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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塘塘,上班摸鱼无可厚非,但正大光明在我这小股东面前当水昆兄,未免说不过去。去去,别来公关部,秘书部那边的美女也不少,要泡美眉往那儿去,我这边的大肚婆列入保护动物,生人勿近。”娇绵绵的侬软音调是季曼曼的注册商标,向来让男人无丝毫招架之力。
“你别胡乱挑拨我与小如的感情!我来看我的妻子有什么错?你要是真有你那么认为的爱护学妹,就不该让她挺个快临盆的肚子工作!我现在就是来替她请产假的!”方大帅哥一张斯文的脸差点因压抑怒气过度而变形。
“哟!不再嚷嚷着要代她请辞了?”季曼曼好讶异的眨了眨秋眸,抚着心口的青葱玉手表示着被吓到的讯息。
这七个月来,方慕塘从堂堂的大男人唯我独尊转而被磨成忍气吞声以斗智的锈花针,其中血泪不足为对外人道。外人都说“殷华”有个火辣女坐镇业务部,人人皆退避三舍,殊不知火辣爆女易惹,刁钻蛇魔女却难缠。众多吃过季曼曼大亏的男士们私下给她取了个“蛇魔女”的绰号。
她不跟你硬来,也不扯破脸,永远笑得一脸柔雅无辜好脾气的样子,然后两三下将你解决掉,让人死得不明不白,含冤无处诉。这等功力,岂是火爆女能望其项背的?所以公司上下,朱水恋的人缘好过季曼曼;并且若有非惹不可的人,他们宁显去惹朱水恋,而不愿招惹季曼曼,因为那绝对会痛不欲生。
“我来替她请产假。”不罗嗦其它,方慕塘直接重复一次,无视大美人的娇姿媚态、风情万种。
“不用啦!还没到预产期……”林意如移身过来,发表个人浅见,然后在两双投射过来的眸光下化为无言。暗自低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你以为我会没打算吗?”季曼曼娇笑地问。
“她是我的妻子,不必你多事。”她的话令方慕塘戒备了起来。他绝不会忽略这女人造乱的本事。
“好吧,既然有人不想结婚,那我又何必没事找事的充媒婆?”她垂下脸意兴阑珊道:“意如,送客。”
“哦,好。你可以回二十二楼……”
方慕塘差点气得心脏无力!再一次自问他怎么会爱上这枚小笨蛋,并且认定了今生今世身边的伴侣非她莫属!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小如——”
“你脸色变成绿色的耶!”林意如好讶异的道。
“我正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你可以拒绝帮忙,但千万不要扯后腿,OK?”
“我没有啊。”她感到好冤枉。
季曼曼差点忍俊不禁笑出来。轻咳了声,引回男主角的注意力。
“阁下每天到十七楼来混时间,早已惹来二十五楼总主席的不悦。毕竟‘殷华’未来往科技业延伸能不能占得一席之地就巴望你的领军了,成日由着你神魂不属的摸鱼,成何体统。”
还真敢说!是谁造的孽?又是谁硬是拆散有情人?方慕塘压下心口不悦。聪明人自是不会在恋情似露曙光时逞口舌之快招来悲凉下场。
季曼曼又道:“当然,我个人觉得你自己想偷懒,却怪罪公关部刁难简直是欲加之罪;不过,我们身为主管的人向来有容人谤议之雅量,绝不是那些自诩科技新贵却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种所能企及的。既然上头要求我们向蕃邦进贡美女一名,我又能置喙些什么呢?”忧郁的叹了一口气,美人颦娥眉,揪心不已似的。
早已将她本性看透并深受其害的方慕塘又差没打鼻腔哼出气闷之意,铁石心肠的无动于衷。
“学姐,哪里有蕃邦?又有什么外国客户要接待了吗?”向来搞不清楚状况的林意如又发问。
不过她这么一提醒,倒是令玩得不亦乐乎的季曼曼终于想起今天有重要客户要接待,居然给忘了!
唉……她的记性从来没有好过。
“啊!十一点要去机场接机,小如,快些把相关资料拿来,我得看看该替那位伯恩公司的代表做何安排。”心念倏转,早忘了还晾在一边等交代的方大帅哥。
林意如不愧是最佳助手,立即捧来档案夹,抽出伯恩公司的资料。她可是一流的资料搜集人才,这与她日常生活向来少根筋的性情奇异的竟是半点妨碍也没有。
“这位洛特先生喜欢泡温泉、清幽的环境,我给他订了阳明山的温泉旅馆,喜欢吃港式点心,我也做了安排。早上已与主席的秘书确定了时间,晚上七点在‘京兆尹’摆接风宴,主席做东道。”
“哦,小如如,你真是我的好帮手,我怎么舍得让你嫁人呢?”即使隔着一球大肚子,季曼曼还是不畏艰难的抱住了小学妹,好生感动不已。
“还早嘛,等宝宝生下来再说。”林意如安慰着。
不料她的说词却引来男友阴恻恻的冷声冷调挞伐:“什么叫做还早?你给我说明说明如何?”
好可怕的青面撩牙。林意如嘿嘿傻笑,直往学姐身后闪,以苟全小命。
“你……你别激动嘛,当心……当心我会害怕,然后会动到……动到胎……气……”
老掉牙的警告词,却总是有效。
“对嘛,要是把你儿子吓出来,可怎么办才好。小如,没事去坐着安胎,我得出门了。”扬着手上的档案,她还得先去办一些事才能去机场,没时间陪人瞎耗了,放他们这对恋人去你侬我侬吧。
“学姐,我也去……”她一向是最佳助理兼跟班,若没她代为提点,学姐是不会记得一些琐事的,比如刷卡后忘了拿回信用卡、钱包丢在车上却去大采购……诸如此类小事。何况她好久好久没出门了……
“站住!”季曼曼与方慕塘同时喝住大肚婆轻快得吓人的步伐。
“嘎?!”好害怕的顿住步子,她又没怎样嘛!
“小学妹,你……还是开始放产假好了。”
“不必啊,又还没阵痛,现在就放假很奇怪……”咦?肚子怎么有点……沉沉的?
方慕塘虚弱道:“若你不想我三十岁就得到心脏病,求求你开始放假待产吧。”当然,顺便结婚更好。
“我……”
季曼曼拍了拍额头。
“虽然我不知道产妇可以有多脆弱,但我实在怕了你的蹦蹦跳,然后一不小心把小孩子给跳丢了。我这边可没医生可以帮忙。”
“哼!你也会害怕?是谁拼命阻挠别人夫妻结婚,又鼓吹职业妇女万岁的?”
方慕塘一想起便气煞不已。
“哟!那又是谁自恃黄金单身汉,死不肯结婚只想同居,不负责任的?我不过是体贴你,让你顺遂了心愿而已。你潇洒,我公关部的女性更潇洒。如今又要来反覆,真是难伺候。”季曼曼走来走去的自行找资料与文件,不让大肚婆忙,嘴里的犀利不因忙碌而损分毫。
“你存心坏人姻绿,不知是什么心态!”
“塘……”有点痛,然后似乎又没事……可是……一会儿又痛了……
然而斗嘴得正激烈的两人却没空理她,她只好抱着肚子蹲下来,兀自流着冷汗。其他同事见状走过来,然后其中一个有经验的女子权威的大声宣布道:“小如要生了!快送她上医院!”
“轰”的平地一声雷,炸翻了十七楼的平静,连带把两个斗嘴者炸得三魂七魄全离了位。
手忙脚乱不足以形容此刻十七楼的混乱。
飞机上的电视萤幕里标示着此刻飞行的速度、高度以及尚需的飞行时间。
再过四十分钟,飞机即将抵达台湾的中正国际机场。十来个小时的飞行令所有乘客筋疲力尽。用过第二顿餐点后,沉寂的机内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上化妆室打点自己的狼狈,有人到机尾的空处伸展筋骨或聊天。
而商务舱内的一隅,端坐的黑衣男子始终维持一贯的坐姿与漠然的表情。戴着墨镜的眼看不出他的情绪,但立体出色的轮廓早已使他成为女仕们暗自注目的焦点。
男子有着一头墨黑浓密的发,自然卷的微幅波纹映射出黑得晶亮的光芒,在窗口阳光的烘托之下,呈现出一种深蓝的色泽;黑发不长不短的覆至颈背,中分的发线让前方显得过长的卷发各自以波浪纹路有序的向两方退开成型,没有掩去太多他吸引人的面孔。
黑发浓密微卷却不显凌乱,恰似在呼应着男子具备的性格!冷沉狂放却又内敛如晦。
墨镜遮蔽了别人完整欣赏他的机会。但除去那一双眼,男子的可观性仍是十足,不然女仕们不会藉着各种理由到他身边晃来晃去。不仅想多看他一眼,更想博得他搭讪的青睐。
可惜至今没人能如愿,就连空姐的送茶送水也没得到一声回应。然而不死心的依旧大有人在,例如这位原本坐在头等舱的茱莉安。洛特小姐。自从上飞机后便强力向一名老先生要求换座位,然后如愿以偿的坐在俊男的身边,还没想到要如何开散与心仪男子“巧遇”的第一句话,便忙着瞪走每一个企图来献殷勤的女子。
她凶,别人可也不柔弱,耗尽了十个小时与那些女人周旋,直到此刻快着陆了,才气急败坏的思索要怎么让他留下联络电话。她相当期待发展出一桩美丽的异国恋呢。难得东方男子长得这么令人屏息的英俊,这一趟台湾之行纳入爱情这一项,保证不会无聊了。
瞧瞧他,浓眉挺鼻加上代表冷漠的薄唇,这都是东方人里少见的性感极品;然后再加上东方人独有的神秘感,简直可说是备足了所有教女人捧心失魂的条件了。
何其有幸,他们在飞机上相遇,是否就注定了两人将会有一段美好的未来?
当飞机开始降低高度时,适时的一阵不稳,让她觑到大好良机往他身上跌过去——“哎唷!”娇弱的轻哼足以勾起男人英雄救美的天性本能。
但男子像是早有防备似的站起身,任由“娇弱”美人自行作态的扑住他的座位。浓眉难以察觉的皱了下,等待女子坐正身子,不再入侵他的地盘。
不解风情的木头!茱莉安银牙暗咬,抚着撞到扶手的手肘暗骂不已。哼哼唉唉的坐好,并道歉道:“真是对不起,先生,妨碍你的休息。”语气里的不胜娇弱状,佳何一个稍有怜惜之心的男人都会把握机会嘘寒问暖一番。
但那冷心冷情的男子依然不发一言,沉默坐回座位,彷佛没开口指责她的无礼冒失便已是宽宏大量的恩赐一般,识相的千万别再妄自叨扰。
不得不说这男人散发的气势慑住了向来勇往直前的茱莉安,因为她虽盈了满身气怒,却不敢再做引起他注意的尝试。
只得不胜气苦的偷眼打量他。心折于他的英俊,畏怯于他的阴沉。这男人,真是不懂美人心!她静待下一个诱发他注意力的时机,并努力以眸光吞噬他的侧面。
而那男子,自始至终,没正眼看她,连睐一下也没有,目中无人的模样气煞一票等待搭讪的美人心。
对惺惺作态女子之厌恶,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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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唉……”
又是月圆时。落地窗边一抹小小身影以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重,大大叹了一口长气。
如果他是一匹狼,早就“嗷,呜、嗷,呜”的啸月悲鸣十来声以应景。
可他现在是堂堂正正的人类,连偶尔想抬高脚爪来抓耳朵的痒,都已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其难度之高,恐怕有骨拆之虞,除非他去学瑜伽。
“佑佑,你肚子饿吗?”写完作业的管于悠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听到小家伙在唉声叹气。
“悠悠,我不是在叫饿啦。”窗边的小不点忧郁的转过身面对少女,一张漂亮得像混血儿中之极品的小男孩面孔赫然呈现。
“那是说你不想吃消夜喽?”她轻巧的步伐移入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冷冻烧卖。
“我要吃!”以着寻常小孩不可能有的俐落身手,他轻轻一跃,小小身影已坐在餐桌上与管于悠面对面。
“我们多做一些,等会曼曼回来应该会叫饿。”
“管她咧。”殷佑转着圆滚滚的大眼,眸心闪动着不易教人发觉的狡黠,一迳的天真可爱道:“她怕胖,不会吃消夜的。我们把她的份吃光光。”
于悠取出蒸笼装烧卖,笑道:“你呀,就是爱玩。别忘了现在是曼曼在收留我们呢,可别连这里也没得住了。”
“没关系,到时候‘殷园’应该就修好到可以住人了。不怕。”
原本他们一伙人所住的“殷园”在一个月前被黑威破坏殆尽,虽然不至于惨到须打掉重建,但修补工作少不得要耗上三、四个月以上才能回复七、八成原状,所以目前大伙儿各自窝在私有的住处放牛吃草。
而管于悠以及殷佑这两个未成年小朋友便开始了四处寄宿的生涯。由于曼曼的公寓离于悠就读的学校最近,再加上殷佑非常不得元旭日以及朱水恋的缘,自然第一选择就是季曼曼这边尚未结怨的地方来居住。
事实上也只能这么安排了。毕竟韩璇、朱水恋两人正沉浸爱河里,虽不见发晕征兆,但外人总该善解人意的避避嫌,免得被嗔怪煞风景。
接连解决掉那些来自狼族的野心份子,再加上有白逢朗这个生力军加入,他们这票人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在大伙的商量之下,决定由韩璇与元旭日负责保全工作,让白逢朗去找“星”下落;而季曼曼当然就接下了保母的工作,照顾于悠和小金狼了。
老实说这真是个轻松的工作。因为于悠是个大女孩,又与殷佑形影不离,根本不必季曼曼费半点心。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叮咛于悠别给小色狼吃去太多豆腐,但成效不彰,因为于悠根本把殷佑当成小弟弟兼宠物看待,又搂又亲又抱的,免费贡献嫩豆腐而不以为意,季曼曼只能暗自叹息。
三十分钟后,于悠与殷佑依偎着吃消夜,你一口我一口的,好不亲匿。季曼曼打开门见到的就是这画面——大女孩与小男孩半躺在大沙发内看电视、吃点心,两入之间挤得没半丝距离。
“于悠,离那只色狼远一点。”她第一百零一次说着。
管于悠坐直身道:“拜托!佑佑只是个小孩子,你们别老防什么似的好不好?”
才说完,殷佑已再度贴向她怀中,牢牢抱了个紧,并送了两记示威的白眼给季曼曼。
“看他贼头贼脑的,虽然是六岁的外表,但可别忘了这小子有五百岁以上的高龄了,就你还当他是小朋友。”季曼曼身形移来移去,脱掉鞋子后飘入卧房更衣,然后再移到厨房倒开水,最后坐入她的单人沙发中懒洋洋的摊着,嘘出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浊气。
“要不要吃烧卖?蒸笼里还有十颗。”
“等会儿。”别急嘛,慢慢来。
“等到天亮吗?”殷佑问。
“就算等到天亮、凉了、馊了,那还是我的点心,不是你的。”季曼曼纤指轻点小男孩眉心,声音虽是娇滴滴,但警告意味可没减分毫。
“曼曼,你很累吗?”于悠问,感应到她异于平常的气虚。
季曼曼打了个呵欠。
“早上意如提前阵痛把小孩生出来,吓得我魂儿,都飞了,等送人到医院,才想到十一点得去机场接机,没命的赶到机场时,已经十一点半了,被伯恩公司的代表赠送了棺材脸加大白眼。然后啊,就是一连串水深火热的开始。你绝对不相信我今天过得多么凄惨。好啦,将伯恩的人交给璇去料理后,赶回医院,喝!那方慕塘竟然不给我看他儿子,除非我同意他们结婚……真是没天理……还有哦,那个洛特先生的女儿简直是集做作之大成的代表,竟敢嫌我虚伪。拜托哦,嫉妒我就说一声嘛,我知道美人总是寂寞的,因为同性都列我为公敌。唉……”
“可怜的曼曼。”于悠向来善解人意,难得曼曼有这么吃不开的时候,她向来八面玲珑,从没见她以沮丧疲惫的面貌示人,可见今天的确是吃了苦头。
“啊,还是于悠最好了。那个元旭日死都不让我抱韩璇来安慰一下脆弱的心灵。”
伸手欲抱小佳人,但斜里窜出一双有力的臂膀,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硬是把季曼曼推开,并迅速攻占她所觊觎的目标——于悠香软的怀抱。
“唷,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青纯少女。”
“悠悠是我的。”殷佑大声宣告。
“人狼殊途,你少蕱想了。别忘了当初你有多么反对水恋跟白逢朗恋爱,可别自个儿也走入这条不归路哟。”
“什么啊,曼曼!小佑佑跟我才不是那一回事呢。”于悠叹笑,不明白大家怎么老是把她与殷佑想成男女之情那一回事。难道她们都没看出来佑佑只是个小娃儿吗?
“于悠啊……”曼曼吐了一大口气,百思不解这个聪慧、灵气逼人的美少女何以独对此事迟钝如斯,害她连说明的力气也挤不出来。反正说了于悠也不会信,她根本笃定了那只小色狼只是单纯无害的小娃娃。
“反正日久见狼心啦。小色狼,记住你的身分,我们家于悠终究会属于某一个‘人类’男子所有,她的未来与你无关。知道吗?”季曼曼睨向那双正瞪着她的灰眼,无视其怒气的说着。
“不管!她是我的。”殷佑搂得更紧。若他还是狼形,怕不早露出尖尖的狼牙警告了。
“哎呀!你们别无聊了,吵这种未来不知会如何的话题,还是来想想怎么替佑佑找回最后一枚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