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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室!真是意外的地点,室井匆匆看了七兵卫刑警一眼,这位优秀的刑警也露出了惊愕的眼光。
村田引着他们到地下室去,这里那里都有警察在守卫;滨谷若子遇害时,他们就到锅炉室来过数次,却想不到村濑妙子会在这里被谋杀。从入口看时,看到一个黑衣女人俯身在狭窄的机器之间,灰色的裙子稍翻上来,露出白白的腿。
“尸体发现时就是保持这个样子吗?”室井小心地求证。
“是的,在总部的检验完成以前是不会移动的。”
验尸课的人马上开始拍摄现场的照片,一时镁光灯闪个不停。
拍摄完毕后,验尸课的人把俯着的尸体板上来,村濑妙子的嘴巴流出少许的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痛苦致死的表情。
毋需验尸课员说明也看得见其颈间有一条索沟,面孔紫黑,是勒死的特征。
验尸课员蹲下去,翻开眼皮检查眼睛,又拿出手电筒照射鼻孔、口腔等,然后对站在后面的室井报告说:“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十小时至十三小时,详细情形要经过解剖才知道,但从尸体的硬度来看,时间上大概没有错误。”
尸体躺在狭窄的锅炉室,刑警们进不去,只好站在验尸课员的背后。
片刻后,担架进来把村鞍妙子的尸体搬出去。她穿着家居用的短衫和裙子,着拖鞋,没有穿丝袜,一望而知没有外出的准备。当然也没有携带皮包。
验尸课的人判断绞杀用的凶器是麻绳,但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尸体身上和现场都没有找到。
“显然,”验尸人员站起身来对室井说,“被害人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下手的。被害人似乎毫无抵抗,同时凶手可能是相当有力气的人。”
验尸人员表示了他的意见作为参考,他没有说,凶手可能是男人,原因是尚未掌握正确的资料。
“是谁发现这尸体的?”室井问管区的主任。
“是这公寓的管理员。据说,今天早上十点半左右,他到锅炉室来要打扫时,发现刚才那具尸体,马上向我们的管区派出所报案。”
据说,管理员没有打电话给一一0而向管区派出所报案,是因为前不久才发生滨谷若子的命案,搜查总部的名称还留在他的脑中。
管理员战战兢兢地走到室井前面来。
“这锅炉室一向不锁吗?”室井问。
“是的,只是关着,不锁。因为没有人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一向都不需要下锁。”
连续发生了三件离奇的命案,使得这栋公寓的管理员惊慌失措。
“昨夜有没有烧洗澡水?”
“没有。本来昨夜是烧洗澡水的日子,因烧水锅炉坏了,为了要修理而没有烧热水。”
如果死后十小时至十三小时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村濑妙子就是昨夜十点半至午夜一点半之间遇害的。既然没有烧洗澡水,就没有人下来浴室,凶杀过程不会被人撞见。
昨夜没有烧洗澡水是一个重要的条件,因为有没有人到地下室来,对于凶杀能否得逞关系密切。没有人经过锅炉室前面,可以便凶手容易下手杀害村濑妙子。
不过,奇怪的是村濑妙子为什么会进入锅炉室?
当然必是凶手把她带进来的。只是如果强迫的,她就会呼叫、抵抗。虽然是地下室,声音还是会传到上面的公寓。
管理员是在一楼角落的房间,但过了午后八点,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他没有听见呼叫声。而且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后,村濑妙子有没有从二楼下来,到地下室去,管理员就看不见了。
因此,无法判断村濑妙子是被迫到锅炉室去,还是自己愿意去。如果是后者,当然凶手是被害人认识的人,而且可能是情投意合的人。不过,就算是情投意合的人,没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到锅炉室去?这一点未免奇怪。晚上的锅炉室当然是静悄悄的,而且由于没有烧洗澡水,据说地下室没有亮灯。假使妙子毫无抵抗地到锅炉室去。可见凶手必有相当的理由促使她去。
不过,还有一个情形可以想象。那就是妙子和一个认识的人到地下室,走到锅炉室前面时,对方突然用力把她拉入锅炉室。假使是这样,妙子当然会挣扎,也会大声叫喊才对。
虽然如此,在不能洗澡朗日子,村濑妙子到地下室去做什么?事实上她也没有携带洗澡用具。其中原因是警察想象不出来的。
“试着想想被害人当时的心理状态吧。”室井说。
“村濑妙子显然是被十分亲近的某一个人邀到地下室去的,对方一定是对她说,要跟她商量极秘密的事。当天晚上没有烧洗澡水,所以不会有人进去的地下室是最理想的说秘密话的场所。如果是普通的秘密话,当然不必到地下室去,可以在她的房内说,把门关起来,说话声就不会传出外面。因此,他们所谈的秘密话,想必是非常秘密的秘密话,甚至在房内都不放心说的秘密话。”
室井召集管区搜查总部的人员,把关于村濑妙子的疑点加以说明。
“由于以上所说的原因,村濑妙子是利用岩濑幸雄谋杀滨谷若子。然后利用已经发生多次的内衣失窃的机会,让岩濑伪装偷窃内衣的变态者,从她的房间的阳台把岩濑推下去,坠楼死亡。现在,村濑妙子假使是由于重大的秘密而应邀到地下室的话,这秘密话可能是与她的犯罪行为有关系。换句话说,这公寓里面有人发现妙子的犯罪行为。这样解释才能说明她顺从地到没有人的地下室左,而且又进入锅炉室的原因。也就是说,在职下室还不够放心,非进入锅炉室不可,因为还担心说不定有人经过地下室。”
正召开搜查会议时,警察医务所打电话来传告尸体解剖的结果。据此项报告说,推测死亡的时间和原因,以及勒杀所用的凶器等,都与验尸人员的判断一致。从胃袋中的晚饭消化情形来看,其死后经过时间也更加明确地证明没有错误。
肥胖的室井当场顺便宣布这项解剖报告。
“也就是说,凶手绝对不是外面的人。我想,从这独身公寓的房客追查,一定不会错。不过,据鉴识的结果说,村濑妙子可能是被力气比她大的人勒杀的。此外,妙子是被突袭的,所以个子比她矮的人不可能纹杀她。妙子身高一米六十,是属于较高的女人。她的颈部索沟是水平的,若是比她矮的人勒杀她,索痕就不会是水平,而是倾斜的。由这一点也可以判断凶手不是与妙子差不多高。就是比她高的人……”
说到这里,室井想了想,对自己的话加以注释说:“当然也可以想到凶手把妙子扯倒,再以麻绳缠着她的须项,但假定第一圈是在她没有防备时绕上去的,但那三道索沟之中,至少有一道应该是倾斜的。然而,尸体上的三道索沟都是水平的。由此可知,如果凶手是女人,则个子非比妙子高不可,且是力气相当大的人。因此,也可以说,应该是比四十岁的妙子年轻的人。当然凶手若是男人,年龄方面也可以稍微放松。男人年龄稍大,通常力气也比女人大。”
室井表示,他认为凶手是公寓里面的人,而且是男性。
与女子公寓相连的男子公寓的房客,当然也包括在疑犯之中。甚至身高也都提出来,事情就更明确了。
“动机方面呢?”管区的一位刑警问。
“动机吗?正如刚才说过的,是发现村濑妙子犯罪的人。说不定是岩濑幸雄被谋杀以前,偷偷把事情告诉朋友,这个人就偷偷以此威胁妙子,敲诈金钱。妙子是吝啬的女人,所以拒绝对方。假定这项交易是在锅炉室进行谈判,那么,妙子进入那里就不会显得不自然。在那里妙子拒绝对方的要求,她是骄傲的女人,可能恶言责骂对方。这男人一气之下就……”
说到这里,室井对自己的假定感到矛盾。
因为假使是发作性的行凶,勒杀的可能性比绞杀的可能性大,但凶手却是事先预备了麻绳的。所以室井自己感到语塞。
“这只是假定而已,可能与事实距离很远,请各位只当做一种可能性而考虑。”
另外一位刑警问:“不过,凶器已经推测是麻绳,所以应该认为凶手是蓄意杀人,从开头就计划要杀害妙子,是不是?”
室井被说中了他所假设的弱点。
“这一点是很好的意见,但目前要尽量假设各种可能性,从各方面追查。凶器推测为麻绳,却不是断定为麻绳,所以也可以认为凶手由于偶然的原因而带着麻绳,因而利用它为凶器。”
室井为自己的理论的弱点这样解释后,改变方向说:“因此,男子公寓各房间的房客,以及女子公寓各房间的房客都必须传讯。尤其是女子公寓这边,要查出是否有人看见村器妙子到锅炉室去。她们是一群嘴巴很厉害的人,希望各位适当地讨好她们,以便打听消息。”侦查会议到这里暂时结束。
村濑妙子的房间是二楼的二0九号室,隔壁二一0号室是南恭子,对面二0一号室是细川美奈子,二0二号室是村上照子,二0三号是广田绫子,这四个人是侦讯的重点人物。此外,二楼其他房间的房客都是重要的参考人。
三楼、四楼的人同样不能忽视,因为三、四楼的人也需要利用楼梯上下楼。
“又发生讨厌的事了。”
二0二号室的南恭子哭丧着脸接受刑警的访问。
“昨夜我是十点上床的,所以隔壁村濑妙子小姐的房门到底有没有开,我不知道。”
二0一号室的细川美奈子说:“昨夜我一直在房内,没有出去。但因为昨夜有好看的电视节目,我一直看到十一点半。电视的声音大,加上注意力都集中在画面,所以没有听见村濑妙子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村濑妙子的房间正对面的村上照子皱着眉说:“这公寓实在太讨厌了。我一直觉得村濑妙子似乎会发生事,当然没有想到是被人谋杀。真是不吉利的公寓,这个月结束,我就要搬家了……哦?昨夜吗?昨夜我的表妹来玩,难得见面,谈话谈得很起劲。当然很晚才睡,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但两人又说又笑,没有听到村濑妙子有没有开门,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脚步声……刑警先生,如果不赶快破案,这栋公寓的人都会跑光。”
二0三号室的广田绫子说:“昨夜我是十二点过后才回来,因为在银座参加公司举办的晚会,散会后与几个女同事去了两三家酒吧,所以根本没有遇见村濑妙子。对了,我回来时,村濑妙子的房门是关着的。”
除了这几位是个别访问之外,其余各房间的人,决定把他们聚合在一起询问。
13
整栋女子公寓的房客都集合在一楼的大厅,然而,却问不出足以作为参考的话。
室井担任主要侦讯人,虽然这里的房客多半是中年人,被一群女人围绕着,毕竟感到有一些兴奋。七兵卫刑警也在旁边提出补充问题。
但从结论而言,没有人看见村濑妙子到地下室去。
开头的时候,室井逐一询问,让她们一个个单独回答,但一大群女人聚在一起,不久就变成了聊天的形式。当然聊天的形式自有它的好处,不是全然无益。因为说不定会有人偶然说出接近真实的话。
“事情真是够讨厌。”外交官的寡妇栗宫多加子以她惯有的恭敬口吻说:“消息要是传开来,这栋公寓就没有人敢来租了。”
“就是说啊……租金再便宜,也没有人敢住这种公寓啊。”
“而且听说租金要涨价了呢。”
“岂有此理,我倒想要他降低租金哩。”
“是啊……”
女士们的聊天是没有尽头的。
“好了,那就到这里为止吧。”室井终于不得不宣布散会。“谢谢各位女士,如果再想起别的问题,请务必通知我们。”
其实这次聚会使女士们很开心,在一向单调枯燥的生活中,她们得到一种刺激感。虽然没人看到凶手而有些失望,但个把小时的聚合并不是完全令人失望。
女士们离开后,宽大的厅内只剩下室井和七兵卫刑警。“组长,正如所料。”七兵卫刑警说。“这么多的人聚在一块儿,互相牵制,一定问不出什么。”
他对集体询问的方式产生疑问。本来他比较擅长的,仍然是一个个单独地询问。
“我是预料到没有什么结果,所以第一次把她们全部找来。因为我认为女人对这种问题,也许不是互相牵制,而会有一种竞争意识,那就也许会说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独家消息以引人注目。”
室井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应该受到订正。
总之,到目前为止,第三件谋杀案仍然成为悬疑案,室井感到十分头疼。
这时候,距散会不过—卜来分钟,女子公寓的星野正子慌慌张张跑进来。
“糟糕了!”
“啊?”
室井和七兵卫刑警都转头注视星野正子。
“怎么了?”
“我的内衣被人偷走了,刚才偷走的。一定是我下来集会的时候去偷的,因为下来以前还好好地晾在阳台。反正请到我那里看一下。”
面庞小小的,个子矮矮的星野正子,说话时的表情仿佛鬼魂出现被她看见一样。因为已经相信偷窃内衣的人是坠楼死亡的岩濑幸雄,所以觉得好象是岩濑的鬼魂出来偷窃似的。当然室井和七兵卫刑警都不认为偷窃内衣的人是岩濑,只是岩濑坠楼而死后没有几天,这变态者就重新出现,不免令人惊骇。
星野正子的房间是在三楼三0九号室,室井和七兵卫刑警经过她布置漂亮的房间到阳台时,看到一条绳子从上面垂挂下去,在风中摇动,他们亮着手电简查看阳台下面,但这小偷的技艺似乎十分高明,看不见爬上来的痕迹。
这时候。栗宫多加子说一声打扰,一面从门口走进来。
“嗨嗨,好可怜。”栗宫多加子对垂头丧气地站在刑警旁边的星野正子说,“年轻人对刑警先生诉说内衣被人偷窃,是多么勇敢的行为啊。我告诉星野小姐,要帮她说,但她表示现在刚好刑警先生在这里。所以要亲自来说。”
“你是在这隔壁的房间吧?”室井问。
“是的,我是在隔壁,三一0号室。这里是三0九号室,再过去是洗衣室。”
“原来如此,也许是从洗衣室进去,沿着外壁偷窃的。。”
两位刑警到洗衣室查看,洗衣室无需下锁,所以随时可以进入。他们以手电筒照射窗外,但仍查看不出凶手侵入的证据。
归途的车中,七兵卫刑警垂着头坐在室井旁边。原以为他在打盹,其实不然,他是一心一意在思考。
“组长。”七兵卫刑警开口,“刚才洗衣室没有下锁吧?”
“对,没有锁,因为据说里面没有什么,不怕遭愉,所以整夜任何人都能进去。”
这事怎么了?室井看看七兵卫刑警那张严肃的面孔。
“请等一下。”
七兵卫刑警继续沉思了一分钟左右,然后说:“组长,请你把车子停下来好吗?”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到那边去走走怎样?”
从车内看到儿童公园就在那边,肥胖的室井听从部下的话,从车上下来。七兵卫刑警早已先踏入草坪,滑梯、秋千等,在黑暗中浮现出轮廓。
“坐一下吧。”
七兵卫刑警在长椅坐下来。肥胖的室井拿出手帕擦擦座位,然后与七兵卫刑警并肩而坐。天上星星闪烁,今天的搜查工作从上午就开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这么晚了。
“组长,我想重新温习一遍滨谷若子谋杀案。”七兵卫刑警说。
“哦,好,因为这次村濑妙子被杀的事,与滨谷若子被杀关系密切,所以先温习一下前面的案子也许有帮助。”
室井虽然不认为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但已经累了一天,所以把口袋的香烟掏出来。
“滨谷若子被杀的时候,是服部烈子要到浴室时,遇见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这个人以前我是认为岩濑幸雄乔装的。不过,他在杀人后,没有被人看见,这一点到底想不通。我认为岩濑男扮女装,杀人后进入村濑妙子房间。但从地下室到村濑妙子房间之间没有人看见,这一点同样有疑问。”
“那么,怎样?”
“刚才洗衣室没有锁我才想到的,村濑妙子被杀的锅炉室也是一向不锁门吧?”
“对,不锁门。”
“假使那衣着鲜艳的女子在锅炉室旁边遇见服部和子后,等和子进入浴室后就返门进入锅炉室的话,你认为怎样?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这个人是岩濑乔装的,也可以不必让人看见那一身打扮。”
“不错,是这样……”室井也抱起了胳膊。“那么,如果是岩濑的乔装,就是说,他在锅炉室放下女人的衣服,恢复本来面目?”
“不,不是。我想,这个人仍然是女人。”
“嘿,岩濑乔装的说法改变了?”
“是的。假使岩濑是凶手,杀人的地方就是脱衣处——以前我这样推测。不过,尽管手法好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