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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诅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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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各玩各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我们不是在互换妻子,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狂欢罢了。” 
  “那么,在那天晚上你看见过泰拉·迈西吗?” 
  “没有。”他的回答简短有力。 
  “那你曾经一个人离开过阿拉迈酒吧吗?” 
  “也没有。” 
  “噢?这也就是说,你是在晚会结束之后才离开的?” 
  布莱弗德耸了耸肩说道:“那天晚上的聚会比平时的结束时间要晚一些。过了十二点之后,我还给乐队塞了几美元让他们继续演奏下去。后来呢,我们又逗了不少乐子。”他停了一下,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我记得,我还脱掉鞋子在舞池的中央跳了起来。后来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把我国在中央,和着节奏为我打着拍子,然后……” 
  我打断了布莱弗德的话,“你是说,大家都看见你了。” 
  他又瞄准似的眯起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下,平静地答道:“在十二点之前,你很可能曾经偷偷地溜出了阿拉迈酒吧。过了一阵子,你又回来了,然后故意地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让别人注意到你。这样的话,你就有了呆在酒吧里的充分证据。”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我不想再和你谈下去了。” 
  “吉米!”我叫住了他,“那你裤锁开着又东倒西歪地在泰拉家溜哒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我当时有点喝多了,正想找个僻静的树丛解手。谁知道碰上了几个警察,后来我和他们起了点小冲突,结果他们就把我抓了起来并把我带回了警察局。” 
  “就凭这一点,你就可能成为强奸案的疑犯。” 
  布莱弗德紧皱着眉头反驳道:“那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误会。后来汤米告诉警察我整个晚上都和他呆在一起,泰拉也向警察说明我是清白的。” 
  “可是你的家并不在迈西家附近,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汤米和我正准备离开阿拉迈酒吧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泰拉了。于是我们就猜泰拉可能是去了‘瑞格斯餐馆’,以前我们几个人常在聚会结束之后再去那里吃点儿东西。”他又瞄准似地看了我一眼,“汤米就从阿拉迈酒吧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汤米就认为泰拉一定是去‘瑞格斯餐馆’了,我们两个人就开车去那里接她,可是在那里没有找到泰拉。汤米又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泰拉接了电话,她告诉了汤米……”布莱弗德停下来看了看我,“你知道的。” 
  “她告诉汤米她出事了,让汤米马上赶回家。” 
  “是的。汤米疯了似地冲了出去,一句话都没和我说。等我追到外面的时候,他已经开着福特车回家了,我当时只听到一小部分的电话内容,但是很显然泰拉出事了。我很替他们担心,就想过去看一看能不能帮上忙。” 
  “后来,你就在路上停下来解手。” 
  “是的。不过我当时有点儿喝多了,就忘了系好裤子的扣子。就这样,我和警察起了场小冲突。”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知道泰拉和斯德克丹尔上尉争吵的事吗?” 
  布莱弗德耸了耸肩说道:“当时,我恰好就在旁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么他们两个人是为了什么事吵起来的呢?” 
  “这我不太清楚。往往人一喝多了,不为什么就会吵起来。” 
  “我想他们可不是这样。” 
  我们两个都住口不言了,静静地站在那里,互相盯着对方。 
  刚才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周围似乎很安静。可是现在,酒吧里含混的音乐声、喧闹声和屋外的鸟鸣声、树叶的摇动声突然都放大了,变得震耳欲聋。 
  最后,还是布莱弗德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就这些?” 
  我点点头,“是的,就这些。谢谢你。” 
  他有些紧张不安地笑了,又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你瞧,呃……很抱歉我刚才……抓住了你的衬衫。其实呢,呃,你也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 
  我大度地说道:“忘了它吧,我是想故意激怒你。” 
  “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说:“今天晚上,我和这里的大部分军官都聊过了,他们的话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所以我不得不想办法刺穿这层保护膜,于是就故意刺激了你一下。”我一边说道,一边向布莱弗德伸出了手,“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说:“没什么。”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可是彼此心里都有数。这个畜生占有了泰拉,这是一个明白无误的事实。 
  然后,我们两个又一前一后地走回了阿拉迈酒吧。一进门,我们两个人就各走各的了,比那些海军军官夫妻们分开得还要快。 
  我找到了矮胖的门卫乔·弗瑞特斯,他还站在老地方。 
  “你碰巧认识斯德克丹尔上尉吧,乔?”我一边说着,一边塞过去银闪闪的半美元硬币。 
  乔手法娴熟地接过了半美元,用拇指轻轻地按住,小声地说:“他在楼上的雅座,是个高个的漂亮小伙,短短的鬈曲金发。” 
  的确像乔·弗瑞特斯形容的那样,斯德克丹尔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彪形大汉,英俊之中带着一股粗野的味道。他怀里正搂着一个漂亮的黑头发女人,亲亲热热地聊着天。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瓶酒,瓶里的酒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酒瓶旁边的烟灰缸里插满了抽剩的香烟蒂。在我看来,他和他的女伴都喝得像醉猫一样。 
  “当然,我很乐意和你聊聊。”他大声叫着,就跟所有好脾气的酒鬼一样地热情。“来,坐下,伙计。这是贝蒂,贝尔·兰塞姆的妻子,不过,今天晚上例外。”他说到这里,就粗声大气地笑了起来,贝蒂也在一旁傻笑着,后来那笑声又变成了很粗野的鼻息声。 
  我坐了下来,单刀直入地问道:“听说泰拉·迈西被袭击的那个晚上,你们两个人曾经闹了点儿小误会。” 
  “嘿,首先,”他口齿不清地说着,竭力控制住自己醉态惺忪的模样,装出一副神智清醒的样子,“首先,我得声明一下,我和其他的小伙子一样,对那些强奸白人妇女的黑鬼们恨得咬牙切齿。” 
  我敷衍道:“很正当的理由。” 
  他似乎并没有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不能因为泰拉·迈西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婆娘,那些黑鬼就可以强奸她。那个家伙,乔·卡——哈——什么来着?如果他们邀我入伙的话,我也会一枪打死那个黑鬼的。要知道,汤米·迈西是我的朋友。” 
  我不得不打断了斯德克丹尔有关种族问题的高谈阔论,再次问他:“瑞恩,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你和泰拉之间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 
  斯德克丹尔耸了耸肩说道:“当时,我和我的妻子还有另外一对夫妇正在那边,”他用手含糊地向右边一指,“正在那边的私人包间里吃饭。突然,泰拉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喝得满脸通红,醉得就像只臭鼬。”说到这儿,他又神秘地俯下身子,“在我们那里,没有人喜欢泰拉,她是只自大的小母牛。”说着,他大声地唱了起来,“淫荡的迈西小母牛,哪个男人会真心爱上她……” 
  哦,是的,奥兹说得没错,在舰船上,你能交到特殊的朋友。 
  斯德克丹尔哼唱完以后,又继续说道:“我们几个人装作没看见她,我们又没有邀请她,她凭什么进来搅和呢!她就站在那里,鼻子差点儿就昂到了天上,装腔作势地冲着我说:‘难道你不知道一位女士进来了吗?’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回答说:‘我怎么没看见?’就在这个时候,吉米·布莱弗德进来找她。我猜……他们两个之间有那么一手!后来,自大的迈西小母牛又说:‘斯德克丹尔上尉,你不是一个绅士!’布莱弗德在旁边劝她,‘宝贝,放松点儿!这是公共场合。’可是那位母牛小姐,神气十足地冲我走了过来,昂着头对我说:‘我不管这是在哪里。斯德克丹尔上尉,你不是一名绅士,竟然这样对我讲话!’我回敬了她一句:‘别装了,泰拉,谁会在乎你这样一个下贱的荡妇呢!’这时,泰拉居然伸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吃惊地重复了一遍,“她伸手打了你一个耳光……” 
  所有这些在法庭记录的副本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怪不得德丽斯·奥兹说泰拉“出手打了个畅快”呢。 
  “是的。”说着,斯德克丹尔摸了模下巴,“打得很重。” 
  “后来呢?” 
  斯德克丹尔耸了耸肩说:“泰拉旋风一样地冲了出去。哼,算她走运,要不是她跳得那么快的话,我本来想要踢一下她的胖屁股的。不过周围的人都拼命地拉住我,不让我冲出去追她。”他那双蓝眼睛瞪了起来,“我真的很生气。我想有人告诉汤米发生了什么事,汤米就过来找她,不过那个时候她早已经离开这儿了。” 
  “那大约是几点呢?” 
  “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在十一点半左右吧。” 
  我谢过了斯德克丹尔上尉,留下他继续着他的烈酒美人消遣。 
  我又找到了矮胖的门卫。他一见到我,就堆出一脸献媚的笑容。 
  我问他:“乔,在泰拉·迈西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听到楼上什么动静了吗?和泰拉有关的。” 
  “我听见楼上出了点儿动静,后来听说是她打了一个军官。” 
  “那你看见她离开了吗?我是说,她是不是一阵风似的从楼上冲了下来,然后就冲出了酒吧?” 
  乔摇了摇头,含含糊糊地说:“那天晚上人很多,我得把客人带到他们的座位上,不能总看着大门。” 
  “那就是说,你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这段时间没有看见泰拉出去了?” 
  “没有……不过,”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过我看到了一些别的事。” 
  “什么事?”我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乔仍然满脸堆笑,眼睛里却闪着斤斤计较的狡猾眼神,“我得好好想一想,头儿。” 
  我掏出了一美元,轻轻地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乔干脆地说道:“想起来了,头儿,我记得她,那个叫泰拉的女人,那天晚上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她是同几个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一起来的,我记得,她走在最前面,好像一直低着头。我想她可能是正在跟谁生气,或者是已经喝多了。” 
  我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一美元,说着:“这可不值一美元呢,乔。你再好好想一想。” 
  乔紧紧地盯住我手里的一美元,说道:“好的,我想这一次的事该值两美元。” 
  “让我听听看。” 
  “我记得大概是在十二点左右吧,那个叫泰拉的女人站在门口和赛米说话。” 
  这话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我马上问道:“赛米是谁?” 
  乔打着哈哈:“头儿,赛米总该值两美元了吧?” 
  “哝,这是两美元。”我把一张两美元的钞票塞到了他的手里,说,“现在告诉我谁是赛米,乔?” 
  “他是名乐手。” 
  “什么?” 
  “赛米是一个夏威夷男孩,他在玛尤伊的克瓦弗德乐队里做吉它乐手。不过他的家在这边,所以他有时候会回家看看。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赛米总会来阿拉迈酒吧听听音乐,”说到这里,乔不忘替自己的酒吧吹嘘一下,“我们这儿总有些好的乐队,头儿。” 
  “赛米和迈西夫人说了些什么?”我急切地问着。 
  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然后有点儿惋惜地说:“就算你再给我一美元我也没法告诉你,头儿。这里太吵了,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他们看上去很友好吗?” 
  “最起码,那个女人看上去振作了一些。” 
  “那他们有没有争吵呢?” 
  “没有,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聊着天。” 
  “那么,赛米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乔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有多久?”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拿出了记事本,从上面撕下了一页,然后潦草地写下了我的名字和皇家夏威夷酒店的电话号码,接着,我把这页纸递给了乔,对他说:“在这儿你可以找到我。如果赛米再来的话,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从周一到周日,还是白天或者黑夜,总之,只要他一出现,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又从兜里掏出了一美元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给你的。我可不想被骗,你懂我的意思吧。” 
  乔笑着一把从我的手里抓过钞票,干脆地说道:“明白了,头儿。” 
  后来的整个晚上,我都和伊莎贝尔呆在一起。伴着索尔三人组合甜腻浪漫的音乐,我们在舞池里情意绵绵地跳着舞。 
  大约在十一点左右,我们离开了阿拉迈酒吧。在我们手拉着手向汽车走去的时候,伊莎贝尔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我耸了耸肩告诉她:“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当然是一句假话,可是我敢肯定我绝不是今天晚上阿拉迈酒吧里,惟一一个说谎的人。 

  
第十三章 案中疑案



  在夏威夷这样一个天堂之岛中到处都充满着奇异的花香,可是,坐落在国王街和阿拉其街口的一座大楼里却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我一走进这座古老的卡坡拉尼大楼,就闻到了一股由辛辣刺鼻的灭蟑药与陈腐的烟草味混在一起的怪味。 
  对于我这名来自芝加哥的警察来说,这是一种我早就已经熟悉了的气味,因为火奴鲁鲁警察局的临时办事处就设在这座大楼里。陈·阿帕那曾经告诉过我,由于位于班塞尔墨彻特的警察局总署正在进行重新装修,这里就成为警察局的临时办公地点。 
  看起来他们从警察局总署搬来了一些东西使这里变成了总部。我一走进一楼宽敞的接待室,就看到了一排很高的问讯台,一些文职警察正坐在那里忙于处理各种各样的卷宗。在屋子靠窗户的地方摆着几张桌子,有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正在接待来访者。除了这些以外,在角落里还摆着几个文件柜,散放着几把没有靠背的椅子。头顶上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在桌面上投下了旋转不定的阴影,同时也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直响。 
  接待处的一名文职警察告诉我刑侦部在二楼,我就顺着狭窄的螺旋式楼梯到了二楼。刑侦部的办公室也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早晨的阳光正从明亮的玻璃窗中照进来,为绿色的石灰墙壁和棕色的硬木地板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在房间靠近窗子的地方,摆着几把椅子,墙上还挂着一块小黑板,看来是用作分析案情的。在房间的右边有几间用玻璃隔开的办公室,上边注明是XX警长的办公室。此外,在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的旁边散放着几把没有靠背的椅子,警察们可以在桌边开会或者聊聊天。在房间的左侧角落里,摆着几张小的办公桌,有几名警察坐在桌旁无所事事地翻看着案宗。这里的气氛显然比楼下要松散很多,头顶上的吊扇似乎转得更加无精打采,就好像一名懒厨子在有一搭无一搭地搅动着鸡蛋一样。 
  我一进房间,就看到了陈·阿帕那,他就坐在房间中央那张长方形桌子的旁边。桌面的装饰十分特别,是一条用黑色和白色多米诺骨牌和中国的麻将嵌成的龙。陈还是那身打扮,穿着白色亚麻衬衫,打着黑色的领结。在陈的身旁坐着一个结实的鹰脸男人,从他的外貌中很难一眼判断出他究竟是警察还是歹徒。他头上戴着一顶巴拿马帽,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棕色衬衫,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带。他那双敏锐的黑眼睛从我一进来就紧紧地盯住了我。他看起来似乎比陈要高一些,但是他的身高也肯定不符合芝加哥警察的身高标准,或者是暴徒的身高标准。 
  在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正在一边抽着烟一边闲聊着,在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就像我一进房间就感觉到的一样,这里根本不是一间喧闹忙乱的办公室,虽然坐在房间一个角落里的几名警察没有像陈和那个男人一样聊天,但他们的动作也是懒洋洋的。我感到这里的气氛几乎都和皇家夏威夷酒店前面沙滩上的气氛一样地悠闲。噢,不是的,沙滩上的气氛要比这里紧张得多,毕竟沙滩排球赛进行得还是相当激烈的。 
  陈一看见我进来,就礼貌地站了起来,又隔了片刻,那名鹰脸的男子也站了起来。陈笑着有礼貌地向我微弯着腰行了个礼。在我看来,他那张皮包骨一样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和狰狞的骷髅没有多大分别。不过,他的那名同伴只是冷眼打量着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内特·黑勒侦探,一名来自芝加哥的警察。”陈又向他的那位鹰脸朋友做了一个手势,“约翰·吉登警探,火奴鲁鲁警察局的高级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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