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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莎莎(良生)曾说过,她想趁没人和李汉宸说说话,可他“不想理她,不想看到她”……
我们不想看到某人的时候会怎么样?肯定会背过身去……虽然按理说真不想理会某人应该会爽快地转身跑开,但李汉宸就是那么一个优柔寡断自作多情的人……他也想知道旧情人想跟他说什么呢……也许赵莎莎也知道他会这样……于是趁左右无人,拔刀向他刺去……
不过这样说来,二人说话所在并不在大厅里,而是在花园某处。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如果在大厅的话李汉宸只需大叫救命,万不会往花园深处逃跑。而赵莎莎的不在场证明,很可能就是谎称和李汉年待在一起……
这番推理看来的确也有板有眼……然而我随即就想到了其中的最大破绽!
如果李汉宸要告诉我凶手的话,他只需说“……赵……”就可以,我又不知道赵莎莎的本名,干嘛最易区分的姓氏不叫,叫半个名字?难道是李汉宸对旧女友深情未了,内心日日呼唤,这时被其杀害终于忘情,吐出了昔日恋人的名字……呸呸呸,我又不是韩剧编辑,怎么连这下三滥的剧情都想得出,李汉宸尽管弱智,还真不至愚钝至此。
所以,我的推论肯定又错了……
两次失败令我心灰意冷,一下子蔫了下去。而对面的赵莎莎见我发呆,浑不知自己刚从“嫌疑人”到“凶手”又被“无罪释放”,还拍拍我的肩膀:“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呢。早点去休息吧。”
我也想“早点休息”,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太过戏剧性,以至于……
就在我和赵莎莎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有警察进了李宅,宣称:我就是杀害李汉宸的凶手!我被捕了……
李母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而赵莎莎惊愕地望着我……李汉年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李汉星和梁心画手拉着手,不屑地看着我……只有李瀚海,他脸上并无意外和惊讶,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李汉宸的保险协议交给警察。
我终于明白了李瀚海将我留在李宅的用意,我也隐隐知道了,凶手的真面目……
可我仍然有一些困惑,我没有大叫冤枉,因为我看到那个刑警队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冲我眨了眨眼睛,同时,在“抓获”我之后,他又在李家各处兜了兜,号称是寻找我的“罪证”……
果然,到了公安局,那队长将我带到一间审讯室,向我道歉:“对不起,沈小姐,我们并不是怀疑你是凶手,只是需要你的配合让我们完成任务。”
我没好气地说:“你们是警察,我还敢不配合吗?快点把事情搞清楚,把我放出去,可别毁了我一世英名才好。”
那队长哈哈大笑:“沈小姐好像知道我们真正怀疑的人是谁了?你在李家这几天,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我知道他是在挑战我的智商,不觉也起了应战之心:“我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们既然有备而来,应该也知道了吧。”
“哦?说说看。”队长饶有兴味,眼睛熠熠发光。
“比如梁心画应该在李汉宸工作的那家医院、那家科室看过见不得人的病;比如李汉年的现女友原名赵良生,也曾是我们医学院的学生,而且她是李汉宸的前女友,后来被李汉年抢了去。”前一个推论虽然曾因为梁心画可靠的不在场证明被我怀疑过,但是凭着李汉宸的那句言语,我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并且,我也隐隐觉察到了它在李汉宸被杀事件里的意义。
“不错,我们也都去调查过,沈小姐,看来你知道的信息还真不少,那么,你怀疑过这两个人?”
我心里一乐,打开天窗说了亮话:“其实李汉宸死前我曾问过他凶手是谁,他含糊不清地说过一个‘liang’字,但我怕你们会怀疑到我身上,就向你们隐瞒了这部分,后来我发现梁心画、赵良生姓名中都有一样发音的字,自然怀疑到她们身上,可是事实证明,李汉宸那个发音,或许也只是在叫我的名字。”
队长一愣,随即大笑:“好啊,你还向我们隐瞒的这么‘重要’的线索。”
“这哪是什么重要线索啊,李汉宸没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又怎么能告诉我呢?”
那队长听见这句,这才收起了笑脸,问:“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我说过,当时我只听到了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并没人在他后面追赶,而他为何不往大厅逃跑呼救,而向我所在的绿荫跑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危险的来源正是大厅!他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
“我一直奇怪,如果是近身刺杀,那凶手的身上怎会不溅上血迹?可是那天警察来了之后,我并没有发现有人曾换过衣服,那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人是远距离射杀李汉宸的!”
队长用一幅赞赏的眼光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然而我又不想再说了:“该换你了吧?”
“呵呵,其实这几天警方并没有闲着,像你前面说的那样,我们将李家每一个人的来历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包括梁心画在医院就诊的纪录,赵良生和李汉宸的恩怨,她俩的确有动机杀人,可是动机,却是远远不够的。
“不要小看我们警察现场调查科的力量,我们验证出,向李汉宸身上刺入匕首的力量,连成年男子都不能做到,更何况你们这些瘦弱女子,而且凶器入口十分光滑平展,显示出凶器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力量刺入的,而人力几乎无法做到。这些,都是通过电脑模拟分析得出的。”
我点点头。所以李汉宸连肺也刺穿了,按理他皮厚肉粗,不会这么容易被刺死才对。
“怪不得我看你到处踱步,连楼上也去了,是在看能从什么角度射中花园里的李汉宸吧。”
“哈哈,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那你现在说说,你觉得凶手是谁?”
“那还用说,凶手当然是李汉星。”
李瀚海当然不至于凶残到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么他处心积虑地留下我,想让我去顶罪,到底要维护的是谁?看看他给谁作了不在场证明吧?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李汉星。
刑警队长也告诉我,那份李汉宸的保险是伪造的,目的当然是给我嫁祸一个“动机”。
李瀚海是铁匠出身,年轻时特别喜欢自己打造一些弹簧机括,我在李家大厅的墙壁上曾看到一把铁制弓箭,与周围装饰不符,一想便知道这是李瀚海亲手铸造,而且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得意。想来这样的玩意儿李家不在少数。
李汉星杀死大哥,一半是蓄谋,一半是临时起意。他可能早就改装好了一把能发射匕首的弩之类的发射器。然后杀人要做的,只是找寻一个时机。
这一天终于来了。
当着赵莎莎的面,他跟着爸爸去了书房,而赵莎莎,虽然有李汉年的警示,但他既然径自先上了楼,这多情的女子少不得目送旧情郎走进了花园才离去。
而李汉星,也许用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又回过头,射杀了自己的大哥。
之所以用普通的水果刀,就是为了伪装成临时起意,近身搏杀。
这个射杀的过程也许只用了一分钟。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头,听父亲的训斥。
让我猜猜,李瀚海为什么这些天一直叫李汉星进书房训话?也许就是因为李汉宸告诉了父亲,梁心画并不是个贞洁的女子。
而梁心画可是李汉星的“真爱”,李汉宸这么做无疑是与弟弟结下了梁子。那一天赵莎莎在厅口看见二人“低声”说话,难道不是就为了这事在争论?
而李汉星那番“真爱告白”的意图我也明白了,他是在探知我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生怕我向警方说了,这样他也就有了杀人动机。如果我听到他的话出言嘲讽梁心画并不值得他爱,他说不定连我都得杀了。
李瀚海这个老家伙,也许刚开始还不明白这是兄弟相残,但他略一琢磨,就会明白个大概。
兴许李汉星改装弓弩的技术还是他传授的,他不是最爱这个小儿子么。
既然大错已经铸成,只好保住还活着的儿子。
于是便利用我来做替罪羊。
还好警方也来个顺水推舟。
在接到“沈凉玉就是凶手,因为她可以获得保险金”的匿名举报后,他们也有了充分的理由再次上门。
队长告诉我,自从他们知道杀人另有工具后就一直在严密监视李宅,怕凶手丢弃证据。但是也唯恐已经来不及,没有足够的理由上门搜查。
而他们认定李汉星是凶手的根据和我不同,远距离射杀,一定得经过事先的练习,这不是一日之功。而根据他们的调查,在前一段时间里面,李汉星曾利用周末时间,去一家体育馆苦练瞄准射击。
在李汉星的房间里,警察果然搜查到了我想象中的射击工具。上面还有李汉星的指纹。
愚蠢的李汉星居然还留着它!
(也许他想利用它再次杀人?)
这个念头令我毛骨悚然,也许是,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
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李汉星丧身在亲生弟弟手下。
而我重获自由。
尽管如我意料之中,人们对我被“打回原形”庆幸不已,一时之间,挖苦、嘲弄、恶意的“安慰”又铺天盖地朝我席卷而来。
而我守护自己的方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无动于衷。
因为我深知,随着时间消长,这一切总会平息,只不过暂时遂了众人的口舌之欲。
能娱乐大众,我何必搅局?
而风平浪静之后,我的生活,仍然继续。
第二章、败局
原本已经躺下,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双球鞋晾在楼顶天台。夜深风大,这个懒是偷不得了。
推开天台的门,迎面而来的冷风令我打了个寒颤:“好凉。”
我往晾球鞋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凭栏处有人影在轻轻晃荡。这么晚了,这是谁?
我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对方,人影转过身来。
“哗。”天台上暧昧灯光照得眼前人脸上明灭不定。即便如此,我也看清了她眼中哀戚与绝望神色。
“你是人是鬼?”因我发出的语意不明的音调,她这么问。声音凄厉。
“与尔同类。”我慢吞吞地回答,四下寻觅我的球鞋。
“你来……也是为了等人?”
“不是。”我终于发现了目标,走过去拎起球鞋。
“哦。”她也看清了我找到的物事。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快走吧,别妨碍我。”
“嗯。请自便。”
我往出口走去。
“呃……等等。”身后人似乎踌躇了一秒,忽然叫住我。
“嗯?”我停住了。但并未转身。
“……你……不问我……在这里干吗?”
“你自己说了,你在等人。”
“哦……不过我想他不会来了。”
“让你在这种地方等待的一定不是个值得你等待的人。”
“也许吧。”她似乎在笑,冷笑。
我继续往外走去。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如果他不来,我就死!”最末一字凄厉至极。然后是一片静寂,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里是17楼,我保证你能达成所愿。”
她一怔,嘴角弯成讥诮形状:“你真冷血。还是你不信我真敢跳下去?”身体微微前倾,贴住了仅仅齐腰高的凭栏。
“我不冷血。如果我现在出去叫上一大群人看你跳楼,那才是冷血。到时候不怕你不肯跳。”我淡淡地说。目光对上她的。
她呆住了,半晌道:“没错,没错……我跳下去,对谁也没有损失……”
“不但没有,反而值得大众津津乐道。”
“他可能根本不会……为我哀悼……”
“你将成为他炫耀的资本,除此别无其它。”
女孩纤细的身躯慢慢蜷缩,终于崩溃。
她恸哭:“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
“他未必不知道。他只是不稀罕。”
这时我已走到她身边,轻轻一拉,她的身体倒向我怀中。
她抬起泪眼看我,一双大眼纯白无辜:“我心已死。”
“瞧你,说得像真的一样。”我嗤笑。“下去把脸洗一洗,我买了一块蛋糕当明天早饭,这下便宜你了。”
把她带到空荡的水房,洗好脸,看她捧着蛋糕狼吞虎咽,我笑了:“活过来了?”
她抬头看我:“刚才你真不怕我跳下去?”
“不怕。我掉头走掉,谁也不知我在场。”
她仔细端详我的神情:“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冷血?”
我笑:“说了我不冷血啊。”
她吃完蛋糕,两手一摊:“我叫纪真鸿,你呢?”
“幸会,我是沈凉玉。”
“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她有小小吃惊,抬起眼在我脸上又扫视一遍,“你就是那个……”
“克死未婚夫的不是?”我淡淡地道。先前我曾卷入一场谋杀之中,还险些成为疑犯……但天知道,那完全与我无关。
我只是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而已。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希望没有冒犯你。”
“不会。”
她看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你困吗?”
“我明天早上没课。”
“那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疲倦。但她眼中恳切神色打动了我——她需要一双聆听的耳朵……好吧,送佛送到西。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死。他答应我会来的。结果,却没有来。”纪真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我,“他没有来。他想我死。”
“他并不想你死。只不过你活着,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已。你的生死,对他来说,不是难题。”我哀叹。能令女子断肠,无非一个“情”字。而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确定自己是爱上了一个人。是依靠那些狂喜,还是倚仗那些恸悲?
在我看来,世间的情爱都是庸人自扰。时空如此辽阔,我们凭什么认定,那人也在此处?
不,我不相信爱情。因我并不相信,这一世,有能与我势均力敌的人存在。因不存在,便无谓错失。
纪真鸿,她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爱上了错误的人。
何必令自己不堪至此?
她可能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别过头去。
“凉玉,我该怎么办?”
“现在是凌晨,按正常人的作息,我们该在快乐地呼呼。”
“那天亮之后呢?又当如何?”
我看着她。风月惨淡,她并不是不知,居然仍然沉迷其中,不肯就醒。
痴儿痴儿。
“有的时候,真想把他现在爱着的人亲手杀掉。这样,他才会爱我。”她笑着对我说。她的眼有异样神采,我知道,那也许并不仅仅是玩笑。
“原来他已名草有主。”
“嗯。”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了吧。”
“那你再耐心等等吧。不久就轮到你了。”
“嗯?”
“爱情这玩意儿,全靠激素分泌,一年过去,该到头了。”
“凉玉,你没爱过人吧?”
“嗯。”
“爱一个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另一个人的。”
“哦。”
“我想把他抢回来。”
“想知道我的建议吗?”
“你说。”
“不要争抢。男人得到了一个就会后悔失去了另一个。耐心等待,等他们无疾而终。这样,他才会在抱着你的时候不想别人。当然,时效也只一年左右。”
“……”(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别担心,到时候你也会觉得他如同鸡肋。你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
“友好相爱,平和分手。如果做得好,人生可以有几十段真爱。”
“……凉玉,我真受不了你的奇谈怪论。”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真鸿终于笑了:“凉玉,认识你真好。”
“嗯。因为你吃掉了我的早饭。”
“那我明天请你吃更好的。”
“不用了。我困了,放我回去睡觉吧。”
“……好吧。”
离开之前,她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你救过我。”
“不,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并未忽略掉那一刻她眼中的哀伤。女孩略为憔悴的容颜,微微仰起脸来,视线不知投注在什么地方,嘴角却弯起:
“我恐怕,已经无药可救。”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时,尽管感觉到学校沸腾得有些异样,也无知无觉地自顾刷牙洗脸。
“听说……尸体还是光着的……”
“是先奸后杀么?”
“不知道啊……”
“好可怕,竟然有这种事……”
在食堂里居然听到了如上对话,我皱了皱眉,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好吵。
“你们懂什么?”一个男声如横空出世,“这是明显的伪装,哪有什么色魔!凶手,应该是女子!”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我可是发现尸体的人哦,我亲眼看到了,尸体虽然被脱掉了衣服,身上却没有挣扎的瘀痕,是死后才脱掉的吧,太明显了……”
我挤在买饭的队伍里,没有回头。我讨厌公众场合大放厥词的人。
“是你发现的尸体?”
“真的是赤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