的情景,他是一个健壮的飞行者,他把手伸向她,在跳舞结束前和她一起转过了空间。这是一定要经受的方式,除了动作本身外,她能想象一切事物。
那将是永远属于泰勒的。
“很抱歉”,他离得靠近一些,用手背拨弄她的颈羽。她扭动着头,看着他的手——有雀斑、小心地戴着圆环。圆环似乎有些松动,行星似乎和泰勒不一致,她为他的健康而担心。
“你瘦多了。”她小声说道。
“多为你自己想一想吧。一个月之内我就会回到家中了。”
“回到科恩家中。”
泰勒气愤地倾斜着头,“我和科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从来没有。”
“但是将会有的。”
“雯,谁能知道未来呢?”
她轻轻地抬起翅膀,又将它们放下了。她很害羞地表露了她的感情,对于泰勒来说已不再是秘密了。
“透过你我能见到什么?”她试着开了一个玩笑。
“很抱歉,我们尽力给你真实的外观,但是我们错误地判断了时间,有你们的地方,就有人类。”穿着大衣,他向前行进了一段距离,一副自责的样子。
雯使足力气用手去够他且拨弄他。她允许他碰她,但是过于害羞而没有回以她的爱抚。的确,很早的时候也是这样,塞丽娜,她记得的第一个人,她劝说她吃鸡肉,她有琥珀色的眼睛,和泰勒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
她闭上眼睛。迎合我。“假定你是我的恋人,你今天愿意和我一起飞吗?”
泰勒转开头,低声说:“我不会飞。”
“但是假设你能飞,你愿意飞过那些石头吗?你愿意给我拿小枝的常绿树来装饰我的住宅吗?”
“雯,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谁也不需要这东西。我已说过了我很抱歉。我不能再做任何事。”他转向她,眼里充满了过多的湿雾,这常常是人们用来互相欺骗的方式。“我很抱歉。”他用英语说道。
“我很抱歉。”她重复着。嘲笑他,也用英语说。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咝咝声,只是咬着舌头。“我们不是海。露易丝和阿贝拉德,对吧?也不是皮哥马林和佳拉娣。”
泰勒看上去很迷惑。她从没有告诉他或其他任何人她的计划,她能够读英语,实际上,对于她来说进展很慢。但是她是自学的,最初的动机是她认为这能够有助于她为艾瑞洲制作一个字母表,她的语言,只能存在于程序化的音素之中。
后来,她加倍努力,使泰勒感到惊奇。但是她还是没有告诉他。
“我不记得读那些小说给你听了。在计划中,谁告诉关于皮哥马林和佳拉娣?”
雯发出了很短的尖笑声。“没有人。我们现在去帐篷吗?”
泰勒又开始拨弄他的圆环。“不久,就要日落了。”
“不要悲观,可怜的没有翅膀的小男孩。”
“不要可怜我。人类用金属制造翅膀。人类创造了你。如果我们想飞,我们就能飞。”他对着山谷演示着动作,他的圆环掉了下来,撞到了下面的岩石上。“哎呀!”
“我为你取吧。”雯说着飞入了空中。
“不要紧!”泰勒喊道。但是她已经飞出山谷了。
雯煽动了一下翅膀,就向上飞行了,在空气中飘荡。最后她飘向了那个圆环。
在离圆环十二米的地方,她见到了圆环。
她也见到了刻在软软的银子上的字迹。上面写着:“泰勒,爱,科恩。”就是这样的字。字的数量有限,日期还有一部分保留着。
雯惊恐地向上飞去。
以后,为了掩饰她的惊奇,她从山的侧面飞了出来。
他能看见那个圆环吗?她怀疑这一点。他怀疑她能读英语吗?也许不。不。
她又向上飞翔,随着风,在他眼前的一块突出地方停了下来。
她轻声说道:“我拿不到它,它在岩石下面。泰勒,对不起。”她的心就像碱液在燃烧一样。
泰勒努力使自己不表现出悲伤的样子,“没关系的,也值不了多少钱。”
雯的眼睛转来转去。她看穿了泰勒的眼神,并且以不稳的行动来掩饰她的疑心,就仿佛她在扫视整个山谷一样。
他为什么说谎?
她害怕说的太多。她的不同之处使她对大多数人掩藏感情成为可能,但是自从科学家们发现她和泰勒紧紧相随以后,泰勒每天都和她生活在一起。因此他能够读懂她的思想,而其他人却不能。
“那么我在哪儿可以取到它?我的意思是,你有翅膀,但是我有手。”
“不,无论如何,今晚是不行了。爬下去很困难,因为你走这样路不太安全。”
泰勒把拳头深深地插入了他大衣口袋,向下看着。她相信他现在看不到圆环。“或许明天我才能爬下去取到它,”他叹息道。“我们返回营帐吧,我冷了,你呢?”
“不是特别冷。”
他用英语嘀咕了一些有关鸟类新陈代谢的事情,又沿着人行道往回走。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雯把重心调到了她其他脚上。
“快点吧,我要冻僵了,我不喜欢在天黑后行走。我也不喜欢你在天黑后才飞回营房。”
雯小心地选择所应说的话语。艾瑞语言对于包括虚拟语言在内的问题不是很好的提问语言,但是她又不想转向英语。
“如果我在那些小鹰自立之前死去,你说艾尔太空人将愿意给以帮助。”
“是的,我向你保证。”
她抖松了胸前的羽毛,设法掩饰自己的疑心。“他们怎样来喂养这些小鹰?”
泰勒看上去很疑惑。“用当地的鸟兽,啮齿动物,蛇,我这样想的。同你的抚养方法一样。”
“然后他们也能像我一样被赋予人的性格吗?”
泰勒避开了这个问题。“不,不,当然不,我们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彼此结伴。艾尔太空的全体人员将使用像爱瑞拉。萨滨斯人那样的机器人或玩偶。”
“我明白了。”
他们为什么不用啮齿动物或手中操纵的东西去喂养她?
为什么允许她具有人的个性!他们确实能够预言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不愿意去猜。
“另一个问题。”
“在营帐中,帮我拨出冻僵的脚趾,雯。”
“我只想知道,如果只有我,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雄性萨滨斯人?”
“病毒无法产生,我们已告诉过你了,你不是一直在听吗!”
“不,不,我现在记起了。你们人类给了我良好的教育。
非常好的,尽管这样,我希望你能教我说英语。
“亲爱的,没有时间了,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梳理着她的颈羽,然后转过身冲下山去。当然,那儿没有路。这是他们每晚必做的事情。他们来到一个较高的山路上,向峡谷四处巡视。这峡谷是一个文明场所。她在这儿喂养小鹰,每年两三次,已是二十年的时间了。没有精子,多亏了病毒,使她每年春季也都怀了小鹰。她要教自己的孩子语言,以及她所知道的知识。
她和泰勒每天晚上都要在峡谷巡视。尔后,她在他上面飞行,而他步行回到营帐,她总为他滑倒而发愁,也时常责备他,告诫他小心一些,她说峡谷中的环境适合于鹰的生存,却不适合像他这样的半失明,在土地生存的人类生活。
上帝,她爱上了他。
她单足跳上了一块高高的岩石,张开翅膀,依靠风的力量使自己飞了起来,从山的侧面飞走了。山谷忽明忽暗,峡谷幽深,黑的很厉害,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黑色。大气支撑着她继续向上飞行,她仿佛觉得艾瑞本身就是一个梦,这个梦穿越了美丽和痛苦,她总也不会从其中清醒过来。
她该做些什么?泰勒为什么对她说谎?确实,她无需付出感情。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人和鹰永远也不会结合,除非她要依靠文瑞生活作为爱瑞拉。萨滨斯种族的母祖,她自身就反对爱人。泰勒也没有使她产生他会回报她的爱的想法。
他是她学习语言的指导者。不,他没有创造鹰语,是爱瑞拉计划中其他人创造的。她恳求他们教她读英语,在她经过好几周的请求,恳求,以致于最后气愤地不再请求之后,他们才指派了泰勒。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