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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怪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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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树梢那边,他再次注意到他在蜜芮恩来到之前就看到的红色系新大楼。 
  “还有呢?” 
  “还有很多事,但你不会知道的。” 
  “要逃走吗?”她嘲弄地说。“最划算的退路。” 
  他再走动一下,又转身。他还有安。有安在,他可以忍受这一切,忍受任何事。而其实他有种奇怪的听天由命之感。因为现在他和蜜芮恩——他年轻时失败的象征——在一起?他咬着舌尖。他的内心有股他从未能克服的恐惧及预期失败的感觉,像珠宝的裂纹,从外表看不出来。有时,失败是令他迷醉的一个可能性,就像他念高中和大学时,曾让自己失掉本该通过的考试一样;就像他不顾双方家长和他们所有朋友的反对而和蜜芮恩结了婚时一样,他心想。他不是已经知道不会成功的吗?看看现在,他已经一句牢骚也不发地放弃他最大的委托案。他会去墨西哥,和安一起小住几天。这样会花光他所有的钱,但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他有可能不先去见安就直接回到纽约去工作吗? 
  “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我都说过了。”她从门牙缝中吐出这句话。 
   
   


4



  盖伊慢慢地走回家,穿过幽静的特拉维斯街,走向他住的安布洛斯街。特拉维斯街和德兰西街的转角有个小水果摊,像个玩具小店般地立在某户人家的屋前草地上。宏伟的华夏大楼破坏了安布洛斯街西端原有的景致,大批身穿白制服的少女和妇女此刻正涌出大楼,一路吱吱喳喳地走去享用提早的午餐。他很高兴在街上没遇到必须与之寒暄的人。他觉得悠哉、平静而且认命,甚至还挺快乐。很奇怪的,和蜜芮恩谈过后五分钟,她竟似何等遥远——或许是何等陌生;真的,一切似乎变得微不足道。现在他觉得在火车上的那股焦虑令自己汗颜。 
  “还不错,妈。”他回家时笑着说。 
  他的母亲扬着眉焦虑地迎接他。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她拖了一张摇椅过来,坐下来听他说话。她是个娇小的女人,发色淡褐,秀气的鼻子高挺,侧面相当漂亮,而且在她的银色发丝里似乎可见如火花闪动的活力。她几乎总是开开心心。就是这一点,让盖伊觉得自己和母亲差异甚大,而且从他因蜜芮恩的问题而苦恼时起,这个原因更拉大了他和他母亲之间的距离。盖伊喜欢把痛苦闷在心里,尽其所能地领悟其中之意,但他母亲建议他将之遗忘。 
  “她说了什么?你这一趟没去多久,我还以为你可能会和她一块儿吃午餐呢。” 
  “没有,妈。”他叹口气,无力地坐在锦织沙发上。“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大概不会接下帕米拉那份工作了。” 
  “噢,盖伊。为什么不接呢?是不是她——她怀孕的事是真的吗?” 
  他的母亲感到失望,他心想,但就那份工作的真正意义而言,她失望的程度很轻。他很高兴她并不知道那份工作的真正意义。 
  “是真的。” 
  他说,然后头向后靠,直到他感觉到沙发的木质框架靠在他颈背上的凉快感。他想起让他和他母亲两人的生活分隔开的鸿沟。他不曾向她提过多少他和蜜芮恩相处的生活情形,而他母亲,他那在密西西比州轻松快乐的环境下成长、如今正忙着自己打理梅特嘉夫偌大的屋子和花园、与她可爱忠诚的友人共处的母亲——她怎么了解像蜜芮恩那种全然的恶意呀?或是,比方说,她怎么了解为什么他为了工作上一两个简单的构想而愿意在纽约过不安定的生活? 
  “那么棕榈滩跟蜜芮恩有什么关系呀?”最后她问。 
  “蜜芮思想和我一起去那里,要我保护她一阵子。而我没办法忍受。” 
  盖伊握紧两手,眼前猛然出现蜜芮恩身在棕榈滩,蜜芮恩和帕米拉俱乐部的经理克雷伦斯·布瑞哈特相见的情景。但问题不是布瑞哈特隐藏在镇静、面不改色的仪表下的震惊,盖伊知道,是自己的心情剧变才让这份工作泡汤。他就是无法忍受在他进行像这样的一件计划时,有蜜芮恩在他身旁。 
  “我没办法忍受。”他重复说着。 
  “噢。” 
  她只说了这个字眼,但现在她的沉默表示了解。如果她说出任何意见,盖伊心想,那必定会让他想起她曾经不赞同他们两人的婚事。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刻提醒他此事。 
  “你没办法忍受,”她补充说:“只要蜜芮恩跟着去。” 
  “我不能忍受。”他站起身,两手捧住她柔嫩的脸庞。“妈,我根本不在乎。”他说完,又亲吻了她的前额。“我真的丝毫不在意。” 
  “我相信你真的不在意。可是你为什么不在意呢?” 
  他穿过房间,走到直立式钢琴前。 
  “因为我要去墨西哥见安。” 
  “噢,是吗?”她笑了起来,今早回来的他终究感染了她的好心情。“那你不就成了浪子了!” 
  “要一起去墨西哥吗?” 
  他转过头微笑着说,开始弹奏起小时候学过的西班牙莎拉那舞曲。 
  “墨西哥!”他母亲故作惊吓状地说。“就是野马也拖不动我去墨西哥。也许你可以在回来时带安来见我。” 
  “也许吧。”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两手放在他双肩上。 
  “有时候,盖伊,我觉得你又恢复快乐的心情了——在最莫名其妙的时候。” 
   
   


5



  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写信告诉我。或者,打对方付费的电话比较好。我们在此地的丽池饭店要再多待两个礼拜。在旅途中好想念你,我们两个不能一起启程似乎很可惜,但我了解。祝你时时刻刻都安好,亲爱的。这必定很快便结束,我们会克服的。不论发生什么事,告诉我,我们来面对它。我常觉得你不会这么做。我指的是面对事情。 
  我们相距这么近,你不能来个一天左右真是大荒谬了。希望你会想来,希望时间还够。很想要有你在这里,你也知道我家人也这么想。亲爱的,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设计,我也深深以你为傲,故而甚至能忍受让你在未来几个月远在他地,因为你要去建造那些建筑物。爸爸最感动。我们一直在谈你的事呢。 
  献上我的爱和我的一切。要快乐哟,亲爱的。安。 
  盖伊拍了封电报给帕米拉俱乐部的经理克雷伦斯·布瑞哈特: 
  鉴于情况生变,我不可能接下此委托案。我深感遗憾,并谢谢你的支持和不断的鼓励。信随后到。 
  他突然想到他们会选用来取代他作品的草图——威廉·哈克尼斯联合公司的仿弗兰克·律德·赖特之作(Frank Lloyd Wright,1867-1959,美国著名于世的建筑师。草原学派的创始人,作品有东京帝国饭店、纽约古根汉博物馆等);但更糟的是,他在电话中叙说电报内容时,他想董事会大概会求哈克尼斯抄袭他的一些构想,而哈克尼斯当然会照办。 
  他拍了电报给安,说他将在星期一搭机南下,而且他有几天的空档。因为有安在,所以他并未费心猜想需要数个月或几年,才会再有另一个和帕米拉案一样大的工作机会。 
   
   


6



  这天晚上,查尔士·安东尼·布鲁诺仰躺在艾尔帕索市的一个房间里,试着在他相当纤细而中凹的鼻子上平衡一枝平放于其上的金质钢笔。他的情绪很不安稳,睡不着觉,也没有足够的精力下楼到附近的酒吧去晃晃。他整个下午一直晃来晃去,晚上来到了艾尔帕索,便不太想四处闲逛。他也不太想去大峡谷。他想做的是他最后一晚在火车上想到的事。可惜盖伊那天早上没来叫醒他。他喜欢盖伊,并非因为盖伊是那种共同计划谋杀案的伙伴,而是喜欢他这个人。盖伊是值得相识的人。而且,盖伊忘了他的书,他可以拿去还给他。 
  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因为四片扇叶中掉了一片。如果那片扇叶还在,他顶多只会更凉快一点点,他心想。浴室里有个水龙头在漏水,床上方台灯的铁夹坏了,所以台灯悬垂着,而且壁橱门上到处都有指印。他们竟然还告诉他说,这是城里最好的旅馆!为什么他住过的每一间旅馆房间或多或少总有些不对劲?总有一天他要找出一间完美的旅馆房间,然后买下它,即使它是在南非也无所谓。 
  他在床沿坐起身来,伸手抓来电话。 
  “给我接长途电话。”他茫然地看着鞋子在白色床单上造成的红土印。“大内克区一百六十六J号……大内克区,没错。”他等了一会儿。“长岛……在纽约,笨蛋,听过这地名吗?”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和他母亲接上线了。 
  “唉,我在这里。你还是礼拜天出发吗?你最好……唔,我骑骡子跑了一趟,也快把我累坏了……唉,去看过大峡谷了……好,不过颜色是有点玉米黄喔……不论如何,你那边的情形如何?” 
  他开始大笑。踢掉鞋子,拿着电话滚躺在床上时,仍笑个不停。她正告诉他说,她一回到家就发现队长正在款待她的两位友人——她在前一晚遇见的两位男士——他们两人顺道来访,以为队长是她父亲,而且一直错到底地交谈下去呢。 
   
   


7



  盖伊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两眼凝视着一封用铅笔写来给他的信。 
  “我想我只有再叫醒你一次的机会,下次要等很久以后了。”他母亲说。 
  盖伊拾起发自棕榈滩的信。 
  “也许不会那么久,妈。” 
  “明天你的班机几点起飞?” 
  “一点二十分。” 
  她弯下身子,多此一举地把床单边塞折起。 
  “我想你不会有时间去见见艾索吧?” 
  “噢,我当然会去见她,妈。” 
  艾索·彼得森是他母亲的一位多年老友,她是盖伊的钢琴启蒙老师。 
  发自棕榈滩的信是布瑞哈特先生写来的。他争取到那份委托案了,布瑞哈特先生也说服了董事会接受百叶窗的设计。 
  “今天早上我煮了些好喝的浓咖啡,”他母亲站在门槛上说。“想在床上用早餐吧?” 
  盖伊对着她微笑。 
  “想啊!” 
  他又细读了一遍布瑞哈特先生的来信,随后把它放回信封里,再慢条斯理地把信撕得粉碎。接着他拆开另一封信。信纸一张,有着潦草的铅笔笔迹。信尾过于花俏的签名让他又笑了起来:查尔士·A·布鲁诺。 

  亲爱的盖伊: 
  我是你的火车之友,记得吗?那天晚上你把书遗留在我房间里,我在书中找到一个得州的地址,我相信那仍是正确的地址。将会把书寄还给你。我自己看了书中的一小部分,竟不知道柏拉图留下这么多的对话。 
  非常高兴那天晚上能和你共同进餐,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朋友。在圣塔菲能见到你将是一大乐事,如果你有可能改变心意。我的地址是:新墨西哥州圣塔菲市拉芳达旅馆。至少这地址在下两个星期内不变。 
  我一直想着我们为几桩谋杀案构想的点子。计划可以执行,我敢很肯定的说。我无法向你表达出我对这点子最高度的信心!虽然我知道这话题引不起你的兴趣。 
  你和你老婆怎么样了?这件事可是非常有趣呢。请尽快回信。除了在艾尔帕索掉了钱包(就在一家酒吧外,在我眼前被偷走)之外,没有值得一书的事发生。不喜欢艾尔帕索,谨向你致歉。 
  希望很快有你的回音。 

                    你的朋友 
                   查尔士·A·布鲁诺 

  附记:很遗憾那天早上睡晚了,错失和你道别的机会。 
                         C.A.B 
  不知为何,这封信令他很高兴。想起布鲁诺的自由自在是一大乐事。 
  “玉米泥!”他心情愉快地对他母亲说。“不要在我的炒蛋上放玉米泥!” 
  他穿上一件他最爱,但就天气而言过厚的旧袍,又拿了《梅特嘉夫星报》和附了滑轮的床上用餐桌,坐回床上去。 
  餐毕,他淋了浴,更了衣,仿佛这一天有什么事他必须去做似的,但其实没有什么事。昨天他去拜访过卡特·莱特一家人了。他本该去见见他儿时的玩伴彼德·里格斯的,但彼德现在在新奥尔良工作。他心里纳闷着,蜜芮恩在做什么呢?或许正在她家后廊上修着指甲,或是在跟某个钦慕她、将来想和她一模一样的邻家小女孩玩西洋棋。蜜芮恩绝不是在计划发生变时会静思默想的人。盖伊点了一根香烟。 
  楼下传来一阵轻柔、间歇的“哐噹”声,那是他母亲或厨子珥丝琳正在清理银器,让它一件件掉成一堆的声音。 
  他为什么不今天就前往墨西哥呢?接下来无事可做的二十四小时将会非常凄惨,他知道。今晚,他叔父,也许加上他母亲的几个友人会来拜访。他们都想要见见他。他上一次返乡,《梅特嘉夫星报》以一栏的篇幅登载了关于他和他工作的事,提及了他那笔因战事而无法利用的罗马大奖,也提及他设计的匹兹堡商店和芝加哥医院增建的小医务室。他记起在纽约的那个寂寞的日子,当这份剪报随着他母亲的信寄到他手中时,他还因此几乎觉得自己十分重要。 
  一股突如其来想写信给布鲁诺的冲动,促使他在工作台前坐定,但是手握着笔,他立即明白自己无话可说。他可以想见布鲁诺身穿那身褐棕色套装,肩上背着相机,步履蹒跚地爬上圣塔菲的某个濯濯山丘,咧着一嘴烂牙,笑看某件东西,不稳地举起他的相机,按下快门等景象。可以想见布鲁诺口袋里放有得来容易的一千元,在酒吧内坐着等他母亲的到来。他需要跟布鲁诺说什么?他盖上钢笔笔套,把笔扔回桌上。 
  “妈?”他叫着。他跑下楼去。“下午去看场电影,你说好吗?” 
  他母亲说她这一周已经看过两场电影了。 
  “你向来不爱看电影的嘛。”她责骂他说。 
  “妈,我真的想去看啦!”他笑着坚持己意地说。 
   
   


8



  这天晚上大约十一点的时候,电话铃声大作,他母亲接了电话,然后走进客厅来叫他,在座的尚有他叔父、叔母、瑞奇和泰依两位堂兄弟。 
  “是长途电话。”他母亲说。 
  盖伊点点头。铁定是布瑞哈特打来的,要求他做进一步解释。盖伊当天已经写回信给他了。 
  “喂,盖伊,”电话里的人说。“我是查理。” 
  “哪一位查理?” 
  “查理·布鲁诺。” 
  “噢——你好吗?谢谢你准备把书寄还给我。” 
  “我还没寄出去,但我会寄的。”布鲁诺的腔调带有盖伊记忆中他在火车上的那种酒醉的开心感。“要来圣塔菲吗?” 
  “我恐怕不能去。” 
  “棕榈滩那儿怎么样?过几个星期我可以去那里拜访你吗?我想去看看它的样子。” 
  “抱歉,那件事吹了。” 
  “吹了?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是为了你老婆?” 
  “不,不是。”盖伊觉得有些不快。 
  “她要你留下来陪她?” 
  “是,多少算是。” 
  “蜜芮恩要跟着去棕榈滩?” 
  他还记得她的名字让盖伊吓了一跳。 
  “你还没办好离婚手续,嗯?” 
  “正在办。”盖伊简洁地说。 
  “没错,我会付这通电话的钱!”布鲁诺对某个人大声喊叫。“天哪!”口气厌恶。“听着,盖伊,你为了她而放弃那份工作吗?” 
  “也不全是为了她。没关系,反正结束了。” 
  “你得等那孩子出世后才办得成离婚手续吗?” 
  盖伊什么也没说。 
  “另一个男人不娶她了,啊?” 
  “噢,是呀,他——” 
  “耶?”布鲁诺挖苦地打断他的话。 
  “我不能再多谈了,今晚我们家有客人。祝你旅途愉快,查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明天吗?” 
  “明天我不会在这里。” 
  “噢。”此刻布鲁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盖伊希望他正是这样。接着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再响起,语带阴沉的亲密感。“听着,盖伊,如果你要将任何事处理妥当,你知道,只要给个指示就行了。” 
  盖伊皱起眉头。一个问题在他脑中成形,他立刻便知道答案。他记起布鲁诺的谋杀计划。 
  “你想要什么,盖伊?” 
  “什么都不要。我很知足,明白吗?” 
  其实布鲁诺的表现是酒后的虚张声势,他心想。他为什么该有一本正经的反应呢? 
  “盖伊,我是说真的。” 
  电话里的声音含糊不清,酒醉的程度更严重了。 
  “再见,查理。”盖伊说。 
  然后他等着布鲁诺先挂上电话。 
  “听起来一切不是很顺利的样子。”布鲁诺挑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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