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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历史小说] 官居一品 作者:三戒大师 (起点vip2012-6-30完结)-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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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党横行,腐败严重,但总算能集中力量办大事,比如说抗倭,如果放在现在,就决计不能成功。原因无他,朝中大臣光顾着内斗去了,就算让他领兵出征,哪个敢心无旁骛,都得留五分心思在京里,以免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这种内斗内耗,藏身显弊之后,实乃士风日坏,其害更甚于前述者!”海瑞的声音比此刻的北风还要凛冽刺骨道:“若有亡大明者,必然是此无疑!”

  “刚峰兄有些言过了吧。”杨豫树面色苍白道,敢在这天街之上话兴衰的,怕是除了这海刚峰外,没有第二个人了:“当今内阁之中,都是难得的能臣贤士,怎么也不会比严家父子时更差吧。”

  “没有两样。严家父子贪财,他们贪权,一样都是贪!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为了抢到别人的位子,他们你争我斗、无所不用其极!本以为高拱去了,就没人和徐阁老争了,没想到他的学生又争起来。可以想见,等到徐阁老退了,又会有人跟他的学生争!”说到这,海瑞眼角溅出泪花,痛心疾首道:“国家已是千疮百孔,危机重重,朝廷中的大臣们,谁也提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反而为一己之权欲、利欲,沉迷于争权夺利。隆庆新朝,短短一年时间,便接连掀起了三场大的政潮,让人完全看不到希望,长此以往,大明无可救药!”

  “原本太祖皇帝,有鉴于前朝党争之祸,特地赋予了言官、给事中们独立、超然的地位,使其可以以下克上,抑制权臣。在开国后的百余年内,他们实实在在起到了,维护朝堂稳定、政治清明的作用。然而现在,这些科道言官,非但不再履行太祖赋予的神圣职责,还成为每次朝争最积极的敢死队、排头兵,上蹿下跳、百犬吠声,唯恐天下不乱!”

  “为何号称朝廷风骨气节所在的言官,会堕落成这个样子,一是正德、嘉靖二帝的廷杖、打断了士人的风骨,二是先有张、桂之辈以投机骤贵,后有严家父子以柔媚得宠。致使士风大坏,人心不古,士大夫立权臣门下,甘为走狗儿孙,以媚奉奔竞为贤!正直之士耻于为伍,刚烈之臣惨遭戕害!以至于朝堂之上,满是人格卑劣、蝇营狗苟之徒!科道之间,尽皆趋炎附势、反复无常之辈!”

  “这其中最明显之处,便是科道与权臣关系的改变。按旧例,言官如果与阁臣过从甚密,会被视为羞愧之事,然现在的情形则大不相同了。每当休沐,到阁臣门前拜谒的言官络绎不绝,以至阁臣家内座无虚席,来晚的言官只好站在中门谈话,在台阶上喝茶而退。趋附的言官在摸清阁臣的喜好、心思后,便争先恐后为主子分忧……主子看谁不顺眼,便有一篇篇犀利的弹章奉上,将其骂得体无完肤,无颜在朝堂立足!不同的主子间有了冲突,他们便互相攻讦,不吝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对方,毫无是非节操可言!”

  “这样的言官,已经沦为一群恶犬,所求不过是一根叫做‘升官发财’的狗骨头,再不会管你国家如何,百姓如何,朝廷如何!专司‘驳正违误,纠劾奸佞、掣肘权臣、缓和矛盾’的言官,现在却自为奸佞、依附权臣、颠倒是非,制造矛盾,这大明的政局和士风,又怎能不乱象频生、污浊不堪?这才是为害国家和百姓的大病所在啊!”

  “愚以为,要想治天下之病,首先要治士人之病;要治士人之病,先得治科道之病!科道痊愈,则科道可挽士风,救习气!士人痊愈,才能清廉爱民、励精图治、使天下得治!”海瑞深深长叹一声,紧盯着杨豫树道:“我这次要做的,就是把科道的脓包挑开挤破,撕掉他们道德之士的假面,让天下人闻到它们的恶臭!到那时,自然会有敢担当的大臣,将那些混迹于言官中的居心不良、阿谀投机之徒,统统赶出科道!然后重新补充正直清廉之士,恢复其应有的作用!”

  听完海瑞振聋发聩的长篇议论,杨豫树久久无语,他像初识一般打量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喟叹道:“你虽然只是个举人,但这份书生意气,却让我们这些进士,无地自容啊。”

  “官做大了便没有书生。”海瑞淡淡道:“所以我从不指望高官显贵们能良心发现,突然变成青天贤臣。我只寄希望于年轻的言官们,还有这份书生意气!”

  “好、好!”杨豫树彻底服了,一抱拳道:“李白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在于我,就是‘今生能识海刚峰,粪土人间万户侯!’”说着定定望着他道:“杨某豁出去了,跟你一起干这一场!”

  “我还是那句话,请大人全程一言不发!”说着抱拳望向杨豫树道:“此案背后牵扯之广之大,绝对出乎想象。我也没指望能够彻查下去,就是为了把它捅开!昭之于世,朝野自有公论!”说着无比诚恳道:“所以,有我一个人于就行,无须您跟我一起拼命。而大人您,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就好,把整个案件的经过全都记下来。如果我身陨了,你也抽身而退,待到将来有那贤君明主、或者公正不阿的大臣出现,再拿出证据来,重申此案,把这件事做完!”

  杨豫树被他说得站在那里发呆,原来海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把自己化成一枚炮弹,射向那黑黢黢、臭烘烘的大明官场!

  ~~~~~~~~~~~~~~~~~~~~~~~~~~~~~~~~~~~~

  翌日辰时,大理寺衙门。

  衙门口到辕门外竟足足部了七道岗,千余名兵马司、锦衣卫的士卒,将这个审理钦案之所,围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从辕门左侧的街面上,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引得士卒们纷纷转头查看,只见一名身穿明黄色麒麟服的年轻武官,率领大队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从远处缓缓而来。

  行至辕门,队伍分开,百多名身形彪悍的,推着辆铁罐子似的囚车,缓缓进了院门。

  守辕门的锦衣卫队官,接过那年轻武官扔过来的马缰,转过头去大声呼道:“镇抚司陆指挥,将人犯押到!”

  衙门口的差役便接着那对官,向里面呼道:“人犯押到!”

  陆纶抿嘴站在八字墙下,待得囚车完全进去,才大步向衙门走去。从衙门到大堂的路上,也全都布满了兵士。如临大敌的样子,显然是拜那次刑部大牢中的闹剧所赐……号称固若金汤的天牢,竟被锦衣卫和东厂出入平安,实在是奇耻大辱。

  想到这里,陆纶的嘴角挂起一丝轻笑,直到登上台阶,步入大堂,才重新严肃起来。

  大堂正中的大案上,供着金黄色的圣旨!正副主审官,分别坐在两侧。

  陆纶跨进大堂,疾步趋了过去,面对圣旨跪了下来,拜了三拜,起身朝杨、海两人抱拳道:“二位大人,下官奉命将人犯万伦带到,请派人验明正身。”

  杨豫树指指喉咙,海瑞便道:“杨大人咽喉上火,口不能言,便由本官代为发话。”说着指了一下杨豫树边上的一个座位,道:“请就坐吧。”

  陆纶心说,稀奇真稀奇,刑部、都察院废了,大理寺卿也废了,这么大的案子,却让个少卿主审,真是稀奇啊。但他是来看戏的,不会多言。待坐下后,才发现乾清宫的冯公公也在,只是坐在海瑞身后,方才没发现罢了。

  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都扎起嘴巴,不影响钦差断案。

  这时,杨豫树将上谕在大案后的香案上供好了,对海瑞伸手示意,自个直接坐在原先的座位上。

  海瑞当仁不让,来到大案后坐定,刚要开口,那冯保却站起来,走到堂下道:“诸位到齐了,皇上有几句口谕,要传给诸位大人。”

  众人只好离席行礼,听冯保道:“天心无私,皇上已经把宫里的司礼监连同东厂一同彻查了,光秉笔大太监就圈禁了两名,可见,皇上已经先做出了表率。”顿一顿,话锋却一转道:“可胡宗宪一案,案情复杂,其中很多是历史问题,过多纠缠无益。这次审讯的目地明确,就是查出胡宗宪瘐死的真相,以及刑部灭口案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皇上一个交代。”说到这,他的目光慢慢扫望众人道:“还望诸位深体圣意,秉承天理国法,不要自误。”说完朝众人一抱拳,回去坐下了。

  这番上谕说得陆纶一头雾水,说得杨豫树一脸震惊,说得海瑞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果然是我瞎操心了,以那人的本事,还用得着我多事?’

  ‘后面我可不能再帮你,要是你也有不干净的地方,就别怪我无情了!’想到这,海瑞收摄心神,便神情严肃的一拍惊堂木道:“带人犯万伦!”

第十四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八一四章 真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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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在刑部大牢逃过一命后万伦便被镇抚司的人带走,关押在诏狱中。不仅享受到皇帝也没有的安保措施,且每天伙食也还不错,对他这种苟延残喘之人来说,已经不能奢求更好了。

  今天狱卒终于给他上了刑具,带出诏狱,送上一辆王八壳子似的囚车,然后押送到了大理寺衙门后,被拘押在廊下候审。这时随着一声堂呼,便被两个差役驾着胳膊,押上了大堂。

  一进去伦便看到高高供在香案上的圣旨,便立刻跪下,带着刑具向圣旨跪了下去,拜完后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堂下何人!”海瑞那威严的声音响起。

  “革员万伦。”万伦头也不抬道。

  “抬起头来。”海瑞沉声道。

  万伦这才双手托着枷锁,慢慢的直起身子,抬头看到了堂上问话的,竟和自己一样,是个四品官,脸上便浮现出轻慢之色,问道:“请问这位堂上官,可有旨意要求革员带枷受审?”

  “没有。”海瑞淡淡道。

  “既然没有,请给革员去掉刑具,设座问话。”万伦眉头扬起道:“这是《大明律》的明文规定,这位大人肯定是知道的。”说着竟撑着地,想爬起来。

  却听‘啪’地一声重响,吓得他一哆嗦,又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做你的清秋大梦!”海瑞那冷冽的声音响起道:“再敢提《大明律》三个字,立刻掌嘴!”

  “为何提不得?”万伦本想把海瑞压住,但现在看来,对方是个二愣子,还是少招惹的好。

  “你若把《大明律》放在眼里,怎会对那胡宗宪滥施重刑?你是革员,他也是革员,当初你不对他遵守《大明律》,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你遵守?莫非以为朝廷的法度,是你家的夜壶不成!”海瑞猛拍一下惊堂木,喝道:“跪着受审!”

  ‘威……武……’堂威声立时大作,水火棍如雨点般击打在地砖上,发出说纳簟�

  万伦想不到,这堂上的家伙,竟然如此威风凛凛。知道碰上了硬茬子,哪敢再作对?只得乖乖收了声。

  “万伦,本官问你。”海瑞开始发问道:“你原先的官职是什么?”

  “都察院佥都御史。”

  “有何差遣?”

  “奉院命抄没严世蕃及其家产。”

  “此案已经过去数年,”海瑞问道:“为何至今还未交差?”

  “因为严世蕃从充军到抄家,中间隔了数年,这段时间里,他和他的党羽,将各自的财产都转移得七七八八,因此追赃十分困难。”万伦答着话,心下唏嘘不已,他本是高踞堂上,审问犯人的钦差御史,却因为一时鬼迷心窍、一步错步步错,不仅葬送了前程,连身家性命也要不保。真是悔不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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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世蕃还有在山东的党羽?”海瑞沉声问道。

  “没有。”万伦摇头道。

  “那你怎会出现在山东?”

  “因为院里通知我,说胡宗宪会被押赴京城。”万伦道:“要我在山东境内等候,提前审问出口供。”

  “都察院那么多御史,为什么单单会找你?”海瑞追问道。

  “因为胡宗宪伪造圣旨的证据,是我找出来的……”万伦答道:“院里说,把这个功劳让给我。”

  “你口口声声说院里。”海瑞又道:“到底是院里下的正式公文,还是哪位大人给你写的信。”

  “是总宪大人下的饬令。”万伦道。

  “那公文何在?”海瑞盯着他问道。

  “这个……”万伦摇头道:“据镇抚司的人说,被我的随从烧了……”

  海瑞看向陆纶,后者点点头道:“去执行任务的人说,去他房间搜查的时候,他的随从已经把一些东西放在火盆中烧毁了,什么都没救出来。”

  “这必定是你提前吩咐的?”海瑞又望向万伦道:“需要传唤你的随从吗?”

  “不需要……”万伦活动一下,被枷板压得生疼的脖颈道:“是我让他们销毁的。”

  “这就不可思议了。”海瑞沉声道:“你常年审案,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让你减轻罪责的救命稻草,就算不提前藏好,也不可能烧掉啊。”他紧紧盯着万伦,一字一句道:“烧掉了,你可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了!”

  “……”万伦垂下眼睑道:“我当时让仆人,遇到突发状况时,便将重要文移销毁,是因为不想让这些东西,沦为攻击总宪大人的工具。不信你们可以请问总宪大人,他会为我证明,确实有那样一份敕令存在的。”万伦早就想明白了一条,天塌下来都得由个大的顶着,才能顶得住。

  “那就遂你的愿!”海瑞一拍惊堂木道:“传王总宪过堂对质。”

  万伦费劲的转过头去,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老板——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相,穿一身便服缓缓步入大堂……胡宗宪案一爆发,他便告罪在家听参,这些天来可谓度日如年……看他步履蹒跚的样子,头发也花白了大片,竟好像一下老了十岁似的。

  对王廷相,海瑞要客气的多,先起身施礼,然后请这位大总宪就坐。

  这才定定的望着他道:“王大人,按说您是上官,但现在下官奉旨查案,所以有些问题,还请您能坦诚回答。”

  “知无不言……”王廷相缓缓道。

  “这位万大人,您是否认识。”海瑞一指那万伦道。

  “认识。”王廷相点点头道:“他是我的部下,佥都御史万伦。”

  “万大人方才说,”海瑞道:“他去山东是遵从您的指示,果然如此?”

  “是。”王廷相点头道:“我当时有下文给他,要他到山东去,取得胡宗宪的口供。”

  “有下令刑讯逼供吗?”海瑞故意挑这个,两人都在场的时候问,只要一个不说实话,另一个肯定要骂娘的。

  大堂中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等着王廷相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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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廷相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便微微摇头道:“没有……我怎会在公文中,触及‘刑讯逼供’之类的字眼呢?”

  堂中众人哗然伦脸上也露出认命的表情,看来没有那公文作证据,王廷相是打算死不认罪了。

  “万大人,王总宪说没有指使你刑讯逼供,那你就是自作主张了?”海瑞淡淡道。

  “……”万伦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说话!”海瑞一拍惊堂木道。

  “我……”万伦舔舔干裂的嘴唇道。

  “提醒你一句,”海瑞一指边上的书吏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作为证供记录在案,成为给你定罪的关键证据,如果你还为自己负责的话,就不要头脑一热,信口开河!”

  万伦果然又不吭声了。

  “我再问你一遍!”海瑞严厉喝道:“既然不是王总宪指使,那到底是奉谁的命令,才利用东厂对胡宗宪刑讯逼供?!”说着冷笑一声道:“不要拿自作主张之类的鬼话搪塞,你身为办案多年的佥都御史,不会意识不到这样做的恶果!如果没人许你厚利,保你无事,你是绝对不会自寻死路的!”

  这是此案第一个关键点所在,明白了这点,许多疑团便迎刃而解了。

  在海瑞强大的攻势下伦面色灰败,大冬天的汗如浆下,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海瑞稍稍放松对他的压力,转向王廷相道:“王大人,下官还有第二个问题。”

  “请讲。”王廷相点点头。

  “为什么要在山东提前审讯,而不是押进京来再审?”海瑞问道:“本官想不出,这样做的理由何在。”

  “唉……”王廷相道:“京里神仙太多,怕夜长梦多。”

  “说明白些!”海瑞沉声道。

  “就是……”王廷相喟叹一声道:“担心京城里有大人物,会阻挠办案,所以想在进京之前,便将此案办成铁案。”

  “哪个大人物?”海瑞逼问道。

  “不清楚。”王廷相摇头道。

  海瑞眼中射出寒芒道:“是不知道还是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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