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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举得了!”
他也不顾李睿就是个小少校,听他说话很明白,居然就在车里自顾自地把想法说了出来。
好个李睿,居然在雨辰面前也冷笑了一声:“司令,我觉得您要办地方自治的初衷很好,想由下而上地真正改造整个制度。但是现在咱们中国太穷太弱了,不能采用这个方法。这样的县知事,咱们还需要重重地表彰!只有把咱们中国有限的资源集中起来,才能办出大事情来,才能集中实力在列强的围堵面前给咱们民族杀出条血路来!无非就是像德意志第二帝国一样,用铁和血,还有统一的意志,为咱们炎黄子孙在这么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站住脚!”
他眼睛里几乎要迸射出光芒来,英挺的脸都有些扭曲:“司令,咱们江北军就需要一个声音,一个意志,一个领袖!而中国同样也需要这些!江北不再需要这些散乱的地方自治团体了。您要把他们凝聚起来,属下认为,只有您这样的青年英雄人物才能担负起民族复兴的重任!”
雨辰默不作声地只是看着他在那里激动,前面的司机和随从副官都被他的声音吓到了,都不断地回头打量。却被雨辰的目光逼得转回去。
“在中国,在我的部下里,还真出了一个思想这么超前的青年法西斯分子呢……领先时代差不多二十年……”雨辰有些自嘲地想,难道自己真的给人们一种很法西斯气质的感觉?突然又想到今天对张志鹤发的大脾气,心里面也悚然一惊。
李睿在那里慢慢平静了下来,正了正刚才大声说话而略略有些歪了的军帽:“司令,很对不起,不过这的确是我心里想了很久的话。在一些青军会同志当中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的意见都挺赞成。毕竟咱们中国现在太弱了,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民族英雄出现,是很难复兴的……”
雨辰嗯了一声,扬手道:“这些话你不用再说了,回去详细写个条陈给我,还有那些和你一样想法的同志,都开个名单给我。李少校,你字是什么?”
李睿眼中有兴奋的光芒在闪动,几乎就想在车里给雨辰敬礼:“司令,我的字是纵云。”
雨辰微微点头:“嗯,纵云,好好做事,以后会大有用场的。”
接下来他就一直没有说话,随着汽车的颠簸,似乎就一直在沉思。
张志鹤在当涂县给他们准备的简陋宿舍里收拾着东西,他是准备去蹲禁闭室了。师长虽然提拔他们这些老人很快,但是犯了错误,却从来不包容。王廉贪污,被枪毙啦。陈山河在扬州和女学生闹绯闻,被他一个电报过去,自己乖乖地把自己关了七天的禁闭。张雄夫骑马打猎,路上踏伤了老百姓,被百姓围着还朝天开枪,从十七旅旅长一下子降到了五十四团副团长。
他今儿办砸了事情,还是司令最讨厌的军人干涉地方政务,他连见到纪存中纪阎王的心理准备都有啦。
他坐在打好的背包上面发呆。里面东西很简单,一套要陪着师长出席各种场合的军礼服,几枚战斗纪念章,一条军毯,几件衬衣,还有司令送的一套羊毛衫。人家给都督当副官处长的,谁的家当不是要火车皮来装?二十六岁的自己,经手的钱几百万,却只有这么简单的一点东西。这个处长,干得真是窝囊呢。
他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张志鹤茫然地站起来,伸手就把门拉开。就见雨辰带着歉意的微笑站在门口,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迈步走了进来,也没在意张志鹤愣在门口都忘了敬礼,微笑道:“展空,坐吧,咱们整天都见面的人,还愣着和不认识一样?”
他硬按着张志鹤坐了下来,语气郑重地道:“展空,我要向你道歉!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不觉的,我的脾气是大了很多啦,也变得不大爱了解事实就瞎下命令,总以为真理就掌握在我自己手上……”
听到道歉两个字张志鹤就跳了起来,又被雨辰按了下去。
“今天一个人劝我当墨索里尼……这个人你不认识,别管了。我才有点明白过来,这个独夫,我是不当的!也许在自己事业的前期,我是必须将权力集中,有的时候还必须行以军政,但是有些我认为对的东西,现在就要坚持下去。中国的强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靠透支一代人的血汗去完成的,我不能强迫别人去为了我牺牲!那样的事情是不牢靠,肯定要走弯路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不是领导着大家去完成我的使命,而是应该团结大家去完成大家共同的使命……”
他说的话张志鹤完全不明白。特别是最后两句,跟绕口令一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许是司令的态度吧。他自己在心里这么认为。
雨辰最后只感叹了一句:“身在上面的人,想找个平衡点,难哪。”他拍拍张志鹤的肩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志鹤这次终于站了起来:“司令,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办好……”
雨辰哦了一声,笑道:“谁的账还是谁自己了。你去找当涂县知事,按市面上的价格补足了差价,确实地送到田主手上。这事情我就不追究啦……展空,你是青军会的常委吧?”
雨辰说话的意思常常跳来跳去,才和张志鹤交代征地的事情,马上又问他是不是青军会的常委。还好张志鹤早习惯了他的风格,立正回答雨辰的问话道:“是,司令,我是青军会十二名常委之一。”
雨辰神色有些凝重,想问他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最后只是摇摇头,自己出去了。张志鹤送他出门之后,回来再看看自己打好的背包,也不由得只是摇头苦笑。
♂ 第二卷 经营江北 ♀
→第032章 利益交换←
在长江浩浩荡荡的江面上,一条英国太古公司的轮船正顺流下驶。天气正是晴好的时候,船头激开的江水,溅出点点雪白的浪花。几点江鸥在船左右盘旋,偶一鸣叫,声音也是悠远已极。
船上大餐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蔡锷从自己正在写的文稿中抬起头来。贴身的护兵已经去把门打开,一个穿着便服,身上却还有很浓重的军人味道的年轻人笑着走了进来。
“松坡兄,还在埋头写你的五省边防计划啊!眼见得船马上就要抵达武昌了,这次你当真不走京汉线去北京吗?”
蔡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纯如老弟,武昌我是不去了。黎宋卿这位床底下拖出来的革命伟人,我是不大想领教的……咱们还是船到南京,从津浦路北上吧,我想去徐州拜会一下。”
被叫做纯如兄的青年人是蔡锷在日本陆士的同乡小师弟,名字叫做司马湛,字纯如。在日本的时候就被视为陆士秀才一类的人物,才气横溢,却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些日本教官很惋惜他是个中国人,不然以他的能力,肯定进参谋本部,然后陆大镀金,二十年左右一个将官是稳的。
蔡锷知道这个小师弟的才气,在他一回国就把他招揽到云南督练公所,很是加以重用。这次他解职赴京,唐继尧本来很想把司马湛留下来的,结果他以看不惯唐继尧的做派为由,跟着蔡锷一起进北京了。
司马湛看看蔡锷脸上的神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罢,黎宋卿也就是这么一个窝囊人物。他被袁蔚亭摆弄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怕咱们在北京城见不到他?倒是雨辰,咱们俩似乎都很有些好奇心呢。”
蔡锷一笑,和他并肩出门,去玩赏江景。一出舱门,晴和的天气就让他赞了声好。司马湛看着蔡锷瘦瘦的脸,微笑道:“松坡兄,自从出了夔门,你一路上都不参加应酬了,整天把自己关在舱里写你的计划书,怎么?四川之行受刺激太深?”
蔡锷手扶着栏杆,看着船慢慢地靠上武昌码头,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一心想整合西南的国防势力。现在看来,竟然是遥遥无期!四川富庶,本来就应该是西南五省国防的后勤基地和中坚力量,纯如你也看到的,现在四川乱成什么样了!五个师系统的部队各自划分防区,小仗天天有,大仗我看也是一触即发的事情,让人不能不灰心失望啊。”
司马湛沉着脸并不说话,蔡锷一拍他的肩膀:“咱们还是回舱说话,不然到了码头,地方要来邀请,我这个病就装不下去啦。”
司马湛一笑把靠在栏杆上的身子直了起来,他突然问蔡锷道:“松坡兄,你对咱们这次特地去拜会的雨辰怎么看?”
蔡锷一愣,苦笑道:“我又没见过他,怎么说得出他的深浅来?不过这个人物白手起家,虽然也有借着时代潮流的助力,但是能做到现在这么大的局面,绝非常人啊。”他又补充道,“而且久听说他手下的陆军第九师是第一流的新创国防劲旅,我也真的想去拜访看上一眼。”
司马湛摇摇头:“咱们在西南,得到他的消息多是片面而不正确的。咱们做参谋出身的,要求的就是掌握全面的资料,再做出判断。这个人,我还要亲自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英雄一流的人物。不过他能专心建军,又能牢牢地把握住地方政务不被军人干涉……我是很佩服他的。江电也读过几次,很是不错……这个年纪这么轻的人物,到底是个什么个场面,当真好奇得很。”
他们远远看见码头上已经有拿着名帖的副官模样的人影闪动,相视一笑,并肩走回了舱里。和黎元洪这么个人物应酬,他们现在还真没这个心思。
两人这次北上,都是满腹的郁结在心。给剥夺了兵权倒没什么,两位都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物,心气很高。一个云南省都自认为不足以让自己展布。可是到了中央,自己又能施展出什么手脚?无非就是伴食画诺而已。现在除了北方还维持着一个面子上整然的局面以外,各地都有了军阀割据的苗头。袁世凯身在总统位置上,把内阁总理唐绍仪逼得弃职出走天津,而内阁也没有跟着他辞职,居然就换了几个部长,然后又唱起戏来。这把约法置于何地,袁世凯维持了一段开明的形象,现在也越发独断专行起来。
这个时候,虽然只是乱象才开始,但这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人物,已经看到民国的大局很不乐观,袁世凯多用权术制人,没有推诚以待的大政治家胸襟,以后的发展虽不敢说,但是看来并不是真正能收拾全局的人物。
可是谁又能取代袁世凯呢?江风浩荡,两个人却是满心的沉重。
“第九师第十七旅五十四团一营攻击演习开始,请司令检阅!”
天空中闪出三颗信号弹,在江北晴朗的天空里拖出三道长长的白烟,缓缓坠下。站在侧面高处的雨辰专心地拿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包。
那里已经挖掘了壕沟,布置了拒马,还设立了十几处火力可以交叉策应的土木工事。山顶是观察所和一个半永久性的大据点,是十七旅工兵营一个连三天来的杰作。
四门才添购的七十五毫米施奈德山炮开始急速地发射了,每分钟八发的超高射速将一线的拒马整个犁了一遍。在营出发阵地的两侧,六架重机关枪的侧射火力也在喷射着火雨。营火力建制内的四门八十毫米一二式迫击炮也发出了沉闷的炮弹喷吐的声音。
迫击炮弹高高地画出了一道道的抛物线,最后砸进战壕里面,激起烟柱和泥土。旁边还有参谋军官在给雨辰解说:“标准的营攻击前火力准备,条令规定的是从旅属炮兵营加强部分火力,加上团建制和营建制内的火器编成,准备期间发射2/3个基数的弹药,先在火力上压倒敌人……”
他看了雨辰一眼,发现他只是专心地看着火力展示的场面。偶有爆炸溅起的沙土硝烟被风吹到他们站的位置上,他还是一动不动。
“……蒋教育长强调的就是,攻击作战当中,必须将自己能使用的火力手段尽可能地使用上去。一次冲锋就可以完全击破对手。相持、对峙,还有反复地进攻,只会挫伤队伍的锐气……”
演习的营已经发起了冲锋,在火力的掩护下渐渐靠近了弹幕前。带队冲锋的军官发射了两发信号弹,所有火力顿时就开始了延伸射击,随着一声呐喊,几百个士兵分成三波队形,拥上了没有人在那里抵抗的阵地。动作都敏捷得很,带头的军官已经冲上了最顶峰的阵地。雨辰清楚地看见他后面跟着的几个士兵手里的黄色炸药块,每个炸药块还在外面绑着一颗民元式手榴弹。
随着几声震天的爆响声,山顶的大据点覆盖的木料被炸得满天乱飞,接着就是一面旗帜开始在山顶招展了。
雨辰放下望远镜,满意地嗯了一声:“念荪,演习得不错!火力掩护和步兵跟进结合得很紧密。你看到没有,最近的时候冲到离炮弹炸点五十米开外了。大家还没停住脚步,就是表明对随伴炮兵相信得很么……传令下去,一营今天晚上犒赏加菜!”
身边的护兵帮他掸着身上的灰土,雨辰满意地搓着手,身边的人都满脸的喜色。吴采也在旁边微笑道:“师属十二门一百零五毫米大炮,旅属十二门山炮,团属四门山炮,加上营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师长是想把咱们第九师武装到牙齿啊……就是不知道咱们辎重部队能不能跟得上,过些日子,还要筹划一下整师的拉练演习才知道呢。”
雨辰笑笑,打仗打后勤的道理他当然是懂得的,不过现在第九师的火力已经超过了北洋精锐几倍以上,辎重部队也相应增加了。有这么一支部队摆在手里,做什么事情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身边的张志鹤道:“钝初先生的花车什么时候到?我这个样子去见他可不成,是不是要赶紧回署里换衣服了?”
张志鹤看看怀表,点头道:“钝初先生的花车应该是下午五点到,师长这个时候往回赶,正来得及。”
雨辰笑笑,招呼大家回去。自己才安静了没多久日子,宋教仁就巴巴地打来电报,说有事情要和他面谈。这些日子里,各方面来到徐州的代表可真不少,江西李烈钧的代表来得最早。因为南京留守即将结束,南方已经没有了一个同盟会的总机关可以应对北方中央。李烈钧的意思就是苏、皖、赣三省联合起来,作为一个团体来应对局势,态度还很是殷切呢。
浙江朱瑞也有代表过来,自从雨辰在苏南停止了军事行动,浙江和江北军的局势大为缓和。浙江北方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两面威胁着,也不得不来示好。而且浙江现在也仿效江北的形式在推行地方自治,作为可以自固权势地位的张本,两处之间,很有些打得火热的意思。
就算广东,因为雨辰手中始终在养着一个姚雨平师,也很担心雨辰到底对广东是什么打算,是不是等着时机变动,就有拥姚在广东上台的意思?这些日子也有代表长驻徐州,和雨辰商谈接姚雨平师回粤改编的事情。
甚至就连八竿子也打不到的湖南、广西、四川的各路代表都纷纷地来到徐州,在这里或长驻或者临时联络,都很有拉拢的意思。雨辰心下明白,这些借着革命起家的各省头面人物,都是不想放弃自己权位的,而同在南方,和中央很是对抗过几次的雨辰,就成了被他们推在前面的挡箭牌。要是雨辰和中央对抗获得胜利,他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划境自保,要是不然,到时再落井下石,倒也是很便宜的事情。
对于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雨辰倒也没有特别不满意的地方。
“奏乐!欢迎宋先生!”
这天晚上,江北巡阅使的官署里灯火辉煌。雨辰和麾下的军官文官们都服装整齐,满面堆笑地站在门口,就连李媛也换了一身漂亮的小旗袍,满面兴奋地站在雨辰身边,她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呢。
接宋教仁的汽车转过了一个弯,开到了江北巡阅使官署的门口。军乐队奏乐的声音更加的激昂了起来。雨辰亲自走到车门旁边替宋教仁打开车门,看他躬身钻出来,自己发口令道:“敬礼!”满场的军官都哗地一声整齐立正,扬手敬礼。只有李章云站在那里,叼着雪茄似乎微微地哼了一声。
宋教仁忙不迭地握住了雨辰的手:“雨司令,这个可当不得啊!孙先生或者能接受如此待遇,兄弟不过是未来国民党帐下的一介小卒子,怎么能用这种仪式迎接?太过了,太过了!”
雨辰笑着牵着这个当时才三十一岁但是已经名满天下被称为是民国第一流的政党政治家的手:“从名义上来说,钝初兄将来定是国会第一大党的重要人物,未来领导组阁也未可知。我不过是一任地方官吏,一介武夫而已……再说了,就论年纪的话,钝初先生也长我七岁,这样的迎接谁说钝初先生当不得?”
两人都哈哈大笑,宛若老友般携手进了巡阅使署的花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