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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缓多少,‘半个月吃一只猴脑,一直不间断,得六年。’胡神医道。
“这太慢了!”孟和不乐意了,问道:“吃人脑又伤天害理,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公公想要还阳起势,”胡神医讥讽道:“本就是逆天行事,怕伤天害理可不成。”
孟和寻思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抵不住还阳的诱惑,决定让胡神医放手去做。也不怕对方会忽悠自己,因为他已经吩咐几个家丁,一刻不离的跟着对方,而且一应开销,全都不许他过手,这样半年之后,要是自己恢复不了男儿本色,他也甭想活了。
殊不知,却正中了冯保的算计。冯保除了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子爷的大伴之外,还是东厂提督太监。要说冯保也是很有本事的,当初接手时奄奄一息的东厂,他只用了几年功夫,便重新形成了规模,至少在北京城,恢复了昔日的敏锐触觉,日夜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京城中人的一举一动。作为冯保的死对头,孟和自然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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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一章 暗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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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胡神医,正是冯保安排的局。孟和虽然在宫里无根无基,但毕竟是司礼大珰,又为了巴结皇帝,什么下作事儿都肯干,因此深得隆庆欢心。加之外廷还有高拱的支持,所以一般的小错小罪,还动不了他。
不过这难不倒冯保,作为东厂督公,栽赃陷害那是必修之课。他抓住皇后和贵妃都礼佛,肯定对丧尽天良之事极为反感,便替孟和找了个胡神医,拐着他往邪路上走……当然,孟和也是也是自己作死,没人逼他,不值得可怜。
“干爹,孟和外宅那帮人,已经在孩儿们的掌心里了,随时都可以动手。”徐爵目露凶光道。
“等一等,等一等……”冯保却摇摇头,一脸冷酷道:“还不是时候,要是孟和这蠢材完了,谁替我把该干的事儿干了?”
听到这话,饶是知道四下无人,徐爵还是浑身一颤,不敢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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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人人无法安静,就在冯保忙着拜访棋盘胡同和纱帽胡同的时候,高阁老的府上,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吕光吕大侠。
听了高福的禀报,高拱有些诧异。他曾见过这个吕光,虽然对方是徐阶的门客,但高拱对其印象不错,因为对方是燕赵男儿很欣赏的那种‘侠义之人’……他让人调查过,这个吕光,年轻时就曾因为友报仇而杀人,被朋友营救出来之后,从此洗心革面,虽然因为曾经犯法而终身无缘科场,却仍旧立志发奋读书,终于成为江浙一带有名的学者。
此人的父亲曾在徐阶门下为清客,后来徐阶被蔡国熙整的家破人亡,连宅子都被烧了,连夜出逃,无处可去之时,是他把人人避之不及的前首辅接回家里居住。这才让徐阶没有重演严嵩的悲剧。
为了帮徐阶度过此劫,吕光携带徐阶的书信进京,他先到张居正龘府上求他帮忙,谁知此事很快被高拱知道,并以此质问张居正。好在张居正从容应对,说人家是想清我帮忙拜见你,虽然高拱对张居正产生了看法,但对方的话都说出口了,他也知道答应见见。
吕光遂得以拜谒高拱,那天他在高拱宅院里伏地痛哭,极尽凄厉,如同申包胥伏哭于秦廷,把在内宅的高拱夫人都哭得心软了,陪着一起掉泪。高拱感动于他的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首辅大人也因而感受到舆论的压力,于是在蔡国熙拟定判罚徐氏三子的奏疏上票拟批复‘太重’,令其更改判决。又接连写信给国熙本人和苏松巡按,表示希望念在徐阶是致仕元老辅臣的份上,尽量宽容地判案,以保存其体面,不使其垂垂老矣之时却遭受羞辱和辛苦。又亲自给徐阶连去三封书信,申明自己绝无报复之意,并告知地方官原先拟定的重判已被驳回,请徐阶宽心。
据说蔡国熙在看了高拱的回复后,勃然变色,大呼道:“高公出卖了我!使我平白落人埋怨,他自己反倒来充好人!”但无论如何,高拱已经明确放徐阶一马,不知这吕大侠在此前来,所为何事?
虽然满腹疑惑,高拱还是接见了吕光。
见到首辅大人后,吕光先是歉意的表示,白天人多嘴杂,怕给首辅大人添麻烦,所以自己才会趁夜色而来。
高拱摆摆手,道:“白天来,你也见不着我。”必须承认,吕光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又极会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让人总是忍不住亲近。否则首辅大人也不会再见他。
寒暄了几句,高拱便问他来意。吕光说,自己第一是为了代表徐阁老道谢而来,多谢首辅大人的帮助。
高拱老脸微红道:“这件事,下面人确实做得过分,老夫身在北京,一时难以知晓,要不是你来我这哭诉,说不定到现在我我还蒙在鼓里呢。”感觉自己是越描越黑,高拱忙咳嗽一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什么事?”
“后一件事,就是小人狂妄了。”吕光道:“本来小人是要离京的,听说因为我的缘故,让元翁误会了张阁老,结果张阁老寝食难安,想要亲自来向您道歉,却又拉不下脸来。我要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太自不量力了。但二位是国家的首脑,大明的江山社稷在你们肩上呢,所以我就自不量力,也要试一试,帮二位消除误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所以小人找到他,让他写一封信,斗胆给您老送过来。”
高拱看看吕光,不愿接那封信,因为他觉着,吕光根本没资格多事。
见他不接,吕光便跪在他面前高举那封信。双方相持片刻,最后还是高拱心一软,拿过来撕开封口,掏出信纸展开一看,果然是张居正的字迹……其实他也好奇,张太岳那厮能给自己
信中先对高拱赞扬一番,说首辅德高望重,为世人所瞩目,自己无法望其项背,更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大明朝也离不开阁臣的团结,他真心请求高拱解除彼此的误会,一起齐心协力辅佐皇上,并表示以后唯他的马首是瞻,再不会自作主张……信中的言辞谦卑,字里行间都透着对高拱的尊敬,同时暗示出张居正对高拱的首辅之位没有任何企图的意思。张居正还向高拱解释说,自己不是有意和他作对,全都是一场误会。刘奋庸、曹大埜上疏弹劾时,自己不知道,所以没有及时制止住才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是对不起高拱,并请他赦罪。
张居正还在信中提到:‘再过几天就是您的六十整寿了。只有那些能够肩负起治理天下重任的人,才会得到上天赐予的长寿。’他还称赞高拱说,他的功劳可以与伊尹和周公相比,这些话让高拱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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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张居正的信后,高拱的心情好了很多,就像便秘多日,一朝痛快了似的。但也不可能人家说啥他信啥,便对吕光道:“张太岳信里说,曹大埜弹劾我的事与他我管,可是曹某人已经亲口向我承认,说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不假,却不是张太岳。”吕光显然早有准备道:“太岳对我说,曹大埜是赵贞吉乡人,闻此事是贞吉所为……但此事没有证据,不能写进信里。”顿一下道:“他还说,赵贞吉利用讲学之便,散言南北,到处说您的坏话,很多不明真相的年轻人,上当受骗,成为他的打手。现在北京果然有人弹劾您了,要是南京也有人弹劾您的话,则必然是他唆使无疑。”
“赵贞吉?!”高拱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马上想起那个不死不休的老对头,便长叹着对吕光道:“老夫一向对太岳诚心相待,料他也不会如此负心,原来是赵贞吉在里面捣鬼。”
“误会终于解开了,”吕光大喜道:“实在是国之幸事。”
高拱对张居正的敌意,本来就是建立在韩楫的推论之上,现在张居正又提出了赵贞吉这个嫌疑人,而且说得比韩楫可真多了。这下,高拱也不能肯定这件事是不是张居正主使的了,何况,就算为了麻痹张居正,他也不会说自己不相信的。
端起茶盏来吹散了热气,高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抬头对吕光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你回去告诉张太岳,要不是老夫及时制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弹劾他呢!所以不用担心老夫会怎样,一心为公才是正办。”
吕光很善于察言观色,他见火候到了,便对高拱说,张居正一定会记住他的大恩大德,并且言语中透露出,张居正知道有人准备上疏弹劾他的事,表达了十分的忧虑。
这件事当然是高拱主使的,不过他还是对吕光进行了辩解,道:“明人不做暗事,老夫不会在背地里捣鬼的!”
通过这段接触,吕光已经摸清了高拱的心理,于是话锋一转,一脸真诚道:“那肯定是言官们闹的,眼下圣体初愈,这样再闹起来搞得人心不安,也会影响皇上养病的。”
这句话正中了高拱的要害,因为皇帝是他权力的支柱,一旦隆庆有什么不测,他的权力就很难再有保证了,这是他最害怕的。于是高拱让吕光转告张居正,说在这个时候大家一定要顾全大局,辅佐皇帝,说他会出面制止言官们的上疏云云。
把吕光打发走了,高拱回到书房陷入了沉思,虽然嘴上说是放过张居正了,可这种私下的承诺根本就做不得准。如果他觉得必要,随时都可以把张居正斩落马下。
真正的原因是,现在皇帝已经痊愈了,最大的危机解除了,而且张居正也不再是直接威胁到自己的人……两人之间,现在横亘着一个比张居正更年轻,比他高拱更强大的沈江南,理智的选择似乎是,和张居正联合起来,以形成对沈默的压制。
当然前提是,张居正是真心归附的……而且这样对待刚刚结盟的沈默,虽然对一名政客来说,实在是正常不过,但高拱还是感到羞耻和举棋不定。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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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的不止高拱。
棋盘胡同,已是深夜万籁俱寂。沈默今夜宿在柔娘房中,但直到中夜,仍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只得悄没声的起身,却还是惊动了柔娘,睁开眼问他作甚。
沈默摇头笑笑,示意她继续睡,柔娘看出他有心事,便不复多言,只是起身为他披上长袍,轻声道:“更深露重,宜早回。”
沈默心中一暖,为她拢了拢额发,便转身出去。
夜已深,院子里只有虫鸣不止,月色如钩,洒落一地银霜,沈默背着手,漫步在花间树下的十字路上,一张脸上写满了沉思。
他如此这般的原因,并不只是由于冯保来访,因为他相信沈明臣的能力,只要这位老兄想打通的关系,至今还未有失手记录。但对于这件事,他并不像王寅那么乐观……在冯保离去之后,王寅笑着向他恭喜道:‘自此,立于不败之地也!’
沈默自然知道内结冯保的意义何在,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兴奋,心里反而仿佛填满了柴草,堵得无以复加……这是在开倒车的啊!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跟宫里的太监撇清关系,现在却又要重走宦官路线,这样就算将来赢了,也不过是一场旧式的胜利。而只要是旧式胜利,就逃不了‘君以此兴、必以此亡’的悲剧命运。
因为宦官的权力,其实是皇权的变异和分支,自己要与他们合谋的话,就必须要助长他们的气焰,这跟自己的方向是相反的。
当然他不会埋怨王寅和沈明臣的自作主张,毕竟以他们俩的目光来看,这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了。
但真的是最好吗?沈默知道,他们的看法,都是建立在‘皇权不可战胜’这一根深蒂固的观念基础上……虽然王寅经天纬地,沈明臣胆大包天,但两人毕竟是生长在二百年朱明皇朝中的传统文人。尽管他们明白自己的追求,是限制皇权、解决人亡政息的死结,然而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个目标,当成一种云端上的理想,说起来的时候百无禁忌,但真要他们脚踏实地去做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的避开对皇权的挑战,去寻找折中的办法了。
沈默不怪他们,因为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后,虽然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可是挑战皇权的信心,却越来越小……从最初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到现在颇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的无奈,所折射出得,不是一个人的懦弱,而是这个时代皇权的无可战胜。
无知者无畏,当你越是了解,就越能体会到它的可怕……
但真的要埋葬自己的理想,当一个和高拱、张居正没有区别的权臣吗?沈默仰头望着星空,想起了康德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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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肚子,拉虚了,这年底咋这么不顺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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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一章 暗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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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默回到了内阁,本以为自己就够早的了,想不到高拱和张居正都在。只见高拱端坐在硕大的红木案桌后,张居正站在边上说着什么。瞧见沈默进来,两人不约而同闭了嘴。张居正朝沈默点点头,高拱笑道:“江南,昨夜睡了个安生觉吧?”
“回家头一个晚上,反倒失眠了。”沈默摇头苦笑,见张居正的眼圈都是黑的,高拱眼中也满是血丝,便笑道:“二位似乎也没睡好啊。”
“前些日子弦绷得太紧,一时还没调整过来。”张居正笑笑道,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是啊,”高拱也笑道:“年纪大了,禁不住事儿了,再也不像当年那样风雨如磐了。”
沈默当时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人的言行是有惯性的,尤其是这种无意的闲话,更能透露出之前他们说话的气氛。要是两人正在争吵,或者谈话很不愉快,是断不会如此一致的回答自己。
带着满腹的狐疑坐回位子上,沈默看了看张四维,只见对方仍然一副低眉顺目状,脸上却仍残留着兴奋之色……因为就在昨天,杨博回来了,这至少意味着,子维同学不能再被无视了,因为他的声音将会代表着另一个人的态度。
但是杨博回来,对沈默和高拱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在丁忧之前,这位老先生的官职是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按照规矩,起复后要官复原职,或者至少两头占一个。而天官一职,已经被高拱占据四年,其间不知有多少大臣弹劾他专权、逾越,但他就是不撤手,因为这是他改草的基础。而沈默虽然不是兵部尚书,但现在这个拥有‘两尚司侍十八郎中’的超级大部,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哪怕几年不在京里,都没人能给他掺沙子。
简言之,吏部,是高拱的权力基础,兵部,是沈默的权力基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斯睡?换成别人,抢都不敢和他俩抢,但那是杨博,嘉靖朝硕果仅存的天下奇才,山西帮的真正老大,当年做掉如日中天的徐阶的主谋之一,这次奉诏强势复出,肯定是能吃上肉的。
到底是让他回吏部还是兵部,这是一个问题,亘在高拱与沈默之间的问题。谁来做这牟牺牲?或者一起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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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会议在微妙的气氛中召开,先议了几个户部的事项,高拱便把话题转到兵部,对沈默道:“兵部的事情,还是由你来管,皇上才能放心……”顿一下,他把话引上正题道:“这几年你不管部务,有些将军搞得很不像话,要好生整顿一番。”说着指了指案桌上那份奏章,让人送到沈默面前道:“你看看,那个杜化中又在闹了,这次,还把你的爱将也一并参了呢。”
沈默不动声色的接过那奏章,一日十行的看下去。只见是福建巡按杜化中,上疏弹劾蓟辽总兵戚继光徇私舞弊,为昔日部下打通关节的事情。事情的前因,是去年年底,这个杜化中,上疏参劾曾任福建参将的金科、朱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