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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巴黎的杀人列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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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GV相当于日本的国家铁路。车头的正面醒目
地装上了SNCF①的标志。可能这使得警察们自然
而然地想到了国家的声誉。

    这宗杀人事件牵连到大越夫妇,因此日本驻法
国大使也赶来了。

    在巴黎警察局的走廊上,堀田大使一见到十津
川就忧虑地问:

    “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看来真正要杀的是大越,结果误杀了
松野幸。”

    “那么,大越没有受到猜疑吧?”

    “当然。”

    “那就号!”

    堀田大使放心地压低了声音说。

    大越是金融界的实力人物,又是日法友好协会
的会长。无论从哪方面说,他要是卷进杀人案件,影
响之坏是可想而知的。

    正式接手这起案件的是皮埃尔·吉列警官。在
国家铁路列车内发生的事件由巴黎警察局受理,这
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就和事件有关吧。

    皮埃尔·吉列50岁左右,最初介绍他时,十津
川就在想他有点儿像谁?嗅,想起来了,他长得像
吉安·加班。

    后来,通过白井才知道,克里斯蒂娜也曾经说

①法国国家铁路的缩写。——译注

过,在巴黎警察局内,皮埃尔·吉列以与吉安·加
班相貌酷似而著称。听说他本人很不喜欢别人这样
说。

    当皮埃尔邀请十津川协助破案时,十津川坚决
地提出:

    “很高兴能协助你们,但可不能搞神秘化呀!”

    皮埃尔皱紧眉头。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比如,从发现的手枪上检查出指纹了,就要如
实地告诉我们是谁的措纹、不管怎么说,被杀害的
是日本妇女呀。”

    “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皮埃尔警官说。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8日,却仍然没有一点儿
有关指纹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关于松野幸尸体是否
进行了司法解剖的说明。

    倒是对乘同一趟车的十津川一行,就同一问题
反反复复问了好几次。

    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十分恼火。伦敦苏格兰
场的两位虽然还沉得住气,但也因为得不到任何信
息而提出了抗议。

    马尼拉警察局的两位刑警,也由于乘同一列车
而接受了讯问,但因滞留费的问题而于18日下午回
国了。

    19日上午10点,皮埃尔·吉列终于向十津川
和巴特等人介绍了侦查情况。

    “首先报告尸体解剖结果。由科尔特式自动手枪
中射出了三发子弹,两发命中死者后背,其中一发
击中心脏。第三发射在了车身上。子弹都是从那把
手枪中射出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从试射的结果
来看。凶手是从距死者10米左右的地方开枪的。”

    皮埃尔用法语说,克里斯蒂娜译成英语。

    “TGV的一节车厢有多少米长呢?”

    十津川问。他用英语问,问话再被译成法语,然
后皮埃尔用法语回答。就这么译过来译过去的,显
得慢慢腾腾的。说不定皮埃尔的英语挺捧呢,可他
就是不想用英语问答。

    “大约20米。”

    “就是说,凶手刚好站在3号车厢的当中开枪
的。”

    “的确如此。”

    “枪上的指纹查出来了吗?”

    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插话问道。

    “指纹还没查出来。”

    “那是被擦掉了。不过,查查有关人员的手,就
会看出硝烟反应的。”

    “看过了。事件一发生,就检查了3号车厢里所
有人的手。”

    “那么,结果呢?”

    “一个人也没有、”

    “不可能啊!跑到1号车厢的那一对日本人怎么
样?”

    “当然,也查了他们二人双手的硝烟反应,同样
没有问题。”

    “是不是检查方法不对头呀!手枪不是扔在2号
车厢的行李架上了吗?”

    “是2号车厢中央部位的行李架。”

    “那就对了。那一对日本情侣在3号车厢开枪杀
人后,逃到了2号车厢,把科尔特式自动手枪抛到
行李架上,之后再逃到1号车厢,装成若无其事的
样子。”

    巴特大声说。

    看来他是个好斗的人,可是皮埃尔一直很冷静。

    “这个推理是饶有趣味的。但只要没有硝烟反
应,就很难断定凶手是谁。”

    “是不是检查手段有问题呀!”

    “我们使用的检查设备可是由美国购置的呀!”

    皮埃尔以守为攻,而且话中不乏挖苦的意味。

    巴特怒火中烧,瞪了皮埃尔一眼,问道:

    “那么,凶手就在2号车厢和1号车厢的乘客当
中。这点你怎么看?”

    十津川对此也有同感。

    没有见到有可疑的人从3号车厢跑到4号车厢
的酒吧,十津川很清楚这一点。

    就是说,凶手要么在3号车厢,要么逃到2号
车厢或1号车厢了。

    “2号车厢和1号车厢乘客的姓名、住址都有记
录。一共27个人,其中18名是法国人,余下的都
是旅游观光的。”

    皮埃尔依然用冷静的语调说。

    “他们的手查过硝烟反应了吗?”

    “那倒是没查。”

    “为什么不查?”

    巴特大声吼叫。

    “因为3号车厢的7名乘客都证明,事件发生
后,从3号车厢出去的只有那一对儿日本人。”

    “可我们身为警察的应该知道,人的眼睛往往是
不可信的。况且,3号车厢的7名乘客谁也没看清凶
手和被害者。由于使了消声器,也没有听到枪声。这
样一来,除了那一对儿日本人外,即便有别的人逃
出去,不是也大有可能不被人发现吗?”

    “我相信那7名乘客的眼睛。”

    “那么,是否没有必要再去调查2号车厢和1号
车厢的乘客了呢?”

    “当然。还要就被害者,以及与大越先生有关的
人进行调查。还要调查杀人的动机。这些结果还会
做报告的。”

    皮埃尔说。

    “我的手枪,什么时候还给我呀?”

    “你的手枪是杀人凶器,暂时不能还。”

    皮埃尔用冷静的口气说完后,又问:

    “你好像没带消声器吧?”

    “我们都是刑警,不是没有必要使用消声器吗。”

    巴特耸耸肩膀。

    接着,伦敦苏格兰场的伊丽莎白警官边记笔记
边问:

    “凶手的目标是大越先生,但却击中了旁边的松
野丰小姐,这一点大致是肯定的吧?”

    皮埃尔见对方是位女性,就郑重其事地说:

    “告诉您,没打中的那一发子弹钻进了车身,刚
好擦过大越先生的身体。再说了,他还经常受到恐
吓,从这一点看来,凶手的真正目标确是大越先生,
伊丽莎白小姐。”

    “你们就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她本人就是行凶目
标的这种可能性吗?”

    “‘去死吧!’‘杀掉你!’不断受到这样恫吓的
是大越先生。同时,凶手射击时非常仓促.尽管他
想杀的是大越,却击中了旁边的松野秘书,我想事
情就是这样。”

    皮埃尔说。

    “大越先生本人是怎么说的?”

    伦敦苏格兰场的丹尼斯代替上司伊丽莎白发问
道。

    “他说,当然自己是受袭击的目标。在他自己的
住宅已收到爆炸物,他还给我们看了寄到格勒诺布
尔的饭店的恐吓信。这封信译成了法英两种文字,下
面会给大家看的。”

    “那么,杀手仅限于是日本人吗?”

    “要是这样设想的话,将是十分危险的。大越先
生是一位在世界范围内活跃着的金融界人物。正因
为如此,打击他也就是打击日本,他正是这样一个
合适的人选。看吧,他最近又在纽约和夏威夷购买
地产和大厦,又在法国收买城堡,这势必引起一些
人的反感和嫉恨。记得近来我在报卜也见过谴责将
城堡出售给日本人的文章。所以,凶手也不排除是
法国人和美国人。”

    “凶手在2号车厢和1号车厢的乘客之中的可
能性大一些吧?”

    纽约的巴特警官插话说。

    十津川觉得问题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皮埃尔
也有同感。

    刚才还是冷静地互相交换着看法,这一瞬间,皮
埃尔的表情突然严峻起来。

    十津川想,法国人有一种自负的心态,认为自
己国家的文化是美国文化之源、这次来法国,通过
和各个国家警察的交谈,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这就是法国人强烈地以自己为中央的意识。比如,日
本人大量地把英语或美式英语引进到日语中,而法
国人则近乎顽固地加以拒绝。用白井的话说,法国
人自身似乎也感到压抑,恐怕是顽固的原因吧。

    有不少法国人气质很像日本人,而在十津川看
来,似乎更像中国人。

    “这里是法国,这起案件也发生在法国,起决定
作用的是我们法国警察。”

    皮埃尔劈头盖脸地说了这么一通。

    然而,巴特警官却不为对方所动,说:

    “不管怎么说,没对2号和1号车厢的乘客全都
进行硝烟反应检测就是严重的失误!”

    就在他操着英语这么说时,皮埃尔的脸色越来
越难看,看来他的英语肯定不错。

    十津川想,这下不好办了,又不是日本人间的
对话,可怎么劝呢?

    好在伦敦苏格兰场的伊丽莎白警官也想到了这
一点,于是插话说:

    “硝烟反应并非百分之百准确。幸亏全体乘客的
姓名、住址都知道了。我们期待着巴黎警察局今后
的侦查。”

    她那温柔的细声慢语似乎起到了作用。皮埃尔
微笑着对伊丽莎白说:“我想不会让人失望的,小
姐。”

    巴特连笑也没笑地说:“我是想尽快取回我的科
尔特式自动手枪。”

     
11

    十津川一行人下榻于巴黎市内一流的饭店之一
的协和拉法依埃特饭店,级别是四星级。

    他们本想住一家更便宜点儿的饭店,无奈大越
大妇、秘书三浦都往这里。

    既然凶手的目标是大越,就有再次向他或夫人
下手的可能,因此必须想方设法阻止再一次事件的
发生。

    和大越一行住同一家饭店,是三上刑事部长的
命令。

    尽管如此,也力图节省点儿旅费,十津川和龟
井住在双人房间,让年轻的白井住在了附近较小的
二星级饭店。

    十津川每天一次或两次同东京的本多科长保持
联系。饭店房间里的电话就能直拨,十分方便。

    “东京方面也很重视这里的事件吧。”

    十津川试探着问。

    “所有报纸都在社会消息版上用大量篇幅广为
渲染。这是因为被暗算的是大越专一郎这样的人物,
他家又刚收到爆炸物。”

    “这边儿的报纸也大肆报道。这倒不是因为大越
专一郎是人人物,好像更引人注意的是杀人案发生
在TGV上。”

    “凶手还没查出眉目吧?”

    “是的。”

    “凶手在车上是毫无疑问的,这样事情就简单多
了。”

    本多说。

    “问题是,TGV中外国旅客很多。所以,动机很
难发现。如果能够限定凶手是日本人的话,就省事
多了。”

    十津川说。

    “大越夫妇情况如何?”

    “在饭店经常碰见,很沉着呢。”

    “护卫工作怎么安排的?还有可能遭到暗算的。”

    “巴黎警察局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派了两名警官
住进这家饭店。我们也时刻警戒着,不过客人太多,
不太好办。”

    十津川说。

    “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

    “日本驻法大使每天都来。法国政府的要员也前
来探望。再有,大越集团公司在巴黎有分公司,分
公司经理什么的来的更是频繁。”

    “如果能尽快回到日本的话,我们总会有办法
的。”

    本多说。

    “我也这么想。”

    “年轻的白井这次怎么样?”

    “他会法语,可起了不小的作用。”

    “龟井君说,白井好像在谈恋爱什么的,是怎么
回事?”

    本多问。

    十津川手拿着通话器,微笑着:

    “是一位名叫克里斯蒂娜的巴黎警察局的年轻
女刑警,是位娇小玲珑的美人儿。他们两人相处得
很融洽,但我想还没到恋爱的程度吧。”

    “胡乱问了一气,对不起呀”

    本多说。

    “没关系。”

    十津川说。

    尽管这么说,打完电话后,他还是担心起白井
来。于是,十津川给他住的饭店挂了电话。

    那家饭店是一家常有年轻的日本人投宿的饭
店,因此,服务台有会说日语的人。

    服务台的服务员说白井外出了。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间10点了。留了
言后,放下电话,他和龟井碰了面。

    “没在饭店吗?”

    龟井问。

    “对。都这个时间了,真让人惦记呀!”

    “巴黎的良辰美景,真是撩拨恋人的心弦啊!”

    “龟井君。”

    “我知道。或许事件有了进展,他到巴黎警察局
去了呢。”

    “那样就好。”

    “没关系。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万一有什么事会
联系的。”

    龟井说。

    可从俩人的表情看,心里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时间过了11点,白井还是没有消息。因为给饭
店留了话,让他一回来就回电话的。

    刚想给那家饭店再打个电话时,屋里的电话终
于响了。

    “是白井君吗?”

    迫不及待的十津川忙问道。

    “是十津川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什么?”

    反问后,才觉察出是克里斯蒂娜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十津川用英语问道。

    “白井先生不在吗?”

    克电斯蒂娜慢慢地用英语问。

    “他是不在,我们也很担心。你了解到什么情况
吗?”

    十津川反问道。

    “晚上9点半左右,他来了个电话,让我准备好
车等他。于是,我借了朋友的车一直在等。可往后就
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给他饭店打电话,他也不在。”

    克里斯蒂娜说。

    “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准备车吗?”

    “不知道。当时他很着急,说完就放了电话,所
以什么也不清楚。”

    “你们约好今晚去什么地方了吗?”

    十津川问。

    “我们说好,这回等案子破了之后,我们俩在一
起吃顿饭,作为庆祝,但不是今天。”

    克里斯蒂娜说。

    “回到巴黎后,今晚是第一次叫你准备车吗?”

    “是的。”

    “等他回来,马上和你联系。”

    十津川说。并询问了克里斯蒂娜家的电话号码。

    “怎么办呢?”

    龟井问。他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了。

    “去他住的饭店看看如何?”

    “这个时间,大越夫妇不会有什么活动了吧。”

    龟井说。

    为谨慎起见,两人在确认了大越夫妇在房间后,
才离开饭店。

    他们叫了辆出租车,向白井住的饭店驶去。

    那家饭店位于塞纳河的左岸。

    十津川他们现在住的是3O层的美国风格的宾
馆,而白井住的是三层的小饭店。

    到了那儿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来到服务台。刚才在电话里说话的那位会讲日
语的服务员说:“白井先生还没回来。”这是一位在
日本的大学里学习了4年的男子。

    “真的是外出了吗?不会在房间里昏过去了吧。”

    十津川问。

    “好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服务员说着就拿了把钥匙,和十津川他们一块
儿上了二层。

    打开门后,十津川和龟井进了屋。

    这是一个单人的面积狭小的房间。床上有睡过
的痕迹。熟悉的小手提箱放在屋角,卫生间里晾着
洗过的衬衫。

    不错,这就是白井的房问。

    想着会不会有什么记录,十津川和龟井开始在
狭窄的房间内搜查起来,并打开了手提箱。可什么
也没有发现。

    这家饭店房间的钥匙是自己拿着的,钥匙没有
还回眼务台。也就是说,只能认为白井是拿着钥匙
外出的。

    (究竟去哪儿了呢?)

    坐在床上,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白井说过,他在大学专攻法国文学,曾两次到
法国旅游。

    当时,肯定也游览了巴黎。也许为了旧地重游
又出去观光了?

    不会。白井是位严肃认真的人。现时正值案件
处理之中,他绝不会因个人的原因,半夜三更离开
饭店的!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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