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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武也低了头和她咬着耳朵,“祖母什么事儿这么欢喜?”家里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欢快了,李从武不知道什么事情还能惊动年事已高的祖母!
“当然是二弟的事儿了。”李从武夫人笑嘻嘻地低声道,“反正是好事儿,二弟想来也是极其欢喜的。”
能让李扶安欢喜的,那该是什么事儿呢?
李从武好奇地抬了头去看李扶安和祖母,就见老太太已经把李扶安的手给攥在了自己褶皱满满的手心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显得更加慈祥,“安儿呀。瞧瞧你这孩子,有了心上人也不跟你父亲和你娘说?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还藏着掖着的?”
李老夫人快人快语,着实让李扶安有些受不了。毕竟这是自己的私事。就这么让祖母给摆上桌面来说,头一次陷入情网的李扶安还是有些脸红。
好在他这些年历练了不少,旋即就敛去了羞意,笑道:“祖母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啊,孙儿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呵呵,你祖母日日操心你的婚事,这等事情怎能够瞒得住?”李夫人打趣着他,眼里满是慈爱。
李扶安眼窝一热,有些感动。低低地叫了声“娘”,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从武见祖母和娘只顾着高兴。不由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祖母。爹娘,二弟的事儿跟我提过。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却有些棘手!”
他搓了搓手,面色为难地望着他的父亲诚国公,“爹,您也知道当今皇上是个花花性子,他看上了谁,哪里肯罢手?我们家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若是再和皇上争女人……?”
李从武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哂笑。
却被李老夫人一口给打断,“你别在这儿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们安儿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女子容易吗?皇上后宫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就成了安儿和他争女人了?”
李老太太出身名门,嫁进武将世家,浸淫地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子跋扈气质。
舐犊情深的霸道,倒是让李从武左右为难起来,不由把眼神投向了到现在都一言未发的爹——诚国公!
诚国公如今只在家里颐养天年,侍奉老娘,打仗的事儿都交给了小辈。只是那被风沙浸染的古铜色的皮肤依然如昔,高大的身躯坐得笔直,一丝不苟,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和大儿子对视了一眼,诚国公默默地别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老母亲和幼子,慢腾腾地说道:“老大担忧的有道理,这样的事儿,除非皇上放手,否则,安儿绝不能心存妄想!”
“爹……!”李扶安痛呼一声,不由辩白道:“可是离儿并不想入宫,皇上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李老夫人和李夫人目光俱都霍的一跳,瞧瞧,这离儿都叫出口了,可见这孩子对人家姑娘该有多上心了?
诚国公面对自己幼子那张心痛的脸面不改色,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敲着大理石的桌面,慢条斯理地说着,“人家是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一个女人?”
这说的是事实,可是李扶安年轻气盛,哪里会服?急得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终于起身怒气冲冲地道:“皇上也不能这么为难臣下!臣下可以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他总不能连臣下的女人都要抢吧?”
也是急了,李扶安才说出这一番话来。平日里,他在诚国公面前倒是规规矩矩的,哪有这样失态?
诚国公相当诧异地瞥了自己的幼子一眼,不由乐了,“目前那女子好似跟你没什么关系啊?”
既然没什么关系就谈不上人家皇上抢夺臣下的女人一说,李扶安怎么会想不到?
脸腾地一下红了,他转身就对李老夫人跪了下去,“祖母,孙儿求您老人家成全,孙儿要娶苏姑娘!”
他目光坚定如铁,让李老夫人一直悬着的心就沉了下来,连连点头,“好,好,这是天大的好事儿,祖母怎么可能不成全?”
像是怕诚国公阻挠一般,李老夫人又拿眼瞪着儿子,“这事儿你不许插手,我老婆子说了算,若是将来皇上怪罪下来,只管拿了我老婆子问罪!”
“娘,瞧您这话说的,儿子岂是那种卖母求荣的人?”诚国公一见母亲较了真,立马坐不住了,上前就给李老夫人捏胳膊捏腿儿的,狗腿得连李扶安都看不下去了。
“嗯,这还差不多!自家孩子喜欢的只有成全的哪有往外推的?”李老夫人甚是满意儿子的态度,脸上又露出慈祥的笑容。
“听说那姑娘是个冲喜的,后来被婆婆给休了?”诚国公趁着母亲高兴的当儿,赶紧提醒着。
李扶安的眸子就闪了闪,没想到自己老爹竟然打听得这么细。
这一来,连李老夫人也愣住了,先前听孙女李兰馨说过,这女子抛头露面行医坐诊的,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孙儿能看上的还能差到哪儿去?
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儿。
孙儿岂能娶一个别人家不要的破鞋?
李老夫人就拿眼直直地瞪着李扶安,脸上已是一片铁青,“安儿,天下的好女子千千万万,你怎么独独喜欢上一个被休的弃妇?她多大年纪了?既然嫁过人,比你还大吧?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迷住了你?”
李扶安被他祖母给问得有些晕头转向,别看这老太太眼看着快八十了,脑子还这么灵活好使呢。一句话就让她给问出这么多的问题来!
只是李扶安也不是个吃闲饭的,自有两把刷子,只是嘻嘻地笑着,“祖母,孙儿的眼光您老人家还信不过吗?那女子是被她那不着调的婆婆给休掉的,如今她那冲喜的夫君还后悔不跌,日日死赖在她那儿求她再嫁给他呢。孙儿要是晚了一步,这姑娘可就做不成您孙媳妇了?”
顿了顿,李扶安有些羞赧地又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儿给说了,“苏姑娘今年才十四岁,冲喜那年十二岁,年纪太小没有和夫君圆房,到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呢……”
在他眼里,苏若离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子,哪里能让祖母说她破鞋啊?
李老夫人上上下下下死眼打量了李扶安几眼,仿佛才知道李扶安说的是真话,半天才点头,“既然是你喜欢的,出身低些也无妨,反正也不打算让她做宗妇!”
李从武是长子,将来李家的宗妇是他夫人才是!
一百五十五章 校场比箭
李扶安心里一喜,正要顺着恭维李老夫人几句话,却被李老夫人下面的一句话给拦了回去,“只是我们家的门第你也是知道的,多少京中名门闺秀都上赶着和我们家结亲,你怎么偏偏看上了她?罢了罢了,既如此,就在我过寿的时候带过来我见见吧?”
说到底,还是在乎苏若离的出身的。李扶安的肩膀不由就垮了下来。
李兰馥则笑着拉过自家的鑫哥儿,朝祖母面前一推,笑道:“祖母,鑫哥儿上回在清泉县看舅舅的时候,得了大病,这事儿您听说过吧?”
李老夫人眼皮耷拉下来,看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的重外孙子,伸出枯瘦的手指摸了摸那孩子的头,方才沉痛地点头,“祖母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连京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鑫哥儿命大差点儿没死了。”
“祖母说的是,当时若不是苏姑娘,鑫哥儿的命就没了。”郭鑫是李兰馥和夫君的独子,这个孩子要是没命,对他们夫妇和长兴侯府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了。
说心里话,不管那姑娘出身如何,李兰馥已经相中了她了。
那姑娘做事儿爽利泼辣,不似别的闺阁女儿娇娇柔柔的,让她看着十分受不了。
李老夫人似乎有些动容,叹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说话,诚国公就抢着说了,“听说,那姑娘冲喜的夫君也是十分爱恋她,安儿你在家里这么着急上火的,人家姑娘未必心里有你啊。”
李扶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处处拆他的台啊?莫非心里还是不愿意不成?
恨恨地攥紧了拳头,李扶安不服气地挥一挥,“这事儿我会和顾章那小子解决的。”
“你说的是那个西征将军?”诚国公似乎来了兴致。凑上前一步问道,“这小子能从山沟沟里打出来,能耐不小啊。”
越是这么夸顾章。李扶安越是气。哼哼了几声就挑了帘子走了。
几日后,京都郊外六十里处的西山兵营里。此刻,校场上正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哟喝声。
校场的中间,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一个头戴尖头盔帽、身着普通的圆领衫子、上套一件铁甲背心,脚蹬一双乌皮六缝靴子。
另一个身量瘦削一些,头戴银色盔帽、身穿银色锁子甲,脚蹬鹿皮快靴,外披一件大红氅衣。
两人俱都拉弓搭箭,显见得正在比试箭法呢。
距两人正前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竖着两个圆心醒目的靶子。
四周围满了士兵,都在那儿振臂高呼:“将军加油,加油!”
还有的小声嘀咕着,“将军揍扁那个小白脸,仗着是公爷的儿子就了不起呢?哼哼,今儿要是输了看他还有什么脸?”一脸的义愤填膺,典型的仇官形象。
李扶安自打在家里受了父亲的气,就再也忍不住,要和顾章一决高下。谁赢了谁娶苏若离。
顾章不想和他来这么小儿科的东西,何况离儿又不是什么物品。为何他们输赢要跟她牵扯上关系啊?
可是李扶安死皮赖脸地就是不同意,若是顾章不出来应战,他就要去提亲了。
顾章一听这个。哪里肯答应?于是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顾章打小儿就跟着他父亲上山打猎,能走的时候就挎着小小的弓箭。对他来说,这射箭的功夫一天都没拉下。在和胡人的厮杀中,他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不知道射死了多少胡人!
何况他臂力过人,当时用的还是苏若离画出来的图形做的小弩机,自然比弓还要费些力气。
李扶安生于武将世家,不用说,那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大家都觉得他俩不分伯仲。
他的箭法也是打小儿就跟着他父亲练出来的,只不过他是在家里的演武场上练的。不像顾章一样在山上一边打猎一边练出来的。
先前顾章没来的时候,他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还亲自受过圣上的赞誉。
两个人当着军中诸将士的面儿,立下了约定,各自站在靶子前。
顾章专注地盯着前方的箭靶,任凭身边的兵士们喊破喉咙,他置若罔闻。
“嗖”地一声,一支白羽箭风一样飞了出去,正中靶心的红圈!那是顾章的箭。
“好!”四周一片叫好声。
顾章不为所动地往后退了退。
李扶安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睃了一眼四周的人。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箭术他也会!
“嗖”地一声,他的箭迅雷般也射向了靶心。
两支白羽箭颤巍巍地并排而立,像是两把长剑都命中目标!
“也不过尔尔嘛。”李扶安斜睨了一眼顾章,冷冷一笑。
顾章只轻轻地一笑,又“嗖”地一声射出一箭。
依然命中靶心,只是靶心的箭有些多了,这支箭竟然堪堪地插在前两支箭的中间了。
“好!有你的,顾章!”叫好声绵延不绝于耳,那些兵士们恨不得涌上来把顾章抬起来抛在天上。
李扶安神色轻微地变了变,脸上的不屑也没了,跟着也射出第二箭。
这支箭如同流星闪电一样,把前两支箭都撞飞出去,挤在了顾章射出去的第二箭旁边。两支箭又像前两支一样,并排而立,都在靶心的那个红圈圈里。
这一下,四周的士兵也没有叫好声了。他们一个个咬着手指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小白脸:也不是个怂蛋嘛,好似也挺厉害的呀。
三局定胜负,如今两人已经打成了平手,就看第三局的了。
四周一片静谧,这么多人,大气儿都听不到一点儿,落针可闻!
顾章和李扶安两个人面色都是一沉,不约而同地拉开了架势。
沉默许久,顾章那一箭也没有射出去。
“怎么?这就怂了吗?若是你怕丢脸,就让我娶了离儿!”李扶安有些得意,面上的不屑又重新显现。
顾章紧咬下唇不吭声,目光沉着冷静地盯着前方。
李扶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手里的箭已经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唰地一声,那箭撞飞了前两支,正中靶心中央!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李扶安明显地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了。最最中央的那个小点已经显示出他超高的箭术了,顾章再厉害也不可能射向这个小点了。
顾章注定要输了吗?
兵士们眨巴着眼,不敢议论什么。
看来,这个小白脸还真不是靠着祖上的基业长大的。
顾章不理会周边的情况,双腿有力地叉开,目光沉稳地盯着箭靶,手一松,那箭急如流星一样蹿了出去。
士兵们的眼睛都不敢看向王大郎了,脸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再厉害,也比不过李扶安了。
“噌”地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扎上去。
众人这才慢慢地抬头,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望向了箭靶,一个个眼睛都瞪得滴溜溜圆!
李扶安的眼睛也瞪得快要凸出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箭术?
顾章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着李扶安抱了抱拳,就待要下去。
李扶安脸上的神色见鬼一样,不顾这么多人,冲了上去,手颤抖地摸着那支尚且微微颤动的羽箭。
怎么可能?竟然把他的箭射穿出了靶心?
“哇,西征将军太厉害了,神箭手!”四周的轰然叫好声,让李扶安回过神来。
众人已经抬起来顾章往空中抛起来。
这份荣耀该是他的!
李扶安的眼睛血红了,凭什么他一个山沟里的穷小子能享受得到?
强大的嫉妒心理,让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人群身边,伸出手来扯着顾章的胳膊:“不成,再来,这局不算!”
还未等顾章说什么,就听一声如雷般的暴喝从众人头顶传来,“够了!愿赌服输,丢人也不找个地方!”
李扶安这才回过神来,却见他哥哥李从武正带着几个随从骑在高头大马上,站在校场的一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李扶安羞愧万分,垂首立在马前,低声叫道:“大哥!”
李从武却没有理会他,径直打马来到了顾章面前。顾章此时已被众人放了下来,随着众人朝李从武行平胸礼。
“免礼!”李从武亲自下马扶起顾章,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
顾章忙谢过,
李从武这才上马而去,经过李扶安身边时,只低吼了一句:“技不如人,回家练去!”
李扶安颓丧地垂下了胳膊,心神恍惚,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章身上带了伤还能射的比他好?那么,他是不是该放弃离儿了?
不,离儿是他的,他绝不会放手的!
顾章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儿受了什么刺激发什么疯,本来不想给他没脸的,可一涉及到离儿,他务必要争个高下。
正收拾了弓箭要走,忽然远远地就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喂,那个顾章,你等等……”
顾章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大红的身影,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儿,正朝他这儿奔来。
他一时认不出这是谁,李扶安却抚了抚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妹妹怎么那么不安生?他已经够烦的了,这又来给他添什么乱子啊?
一百五十六章 灰头土脸
待到李兰馨来到近前,顾章才看清这女子身穿大红缂丝紧身小袄,披一件黑貂绒掐金边的大氅,头戴一顶白色兔毛风帽,足蹬一双红色鹿皮小靴,衬得那张红润的脸儿越发地娇艳明媚,英姿飒爽。浑身上下利索爽快,透着一股泼辣劲儿。
李兰馨直到来到顾章面前才“吁”地一声拉住了马缰绳,那马儿急速奔跑之下忽然被主人勒停,自是刹不住势,长嘶了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那碗口大的马蹄子看起来就要砸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顾章。
校场上的兵士们不由大骇,这要是一蹄子砸下去,西征将军的脑袋不就被踢滚了?
众人吓得纷纷大声喊着:“将军,顾章,快跑啊。”
李扶安面色也惨白起来,这个妹妹当真不懂事,他和顾章那是私人恩怨,她跑来插什么手啊?这万一真的把顾章给踢着了,他良心何安啊?
当即就要奔上去把马儿拉开,可还是慢了一步,那马儿的前蹄已经重重地砸了下来。
李兰馨也吓得面色通红,方才不过是想在顾章面前摆摆架子罢了,并不是真心想伤了他!她想着那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