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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 作者:清风逐月(潇湘2013-6-14vip完结,宠文、豪门、腹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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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沉稳淡定如苍柏秋松的女子……真是他的女儿?

    “父亲,我……”

    长安只觉有口难言,嘴里一片苦涩,她当然听出了父亲话语中的猜疑,可她能说吗?她能将一切告诉自己的父亲吗?他会相信,还是当她疯魔了?

    想到这里,长安只觉胸闷难言,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须臾便打湿了一片衣襟。

    “父亲没有怪你的意思,女儿,你别哭!”

    长安一哭,沈平立马便手忙脚乱,他是有怀疑没错,但他更疼惜这个女儿,眼见女儿成了泪人,他心里哪里还能计较许多,忙不迭地哄着,又递上了自己的汗巾给长安抹泪。

    长安嘤嘤地哭了一阵,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秘密压在身上,颇让她喘不过气来,也许她还不够坚强,不能独立支撑起那隐秘难言的苦楚。

    泪眼中望向父亲焦急担忧的脸孔,长安心中自然是暖的,但脑海中却是犹豫不决,接下来到了澜州她势必还会提醒父亲密切留意苍卢县令的一举一动,这样才能尽早将盗匪一网打尽,但若事实成真,到时候父亲同样会生猜疑,她又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全凭这一通哭泣搪塞过去?

    只是疑问始终存在,不会因为暂时的妥协而放下,只怕这个雪团还会越滚越大,到时候会不会造成父女离心的境地……长安不敢想像。

    可与父亲说出这一切,他会相信吗?

    长安脑中思绪翻转,很快便做了决断,父亲爱护她,也是她在这世间上最亲近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包容她相信她,那么这世间上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她可以信任的人了。

    思及此,长安收了眼泪,敛了情绪,在沈平关切的目光中沉默半晌,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将手中湿濡的汗巾紧了紧,长安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父亲,若女儿说前世的一切我都曾真切地经历过,不管是在梦中也好,现实也罢,如今你们所过的每一天都在重复前世走过的路,你相信吗?”

    当然,长安的话中是有隐瞒的,历史已经改变,至少从她与陈玉涛和离开始,她所走的路便与前世不同了。

    沈平也一样,此刻的他应该还在国公府里,而不是随着长公主一行南下澜州。

    但长安这样说却是安沈平的心,若不说她知道前因后果,怎么能保证此行无忧呢?

    “这……这怎么可能?”

    沈平一脸震惊,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回想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他却又不敢一口否定,若是女儿真能知前尘过往,那这一切……

    “是真的。”

    长安眸中又蓄起了泪水,却是忍着不让它落下,坚定地点了点头,“父亲,前世经历的种种令我痛彻心扉,我如何能忘?怎么敢忘?那一笔笔的血债,那一堆堆的白骨,只要我闭上眼睛,便好似能听到那万里孤坟上凄凉的呜鸣,女儿不敢忘啊!”

    “女儿……”

    长安的肩膀不停颤动着,隐忍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沈平扶住她的双肩,想劝,却也不知道如何劝起。

    长安话语中的血泪让他震惊不已,难道前世出了什么大祸?

    “父亲,一切都从我的婚姻开始……”

    已经起了头,长安断不能停在这里,她怕下次自己再没有这样的勇气向父亲坦白一切。

    一切始于她与陈玉涛的婚姻,她也希望终止于这一场婚姻,以后的路或许已经就此改写,但只要大致方向不变,她到底能够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去走。

    蜡烛在烛台里眼看就要燃尽,温热的烛泪绕着烛台滴落在方桌上,火星啪嗤一闪,打破了沈平久久怔忡的神情。

    看着长安红肿的双眸,沈平心中一痛,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沉重道:“女儿,你受苦了!”

    沈平怎么也没想到,这求来的赐婚竟然会为沈家的覆灭埋下那样沉重的伏笔,一门两国公的荣耀,竟然这样生生葬送,万里孤坟无人问津,而他与长子不仅葬身战场,还被诬陷了叛国之罪。

    这样大的信息量倏地灌进了脑子里,沈平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接受,可看长安的神情模样,这一切也不可能是她凭空捏造。

    那么,走出和离的第一步,便是她想要改变命运的开始吗?

    怪不得,她那么义无反顾,怪不得,她敢那般勇往直前!

    只要摆脱了与陈家人纠缠的命运,未来才会存在变数,沈家的血腥与惨烈便有很大的可能再不会发生!

    长安吸了吸鼻子,顺势依在父亲肩头,哽咽道:“只要沈家不再重复以往的路,那么女儿就算吃再多的苦都甘之如饴。”

    “好孩子!”

    沈平感叹似地拍着长安的背,半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女儿,你说长公主一家会平安到达澜州,将来也会在此地兴旺起来,那是不是你最初劝父亲站在长公主一边时,已经明了了最后朝堂的局势归属……”

    沈平话到这里难免一惊,也就是说最后继承大统的是皇后的嫡子,他们沈家到底是站对了方阵……

    “父亲,这……”

    长安有些欲言又止,虽然能够洞破先机对一切有利,但她又怕话说多了,反倒会影响最后的结局,命运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还要看人的努力。

    她如今便走出了这一步,打破了前世的宿命,未来还会有什么变数和波澜,此刻她也说不清。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不再问了!”

    沈平笑着摆了摆手,虽然这一切匪夷所思,但长安愿意告诉他,必定是全心地信赖他,若是真如长安所说,眼下着手改变,再做出努力,相信沈家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再说陈玉涛那个畜生,竟然有这般狠辣的心肠,非要置沈氏满门尽斩,若不是为了长安,他当初便不怎么看得上陈玉涛,这样的心术不正,这样的心思歹毒,根本配不上他女儿,想来这样的人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真是枉费了那状元的名头。

    看来今后对这个小人,他要多加提防了。

    一切说通之后,长安顿觉一身轻松,这压在身上的重担再不是她一个人扛了,父亲的巨臂能为她撑起整个天空。

    父女俩相视一笑,从来没有的默契与交融让父女的感情又更进了一步。

    略一思虑,沈平又语重心长地道:“或许也是你福缘深厚才能窥得天机,这番话你再不能同其他人讲了,知道吗?”

    “女儿省得。”

    长安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不知不觉两父女竟然谈了一宿,沈平呼出一口长气,竟然长公主一家人最后是平安的,那么这趟行船想来是有惊无险,他只要多加留意,应该便能安然度过了。

    从前他是一门心思听爱妻王氏的话,如今听女儿的也不错,只要两个孩子能一世安好,他便再无所求。

    心情放松之下,沈平倒是忽略了一点,前一世长公主一行下澜州可没他们父女陪同,或许最后的结果能保持不变,但这过程中怕是要多生波澜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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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水祸来袭,惊险一刻!

    长安也是一宿没合眼,但心情却是倍感轻松,天亮前窝在被子里小眯了一会儿,再起床时精神头看着还是不错,只是眼眶有些微肿,想来是昨夜哭得太多了。

    紫鸳煮了鸡蛋剥了壳,再用细棉布给包着,轻轻地在长安眼皮上滚动着,嘴里却低声道:“小姐昨晚不是与老爷叙旧来着,怎么反倒弄哭了自己?”

    紫鸳在舱外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是紫雨来替的她,迷迷糊糊地睡醒后再过来一伺候,长安的眼已经肿成了樱桃,船上也没预备的有冰块,只能用鸡蛋代替。

    长安顶着这副模样可不敢出现在长公主面前,连庾十四娘早间里过来探望也被她给推了,实在是这样子不好多做解释。

    “咱们的船是不是快驶进渠江了?”

    长安没有回答紫鸳的问题,反倒向舱口探了探头。

    据庾维肖所说,他们就是夜宿渠江被水盗给瞄上的,过了渠江再至渭河,不出三日就应该能够达到澜州。

    到时候他们在那里下船,再看庾十四娘叔侄到底是要重新租船回颖川,还是另想他法,无论如何,相信瞧在庾家的面子上,能给予的帮助长公主也绝对不会吝啬的。

    “还早呢!”

    紫鸳摇了摇头,眉宇盛着一抹忧愁,“怕是黄昏之前能到,刚才我过夹板听到两个船邦子在那里嘀咕,说是要彻夜开船驶过渠江,晚上都不歇息呢!”

    彻夜开船,可是存在着一定的危险系数,不说视野不佳有可能会撞上夜里停泊歇息的船只,若是遇到暗礁急流的又怎么办?

    明明是一趟好端端的旅行,却偏生遇到这种事端,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

    长安微一思忖,便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保守做法,天灾虽难躲,但人祸却易逢,当然是尽可能地避开这片水域,别遭了那拨水盗的道才好。

    只是夜里行船有一定的危险,这些父亲应该都考虑进去了吧。

    “咱们晚上谨慎些吧。”

    长安眉目一凝,缓缓地点了点头。

    今晚,恐怕对于船上的众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各人的用餐照旧是在自己的船舱中进行,船上本就多有不便,再聚餐一块也不太现实,只是大家胃口都不是很好,随意地用了一些便觉着饱了。

    晚膳后,庾十四娘来到房中与长安叙话,想来再至他们遇难之地,心情也是有些紧张,虽然说了许多话,可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长安不由握住了庾十四娘的手,才惊觉她指间竟然都是冰凉的,不由安慰道:“庾姑娘不用紧张,如今咱们跟着两船官兵,还有我父亲坐阵,定是无大碍的。”

    或许这才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心态,会焦灼会不安,会紧张会害怕,哪里像她前世一般,经历得太多看得太多,反倒有了几分超出年龄的淡定与沉稳。

    丹儿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莫担忧,这次有武国公大人坐阵,那些宵小定不敢出现!”

    “希望如此!”

    庾十四娘的神情看着仍然不是太好,长安在一旁安慰了一两句,也就由得她自己待着了。

    “什么水盗这般厉害,就像夺了人的魂一般?”

    紫雨抱胸倚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

    紫鸳却是瞥了她一眼,暗嗔一声,“你真以为谁都像你有一身武艺傍身?那可是官家的千金小姐……”

    紫鸳转头看了一眼庾十四娘那方,见她盯着烛火,神情有些怔忡,这才小声道:“我听丹儿无意间提起,那日水盗一下上了他们的船,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为保贞洁,她与小姐最后不得已跳了船,这才上了小沙船……想来求生不易,如今有几分惶惑也属正常。”

    长安在一旁听得暗暗摇了摇头,恐怕这批水盗不除,庾十四娘心中难安,长此以往怕是会成了抹不掉的阴影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舱门,神情都是一紧,难不成出事了?

    紫雨小心地开了门,见着是白墨宸的小厮,身后自然跟着他这个正主,不由屈膝一礼道:“世孙怎么晚来寻我家小姐,可是有事?”

    紫雨这话一出,长安也不由一怔,赶忙转过头看向庾十四娘,只见她有些惊讶地站起了身,脸上一红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

    “沈姐姐,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长安的舱房连着的小间便是紫雨与紫鸳的房间,庾十四娘是想暂时在那避一避,那一日狼狈相见是迫不得已,如今再不避讳那她成什么了?

    虽然私心里庾十四娘还是想再见一眼白墨宸,但长年受的教育在那管着,这种不知礼数的事情她也不会刻意为之,还是要顾着自己的清誉与名声。

    “好。”

    长安点了点头,也不强求,白墨宸对庾十四娘是外男,按理说应该避讳。

    庾十四娘带着丹儿连忙进了隔间的小舱,紫雨这才让开了道来,白墨宸当先踏了进来,见着长安爽朗一笑,“见着表妹舱里的灯还亮着,这就来打扰一番,你可莫怪!”

    “哪能呢,反正我也闲着睡不着,表哥坐!”

    长安让出位子来,白墨宸大方落坐,见着方桌上两杯茶盏,目光再向隔间一扫,那里果然有人影晃动,心思一转,白墨宸便能猜到是谁。

    “表妹有客人,我这番前来岂不打扰?”

    白墨宸挑了挑眉,他倒是挺乐意与长安闲聊,无论见识谈吐都觉得对味,也算是这趟乏味旅行中唯一的安慰了。

    长安也转头看了隔间那半掩的舱门,不由点头道:“这个夜里,怕是谁都睡不安稳,庾姑娘来寻我谈谈心罢了,难道表哥不是如此?”

    “既然是这般,相请不如偶遇,怎能让庾姑娘一人独处小舱,若是不介意,请出来一同坐吧。”

    最后一句,白墨宸倒是向着那小舱问了一句,话语坦荡落落大方,倒不会让人想到其他。

    长安淡淡地抿唇一笑,白墨宸本就是随性洒脱,如今没有长公主在前,和同龄人相处,怎么也少了几拘束,或许此刻的庾十四娘对他来说便只是像一个小妹妹吧。

    小舱里踌躇了一阵,听到衣裙布料的摩擦声,想来再过推脱便显得矫情,庾十四娘这才露了张透着粉红的俏脸,对着白墨宸盈盈一拜,道:“让世孙见笑了。”

    “这又不是在府中,庾姑娘无须多礼。”

    白墨宸摆了摆手,长安走了过去牵起庾十四娘的手,俩人坐在榻上,倒与白墨宸隔了一段距离,只庾十四侧了侧身子,将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

    “今夜咱们便行经渠江水域,庾姑娘可记得当日就是在此地遇到水盗的吗?”

    白墨宸收了笑脸,眉目间渐渐泛起了一抹凝重,虽然今夜的布防由沈平一手操持,但他也在一旁听着,关键时候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是不知道这样严密的布防会不会让那些狡猾的水盗钻了空子。

    庾十四娘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舱外,夜色如水,倒是不能分辨什么,她咬了咬唇,才道:“那日天色甚晚,上了沙船后便顾着逃命,也不好细细分辨出事时的位置,如今再回想更是有几分模糊了。”

    庾十四娘抬眼看了看白墨宸,只见他眉间微皱,不由又道:“那日我与丹儿是跳了船的,还好丹儿熟识水性,她恍惚看见了咱们船底周围有黑压压的人影,只是一个浪头打来,再回头看去便不真切了……”

    庾十四娘也谨慎地选择着措词,那日确实天太黑,火光忽明忽暗,也许一打眼便看花了去,这也不意外,只是不能肯定的事当时她也不好随意乱说,但若这真是一个疑点,却又不得不防。

    “你是怀疑那些水盗是先潜在了船底,这才趁人不备爬了上来?”

    白墨宸却是脸色一变,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颇有些斥责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夜里行船他们一直打亮了灯火,就是提防着有没有船只靠近,若是水盗真正来这一手,他们没顾忌到潜行在水里的人,这说不好会酿成大祸!

    “我……”

    庾十四娘咬了咬唇,神情颇有些委屈地看向白墨宸,她当时都吓傻了,只是听丹儿这一说,又不知是真是假,哪敢随意说道?

    而且这船上还坐着长公主呢,若是因这猜测妄言扰乱了人心,她即使是庾家小姐,怕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世孙别怪我们家小姐,是奴婢没看仔细,这才不敢乱说。”

    丹儿机灵,一低身便跪在了白墨宸跟前,就连她这个丫环都看出了庾十四娘对白墨宸的好感,可这正主却浑然不知。

    “表哥,你何必跟两个姑娘置气,她们才多大点年纪?”

    长安一个眼色过去,紫鸳忙上前来扶起了丹儿,小丫头眼中还挂着泪珠,“啪”一眨,便落了一串。

    “事情紧急,表哥快将这事说与我父亲知晓,才好早作安排。”

    长安将目光转向了白墨宸,事急从权,此刻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两个不到十五的丫头,你能苛责她们什么?

    白墨宸压住了心底的激涌,又看了一眼庾十四娘,只见她已经红了眼眶,只是泪盈眼底忍着没有落下罢了,方缓和了口气道:“是我失礼了,庾姑娘莫怪!”

    说罢又转向长安道:“我去找到二表叔再说,你们多提防些!”

    眼见白墨宸离去,庾十四娘这才小声抽泣起来,可怜兮兮地看向长安,道:“沈姐姐,世孙可是在怪我?”

    “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理他!”

    长安拍了拍庾十四娘的手背,却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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