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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短篇科幻小说选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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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皱起了眉头,极力想理清头中的乱麻。
  当新病人被移下来的时候,他凝视了这位三号床片刻,大笑道:“嘿,小子!他们又逮着你了,好好享受吧,你这婊子!”
  中午,讨厌的警察驾临这间病房,他们盘问那个新病人,可他却没告诉他们任何东西——他的职业,加害他的人的特征,他的真实姓名,警察也并不十分在意。“这不像他们在枪杀无辜市民或是家庭主妇什么的那样恶劣。”他们中的一个正在对主治大肆评论:如果这个城市中的每个毒品贩子都相互枪击,也许生活质量会得到提高。
  汤姆在外围转来转去,他极力想掩饰自己的紧张。自从交通安全警察在他一年级的时候,提醒他过马路要往两边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真正的警察。
  “我们的三号床怎么办?”华特丝问。
  “他要死了吗?”警察问。
  “他死了,确切他说是脑死了。我本来应该摘下他的呼吸器,只是外科要他死后的器官,因此,我们需要他家人许可。”
  “我们正在弄他的指纹。”
  “他肯定有前科。”另一个警察说。
  华特丝点了点头,“我们会让他活着,直到你们给我们弄清他的名字,对不对,汤姆?”
  那学生点了点头:“对,”他乐于被包括在内。
  那新来的病人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脊柱的第十节。他是走运的,如果子弹没有停在这里,它就会继续穿过肺,横隔膜和肝,留下一堆麻烦的肉脏碎未。然而,那人自肚脐以下就永远失去知觉了,再也感觉不到他的腿,不能走路、性交或控制大小便。他并不太感激他的运气或是他遇到的医生。当作检查的神经外科医生判定这个伤口一定要立刻动手术时,每个人都暗暗地感到有些高兴。一般来说,麻醉总能让他的抵触中断一会儿。
  这天离开之前,汤姆和华特丝最后一次看了看三号。他安静地躺着,除了胸腔随着呼吸器的循环运动而周期性地起伏之外,他的体温开始升高,华特丝安排了胸部调光照射、血液和尿液检查,并把他放进了一只冷冻袋中。为了防止潜在的感染,她还给他注射了广谱抗菌素。
  “晚安,三号床。”她出门的时候说。
  “晚安,”汤姆用一种高高的声调说。
  第二天早上他们查出了他们病人的真实姓名,那并不像三号床那样好记,所以他们还是象以前那样称呼吧。没人惊异了他竟有那么多次被捕记录,他甚至还有一次谋杀的罪证,所以,警察把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脚踝上戴上手烤,把他铐在床头,而且还安排了三班人轮流坐在他的床头,以确保他不会逃走。
  “我们的税钱被极好地使用了,不是吗?”华特丝问道。她拖出他的膝盖,看他有没有膝跳反射。他没有。可她觉得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那手铐叮叮当当挺好听的。
  那个值班的人快要退休了。他看上去就像那些又胖又老总是昏昏欲睡的人一样不可靠,但那身制服和枪还是给了主任医生一点安慰,他们那半身不遂的病人正在构思着怎样向警察详细报告毒品大战,以及战略部署、经济状况。还有其他一些情况。主任深信现在每时每刻,处决告密者的杀手就要走进ICU室,并且让子弹到处开花,搭上他们的同伙和其他不幸的目击者。每当门一打开,主任就要慌张地后退,并且趴下来,最后,他认为现在是去看看那间他下个月就要去工作的实验室的时间了。
  他的举动感染了其他人。另两位医生和那个实习医生终于记起他们在病房外确有要事,学生们逃出了实验室,弗雷德自动取消了和另一位坏脾气的神经外科医生的巡房。
  华特丝尽力和三号床的母亲联系,她在另一个州。那女人对坏消息有一个习惯的反应“怎么会这样呢?”华特丝好不容易才防止了脱口而出——“因为他是个杀人犯,现在有人很想杀他”——她尽量友善,尽量支持她,她解释说他们已经用尽了每一件可能的医疗手段,可子弹的损害太大了,她表示了哀悼之意,最后,终于绕到了主题上——器官捐赠。
  “真是不幸,”她说。“才二十八岁的青春就断送了生命。家庭和子女——要忍受丧亲之痛,可现在有一个机会给这场悲剧带来些好的东西。他的肾、肝和心脏可以给其他人的儿子和其他人的父亲带来生命和希望。”
  “你疯了吗?”三号床的母亲大叫,“我们不会捐任何东西。”
  “好吧,”华特丝说,她决定放弃和她讨论自私的问题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只能激怒那位母亲,无谓的悲剧就是元谓的悲剧,这是无可更改的现实。
  汤姆在检查三号床的血压。“血压下降了。”
  “妈的,”华特丝用脚碰了碰尿液收集袋。里边正在滴下稀薄的尿液。“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想是半小时前。”
  “他正在排出纯水,这是什么意思?”
  那学生茫然地看着她。
  “糖尿病,”她解释说。
  他诧异地望着她,除了那些有关胃机理的讲座和考试题之外,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所学到的事实会出现在真正的病人身上。“我们该怎么办?”
  她考虑了一下,如果她遵循常规做法,既然他的家人已经拒绝捐献器官,现要只需要关掉他的呼吸器。她将不得不为此通知他的家人,宣布病人合法死亡,而且要通知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所有官僚机构。可现在没时间干这些了,她还有病人等在急救室里。
  “别管他了,”她说,指了指汤姆口袋中的《医学手段》。“看看这个,可以学到很多实际经验呢!”
  一听到她的声音,那个缠着绷带的病人穿过过道走过来:“女招待,我想要一份鲔鱼三明治。”
  她在急诊室里忙完以前,她至少已经看过了五个病人:一个脑震荡,一个酒精中毒,一个疯了,最后还有一个脑溢血患者(这个胖子拒绝吃药)。
  她叫病房里的人,实习医生弗雷德应召而来。“来了个大出血,要张病床。要抬走那个三号。”她说。
  “太迟了,”弗雷德回答。“他彻底崩溃了,汤姆束手无策,我已经处理了。”
  “太好了,”那可以节约她一些时间。这时,她听到后面一声大吼。“怎么了?”
  “那个外科的,我们刚要把三号床转到上帝守护病房,他进来撞见了,死活不让。”
  “他难道不知道病人家属已经拒绝了吗?”
  这时传来一声很响的话:“你杀了他!现在你又杀了四个人。”
  “妈的,”华特丝大叫,“汤姆,别管他,我马上就来。”她把听诊器取下来挂在架子上面,对一名护士说:“我弄好那张床普来。”她沿着底楼的黄线大步走到楼梯下,跨上一步,几乎和外科主任撞了个满怀。
  “是你在那里象个魔鬼似的朝我的学生大吼大叫的?”
  “你这笨蛋,你弄死他了!”
  “他已经死了,该死的!”
  她挤开他径直走了,压根儿没听见他的回答。和比自己位置高,更有权力人斗是不值得的。她直接来到病房。
  她看到护士和她的助手已经对尸体作了处理。因为呼吸器已经停止工作,房间里显得安静了一些,守卫还醒着,正在有气无力地打电话。
  “汤姆?喂,弗雷德,汤姆上哪儿去了?”
  实习医生正在写死亡卡片,并没抬头,他指了指门外。
  “他上哪儿去了?”
  那护士回答时面带微笑。她恨她那无休元止、没有感激,报酬低微的工作。年轻医生在治疗中遇到麻烦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几件能带给她快乐的事儿之一。”“那医生总叫他杀人犯,他看上去像要疯了,然后他就走了。”
  “嗅,上帝。”华特丝低声说。她知道他去了哪儿,她知道她必须去制止他。
  有个地方,所有的医生都知道,但没有人会提起。那儿可能会经由许多条道路到达,华特丝跑到底楼的楼梯间,然后走进了老病房,她可以看见灰尘中留下的脚印,直通那扇本不该在那儿的门、门被打开了,她小心地走下黑暗曲折的楼梯,到了底部,她发现她到了底层,从一个又小又高、被瓦砾堵了一半的窗口透进一点点亮光,空气很霉臭,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这时,她满心希望地听到一阵沙沙声,却发现不过是一只老鼠而已。
  “汤姆?”她喊着,然后走下过道。深处,排放着一些装着病理学幻灯片的橱柜,那些幻灯片在抽屉外面,有一些还落到了地上。在地板上出现一个隧道,她停了下来暂时靠在一只柜子上,一张幻灯片落到地上,碎了,华特丝弯下腰看了看那堆碎片。
  一段脊柱里永远地嵌入了玻璃,颜色已经因年代久远而褪掉了。可背部和侧面的骨骼的白色仍然很清晰,这是某个生于华特丝、甚至在华特丝父母之前的男人或女人的验尸遗迹,他(她)死于一种现在华特丝在一眼就可以认出的病。而且,她还可以用B一12,就能轻易地治好他。生活公平吗?她想了想,没有轻易下结论。
  她站起来,快步跑下地道,在这所医院下面有一个真正的地下坟墓。在建筑物之间都有通道相连,阴湿的地道在神经医院下面延伸了整整一个街区那么远(据说这里比你半夜穿过的待道还安全。可这条路禁止通行)。未知的地道通向未知的方向,每隔几天,就有醉汉游荡出急救室在这里迷路,而后、再被吓坏的工程师发现。现在,这条地道并不和其他地道相通。
  只有一扇窗户安在墙上,华特丝停了一下,在玻窗上擦出一个圆圈,她发现她正在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角观察着医院的病理室,她朝下看,看到了尸体解剖桌边放着一些桶和槽子。还有一扇门直通陈尸房的左边,她可以看到一排排装着各种器官的瓶子,她继续往前走。现在到了尽头,如果她停下来,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就可以听到各种声音,抽噎声、呻吟声,还有急促的呼吸。
  前方有一圈光环,包围着一扇地道尽头的门。这是一扇木门,又黑又重,门把又滑又白,门上有隆起的黄铜图案,还有方块字标着:“七月病房”。
  汤姆已经把手放到了旋纽上,正准备进入,“不!”华特丝大叫起来,冲到他面前,猛地关上那扇门,一把把他推开,“不,这还不是你进去的时候……”
  他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既然这扇门是关着的,那光线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还不是你进去的时候。”她重复道。“你还不是一个医生,你不能进去,否则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我杀了他……外科医生说……”
  “外科医生是个蠢货,你没杀他,他已经死了!”
  她带着他回到大厅。“你还不能到那儿去,还不能。”
  “两年之后,七月一日那天,你会成为一名实习医生。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病人,你不知道他哪儿出了毛病——你还年轻、没什么经验。你不可能每件事儿都知道。而且,最后也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帮你。那是不可避免的。有一天——也许就在七月,也许不在七月——会有人由于你的疏忽而死去,或者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你是一名医生了,那么,你可以到这里来。你也许已经在另一家医院了,可是你还可以到这里来,你还可发现你的病人……”
  他回头看看那扇门,那门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那你……”
  “你知道哈瑞森的内科教材有多少页吗?”她问。“至少有一千二百页,而且是缩印的。你知道可以从那书中获得多少病例陈述吗?一行,一行就是一个相当常见的潜在致命因素。我已经读了六十页,可还是迟了点儿。”
  他们很奇怪地发现他们来到了底楼的黄线附近,那线可以直通到太平间,一个男护士推着一辆运尸车经过,运尸车上躺了一个被塑料包裹的大大的物体,它的身份标在一张纸上。
  华特丝和汤姆站到边上,让运尸车通过,她挥挥手,“再见,三号车。”
  “现在怎么办?”
  她耸耸肩:“现在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还有事儿。”她停了一会儿,皱眉说:“我想,明天也会很糟糕。因为我们擅离职守,主任不会善罢干休的。”
  事实上第二天确实糟透了。他们没来得及吃午饭,也错过了晚餐。花花公子一直忙个不停,病房里已经塞满了头部受伤的病人。由于病人大多,不可能都给予细心的关照。那个半身不遂的病人莫名其妙发烧了,呆在病房里,他已经不再愤怒,而且精神沮丧,正在自言自语。在他的两边都是昏迷和半昏迷的男人,时而呻吟,时而作呕。华特丝走过四号床那位带绷带的病人时,他突然坐起来,死盯着她,大叫:“我要个鲔鱼三明治!”
  “排队。”她回答道。
  汤姆正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把注射器刺入一个病人身上。华特丝过来看了看他。
  “你正在领会其中诀窍,”她评价说。“只是你永远不能刺到。”
  他摇摇头。“静脉太多了。他们都冒出来了。你可以看到的……一定是我的技术问题。”
  “你的技术没问题。错在病人,他是一名吸毒者,那些静脉都不正常了。”她拿过那条手臂找了起来。在右手大拇指上,她可以用22号针刺进去。
  “跟你作笔交易,”她说。“你去一趟街上,我来做检查。”
  “膨化食品还是快餐?”
  “元糖可乐。”
  他哈哈大笑,从他口袋里翻出车钥匙。离开了,她坐了下来,重新开始使用压脉器,捆住那人的手臂,使静脉鼓起来。那些静脉都被损坏得不成样了。也许她应该象电视中的镜头那样,以一位公众服务人员的身份说,不要再注射毒品了,小伙子,你会毁了你的静脉的,然后,医生需要注射时,不得不把一个大大的针头刺进你胸部的主静脉,随着就有大出血、感染或是肺部被毁的危险。
  “啊哈,”最终她认为她可以在大拇指上下手。华特丝成功地结束了实习期,过分自信地认为她可以从大头菜里抽出血来,她撕下棉花,一切准备就绪了。然后,在他的静脉上擦上了酒精,可是,她停了下来。
  “愚蠢,”她需要一个手夹板。“喂,”她喊道,没有回答。夜班护士肯定正在忙或是在哪儿睡着了。她把那条胳膊丢在床上,压脉器还在上面,如果他有知觉,一定会痛死了。她走进前面的贮藏室,生气地翻找起来。难道他们没有这东西吗?如果有,为什么它不在该出现的地方呢?
  她听到通向病房的门开了。
  “好,”她喃喃低语,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所以那只可能是护士回来了。她会知道手夹板在哪儿,要么当然就是汤姆回来了,问她是要麦当劳或是德客士,她冲出贮藏室,呆住了。
  “你们这些家伙想干什么?”是那个半身不遂的毒品贩子的声音。
  “我们不想让你开口。”一个声音回答。
  “噢,妈的,”华特丝嘀咕了一句,赶紧退回过道。妈的,主任医生的偏执狂病人成了被杀目标。
  她可以听见枪声,一种消音子弹射人软软肉体和下面床垫的声音,太震惊了。太震惊了。就跟电视里一模一样。她屏住呼吸,她害怕呼吸,他们正在病房里寻找,他们会放过谁呢?他们正在一床一床地走过去,现在到了病房的里面。主任医生完全错了。如果他们仅仅是进来检查护士在不在偷懒的话,她可能可以伏身躲过。
  就在她要走到前门的时候,四床的病人看见她了:“女招待!”
  枪手立刻停止了搜索,而她不得不不顾一切地开始狂奔,一颗子弹从她的头顶飞过,枪手肯定很难瞄准,不过,不能指望那些子弹在飞向她的病人时总是弯到别的方向去。
  下楼梯的时候,她多希望她能处于一种更好的状态,她可以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可是奔跑却超越了她的能力。当她已经来到底楼的时候,听到楼梯门在她身后被猛地推开了。她已经被追上了。
  现在该往哪儿跑呢?药房?锁着的。急救室?他们肯定有人守在那里,往哪里跑呢?
  她终于知道了。
  她冲进地道。为什么他们把陈尸房修得那么远呢?远得甚至离开了医院的主要部分。仅仅为了不让细菌扩散吗?或者具有某种象征意义?
  “站住,母狗!”一个男人的声音冲她喊道。紧跟而来的子弹使顺从变得一点儿也不可能。上帝,哪条路呢?她只在这里验过一次尸体,让父亲或是祖父在他们被允许死去之前一直保留生命。于是,我们让他的心脏继续跳动,让他的肺继续呼吸,而他一直都很痛苦,因为他的身体不能避免疼痛。可他们不允许我们让他死去,最后他死了,拖了几天,或是几个月,—一你还想验尸吗?什么,你疯了吗?难道他还没受够?
  陈尸室,就是这条路。她试了试那扇门,然后生气地猛推,它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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