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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若离还真是毛遂自荐的,这汉子如此说,也不过给自己大人脸上贴金罢了。
她一哂,自去查看其他的伤兵了。
几个老大夫这次可真是服了,跟在她后头,给她介绍着病情。几个人也算是通力协作,用这样的方法给那些伤兵一一取出了箭头。
忙活了大半晚上,一共给百余名伤兵拔出了箭头。所幸无一伤亡。
比起三个老大夫一上午拔出二十个箭头,就有五人死亡的比例,这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那高个汉子早就喜滋滋地跑出去回报了李扶安了,等到李扶安过来的时候,伤兵基本上都被处置好了。
苏若离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多半是上半身中箭,这些人身上虽然有铠甲,但是胡人的臂力太强,弓又好。在城下都能射透盔甲。
若是有什么法子护住上身就好了。
苏若离正在琢磨这个事儿的时候,李扶安就带着人来了。
听到里头的人都带着一种崇敬的语气叫着“大人”时。苏若离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行礼。
“姑娘快请起!”李扶安眉心带着浓浓的倦意,却还是抢上前虚扶了一把苏若离。
“多亏了姑娘妙手回春。才让这些伤兵不至于殒命!”李扶安发自内心地感激着,双眸闪着明亮的光彩看着苏若离。
“大人过奖了,这本是我等医者该做的。他们保家卫国,我们这些人就该不遗余力地保住他们的性命才是!”苏若离平淡无波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县太爷夸奖了两句就飘飘然的样子。
李扶安又惊又奇,这个小姑娘年岁不大,看她说话行事,比那见多识广的贵妇人还要有那个谱儿呢。
又有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简直是……一个奇女子!
李扶安看向苏若离的眼神又深了几层!
众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又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接着就有人咚咚地跑了进来,也没来得及行礼,就惊恐万分地叫道:“大人,胡人又攻城了。”
李扶安眸光一闪,转身就带着人跑了出去。
苏若离心头一跳,也跟着往外跑。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李扶安转回头来,一手按剑,脸上已是带了不悦。待看清楚是苏若离时,他放缓了脚步,皱眉问道:“姑娘,可还有事儿?”
“大人还是想个法子让士兵们遮住上半身才是!”如此紧要关头,苏若离也不废话,单刀直入,“伤病们多数是胸口肩头受伤!”
李扶安那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闻言略思忖了片刻,就朝苏若离点头,“多谢姑娘指点,我这就让人去预备!”
战况愈演愈烈,虽然李扶安给每位士兵都配备了盾牌,可是还是不断有人受伤死亡。
胡人太骁勇善战了,除了娴熟的弓马骑射,为了攻下清泉县城,不惜动用了投石机,一块块硕大的石头砸向城门楼,四个城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甚至还有一小波胡人骑着高头大马就冲到了城楼下,不要命地架着云梯往上爬。
死伤的人越来越多,城里那些青壮男人都被征上了城门楼。
情况很不乐观啊。
躺在伤病站草铺上的苏若离,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天降拂晓时,外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李扶安被几个大汉给扶住走了进来,左胳膊上插着一支白羽箭。
八十四章 退敌之策
苏若离连忙爬起来,上前查看伤势。
好在没有伤着要害,她利索地给他拔了箭,上了金疮药。
“多谢姑娘!”李扶安有礼地对她道谢,见伤口裹好就站起身来,还要上城门。
几个贴身护卫苦苦相劝:“大人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又受了伤,不能再去了。”
几个护卫身上也都有轻伤,可见城门楼上的战况有多猛烈。
“我身为清泉县的父母官,自然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有什么好说的!”
昏暗的光亮里,李扶安那张人神共怨的脸上多了一抹勃勃的英气!
几个人于是都不吭声了。
这个结局,也许人人都预料得到吧?
毕竟,四面被围得铁桶一般,插翅难飞,连个送信的都出不去。
室内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悲戚,久久,都无人说话。
“大人,民女有一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迟疑良久,苏若离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毕竟,这不仅关乎她的小命,也关乎这城中所有人的命。只要能用得上,就要说!
沉寂的屋内,被这句突兀的话给打破,人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个身量娇小柔弱的女子。
李扶安双眸一亮,定定地望着对面这个一脸坚毅的小姑娘,“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好法子,快快说来?”
大敌当前,苏若离也顾不了这么多,于是痛快地答道:“法子有好几个,现在先说一个简单实用的,让这城里的老百姓,每家都抬几桶水泼到城门外墙上……”
“你的意思是……?”还没说完,李扶安的双眼就泛出了喜色。充血的眼睛已经弯开了。
苏若离笑着点了点头,李扶安就一迭声地吩咐人照办了。
黎明时分,有兵士来报。胡人射了一波箭,无奈天寒地冻。城墙上到处都结满了冰晶,滑不留手的,无处可攀。
城门楼的守兵们都手持盾牌,连头上都顶着锅盖等物,胡人架了云梯也没用,只好退了。
当然,没有占到便宜的胡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撤军的,他们还在城门不远处扎营安寨。在商量破城的对策呢。
众人听了大喜,纷纷夸赞苏若离的法子好。
李扶安也顾不得身上有伤,连忙带了人出去看了看,才回转来。
见着苏若离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慌得苏若离躲避不及。
李扶安却神色郑重道:“姑娘救一城百姓于水火,实乃我等有幸!”
到底结结实实地给苏若离行完了这个大礼。
苏若离见他执意如此,也就坦坦荡荡地受了。
李扶安却劈头又问,“姑娘说还有别的法子,不知是何?”
苏若离沉吟有顷,方才道:“这个法子好是好。只是耗时耗力,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有这个魄力助我?”
“只要在下能办的定照姑娘所说的去办!”李扶安激动之下伸手拍了拍胸口,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生生地破坏了他那丰神俊秀的美感。
苏若离抿着嘴儿笑了笑,才掰着手指道:“先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大人能不能先把我小叔子小姑子给安置了,让他们有个地方住下?”
反正这个时候不提也没空儿提了,他们安顿好了,她才不会分心。
李扶安一怔之下,旋即笑了,“你那婆婆都不管自己的孩子了。你怎么还操这个闲心呢?听说你婆婆还扬言休了你?”
“哎,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能有什么办法?”苏若离叹息了一声,却暗自纳闷这家伙怎么连罗氏的话都这么清楚!
“成。这个好说。他们现在住在哪儿?我这就让人把他们送到衙门里住着。”
苏若离说了客栈的名字,李扶安爽快地就喊人去办了。
苏若离这才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大人现在就让人预备木炭、硝石、硫磺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时间紧迫,苏若离也顾不上跟他解释,估计解释了他也听不懂。这个时代,火药还没用于战事上,趁着胡人还不知道这个法子,先退了他们再说!
李扶安也没多问,立马吩咐人去准备,就带着苏若离往外头走,“就到县衙门后院里去做,那里宽敞又安全。”
胡人虽然退了,但是那巨大的投石机还时不时地往城里扔石头,不小心被砸中了,那可是墙倒屋塌人亡的后果啊。
到了门口,李扶安让小厮牵来了自己的坐骑——一匹通体雪白无杂毛的高头大马。
李扶安接过缰绳笑了笑,“坐车太慢,还是骑马快些。”
那匹白马喷着响鼻儿,许是见到了陌生人,不停地刨着蹄子。
苏若离咬着唇,站在离那马儿三丈远的地方,生怕这马一个不高兴尥了蹶子踢着了自己。
李扶安这才察觉出来,原来这姑娘害怕马呢。
在伤病站里,面对各种各样的伤兵,那惨烈的场面,鲜血喷杨的景象,遍地惨叫的氛围,这姑娘都是神色自若的,这会子却偏偏怕了一匹马?
“它叫黑鹰!”李扶安冲苏若离温柔一笑,很有耐心地介绍着他的马。
明明是一匹雪白油亮的大白马,怎么就起了个黑鹰这个名字?
苏若离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儿,“这不是白马吗?怎么还叫这个名儿?你给起得啊?”
笑了出来,苏若离觉得心里就不那么恐惧了。
“那是我外甥给起的,小孩子家家的调皮地很!”李扶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道:“喏,就是你上次半夜在清泉镇救过来的那个孩子!”
那个大半夜带着人马去慕名而来的贵妇人的孩子?
怪不得这家伙见她自荐到伤病站丝毫不怀疑呢,弄了半天知道她懂医的啊。
抿了抿唇,苏若离礼貌地问好。“小少爷身子好吗?真没想到竟然是县太爷的外甥啊。”
这么说,那贵妇人就是他的姐姐喽?
怪不得那妇人那么泼辣,敢砸了和轩堂呢。
“小家伙好得很。生龙活虎,能吃能睡的。”李扶安笑道。“还住衙门里头呢,本来头两天就想走的,结果碰到了胡人封城,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呢?”
说到这儿,他眉头紧蹙,怅然若失。万一城破了,小外甥也保不住啊。那时,他可是对不住姐姐和姐夫啊。
长叹一声。他翻身上马,朝苏若离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上来!”
苏若离站那儿不动,咬着唇,“那个,我不会骑马!”
李扶安望着那个一脸局促的小姑娘,不由笑了,笑容如同那明媚的秋阳一样。
“我带你啊。”
“那个,不太好吧?”苏若离迟疑着,这要是搁在现代倒也没什么。不就是和一个美男共乘一骑吗?
只是她已为人妇,虽然和顾章也没什么深厚浓烈的感情,不过既然嫁给了他。她还是得给他些面子,不能败坏了名声啊。
这个年代,人言可畏!
“有什么不好的?事急从权嘛。”李扶安摆出一副月朗风清的样子,倒是让苏若离不好再拒绝了,再拖拉,就显得矫情了。
她这也是为了公务啊。
往前迈了两步,她还有有些害怕那叫做黑鹰的大白马,迟疑着,她蹑手蹑脚地往边儿上靠了靠。就跟做贼一样指着黑鹰,悄声问李扶安。“那个,它不会踢我吧?”
“哈哈……哈哈……”李扶安伏在马背上大笑起来。神情愉悦,一扫胡人来袭的阴霾。
“放心吧,这黑鹰颇通人性,不信你听我跟它说。”当真就抱住了马头,贴在了它耳朵上叨叨起来,“黑鹰,这位姑娘可是你爷的大救星啊,你可不能冲撞了人家知道吗?”
听他一本正经地跟那马说话,苏若离就止不住好笑。
这家伙,纯粹是逗她的吧?
搓了搓手,她有些不大适应地把自己一双小手搭在了李扶安伸出来的大手上,李扶安一个巧劲儿就把她给提溜了上去。
别看李扶安长得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可是手劲儿奇大,就像是提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苏若离顺势跨坐在马鞍上,后背贴上了他的胸口。
滚热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娇小的身躯越发柔弱了。
李扶安的手绕过她的纤腰拉住了缰绳,一抖马缰,马儿就迈步往前。
苏若离跟着晃了晃,不由自主地就窝在了他的怀里。
“啊”地一声惊叫,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挣扎坐好,一只大手却牢牢地圈住了她的纤腰,让她只能往后仰去,窝在他的怀里。
“你在害怕什么?”李扶安只觉下巴抵在怀中人儿的发际上,鼻尖有些痒痒的,气息也跟着起伏不定了。
怀中人儿的身躯有些僵硬,可是手握着纤腰的触感却异常柔软,手感出奇地好。
他不由暗暗恨到:这么一朵鲜花儿怎么就插在了牛粪上?罗氏那个泼妇哪里配有这样的媳妇?
又胡思乱想着,为何他不早点儿遇到她?
只是真的早点儿遇到了他,他会如何做呢?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嘴里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你婆婆不是扬言要休了你吗?若是她真的给你休书,你会不会愿意?”
神不知鬼不觉地,他就问出了这样的话,仿若这就是他的心声一般,他巴不得罗氏休了她!
“休不休的由她吧,这样的婆婆,我还真的伺候不起!”苏若离虽然觉得和他这种姿势有些尴尬,可话题一转到这上头,她的思维也被吸引过来,就没感觉到握着她纤腰的大手又紧了紧。
“这么说你愿意喽?”李扶安按捺着心里的欢喜,不动声色地往下引导,“那你可愿再嫁?”
苏若离一听这个话就乐了,“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何况我还是他家买来冲喜的丫头。若是罗氏真的休了我,我总不能守着一棵歪脖子树吊死吧?该嫁的还得嫁,自己的幸福最重要!”
她好像回到了前世一样,跟一个美男聊着这样的话题,分外地轻松。
李扶安就在心里狂叫了一声,啊,真是太好了!
八十五章 异样心思
到了县衙,李扶安下了马,还没等苏若离笨手笨脚地爬下来,他一双大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就把她给抱了下来。
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还是这么美的一个男人,青天白日地给抱着,苏若离真是很不习惯啊。
想她和顾章两个虽然是夫妻,可是也没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啊。顾章那小子后来也开了窍,赖在她屋里不走,夜里总是拥着她入睡,但也从未越雷池一步。
她和这个县太爷,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如今这家伙就这样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又不是一个真的十三岁的小姑娘,女人的直觉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从马上下来还未站稳,她就甩开他那双作恶的大手,蹬蹬地往后院里走去。
李扶安把缰绳扔给了小厮,摸了摸鼻子,也大步跟上去了。
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极了。
苏若离正在气头上,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往里头闯,浑然忘了这地儿可是身后那男人的。
刚拐过了穿堂,前头正是一个月洞门,她才意识过来,站住了脚愣在了那儿了。
朝后望了一眼,李扶安正紧随其后。
苏若离有些讪讪,勉强笑道:“民女走得急了些……”所以,把人家正经主子给甩在后头了。
李扶安听到“民女”这个词儿,眉头不由蹙了蹙。刚才她可是“你啊我啊”一顿乱叫的,好像真的把他当做了一个朋友看待。
这会子又改口,怕是又想起了身份尊卑来了。
他在她面前,真的不希望她想着这些。
喉结滚动了一下,李扶安紧盯着苏若离的眼睛,无比真诚。“苏姑娘,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外道才好。就如……就如刚才在马背上那样!”
那样个头啊?
苏若离暗地里悻悻的,在马背上和你紧密相连那敢情是你好了。
正天马行空地乱想着。从月洞门处忽然就蹿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甫一见面。就直奔李扶安而去。
还未等苏若离看清他的样貌,那孩子双腿一翘,攀上了李扶安的身上,嘴里叽叽呱呱地笑着,“小舅舅,你可是回来了,想死鑫儿了。”这副亲昵的姿态,可见是平日里做惯了的。
李扶安身上的功夫虽然不弱。无奈左胳膊受了箭伤,就有些吃劲儿,赶紧右手揽着这孩子的屁股,对着他的背轻拍了一下,笑骂道:“小猴儿崽子,见了小舅舅不说行礼还窜到身上来了。臭小子,快下来,小舅舅胳膊受伤抱不动你了。”
话音刚落,月洞门那边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声气儿,“小兔崽子。快下来,你小舅舅受伤了。”
苏若离听得好笑,这姐弟俩嘴里一个猴崽子一个兔崽子。这孩子到底是个啥啊?
那妇人的嗓门儿很大,中气十足。话音刚落,就从月洞门那儿转出一个穿着水红牡丹花褙子的女人,一头光可鉴人的乌发盘了一个圆髻,上头只插着一根碧玉扁方。
浑身上下再无别的装饰,浓眉大眼的,衬得那妇人越发地英气勃勃。
一见到李扶安,她就满面笑容伸出手来接过儿子,“扶安回来了?让姐姐看看你的伤?”
就去拽李扶安的袖子。而李扶安也乖乖地站在那儿让她看。
苏若离瞅着这副温馨的画面,鼻头就有些酸涩。两世为人。她还没有过这样的亲情呢。
顾章也算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