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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重生] 空明传烽录 作者:公子易(历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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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如此,官矿的矿址底子仍在,若要重开,并非不能。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遵化铁冶,一度可以年出生铁四十余万斤,日开四炉。可是万历年间也关了门。桓震以为,若说长时期应用,还是自己开矿冶铁的好。当下给崇祯上了个奏章,请求重开遵化官矿。

  奏折上去,给阁臣票拟驳了回来,说官矿靡费无益,不可再开。桓震与韩爌力争开矿利弊,终于还是无能为力,只好照旧从民矿那里买铁。

  一应事务打点完毕,从户部那里拿到了十万两银子的经费,在工部划拨了二百名工匠,桓震就准备离京前往辽东。临走之前,忽然记起以前武学里那个小铁匠王天相,心想带着他倒也不错,这等小事自然一奏便准,兵部给他入了军籍,就叫他跟在桓震身边,算是一个亲兵。王天相的铁匠老爹听说儿子要去辽东,百般不放心,给桓震左哄右骗之下,也应承一同前去。京中没了一个铁匠,那是谁也不会在意的。 

  
 卷二 国之干城 七十二回
 
  

  他离京之前,还须再去都察院向主官禀报一声。从都察院回来,只见自家庭院里堆得高高的不知甚么东西,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是黑道流氓拜门?走近前去一看,却都是各式各样的金银玉器,更加惊讶,连忙叫门房过来查问,却是今日上午,一群人不由分说,一哄而上地将东西搬了进来,留下一张名刺,又是一哄而散,门房年纪大了追赶不上,只得将名刺收了起来。

  桓震心里惊疑不定,看那名刺时候,写的却是“山西平遥李经纬”,另外还有好几串杂七杂八的不入流官衔,估计都是捐来的。'——根据造粪机器要求设计此人……'

  他瞧着那张花里胡梢的名刺,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甚么李经纬是做哪一行的?哪有拜访别人家,礼物丢下就走,就算是自己这个主人不在,起码也得交代何时再来,或是自家地址,就这么一走了之,叫他哪里找去?

  细细瞧那名片,却原来在角落里写了一行蝇头小字,道是“暂寓西门内丽冬院”,不禁哑然失笑,丽春夏秋冬院不是韦小宝的创举么?怎地这个李经纬也弄了个丽冬院出来,看来真是奇人随处有,不光今年多啊。他本来觉得起程在即,懒得去招惹这些朝人家院子乱堆礼物的俗人,可是这丽冬院三个字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一时间倒想见识一下能取这种名字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丽冬院却是京城出名的一间青楼,他在街上略一打听便问到了。这种地方桓震还是头一次来,初一进去时候那种尴尬局面,也不用说了。直到他摸出那张名刺,声称要寻一个叫做李经纬的,那些莺莺燕燕们才悻悻散去,老鸨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腻声道:“哎呀这位爷,您认得咱们东家,怎不早说?”一面说,一双手又八爪鱼似的往桓震身上缠来。

  桓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远远逃开,讪笑道:“去对你们东家说,姓桓的来访他。”老鸨翻了一个白眼,一扭一扭地上楼去了。桓震抹一把冷汗,心中更加奇怪,不知这个妓院老板找自己做甚?难道是劝自己入股?还是有什么买一送十的好事?说话间便有一个龟奴,引着他进了一间僻静雅座,旋即退了出去。

  只等得片刻,便听外面有人轻轻扣门。桓震随口道:“进来!”只见一人轻步走了进来,跪在他面前,口称下官参见。桓震给一个妓院老板这么大人下官地称呼,心里很是不快,挥手叫他起来,定睛看他长相,只见此人三十来岁年纪,一张团脸,生得又白又胖,穿一件玄锦直裰,头上戴着青色瓜皮小帽,巴掌大的地方,镶满了金箔珠玉,倒像新娘子戴的凤冠一般,叫人看了难受之极。一对眼睛却是十分灵活,不时左顾右盼。

  桓震心中对他很是鄙夷,也懒得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将他送来那张名刺向桌上一丢,道:“你来寻本官作甚?”李经纬笑道:“下官久慕大人高名,知道大人诛除魏阉,智勇双全,一直无缘得见,好容易探听到大人的住家,这才上门拜访,想要一瞻大人丰采,不料时运不济,竟遇不上大人。”桓震不耐烦听他的吹牛拍马,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李经纬果然大急,连忙拦住,桓震道:“本官连日事忙,没空陪你扯淡。有话快说罢。你送那许多礼物来,不是送着好玩的罢?”李经纬笑道:“大人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绕圈子,下官的一个妾舅,因为些许小事给下在刑部狱中……”桓震摇手止住他话头,他任职御史,时常与刑部有事务往来,也知道刑部审理的案件都是大案重案,怎可能是什么小事?此人明显是求自己说情的,这个例他可不能开。

  当下正色道:“桓某今日不曾来过此地,更加不曾与你说话。我家中那些礼物,明日自当遣人奉还。”说着推开李经纬,头也不回,径自出门。李经纬在身后叫道:“桓大人不听明因由,就要离去,怎知敝妾舅不是给冤枉入罪?”桓震心里一动,心想确乎如此,连四百多年后的时代,也有许多人无缘无故的给警察冤枉,甚至于丢了性命,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同那些蛮不讲理的警察一样了?

  但是瞧这个李经纬的模样,他说的话实在叫人信不过去。勉勉强强地重行坐下,听他说完了整个故事。听完之后,却觉倘若他说的全是实情,那么这个李经纬非但不是甚么奸商,并且还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商业人才。

  原来此人乃是一个世代盐商子弟,在山西是有名的富裕世家,一年之中,山西签发的盐引,倒有八成是在他家的。然而李家却不止于经营盐业,粮食药材、糖酒衣服都有涉足,经营范围东至河北,南到湖北,势力很是庞大。

  李家有一条生财之道,便是将内地的消费品,运到边境去卖给北方的少数民族。这本来没有什么,明末对于恭顺的游牧民族,也是准许一定程度的边市贸易的,可是李家为了大批量贩卖潞绸,居然在潞安府一带开设作坊,雇佣农民为织工,按匹计酬。近年来山西天灾严重,农民靠种地往往不能谋生,于是便有一些抛弃了田产到李家作坊中做工的,既可养家活口,又可以规避徭役。随着李家作坊规模逐渐扩大,从潞绸发展到潞酒,当地的荒地就愈来愈多,更有些农民索性将地里粮食铲去,种了桑树,已经收下来的粮食,也都卖给酒坊,潞安府钱粮收入也就受到了严重影响。

  于是上个月,潞安府作坊名义上的主持人,李经纬的妾舅,便以“引诱刁民,不务生产”的罪名给逮了起来。潞安府一审之下,居然审出他不光“引诱刁民”,还朝边境走私铁器食盐。这可是通番大罪,地方上不能处理,便将他解送进京。

  李经纬的妾是个厉害人物,两场大闹之下,逼得他不得不跟着来北京设法营救。可是运气不好,京中官场刚刚经过一次大换血,李经纬原先的几条门路,都给崇祯皇帝断了。他没法可想,听那些罢官的魏党人物说,桓震是近来一个厉害角色,一手搞垮了魏忠贤,很得皇帝的信任,便想从他身上设法。

  这些他自然不会对桓震明说,然而桓震毕竟也在官场中混了一段时间,听得他含糊其辞,心里早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心中却觉得这个李经纬颇有商业头脑,他所做的事情,同英国圈地运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又有什么两样?

  然而若论起国法,他又确实犯了法,论起罪来并不冤枉。这种事情,到底不能帮他设法,当下摇了摇头,仍是要走。

  李经纬却如蚂蟥一般叮住了不放,直跟在他后面,一路尾随到了家里。任是谁这般给人跟着都会不爽,桓震走到自己家门,回头看看尾巴仍然缀在身后,不由得大叹自己倒霉,怎地招惹上了这种厚面皮?不过商人倘若面皮不厚,也就不能发财了。

  猛然站定步子,回身瞪着李经纬。李经纬收足不住,险些撞在他身上。好容易稳住了,讪笑道:“大人身手敏捷,下官不如,下官不如。”桓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色道:“你这等忙桓某帮不了,更加不敢帮。请你另寻别人去罢。”李经纬仍是笑眯眯地,却是一副不信桓震所说的神色,道:“桓大人敢是嫌下官诚意不够么?”所谓诚意,那便是桓震院子里堆的那些礼物了。

  桓震听他这一说,才想起自己家里还有这一个大麻烦在,心想你跟来了倒也正好,当下将家里的厨娘仆人统统叫了出来,每人搬了一点,朝李经纬面前一堆,略一拱手,道:“烦劳李兄自己顾车拉回去罢。桓某还有事忙,不送了。”

  李经纬瞠目结舌,嘴巴上不爱钱,可是两只手忙着往兜里塞钱的官员自己见得多了,像桓震这样把送进门的东西丢出来,这还是头一遭遇到。看来传统的金钱攻势,对这个御史是没有甚么用处的了。

  狠了狠心,扯住桓震衣袖,跪了下来,哀求道:“桓大人想要什么,但凡下官能力所及,无不尽力筹办。”桓震十分不喜这一套,本想甩手便走,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两眼一瞬不瞬地瞧着李经纬,直瞧得他心里发毛,这才道:“好,我便应承替你设法,只是成与不成,却不能保证。然而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下来,我才替你去办这事。”

  李经纬见他前后态度迥异,一时间倒不敢随便开口了。桓震作势欲走,吓得他一叠连声地直叫答应。桓震暗暗发笑,一本正经地将他拉了起来,说道:“本官的条件很是简单,也并不要你眼下兑现。我要同你立一个君子协定,日后凭你守也罢,不守也罢。”李经纬愈加奇怪,问道:“请大人明示。”

  桓震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将来在我要求之时,要求之地做我要你做的生意。”见李经纬一副不解的样子,又道:“收益自然归你,本官不同你去争。只要你缴纳国税便可。”李经纬低头思索,总觉对自己似乎并没甚么坏处,何况这么一来还能将自己的生意同官挂上钩,平时求也求不来,怎么会推辞?当下一口答应了。

  以后的事情,桓震便一力替他打点,好在并非甚么通天大案,刑部卖他一个面子,大事化小,打回原县去了。李经纬自然感激不尽,又送来许多礼物,桓震却都一一拒收,只说叫他莫要忘了当日之约。

  他因了这件事情,在京中多耽搁了几日,再不动身赶路,非得挨上一个申饬不可。当即收拾起行,不久便到了遵化。 

  
 卷二 国之干城 七十三回
 
  虽然他重开遵化官冶的请求给驳回,可是那里毕竟曾经是一个大铁场,何况他在遵化曾经呆过一段时间,也想回去看看。恰好顺路,就在遵化停了下来。

  他随队带着大量官银,自然不能不通知地方官加以保护。一年前遵化兵变时候的那个遵化县,早已经坐失察去职,现在这个是递补的。官员见面,无非是那一套,桓震虽然心烦,可是也拿他没法子,心想若不是顾虑银子安全,我才懒得理你。遵化县听说他曾经来过,言语之间处处同他套近乎。

  问起遵化兵营的情况,自从耿如杞被逮进京,遵化兵备使的职位就一直空缺,兵营中大小事务仍是参将徐兆管理,兵备很是松弛。桓震想起耿如杞,不由得深为叹息。他现在的身份乃是文官,不能随意进入军营,否则倒真想去与孟豹叙叙旧。遵化县笑道:“那有甚么难?明日下官给徐兆行文,叫孟豹进城一趟就是了。”桓震正中下怀,也不推辞,又谈一回,便告辞去睡。

  果然次日孟豹来见,一见桓震,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来时只听说御史大人召见自己,没想到竟是从前的桓师爷。劈头便问耿如杞近况,原来他只听说耿如杞削职还家,以后的事情就再不知道了。桓震黯然,心想难道告诉他耿如杞在自己面前抹了脖子?用几句话支吾过去,转言问他现下军中饷银可曾足额发放。孟豹听得此问,满脸愤激之色,狠狠瞪了遵化县一眼。桓震心中明白,在这个官场之中,贪污克扣是惯例,爱护士兵的才是怪人。

  送走了孟豹,便问起遵化官矿的情形。遵化铁冶是在遵化西八十里,万历九年就已经封闭,后来有官员请求出租给民间重开,都给驳回。桓震这才明白,为何自己的奏折这么轻易就给驳了,原来早有先例。

  但是他总想在自己手中掌握一个铁矿,因为明代官府向私人买铁,往往只给市价的六分之一至八分之一,这种无异杀鸡取卵的行为,桓震实在不怎么愿意做。可是以官员的身份自己跑去开矿,傻子也知道一定会给弹劾的了。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官矿旧址考察一番再说。一看之下很是惊讶,冶铁设备诸如铁炉之类,保存依然完好,其深有一丈二尺,看来只要善加运用,生产能力应当不小。这么一个铁厂不开实在可惜,当下又写了一份急奏,叫人送回京去,就在遵化停留下来,等待回复。

  过了十来天,等到了批复,照准。桓震十分惊讶,何以先前不准,第二次上奏便准了?很快收到傅山的信,这才知道,皇帝先前令陕西四抚分别条奏本省灾情,四个巡抚互相推诿,都说瞒灾不报是别人的责任,崇祯大怒,心想果然给桓震说中,恰好此时桓震请求准许民间经营遵化铁冶,从陕西招募饥民工作的奏折送到,他顺手便照准了。

  桓震大喜,这事是工部该管,他一面给李经纬写信,叫他准备在遵化经营铁矿,并叮嘱矿工一定要从山西和陕西招募;所出之铁除了优先供应辽东,其余都由他自行贩卖。铁矿是那时候的盈利产业,一般人还不易有机会经营。李经纬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感激不尽。一面又致信傅山,请他在工部替李经纬疏通一番。他也不知以李经纬晋人的身份,能否在顺天开矿,只是抱着试试无妨的态度罢了。哪知道一试之下居然命中,两个多月之后,李经纬给他来了一封信,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工,请他前去主持开炉。然而那时候桓震正在辽东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不急之务。

  袁崇焕早在今年七月间已经辞职,现下虽然有旨起复,却还没有到任,因此眼前辽东的主官乃是总督王之臣,驻地就在宁远。桓震知道他与袁崇焕曾经有过龃龉,况且不久以后袁崇焕便要再回辽东,无谓在这么短时间之中与他争执,是以见他的时候说话十分小心,并不过多颂扬袁崇焕的战功。

  王之臣并没同他多谈,见过一面之后,便将他安排在觉华岛。觉华岛在宁远海外,距岸约有二十里,因为关外军粮靠海运接济,在觉华岛起卸最为方便,当时是关外屯聚粮草的重地。当天启六年,宁远战事之际,努尔哈赤久攻宁远不下,便令儿子皇太极偏师袭觉华岛。时值寒冬,海面结了厚冰,变成了陆地,广东兵所擅长的水战完全用不上,只得把车辆排起来当防御工事,以数千之水卒在冰上和数以万计的虏兵打陆战,结果全军覆没,岛上十余万石粮食尽被焚毁。这几千名广东海军,绝大多数在这一役中牺牲了。幸好后金兵不曾攻下宁远,也没有安心长期占据觉华岛,是以烧杀一番之后便即撤兵北去,然而经此一役,觉华岛防御工事也大不如前,王之臣将火器局安排在岛上,多半也有借此加强觉华岛防御力量的意思。

  觉华岛上本有居民,自从那一战之后,大多被杀,幸存的也就在袁崇焕安排之下陆续迁回陆地,于是觉华岛就成了一个纯粹的军事基地,眼下驻有三个营的水军,船不满百只,负责的军官是都司佥书陈兆兰、诸葛佐。按照明代的军事体制,都司佥书比总兵官低了不止一级,因此陈兆兰、诸葛佐两人见桓震的时候,都要遵守下见上的礼节。

  桓震也不去同他们玩甚么虚,规规矩矩地受礼回礼,分主次坐下,便问道:“二位将军,不知觉华岛上,哪里可供建设炮厂?”他这句话,等于是替坐在一旁的孙元化问的,那才是真正的专家。

  陈兆兰想了一想,摊开地图,指给桓震看,一面道:“觉华岛有一主岛和三小岛,岛呈龙形,岛北三面临海,地势平坦,兼且靠近靺鞨港,是粮城的所在。”手指向西南移去,指着一处道:“此处名龙宫寺,原是宋朝就有了的,自从上次遭兵,寺里僧人也都内迁,现下是一座空寺。”

  桓震看看地图,问孙元化道:“初阳先生以为如何?”【——孙元化眼下还没实际职务,只是在桓震军前赞画,因此桓震称他的字初阳。而孙元化年纪大过桓震许多,是以加先生二字。】孙元化却说要看过实地方知,当下由陈兆兰带着,一起到龙宫寺去。看过寺址,甚是满意,便将火器局的地址定在了这里,好在房屋就地皆有,只要略微修缮就可使用。

  桓震安顿好了,便去同陈兆兰商议以水师运输炭铁的事情。据孙元化说,以煤炼出的铁发脆,不能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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