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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的味道。
睁开眼,忽然看到由几名紫衣将军护着坐在阵外的圣帝,不由得恨得牙根都痒起来。若带着贪狼,或许能够拼一拼这臂力和射程,现在,却只能用目光凌迟着他。
看了一会儿,一笑颓然吐出一口气,缓缓将目光移向远山深处,这一回,不知是否逃得过去。
只是一眼,惊得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揪住衣襟,怔在原地——日光下,数面大旗引着黑压压的队伍向这边迅速的移动着。
未然已经到了。这,应是自帝都追过来的兵马。
就这样呆呆的立了一会儿,她忽然微笑起来,转身快步向凤戏阳所处的荫地奔去。
凤戏阳惊醒过来时,一笑正将水囊连同一柄出鞘的短刀放在她手边:“这个留给你防身。”对上戏阳不解的眼,一笑微笑道:“锦绣的大军来了,我要去追他们。”
“等等,”戏阳艰难的动了动,“你是说……”“恐怕是九死一生呢。”一笑含笑抖开一件御寒的斗篷给她盖上。轻快的说:“若赢了,我会上来接你,若输了,咱们就在黄泉再见吧。”
再下去一些便是平地了,林木遮掩间隐约可见山脚下不远处来回稀疏的紫色。小心翼翼的避开任何可能被发现的路径,夏静石与凤随歌带着一百多人马在山石与小林间蜿蜒着向下。
一路沉默的凤随歌忽然笑起来:“我和你从前可是疆场上的死敌呢,当时谁想得到会有今天。”夏静石不禁微笑起来:“命中注定吧,就好比你和一笑,谁又想得到你们最终会走在一起呢?”
“不,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凤随歌低低的笑了几声,“只不过那个时候是恨她在战场上对我的挑衅。若不是你中途折返,当年我已经做好准备要在戏阳大婚之后送你们回锦绣,顺道问圣帝将她要过来。”说到戏阳,他的眼光暗了一暗:“戏阳的伤似乎很重,也不知能撑多久……”
正默默的听着,头顶上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夏静石下意识的向后一避,数块拳头大的滚石贴面直落而下,惊得他一身冷汗。
心悸未平,忽然听得后面一声压抑的惊呼:“啊……!”
凤随歌和夏静石二人几乎是同时转头向后看去,只见那个锦绣护卫面半仰着头,直着眼喃喃道:“少……少妃……”
第一百二十二回(1)
凤随歌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觉得浑身的血一起从心脏逆流到脚心——猎猎罡风中,几成直立的山壁上攀着一个纤细的人儿。她一刻不停的在向下移动,衣袂被吹得倒飞起来,翩翩若蝶。
那,不是一笑是谁。
夏静石立在一旁,忽然微笑起来。她还是老样子,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会奋不顾身的去做。
“真是疯了……”凤随歌咒骂起来,额上渐渐沁出冷汗,眼睛一眨也不敢眨:“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任性妄为……”
“不,”夏静石轻声打断他,“她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不会选择这条下山线路。”话音未落,一笑踩塌了一块早已风化的山石,整个人随着崩落的石块稀哩哗啦的向下滑了一段方才稳住落势。
摔的人疼得龇牙咧嘴,看的人又何尝不是一身冷汗。
凤随歌急得直跳脚,撩起衣摆便要朝上爬,被夏静石一把拉住:“别去,别让她分心。”
有惊无险,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笑已经接近,在凤随歌准备上前迎她的时候,她忽然纵身一跳,落在凸凹不平的山坡上,踉跄了几步才被凤随歌扶住。不等他出言责备,一笑已经力竭的坐倒在地:“圣城的追兵来了……”
远处不断有林鸟惊飞之时,立在战场后方的萧未然已有觉察,抑住心中不好的预感,他紧紧握住拳,数次将鸣金后退的命令咽回腹中。
殿下此刻应已有所行动了,再撑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只要他们能够突围而出……
突然间,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地,各自为两方人马助威的鼓声顿时一滞,战团中的众人也是一愣。
这须臾间的静默,已足够让所有人清楚的听到数量惊人的马蹄声从侧边疾驰而至,圣帝也听见了,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地皮的颤动自脚底传入身体,萧未然惨然一笑,来不及了。
转眼间,绣着锦绣图腾的金色军旗飘扬成海,蹄声裹着甲胄碰撞产生厚沉声响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到面前,黑压压的雄兵战将出现在视野之内。
“呵呵呵……哈哈哈……”得意的笑声自圣帝口中溢出,越来越响,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得一旁的羽林将军慌张得伸手相扶:“陛下……”圣帝猛然挥开他的手,转头望住山顶,森然道:“夏静石,寡人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去!!!”
锦绣大军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直直的破入阵中,只是片刻,已将两方人马各自分开。圣帝几步抢上前,指住那名刚从马背上跃下的骠骑将军厉声喝道:“来得正好,寡人命你速速将叛党剿灭,再……”
谁知那骠骑将军下马之后不仅没有行礼,反而高呼道:“羽林营范统领何在,请借步一谈!”陪在圣帝身边的紫衣将军一愣,呵斥道:“帝君在此,不得无礼!”
正在此刻,后方一阵骚动。圣帝回头一看,只见山侧驰出一小队人马,却不是羽林营的紫色衣甲,不及多想,当下高声令道:“拦住他们!”
羽林军刚有动作,只见那骠骑将军只是轻轻一挥手,后方待命的一队人马立即纵马飚出,后方的步兵也已赶上,顿时将羽林营的去路堵死。
“大胆!你们也要造反么!”圣帝终于觉察到异样,脸色煞白的连退了好几步,羽林军立即朝这边聚拢过来,将他护在当中。
“不敢。”见他失措,骠骑将军冷冷的掀了掀嘴角:“老丞相命臣下率军前来护驾,并迎接帝君回朝主持大局。”“寡人命你们将叛党全数拿下!”圣帝心中微定,仍忍不住咆哮起来,“还不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第二次与他共骑,一笑疲惫的揽住凤随歌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
若没有遇到她,若没有娶她,若没有陪她来锦绣……
“笨女人……”依稀听见凤随歌低喃,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是的,他在说话。
剧烈的颠簸中,凤随歌的声音破碎的钻入她的耳朵:“你这样冒险也于事无补,留在山上不是更安全吗?或许能逃过也说不定……”“若一定要死……”一笑吃力的挪动一下身体,试图回头看前方的情况,“我更愿意死在战场上——能冲得出去么?”
“难——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两个葬在一起?”凤随歌低低的笑了几声。忽然轻咦道:“圣帝在搞什么鬼?”
“怎么了?”一笑挣扎着扭过身子去看,冷不丁一滑,整个人朝马下堕去。“一笑!”凤随歌急喊。但伸手去抓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滚落。紧随在后的军校惊得用力牵拉马缰,试图将奔马停下,但全速奔驰之下的巨大冲力仍带着马匹继续向前。
众人惊呼声中,落后凤随歌半个马身的夏静石飞身扑下马来,将明显已经摔懵了的一笑揽在怀里,顺势滚朝一旁,堪堪避过马蹄。
没事,她没有事……
夏静石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轻声问:“你,还好吧?”
一笑听他发问,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与他透着关切的温柔目光一对,她不禁有些怔忡。同时,凤随歌已经勒马回转。只见他从马背上跃下,焦急的奔了过来:“怎么样?受伤没有?”
夏静石浑身一震,松开了手。
一笑刚挣扎着爬起身就被凤随歌紧紧拥入怀里:“差点被你吓死……”“方才爬山爬得手都软了,没抓牢才掉了下去。”一笑呐呐的说着。偷眼向一旁的夏静石看去,他正从折返的军将手中接过马缰。一笑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本来是要闯过去的,现在却累得大家都停下了……”
“若早点知道你会乱动,我很乐意用绳子把你捆在身上,不过——”凤随歌说着,扬扬下巴示意她向后看:“现在他们似乎没时间来管我们呢……”
第一百二十三回(1)
远远看去,帝都骠骑如同一道黑色的铁栅,将羽林营和麓城援军一分为二,且呈合围之姿,迫得羽林营不得不再三向内收缩。就连远远追在夏静石一行之后的一队羽林军也看出了情势的紧急,放弃了追逐,调转方向朝那边赶去。
以萧未然的足智多谋,仍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吩咐道:“先上去将受伤的弟兄抬回来救治——小心点,若有异动,要以最快速度退回来!”
而这一边,夏静石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凤随歌:“你们留在这里,若有异变,立即设法突围……”“不行。”不等他说完,凤随歌断然拒绝:“情势未明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一笑忽然犹豫的指点道:“他们打的是护国将军的旗号,但并不全是护国将军的兵马,看,那些都是圣城的骠骑。”凤随歌挑起一道眉毛:“那又怎样?”
夏静石点了点头:“抛开两方的针锋相对不谈,若只是勤王,附近郡县应当有足够兵马可以供羽林营调用,不管怎样都不会出动驻守京畿的骠骑营的——所以我才想靠近些,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
“咦,”一笑忽然低呼起来,“朝这边来了!”
那骠骑将军只身一路走来,一片死寂中,盔甲的摩擦声撞在每个人心上,每一步都溅落一地疑问。
夏静石止住几员军将抽刀相护的动作,平静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凤随歌微勾着唇角,懒散的站在那里,虽没有显出过于明显的防备之态,但还是将一笑揽近了身侧。
骠骑将军在距离众人丈余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恭顺的跪下身去:“殿下……”“起来,”夏静石轻轻一笑,“我已不是镇南王。”
骠骑将军一愣,仍是执拗的跪着,清晰有力的说道:“臣下乃帝都骠骑营统领尚纭,奉丞相令前来平叛……”夏静石的眼迅速在他和远处的大军之间转了个来回:“帝都出了什么事?”
见那骠骑将军欲言又止,凤随歌嗤了一声,挟着一笑转身向马匹走去:“走了。”一笑挣扎着被他提走,一面低声抗议道:“去哪!?”
“等等……”夏静石急促的唤道。凤随歌将一笑举上马背之后方才转回身来,对夏静石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我才没兴趣管你们锦绣的事情,我得上去接戏阳下来——你不打算一起去吗?”说罢,不待夏静石有所回应便翻身上马,轻叱一声,率先向来路驰去,夙砂的军士也都驭马紧紧跟上,只留下夏静石与几名随行的军将立在原地。
夏静石目送他们远去,眼光方才回到骠骑将军身上:“到底什么事?”
“就这样了?”一笑死死抓住凤随歌的腰带,探头探脑的朝后张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凤随歌低低的抱怨了一声,腾出一只抓马缰的手来将她扶住:“我猜是夏静石的支持者趁羽林营倾巢而出的这段时间控制了朝局——这样也好,至少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对了,你应该知道最近的镇子在哪里吧?”
见一笑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但又皱起眉头:“只希望能够找到个好一点的大夫。”一笑犹豫了一下,仍是说了:“戏阳的伤,是我造成的……”凤随歌一愣,情不自禁的勒了一下马缰,骏马一声短嘶,速度顿时慢了许多:“你说什么?”
一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她受伤,是我造成的。我追下去的时候,她和圣帝在一起,在我准备擒下圣帝的时候,她……”“瞧。”凤随歌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微笑起来:“我早说过,戏阳天性不坏,只要让她明白了圣帝的用心,她便会什么都明白的。不过,我真没料到她会那么勇敢……”
“勇敢?”一笑有些转不过来。凤随歌见她呆住,顿时疑惑起来:“我以为她是为了帮你才受伤的——难道不是么?”
“不是。”一笑一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她当时被圣帝推过来,我没来得及收刀……是我伤了她。”听到这里,凤随歌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一笑见他脸上变色,却仍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觉得自己应要承担起其中一部分的责任……”
不知什么时候,马匹已经停止跑动,立了一会儿未见驭者有所动作,便低头在石缝中拔起一丛草叶,静静的咀嚼着。左右的护卫与军士也陆续的停下,惊异的看着他们。
一笑只觉得箍在腰间的那只手臂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勒断一样。她咬牙将几乎要溢出喉咙的呻吟声咽了回去,倔强的看住面色阴晴不定的凤随歌。
过了许久,凤随歌忽然仰天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再低下头来已经锐意全无。他隐约的笑了笑:“有话待救回戏阳再说吧。”
明明是平和的语气,一笑心中却刺痛了一下,忍不住追问道:“若救不回呢?”“若救不了她,你就必须留在锦绣了——或者你本就希望如此?”凤随歌下颚抽动了一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再无笑意。
一笑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凤随歌,其实你不曾变过,一直不曾。
全书完。
本文不做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作者所有。 若叶如花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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