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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那你们打算做什么?”他礼貌地问。
“桑迪,只是威胁一下他们!就是这样。他们必须投降。那艘星际飞船的主发动机都关上了,它在空中动弹不了。”
“我明白了。”拉桑德说,也不表态,就不再说什么了。
博伊尔等了10秒钟,不见他说话,便问道:“怎么?你认为这个计划不行吗?”
拉桑德认真地想了一下。“我从未听说有哪个海克利人投降过。”他说,“不过,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就像你说的,他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不是吗?而且,”他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们也许用不着使用炸弹这样麻烦,就对着飞船一头撞上去,如果正好撞在驱动系统附近,就可以摧毁整艘飞船了。想像一下‘奇异物质’在船上四溢的情景!当然,驾驶登陆船的人也活不了。”
“你以为这会是个问题吗?地球上是不缺充满爱国之心。愿意为国捐躯的人的。”
“这我也听说过,”拉桑德表示同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博伊尔粗鲁地问。
桑迪耸耸肩。“只不过,我不明白你们下一步做什么。海克利人投降之后,你们怎么处置他们呢?”
“我们将俘虏他们!”
“哦,这个我见识过了。然后呢?”
“然后,这将由官方决定了,”博伊尔厉声道,“拉桑德,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枪毙他们,处置战俘是有规定的。”
“对,你们可以把他们关进集中营,”桑迪点头道,“你们打算把他们关多长时间呢?”
“需要多久就关多久。”博伊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桑迪把这话思量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可能性你没提到,”他指出,“可以让他们去访问别的星球。不过,你可能已经考虑过这个了,觉得没有可行性,我这个猜测对吗?”
“对,”博伊尔从嘴里蹦出了这个字。玛芝莉不理会博伊尔生气的表情,向桑迪做了一番解释。
“桑迪,他们去不了别的星球,”她告诉他,“不记得我们说海克利人已经绝望了吗?他们的驱动系统已开始老化了,这是波丽告诉我们的,支撑架因为常年遭受辐射变得不再结实。她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支撑架也许还能坚持几百年,也许10年内就会垮掉。”
“所以他们进退两难。”博伊尔补充道。
“我明白了。”桑迪点头道,“可怜的家伙们!好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现在讨论一下?”
“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知道自己将要做的……”
“我知道的,博伊尔。你认为登陆船里只有两个海克利人吗?”
“通常只有两个,他们轮流有两个人出来和我们谈话,两个呆在舱内。”博伊尔迟疑起来,“至少,我希望如此。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还有什么事你没有告诉我吗?”拉桑德彬彬有礼地问。
“我现在正要告诉你,”博伊尔尖锐地说,“他们与星际飞船的联络已中断了大约10个小时,因为我们采取了干扰措施。”
“你说干扰是怎么回事?”
“我们派了一艘高空软式飞艇到登陆船的上空,发射干扰信号。这样,他们就不能和飞船通话,飞船上的人也不能和他们通话。别这样看我,拉桑德!我们不得已这样做。我们不想让他们因为从希波吕忒或你这儿得不到回音,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有可能的是,他们对此十分关心,都呆在舱里。不过,他们也许会把这个归于什么自然因素,比如太阳黑子的影响。”“希望如此,”桑迪说,“但是,都呆在舱里不会很舒服,可能的话也许他们就出来了。”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想你要求的,我能做到。要是我单独进去呢,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不,必须按我说的做,玛芝莉和你一起去。”
桑迪耸耸肩。“他们一出来,你就抓住他们?”
“当然。”
“好吧,”桑迪说,“还剩一件事。我需要这么一个东西。”
他指指博伊尔腰间的手枪。
博伊尔的一条眉毛惊讶地挑了起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威胁海克利人吗?”
桑迪朝他甜甜的一笑。“但是可以杀死一个海克利人。”他说,“现在你能给我一支铅笔和纸吗?我将不胜感激。请暂时不要打搅我,我要写首诗。”
喷气式飞机降落了,他们暂时还看不见登陆船和它四周冒出来的那个小定居点。在闷热的机舱内,只有飞行员拥有最清晰的视野。
越过飞行员的头顶,桑迪瞥见外面的云彩、天空、丘陵,然后又是云彩。随后,飞机沿着一条跑道向前直冲,反向推力使飞机减速时,喷气式发动机的嚣叫声更尖利了。减速力把桑迪抛向前方,安全带被绷得直直的。
然后颠簸停止了。
拉桑德迅速地解开带子,伸手去开舱门。博伊尔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要的这个。”他说,递上了自己佩带的手枪。拉桑德好奇地在掌心转动着这个平平的、沉重的家伙。它这么小,却如此地邪恶。“这能杀死一个人吗?”
“你是指杀死一个海克利人?它能杀死一头大象,桑迪。里面有一个锥形装药。”
“给我示范一下怎么用。”桑迪说。博伊尔不太情愿地领着他,绕到飞机朝向开阔的跑道的另一头。桑迪只瞥见了一眼登陆船,它竖立在那儿,色彩鲜艳的防护罩已安装就位。它很像一只作圣诞礼物的包裹好的螳螂。
博伊尔没花多长时间就向桑迪解释完怎样使用枪上的保险、准星和扳机。在他的提醒下,桑迪稳住胳臂,试着开了一枪。尽管如此,枪的反冲力还是吓了他一跳。枪声并不大,只是短促的“啪”的一声,并非他想像中的巨大的爆炸声。不过,当子弹击中目标时,又发出了一声响,这次要响得多。被击中的跑道变得坑坑洼洼,都有一尺深。
拉桑德摇摇头,转向博伊尔。“这不行。我要是打错了地方,会把整艘登陆船轰掉的。”
“好吧,我想我们可以给你固体子弹,换下高爆子弹。但我不知道它们能否杀死海克利人。”
就算一个恪尽职守的海克利人也不愿在登陆船里呆上许多天,甚至许多星期,哪怕他能强迫自己做到。舱里太窄迫,太空空如也,大不舒服,当然也太无聊了。地球人帮了个忙,空运来一种简易的小屋,它比海克利队员们在飞船上共用的休息室要小一点。但是,桑迪伤心地想到,现在小队的人也少得多了。他看见波顿正从登陆船舱门向外张望,舱门就在他们用作梯子的一根杆子上方。桑迪朝他挥挥手,但没有说话。他走到海克利人的小屋门口,站住,朝里望去。
谭亚和海伦挤在一台电视机前。幸运的是,电视机不是处于通讯联络状态,他们只是在观看枯燥乏味的地球联播节目,而这些电视节目经过审查,早就不再播放任何可能令海克利人不安的消息了。谭亚一扭头,惊讶地看到桑迪。“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带你们看点东西。”他用海克利语说,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
“看什么呀?我们刚才听到的响声是什么?”海伦嘟囔道。
桑迪遮遮掩掩地说:“我不知道。我猜是地球人干的什么事吧。别浪费时间了。”他朝门外瞟了一眼,“跟我来,别让人注意。还有你,谭亚。别用联络器,就跟我来吧。”
他没有等待她们的答复,径直走出小屋,向登陆船尾部走去,故意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炎炎夏日午后的太阳把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的。根据地面上的影子,他不用看就知道两个海克利人跟着他来了。
玛芝莉站在登陆船的尾部,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朝上看着什么。谭亚登时停住了。“你怎么把这个地球女人带到这儿了?”她质问道,疑心地伸出了舌头。
桑迪轻松地说:“你看那儿。”他朝防护罩上一个毫无瑕疵的地方一指,“就在那儿。”
“那儿怎么了?”海伦咕哝道。
谭亚不耐烦地哼着,两条又粗又长的腿尽量向高处伸直,一面抱怨道:“我什么也看不……”
话未说完,她就脸朝下栽倒了,桑迪这才听见气枪“嗖”的一声响。海伦虽然来得及转身,看见了博伊尔安排的神枪手,却来不及救自己了。这是一种速效的麻醉弹,不一会儿,谭亚和海伦就失去了知觉。
桑迪蹲在飞船的一侧,向枪手们挥手,示意他们走开,然后朝扶梯杆点点头。“你一定要跟我来,就来吧。”他用命令的口吻对玛芝莉说。
他们向舱门爬去,波顿又一次探出头,好奇却毫不疑心地望着桑迪。接着,他看见了桑迪身后的玛芝莉。波顿用海克利语喊道:“你为什么带这个地球女人上船?”
“谭亚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桑迪答道,他已经爬到和门平行的地方,“给我让条路,好吗?”他把波顿推到一边。等玛芝莉安全地进入舱内,他命令道:“你自己听一下嘛,听!”
戴米出现在波顿身后。博伊尔的人藏在登陆船下面,开始播放博伊尔准备好的磁带。舱外传来断断续续、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声和哭泣声:“求求你们!救救我!”说的是海克利语。
“那是波丽的声音!”戴米叫道,向门口跳去。“来呀,波顿,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玛芝莉探出门外。“他们下去了,”她报告说,“他们用麻醉枪把他俩撂倒了。好了,桑迪,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要做的……”
“从门口退开。”他命令道。
“什么?你说什么?”她不解地眨着眼睛。他拨弄了一下舱门开关,门滑动着关上了,她连忙跳开。“桑迪,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用带子把自己固定在这个座位上,”他不动声色地说,“你可以在那边的椅子上坐下。”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不照办,”他条理清晰地说,“我们起飞时,你会受伤的。”他打开预热器,几股微弱的热气几乎立刻从发动机里喷了出来。他不安地在驾驶座上欠动着身体,希望起飞时加速产生的冲力不会太过强烈。驾驶座对于波丽刚好合适,当然足够装下两三个桑迪了。
这也没办法。
他按了按点火器,尽量把油门开到最小的一档。他听见冒出的火焰发出了刺耳的白噪音①声,不过,油门开在这么低一档,飞船动也没动。他也不打算让它动,只是想警告博伊尔和其他人,主发动机马上就要启动了,希望在他补充能量之前,他们能明智一点,不要挡路,并把麻醉倒的海克利人也拖开。
【① 白噪音:喷气发动机等工作时可听到的全部声波频率范围所发出的音响效果。】
“桑迪!关掉发动机!”玛芝莉喊道。
“我告诉你系上安全带。”
“停下!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我不允许!”
他将那只扁平而沉重的手枪摆在膝头,瞄准了她那个方向。他的手指扣着扳机,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
“你阻止不了。”他告诉她。
她惊恐地瞪着他。“你要向我开枪吗?”她急促地说。
“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朝你那如此可爱的腿上开一枪,防止你袭击我。但是,玛芝莉,我的枪法可不准,很容易打偏的。”
第二十三章
尽管地球低空轨道中有9万多个可以确定行迹的物体,太空看上去并不十分拥挤。毕竟,地球低空轨道覆盖了大片的空间。它完全包裹着地球,大约有32公里厚。轨道之中,某个具有一定飞行轨迹、体积较大、容易发现的物体,例如一个报废的自动核激光器,与另一个物体,比如一艘正在升空的海克利登陆船,它们二者相距仅有两公里的可能性,不管何时都是非常小的。但是,轨道中物体运行的速度迅如闪电。上面提到的激光器只须1/34秒,就能飞掠过1。6公里的路程。而体积大小、难以察觉的物体,其速度是同样快的……并且它们数量众多……成千上万颗这样的物体是同样致命的。
驾驶飞行模拟器的感觉跟驾驶真正的登陆船是完全不同的。拉桑德不得不把自己那一点飞行技术用到了极致。惟一使他们幸免于难的,就是没碰上过于困难的事情。起飞要比降落容易,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你不需要有特定的目的地,只要升空就行了。
登陆船一起飞,桑迪就被一股大力压得倒在巨大的蹲伏式座位上,几乎碰不到专为海克利人设计的控制仪。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太困难了。他们飞离地面后,他不得不解开安全带,身子向前抵在合拢的座位扶手上,把磁力推进器发动起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必须使每块肌肉都付出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大的努力。最后,他向后一倒,直喘粗气。
玛芝莉在身后急促地问:“桑迪,你在做什么?”
“我在驾驶这艘海克利登陆船,”他骄傲地说,“请不要离开座位。”
“好像我可以似的!”
“现在你当然不行了,”他说,“但等我们处于轨道速度后,我就要切断驱动力。到时候你必须呆在原地。”
“否则你就会朝我开枪。”
“哦,不,玛芝莉,你想阻止我起飞,已经太晚了,不是吗?如果现在你还要捣乱,你很有可能使登陆船坠毁,我们俩就都完了。”
她安静了一会儿,喘着气。然后她提高嗓门,压过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喊道:“你真的会向我开枪吗?”他没有回答,只是扭头朝她笑笑。她换了个策略。“我要是想去洗手间,怎么办?”
“海克利登陆船上没有洗手间,”他告诉她,“你后面的小房间里靠右边有废品袋和海绵可供使用,如果你确有这个需要。不过现在我想——嗷,”他叫道,因为登陆船突然斜刺里猛冲了一下。他揉着擦伤的肩膀。“我们刚才一定躲开了一个大家伙!也就是说,我们已进入垃圾层。抓紧了!”
登陆船躲躲闪闪地穿过垃圾层,花了一个多小时。飞船一直不停地飞行着,他们两人被禁锢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们是从北极上空穿出的,那儿危险物的密度明显比其他地方都要小。不过也够危险的,并且无疑是一次颠簸的飞行。时不时地,一块小得难以躲避的人造物体打在防护罩上,立即化为等离子粒重重撞击在船身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玛芝莉不禁咬紧了嘴唇。有的撞击声骇人的响……但是控制面板上压力警报的蓝灯一直没亮,也没听到逃逸气体的嘶嘶声。
这艘小型飞船的规避动作把他俩毫不留情地抛来抛去。等躲过了最危险的情况后,连拉桑德也在处理身上的伤口了,玛芝莉则疼得不住地呻吟。拉桑德计算了一下从他们现在所处的环极轨道转入星际飞船所处的赤道轨道的矢径,又进行了一些修改。“我要减速了,你现在可以松开自己了。”他叫道,斜眼一瞥之下,突然饶有兴趣地发现驾驶仪显示屏上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无声地大喊大叫。
“多谢,”玛芝莉嚷道,“屏幕上看着我们的是谁?”
拉桑德研究了一下那张脸。“这是清泰奇·罗,不过他不是在看我们,至少他看不见我们,因为我们向外界的信号发射是切断的。他看上去很生气,是不是?”
“真是令人吃惊!”她厉声道,“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拉桑德向后靠在宽大的座位里,揉着身上的擦伤。“我一会儿就告诉你。”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打算做我想要做的事,它会是一件新奇之举,我还没怎么练习过。首先,我要做在我一生当中海克利人一直想让我做的事情。然后,我要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所以说这是一次新的经历,很有可能我会把事情搞砸,但我们怎么也得试一下。”
“该死,拉桑德!”她诅咒道,马上又换了一副口吻,“求求你,拉桑德,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好吧,”他通情达理地说,“第一件事是确定前往海克利飞船的航线,这就是说会有很多的速度变化,因此我必须小心从事。我们没有很多燃料储备,不,”他摇摇头,纠正道,“这不是第一件事。首先是要找到飞船。”她刚想开口说话,他礼貌地做了结语,“亲爱的玛芝莉,请你闭嘴。我要集中注意力。”
这件事让拉桑德集中了很长时间的注意力,他细细地搜寻了横跨三个时段的赤道轨道,才终于发现那艘星际飞船。他拨动放大仪,直到屏幕上海克利飞船的图像变得很大,然后启动了航线计算仪。
最后,他长吁一口气,轻轻地扭转了一下航向,然后给了登陆船一个小小的驱动力。“情况还算可以,”他宣布,“我们应该能在6小时内抵达。哦,看呀,玛芝莉!海克利飞船上那个巨大的天线建造的速度很快嘛。”
“很好。”玛芝莉简短地说。
“我要问问清泰奇·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接收信号。”
拉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