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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内维持治安,镇压那些山林队的活动,有时还得花钱去买个平安。
另外他还布置了两三个团在辽西走廊,准备迎接安蒙军北上。他还在地方筹措粮食副食,加上民夫大车,把自己全部心力都投进去了。关东军现在沿着南满铁路又在举行演习,他一边要派部队严密监视,一边还要命令军队地方尽力忍让。半个多月下来,操心劳力的他整个瘦了一圈,人变得黑黑瘦瘦的,脸上全是冬天寒风吹出来的口子。但是这种压力也让他心里面那种原来当马匪时就根深蒂固的凶狠剽悍的劲头完全爆发了出来,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向敌人低头,咬牙和他们磨到底了!他只是在想,要老子向袁世凯或者雨辰低头,服从他们的命令,倒也还有三两分说头,自己也不会闹一个没下场。要老子和那帮满人低头,听他们指挥,干对不起祖宗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自己又不是傻子,凑上去管他们叫干爹!
东北的局面,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张作霖在,真的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张作霖还是一直在东北被委以重任,雨辰对他信任有加。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这时的他正在大凌河前线巡视,士兵们在冰天雪地里面做出了工事,十几门日本式的宝贝大炮都拉到了前线,虎视眈眈地对着河面。二十七师五十三旅的弟兄们穿着大棉袄,一天一天地在雪地里面苦熬。在张作霖每天一元的前线津贴的鼓动下,未来和安蒙军共同战斗的荣誉激励之下,没有一个弟兄叫苦,士气高昂得很。反正在二十七师改编成雨记中央陆军第二十七师之后,雨辰马上就给张作霖汇了五十万元的特别费,他也毫不吝惜,全部拿出来犒赏了。
张作霖在一大群护兵的簇拥下骑在马上,身边还跟着他才十二岁的长子,也像模像样地穿着一身小军装,骑在马上,小脸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他们的马队从自己防线的北头走到南头,每到一处,冰天雪地当中的兵士们都朝他们欢呼。张作霖也是老作风,身边几个护兵身上都揣着一封封的大洋,拿出来就朝士兵当中撒去。这一路来的欢呼声就更加高了。
虽然天气极冷,但是张作霖穿着大衣,头上兴奋得全是汗水,朝士兵们大声道:“你们张老爷子不待奉天了!和弟兄们一起来这冰天雪地当中守河!连自己儿子也带上了!对面王八羔子想过来,咱们就把他们打回去!要是日本人也动手,咱们爷俩带着弟兄们抵抗到底!要死都死在一处!等到安蒙军上来,咱们也不旁观,一路跟着打过去!现在关内改朝换代了,咱们弟兄也立个大功劳,博个升官发财!弟兄们说好不好?”
这个时候张作霖才三十八岁,正是最壮盛的时候,他的势力也没发展到后来能够囊括全东北、进而有野心问鼎天下的程度。那时他还只是一个为国家守土的将领,有向上爬的野心,但是却没有卖国的心思。现在他已经将自己捆在了雨辰的战车上面,为国家支撑着这一片土地的局势。
在辽河两岸的中国土地上面,日本关东军所属的主力部队第五广岛师团正在辽河两岸的交通要点上举行着演习。全师团的第十一广岛连队、第四十一福山连队就在辽河两岸分别组成青军和赤军,举行着攻防对抗演习。
这个师团编成于1888年5月,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当中都是担当主力,是日本各师团当中最富有东北地区作战经验、驻扎东北地区最久的部队。在这些骄横的日本军人心目当中,南满乃至东北,就是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天下。
本来冬季关东军有演习的传统,但是一般都在关东州附近的地方,而且也很少用到两个完整的连队举行如此大规模的攻防演习。但是这一次却大反常态,在辽河两岸展开了四五千兵力,大张旗鼓地做着演习。时间已经持续一周了,还没有结束的迹象。他们演习的区域之内,本来有着张作霖二十七师的若干部队,都被日军野蛮地驱逐走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已经远远超过了南满铁路周围二十公里的地方。
大喜谷久藏中将,第五师团的第六任师团长,正站在一个高处,带着一大群幕僚用望远镜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举行的攻防演习,不时和参谋指点评论几句。眼见得一个大队的攻击演习科目结束,他们才跺着脚走到山坡后面的背风处,那里已经升起了大堆的柴火。冻得够呛的司令部参谋们还有他们的坐骑都走近了火边取暖,还有人低声说笑着。
这是安蒙军北上的必经之路,第五师团已经将桥梁道路通过演习的名义全部封锁了起来。南满铁路他们又不能通过,看他们从哪里绕路吧!沿途有村镇的地方现在都是第五师团的天下,他们在荒凉中一路跋涉,看到底要走多久?
大喜谷久藏中将站在火边,露出了一点矜持而得意的笑容。他自认为是军队当中的理智派,和那些狂热的少壮派军官不同。他们整天在自己耳边怂恿自己直接参加南满的作战行动,把整个奉天省都拿下来,但是三宅坂那里整天都通过关东厅的陆军部给自己下达命令,让他采取稳健的行动态度。现在陆军省态度还不明朗,自己夹在不动声色的三宅坂和狂热的少壮派之间,不是还想出了这个通过演习封锁安蒙军北上道路的办法吗?既间接地支援了南满那边的行动,又让三宅坂那里没有指责的借口,这才叫做搞政治的艺术!
那些脑袋简单的参谋们,光以为用枪就能解决问题,他们以为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仿佛就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胜利一样,一个个骄纵不堪。其实他这个老军人才知道,这都是日本赌上国运,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利!这些牵扯了许多方面的政治军事纠缠在一起的大问题,还是需要他这个老军人来掌舵!
想到这一切他忍不住歪着头向身边一个参谋吩咐了一声:“喂!支那的安蒙军到了哪里?和我们的骑五连队有接触没有?”
那个参谋正冻得脸色铁青,可怜他是个冲绳人,却被派到了这里。这个事情本不是他负责,听到师团长问话,一时目瞪口呆,答不上话来。大喜谷久藏轻蔑地哼了一声,嘴里似乎低低地骂了一句。旁边的参谋主任多田江马大佐却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地上雪太厚,骑五连队和我们本队规定的是到下午五时取得联系,现在没有消息是自然的……我觉得我们的部队要做好作战准备!如果支那军队稍微有挑衅的表现,我们就要予以断然的打击!”
大喜谷久藏并不认为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日本军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到了开火,反而是弄巧成拙。而且这次演习,部队也只携带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并不足以打一场战斗的。他们把部队放在这里,就是针对安蒙军的将军,看他们会怎么办。这些人啊,都太没有见识了!
安蒙军计算行军时日,也该和他们接触上了吧……这些南方的支那军人,在满洲这片土地上,该怎么应付现在这个局面呢?不由自主地,大喜谷久藏都有些期待了起来。
♂ 第三卷 一统之路 ♀
→第057章 遭遇←
北京城里的政治气氛,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叫做凄凉。各部现在除了留一二十号人维持,其他的都消失得不见踪影,以前一些要害大部门庭若市的景象,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冷清。原来充斥在整个城市里面、威风得不可一世的北洋军人和警察,现在都没了踪影。北洋军警联合执法处、京师步兵衙门都已经裁撤,北洋陆军第一、第三混成旅被改编成了中央陆军第十五师。原来这些被裁撤下来却无从安置的军警们在临时参议会过渡委员会办公的地方闹了几天的事情,就在段芝贵的镇压和过渡委员会的不理不睬当中纷纷散去。随着袁世凯的死去,北洋大佬纷纷退隐当寓公,除了在河南、直隶还有些北洋余脉存在,其他的都已经烟消云散,京华烟云,似乎一时已经风平浪静。但是在表面的安静下面,还有些不安分的潜流在四下涌动。
在北京烂面胡同的一个小茶馆里面,一个穿着多罗呢长袍马褂、相貌清俊的三十多岁的文人,正神色不宁地坐在靠窗的一个茶桌前面,眼神似乎落在门外面那些黑乎乎的残雪上。茶馆老板过来给他掺茶,嘴里还不住地唠唠叨叨。
“气数尽了也就这个样子,北京现在这个样子,真真是个死城!以前这个胡同还了得?里面就是陆军部衙门和交通部衙门,往常在这里等着候差等着接见办事的马车轿子一直停到胡同口还拐弯儿!那些大人随员都在我这个茶馆里面泡茶,孬的不要,都是四块八一斤的好花茶!以前六个伙计还忙不过来!可您瞧瞧现在,还成个什么局面?南方现在兴盛起来了,不要咱们北方人,这世道怎么说得准?现在走在北京城里,你要是说一口南方人那种鸟叫式的话,谁都高看你一眼……贾宝玉后来当了和尚,袁大总统病死在铁狮子胡同,我看也差不离儿。要是雨辰那个南方将军来北京,我倒是要问他一问,他还要咱们北京人不要?咱们这是几百年的天子帝都!不是其他那些下三烂的地方……”
那人听着老板在那里发牢骚,也只是笑笑,这人原来是北洋大将,陆军部部长,大本营总参谋长段祺瑞手下一个得力的秘书,叫做曾毓隽。常年只是为段祺瑞在外面奔走联络,得了一个绰号叫做“行秘书”。他今天在这里,却是在等人的。
门口一个人影一闪,走进一个穿着大皮袍子的中年汉子,戴着礼帽。中年汉子进了茶馆眼光一闪,就看见曾毓隽坐在那里,摘下礼帽只是朝他点点头,就坐在他的身边。来人是个大光头,眉毛极浓,看起来非常的干练。曾毓隽忙招呼老板掺茶,等老板走了之后才笑道:“坦直兄,从天津一路过来的?”
来人叫做王坦,原来是临时参议会中的直隶议员,赵秉钧的得力干将,在临时参议会中颇为出卖了一些风云雷雨。如今主子垮台,也跟着避居天津。但是他和赵秉钧都不是老实的人物,在私下里大有些活动。
他叹了一口气:“火车上差点撞上了坐花车的段香岩,真他妈的晦气!好容易到三等车厢里面才躲开他。看着他现在攀上高枝得意扬扬的样子,我呸!他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清和兄,这次段总长点头了?”
曾毓隽缓缓摇头,招呼王坦喝茶,看他在那里吹着茶水的热气,才长叹一声:“段总长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最是刚直不过的了,又伤心大总统的死,认为自己没尽到责任。他在天津没有产业,只好住在北京原来的官邸里面,等着过渡委员会将来收房子呢。外事他现在也不问,整天和王士珍他们往还。我这次往来联络,全是徐树铮的意思。”
听着曾毓隽说起徐树铮的名字,王坦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徐次长当初在任上飞扬跋扈,和赵秉钧相处得并不很好。听到是他在主持这个事情,忍不住就有些不是味道。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争权夺利的局面了,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听着曾毓隽把声音放低,娓娓地说下去。
“现在局面已经是衰微已极了,但是南方欺人太甚,完全不给咱们北方军民一点出头之路,咱们还是不能甘心。直隶的军政局面已经给段香岩搞垮了,山东在南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也无能为力。现在就河南还有咱们原来的几个老师,兄弟这次走河南一趟,他们也是满腹怨气。雨辰就给了他们两个师的番号,可是河南那里原来有一、四、六、七加上宏威军和其他杂色部队,怕不有五万来人!给了师的番号也不发饷。指望豫北一地养活那么些军队,还不是指望他们自己饿垮解散拉倒?雨辰的心思也真毒!兄弟这次和几个师长都谈过了,他们都是一个心思,不解散部队,不按雨辰给的番号编遣,时刻准备打回直隶,维持住北方的局面,再看风色发展!树铮知道智庵先生在天津有所动作,就想咱们配合好了,选最好的一个时机发动,名目也是现成的,护国军嘛!雨辰和临时参议会串通一气,擅自废除民国法统和临时中央政府,这完全是蔑视法理,我们是哀兵,只要时机得当,没有不打胜仗的。”
那王坦连连点头:“护国军这个名目好!现在没了中央政府,雨辰以临时军务部的名义号令天下,各省除了他的嫡系,都在观望局势。只要咱们大旗一举,被他压迫的各省势力定然望风景从,我们北洋在北方的势力根深蒂固,他现在北方布置的军队主力又在东北被牵制,咱们有的是成功的机会和把握!当时智庵先生离开天津的时候,和芝泉老总约定,他维持剩下的军队,智庵先生在政治上面想办法。虽然现在芝泉老总不出面,但是又铮老兄出来维持也是一样的……我们智庵先生的意见就是……”
他突然住了口,神色警惕地四下看看。曾毓隽笑道:“坦直兄,你还以为是以前的北京?天下的势力都汇聚在这里打探消息?现在这里已经没人关心啦。连雨辰的那个派驻北方的情报头子白斯文都坐镇天津去了,在这里大声嚷嚷都是无碍的。”
王坦自失地一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将身子靠近了曾毓隽,声音从牙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阴冷低沉得像把刀子:“智庵先生的意思就是……想办法暗杀了雨辰!”话音一落,对面本来一直言笑自若的曾毓隽顿时挑高了眉毛,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神色阴冷的王坦,半晌说不出话来。
整个茶馆一下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门口小贩有气无力的叫卖声音传了进来,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半晌曾毓隽才缓过神来,皱着眉头道:“这想头虽然异想天开,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雨辰和咱们大总统最大的不同就是根基没有我们大总统深厚。他在,则他们江北系统荣,他不在,则他们江北系统自然崩溃。他的嫡系几乎都集中在带兵,在政坛毫无根基。这是肯定的!”他说得有点兴奋,但接着就口风一变,“但是怕很不容易吧……他是个拥兵快三十万的大军统率,身边有成百上千的卫队,来去扈从如云,咱们要是暗杀失败,那就是白送把柄给雨辰啊。要知道他现在还不敢翻脸断然解决咱们北洋的残余势力,就是不想多个掀起内战的名目。就是解决山东的第五师,也是借着安蒙军北上东北,他需要打通津浦路,完成对安蒙军的补给任务才着手进行的,不然咱们这点残余力量怎么够他一打的?”
王坦咬着牙狠狠地笑了起来:“放心,智庵先生也不是笨蛋,这点也都考虑到了,没有绝对的把握,是断然不会下手的。现在雨辰在上海虽然扈从严密,但是他总是要见客办事的啊!智庵先生已经在南方物色合适人选,许以重金,总有人能办这个事情的!现在智庵先生天津那里,还有一个前南方的议员叫雷新田的在帮助智庵先生办这个事情,一个月内总会有眉目的!咱们的身家性命要紧,这个事情自然是慎之又慎!”
他似乎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了,站起来将礼帽合在自己头上:“又铮那里,你们就负责把军队运动好,随时做好准备。只要风声一传过来,马上就以护国军的名义发动!燕荪先生现在在天津筹饷,断不会让河南的弟兄有什么冻饿的。我们之间的联络,还是以人互相见面为主,不要书信,不要发电报。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咱们就在这里见面,自己不能来也要派知心可靠的人过来带话。就这么着吧,早说早散,我还要回天津和智庵先生汇报,也等你这边的消息。”说完朝桌上丢了一张一元的光复票,匆匆地朝曾毓隽一点头,拔腿就出了茶馆。
曾毓隽慢悠悠地把桌上那张一元的光复票拿起来打量,雨辰发行的这种纸币,因为准备金充足,信用卓著,已经通行到北方来了。原来大清银行改建的中国银行和交通部筹资成立的交通银行发行的所谓京钞,当初一元光复票就能换七块多!现在北洋垮台,这些京钞就更不值钱了。雨辰的势力发展渗透,通过这张票子就能知道无遗。自己这些人苦心孤诣地想办法推翻他甚至杀了他,有把握成功吗?而且如果真的除掉了雨辰,对这个已经乱到了极处的国家,到底有好处吗?这些问题他不愿意深思,只有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茶碗上空飘扬变幻浮动的热气发呆。时势,真的是不同了啊。
在北京城总有一些残余势力正不甘心他们的时代就这样逝去,而在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安蒙军将士却在连天风雪当中向奉天城挺进。一路虽然辛苦,但是还很顺利。眼见得就要迫近辽河,渡了河离奉天城不过就一两天的路程了!
奉军二十七师早有联络官派在安蒙军第一师里面,是个结实粗壮的少校,叫做韩麟春的,却是奉军中少有的日本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