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你的红颜,我们的手-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苦、静美与激烈、明快与惆怅、美酒与鲜血、生之恋欲与死之命定,唱出色彩斑斓的忧伤“深歌”(一种民歌,洛尔迦曾取为诗集名),从简单、优美的表象直抵核心,然后弥散出广远的沉重。像他写的岸上的水手,像他叹息的《水呀你到哪儿去》,洛尔迦,总是令人眼前一亮,却又心底一紧。     
    二〇〇四年五月十五日夜整理    
    对于水的怀乡病    
    “……含羞而美丽的黄昏 / 和疲倦!”(阿尔陀拉季雷)《戴望舒译诗集》里面其他的西班牙诗人,也都吟诵着这样的南欧风情,散发着这样我所迷恋的气息,与洛尔迦一起,“安静而同时向前推 / 永远唱着同样的诗句 / 但却用着不同的水”。(狄戈)那些优美的意象、微妙的联结,在穿窗而入的阳光中鲜活地弹出发黄的纸页,穿过长久的日子,依然栩栩如生,使我像狄戈写的那样,再次“梦想,梦想着(那么娇小)/ 那地中海的好姻缘”。    
    该辑“西班牙诗选”,最可说说的是阿尔倍谛。戴望舒译有其《邀约青空》:“我邀你,影子,到青空中去……”    
    戴望舒深受其所译介诗歌的影响(当然,也是因为他本身与之“情投意合”才会去译,从而保证了这些翻译的用心和传神,使读者能收原作与译文“一箭双雕”之益),我在他的译诗里不时遇到戴自己诗中意象、情绪的原型,甚至是直接借用。比如这首《邀约青空》,加上另一个西班牙人沙里纳思《物质之赐》中的“一个怀乡病慢慢地升起来”,便促成戴望舒写下《对于天的怀乡病》:“我渴望着回返 / 到那个天,到那个如此青的天 / 在那里我可以生活又死灭 / ……我啊,我是一个怀乡病者 / 对于天的……”    
    可惜戴望舒没有译阿尔倍谛那首更出色的《天上的三次回忆》。该诗我在大学毕业前后都读过,那样的天堂,那样“在身体、名字和时间之前”、“一只鸟为了一朵百合可以去死的时候”,那样我一直神往的远古洪荒、原始自然,令我仿佛也有一份“回忆”在,读着阿尔倍谛的杰作,便如与之重新照面。    
    ——我想我也是有“怀乡病”的人。大学时,是曾对宗教化的神秘的天、对原始远古抱着出世的怀乡之渴慕。而后来的怀乡病,就只是向着大学时光、那“灵魂的时代”了。这对象的转换,一方面是由虚无缥缈落实为真实有过的依凭,另一方面,却是“退而求其次”的“每况愈下”,是可悲的——只是事实上,两者都一样不可能达到,只剩下回不去的回忆。阿尔倍谛有诗集名《地上的水手》,恰与洛尔迦写过的《两个水手在岸上》相呼应;这是我们可哀的命运了:领受过浩瀚、本属于大海,最终却只有脚踏实地,“对着水凝望”。      
    二〇〇四年五月十五日夜整理


第一部分 书架之南第12节 几阵雨,一道彩虹(1)

    再也无法追上那场雨    
    施蛰存说,雨果的《良心》应是戴望舒留存的最早译诗。不过此诗只具备纪念价值:戴望舒仅此一试后几乎再也没有接受雨果的影响。加上诗歌在雨果的创作中并不占重要地位,而我们又对这位大文豪太熟悉,所以在我这一系列中就可略而不谈了。    
    这样一路写下来,戴望舒翻译过的法国诗人就只剩下魏尔伦。不过魏尔伦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跟波德莱尔、瓦雷里、阿波利奈尔等人一样,因为太“现代”而没有得到戴望舒多久的热情眷顾、创作和应。他采用中国古诗格律句式、糅合文白的风格,译魏尔伦的《泪珠飘落萦心曲》、《瓦上长天》,也远不如罗洛的译文好:“泪洒落在我的心上 / 像雨在城市上空落着 / 啊,是什么样的忧伤 / 荆棘般降临我的心上?”“你做了什么,你在那儿 / 不停地啜泣 / 啊,你做了什么,你在那儿 / 用你青春的日子?”    
    是啊,我们也要问,是什么使诗人耗尽青春在长久悲泣?这两首诗,分别出自魏尔伦因枪伤兰波而入狱、在监牢中完成的《无言的心曲》和酝酿的《智慧集》;前者的第二句“雨……”,出自该诗题记,原作者是兰波——戴望舒没有译出的这个名字,就是最主要的答案!    
    魏尔伦曾有过与妻子“赌书消得泼茶香”一类情致的《幸福之歌》,但很快,才华惊人的美少年兰波出现在他生命中、并永远成为他的故事:倾倒,热爱,同游,带兰波跻身巴黎诗人圈子、为其发表作品、助其成名;当不肯停留在某一阶段、某一模式的兰波决计要分手,他在绝望中开了枪……出狱后,他与已潇洒放弃文学的兰波见了最后一面,然后兰波继续浪迹天涯去历险,魏尔伦则于众叛亲离中,萧然到他乡教书度日(他们“私奔”时也曾一起教书谋生)。后来他终于回到巴黎,再度获得了文学声誉(甚至更高,被选为“诗人之王”),又过起从前酗酒放纵的生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可是,有过那样的经历,心灵也像久病的身体一样,该垮了吧?用戴望舒的话说:“他的疲乏是愈来愈深了。”他还是念念不忘的,搜集兰波作品,为其《彩画集》写了序言(而那个放弃者,对此已不闻不问);兰波死后第四年,他又为其诗歌全集作序。不到一年后,他也在潦倒孤独中辞世了。    
    六十年前,戴望舒写过一篇《魏尔兰诞生百年纪念》,最后引用他认为比较公正的评价:魏尔伦将“亲切而感伤的抒情主义导引到完善之境”。罗洛在其《魏尔仑诗选》(这小书是解放后的第一个选本,也是我迄今见到的唯一一本)译本序中,形容魏尔伦的诗“像散生在无穷平原上孤寂的花朵,带着向往唱着忧伤的歌。” 又说他推崇雨果,曾写诗致意、寄赠诗集,但反对雨果式的“滔滔雄辩”;他的好友在悼词(后来被用作法文版《魏尔伦诗选》序言)中称,他“像树叶一样,常常是呻吟胜于歌唱”。今人刘铮则“始终认为他的内心一定不会像外表那样粗砺,毕竟法国诗歌里最温婉纤细的几首诗就是魏尔伦写的”。——由以上评介可见,魏尔伦的写作本应与戴望舒不会太相悖(不过,罗洛指《雨巷》似乎直接受魏尔伦《夕阳》的影响,我却觉得两诗相去太远);戴望舒的最终疏淡,恐怕不是文学风格问题,而是跟魏尔伦惊世骇俗的放浪生活有距离吧?像罗洛概括的,这是一个必须奉命唯谨的公务员,却又是一个不遵守社会伦理和创作规则的不羁天才。我惊佩于魏尔伦能将二者合于一身,但也知道,这到底是无法追步的人间特例了。      
    二〇〇四年七月2二十五日夜    
    《魏尔仑诗选》,漓江出版社,“域外诗丛”,1987年4月第一版。    
    旧雨重来,却不能到达彩虹    
    今年(二〇〇四年)恰逢兰波周年一百五十诞辰。这个天才少年是一个神话,一个我倾慕的人(是“人”,不仅是“诗人”)。他十五六岁就开始写诗,作品惊世绝艳,震动文坛;创作生涯不过短短几年,便已成为一流的、开拓性的大家。他一度的亲密伴侣魏尔伦有两句评语十分恰当:“如梦幻与音乐般舒展的诗句”,“具有绝对独特而又非凡情趣和神奇的语言能力的大诗人。”但不到20岁,兰波就把惊人的文学成就弃之如敝屣,脱身去展开同样令人炫目的后半生:周游世界,入过军队,当过流动马戏团的翻译等等;后来到非洲组织镖队护送走私军火、象牙,在丛林中与强盗作战几乎送命;最后因染热瘴等病而死,年仅三十七岁。他对写作的弃绝十分干脆彻底,追求比文艺更广阔的现实,甚至有点痛恨早年的文学岁月是误入歧途。他是潇洒地或曰绝望地参透了人生,不肯将形骸囿于一种生活方式,及时领悟和转向了——而正是这样的转向,使他用生命成为真正的诗人。随便举一首小诗《出行》,可见其境界与追求:“看够了。色相在空气中处处遇合交会。/ 也够了。城市的喧嚣,黄昏,日午,直到永远。/ 知道得够多了。生命的中止,多次停顿。——啊,喧嚣和色相!/ 在新的情爱和音响之中,出行远去!”(王道乾译)    
    葛雷为其译《兰波诗全集》(其实不全)写的译序,品评甚佳,但对兰波的选择,赞美之余仍有所惋惜乃至微词。我则是完全倾倒的——神往,是因为自己不能、深知其难。宿莽借兰波“铜醒来变成了铜号”一语,指兰波从铜号醒来变成了铜,比喻甚精当。我也是从诗歌以及一切形而上的铜号中醒过来的,却只变成了一堆“曾是寂寥金烬暗”的黯然失色的金粉,随时流转、随风飞散(哪里能魏尔伦所贴切形容的兰波:“追着风的脚印”);甚至,只不过是一摊烂泥、一盘散沙!    
    类似我这样的感叹,有人应该还要深得多。兰波的诗歌,更值得拥有的是王道乾的译本,因为那是译者人生历程的一个象征。熊秉明写《我所认识的王道乾》,述当年他与王都追求文艺、留学法国,一九四九年后王等热血青年回国奔向新生,情愿舍弃文学(王说:“生活根本不需要艺术”,一派兰波口吻),熊则为了艺术留在巴黎。以后便是令人唏嘘的两种经历了,更可悲的是,即使浩劫过后,遗风所及,王对待海外旧友仍形同陌路,只留下“吃力的”、“疲倦而冷淡的”笑容。但是,熊在安迪悼念王道乾的文章中看到,晚年王“重检几十年前的旧梦”,译出了兰波的《地狱一季》,这使熊激动又“俯仰叹息”,因为这是王在“寻回他曾坚决抹杀而遗弃的‘我’”。这样,王的译本就别具意味了:一个为真生活而放弃文艺的人(开头是自愿,后来是被迫),最后以回到文艺回到兰波归结了自己令人“俯仰叹息”的一生,这是与兰波表面相似而内涵多么不同的另一种故事。    
    上海文化社出版的王道乾译《彩画集》,安排十分有心思:将熊秉明这篇喟然沉痛的文章作为代后记,书前则采用魏尔伦为兰波画像和熊早年为王画的像——那是未曾舍弃文艺、离开法国的两个青年,那时一切尚未铺开与改变,兰波还在魏尔伦的眼光中叼着烟斗悠闲浪荡,王道乾还向熊秉明引述着兰波的句子……无限感慨,尽在这两幅无言的画中。    
    兰波的人与诗,都像一道奇诡绚丽的彩虹。而普通人的生命,则永被风雨笼罩,区别仅在于是凄风苦雨还是好风良雨吧,却始终穿不过雨幕去成为彩虹了。      
    二〇〇四年九月十九日午    
    《彩画集》,上海文化社出版,“第一推荐丛书”,2001年1月第一版。    
    《兰波诗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版权页无出版时间,当为1997年。)


第一部分 书架之南第13节 几阵雨,一道彩虹(2)

    桃花已随人面去    
    说到王道乾译的法国著作,架上还有普鲁斯特的文论《驳圣伯夫》、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小说《情人》和随笔《物质生活》;后两本,我和都对杜拉斯及流行爱情小说没有特别兴趣的好友罗生,不约而同地是因为王小波对译者的推崇才买的。    
    王小波独具只眼,他在《我的师承》、《用一生来学习艺术》等文中,盛赞翻译大家的译文带给他的文学营养(因为有一个很长的时期没有好文学可读,好的作者不能写,只能搞翻译),尤其是关于王道乾,王小波说“他一生坎坷,晚年的译笔沉痛之极”,《情人》那著名的开头“我已经老了……”一段,有王道乾的“无限沧桑在其中”,“也是王先生一生的写照。”    
    在《物质生活》的译者前言中,王道乾评介杜拉斯及其书时,有这样的话:“作者在书中多处分明写到她是‘处在历史环境下’‘就像沉在海里’一样,还说‘真像是我在同那个准备把我消灭掉的社会进行殊死搏斗’……人与社会对质大概是某一类现代文学一个潜在的主题。”这细微之处,是否也暗藏王道乾自己的委曲心事呢?    
    当然还是应该读翻译的正文。曾在一个春雨三月,把周作人与《情人》并读——都一样是苦。    
    我感到小说的开头,杜拉斯让那个男子用叶芝《当你老了》的腔调说出“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其实有煽情的成分;反而接下来的两段自述,更具震撼力度:让他爱衰老的容颜去吧,杜拉斯爱的可是自己从前青春的样子——“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让我感到自悦自喜,只有它在那里,我才认识自己……”这起码是也同样寄托了译者的“无限沧桑”吧,就像熊秉明所指的、王道乾“掺进自己心灵的心声”(参看关于兰波的上篇)。    
    杜拉斯继续写道:“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它原有的轮廓依然存在,不过,实质已经被摧毁了。我的容颜是早被摧毁了。”    
    于是展开了那样的往日情事与生命:在恨中爱,在软弱中坚强,在死中不死,在厌恶中迷恋,在冷漠中渴求;在无意识中明晰,在浑浊中净化,在永久的失落中永远保存——种种违反传统、不合常规的感情,也许不能用普通意义的“美好”一词去归纳,但是,它们与青春的容颜相连,它们就是她的青春。    
    所以,小说的第一段和最后一段,“他”对年老的“我”的坚执之爱,何其令人感动,却又何其不相干——当美好的桃花已随人面逝去!    
    想到一个相反的例子。初认识的人常不相信他的年龄。他的长相就像一个伪装,人们不会看见这似乎没变的容颜后面曾经有过而又消失了的东西。    
    看见过、为之悦喜过、从中认识到他的人,现在只剩下他自己。只有他仍在为那曾经有过而又消失了的感到自悦自喜。    
    须兰说:“他这一辈子是怎么的了,如何只剩下了青春的回忆”!      
    二〇〇四年九月月十九日日黄昏    
    《驳圣伯夫》,百花洲文艺出版社,“二十世纪欧美文论丛书”,1992年4月第一版。    
    《情人/乌发碧眼》,上海译文出版社,“现当代世界文学丛书”,1997年12月第一版。    
    《物质生活》,百花文艺出版社,“世界散文名著”,1997年8月第一版。    
    有些雨总会适时地落入生命    
    架上的法国诗人集子,米肖已另专文,还有一个未谈及的,是圣—琼·佩斯的《蓝色恋歌》。这是一位外交家诗人,在热带小岛上度过童年,喜欢旅行、航海、鸟类、植物、颜色、气味,长于歌颂蓝色的海洋、天空(其笔名“佩斯”在古拉丁语中指“诗人”,又是雅典娜眼睛的那种深蓝色之意),一九六〇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但我更想再次提到的,是徐知免选译的那本封面清淡素净的《雨——现代法国诗抄》。这书名用的就是佩斯一组诗的题目,收入的作者也多有佩斯那样品味浪漫的传奇人物:与海洋、岛屿关系密切;游踪广远;隐居乡间;浴血沙场;身兼画家、外交家等;知识渊博,多才多艺……徐知免的眼光选择很得我心,对诗人的评介、诗作的翻译都十分漂亮,从中得识或重遇许多喜爱的人与诗,像我已写过的米肖、雅姆、保尔·福尔、瓦莱里、阿波利奈尔、艾吕雅,等等。    
    大学时购读,最大的发现乃是米肖,觉得他融纤细忧郁与开阔博大为一体,真达到他自己所说的:“诗是天籁,不是功夫”。我特别喜欢《一个野蛮人在中国》里的“柳树总是有点像回避什么似的。……柳树一点一点陶冶你,每天早晨都在教育你”,以及《我在远方给你写信》里的一些句子。    
    然而我也说过了,后来通过其个人诗集读到的米肖,已不是《雨》中的样子,由超然物外的形而上,变为在现实中挣扎撕裂(见另辑《米肖:我在天涯海角给你写信》)。所以我怀疑,是不是上天有意让《雨》落在我的青葱岁月(那时,悲伤和叹息也是形而上的、浪漫的),让徐知免优美的译文来配合我其时的心境;而当那些每天早晨都在陶冶人的柳树已成久远,今我来思,泥泞雨冷。    
    想起小时候从《读者文摘》看到的朗费罗一句诗:“有些雨一定要滴进每个人的人生里。” 对这句话印象深刻。由此可进而说:有些雨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滴进生命里,就像这本《雨》里另一首也以《雨》为题目的弗朗西斯·蓬热作品所描绘的——准确而偶然。我们在当时应该好好珍惜与享受,日后则应该深深感激和庆幸。    
    比如集子中所收路易·阿拉贡著名的《艾尔莎的眼睛》。这位最坚定的法国共产党诗人,写了大量给妻子艾尔莎的情诗,其中这首,我虽并非从《雨》中首次读到,是早在大学初期,就因它有巧合的几句而拿来作为表白的借用;但因为没有买过阿拉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