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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继续追问的必要，方圆只能无奈的接受这样的安排，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出杨成的办公室，回到刑警队那边去简单的把办公桌上面的东西收拾一下，还好她今天来得早，这个时间办公室里面还没有什么人。她静悄悄的走进去，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又静悄悄的离开，从头到尾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这让她也觉得好过一点，如果现在有人比较不识趣的追问她为什么不上班忽然放假，戴煦又去了哪里。方圆估计自己搞不好真的会一瞬间情绪失控，被内心里面无边无际的惶恐彻底压垮。
收拾好了东西，方圆就一个人坐车回了家，原本虽然很热爱工作，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总有疲惫的时候，所以每次有休假，方圆都觉得很开心，特别的放松和舒服，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她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静悄悄的屋子，只觉得又压抑又惶恐，放下背包之后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拿出手机来拨打戴煦的号码，希望能够忽然之间接通，毕竟不管是因为什么事，人总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隔离起来吧？最起码应该通知亲友一声，说明一下缘由，可是现在戴爸爸和戴妈妈那边显然是不知情的，自己也没有任何消息，这太让人不安了。
试着打电话过去的结果，自然还是对方处于关机状态，方圆六神无主的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给贺宁，虽然说贺宁才刚刚调转过来没有多久，环境和人都不算数，照理来说这种事不应该找她，可是方圆现在也实在是想不到还能够找谁，有谁又是她能够启齿，并且又信得过的。
好在贺宁还是联系得上的，她在电话里听方圆有些乱了章法的把事情经过介绍了一遍，由于方圆自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的一种处境，再加上心里面没有底，有些乱了方寸，讲述起来就更加前言不搭后语了，不过贺宁还是尽量梳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及眼下的现状，她在电话里安慰了方圆几句，毕竟是在单位，公共场合，她也不方便把话说的太过直白，便让方圆先别慌别乱，等她晚上下班之后就过去家里面，到时候两个人见了面有什么事再细细详谈。
方圆几乎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到了下午的时候，因为一直都没有吃饭，也没有休息，方圆又开始感觉到了胃疼，她忽然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越是情况不明朗，她就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戴煦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还弄不清楚，如果自己在这边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飞乱撞，自己吓自己，不但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还有可能添乱，所以必须冷静。
于是她做了一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些，又到厨房里面拿了几个鸡蛋和几个西红柿，给自己做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即便没有胃口，为了隐隐作痛的胃。还是坐下来一口一口的把那份面给吃了下去。方圆会做一点简单的家常菜，但是手艺并不精湛，尤其是住在戴煦这里之后，戴煦在厨房里面的造诣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很有天分，稍加练习就手艺精湛了，并且他也比较勤快，手脚麻利，做起饭菜来总是三下五除二就搞得有模有样。自然就不需要方圆插手帮忙，于是方圆原本就不精湛的厨艺也就愈发的荒废。
现在，她吃着自己做的这一份口感并不是十分令人满意的西红柿鸡蛋面，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到戴煦还没有音讯，又是一阵不安，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等吃完了东西，把碗碟洗好，胃也不那么疼了，她坐下来冷静的想了想之前杨成找自己的谈话内容。认为这件事肯定是和杨志远脱不开干系的，不然杨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杨志远，到底是杨志远又通过方母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告了黑状，或者这里面还有什么她暂时不知情的东西，总之这件事牵扯到了戴煦，并且绝对与杨志远有关。于是她拿出手机，调出杨志远的号码，拨了过去。以前她是巴不得杨志远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消失，最好两个人这辈子都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不过这一次可不一样，她恨不得立刻就联系到杨志远本人，好好的问问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可是杨志远的手机居然也是关机中。方圆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别的缘故，她甚至还把之前杨志远用来骚扰自己的那几个号码都从黑名单当中调出来，挨个拨打过去，居然没有一个号码接得通。这让方圆的心里感到十分的烦躁，她忍不住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坑害杨志远的事情，所以这辈子这个人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捣乱的，不希望和他有联系的时候，对方好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怎么劝也说不听，等到现在好不容易自己真的需要联系他一下了呢，这人又好像故意躲起来了似的，一点音讯也没有。
但是这种事也没有办法，既然联系不上，总不能跑去对方家里面找人吧，方圆只好选择了放弃，时不时的看看墙上的挂钟，盼着贺宁早点下班过来，并且最好也能够给自己带来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到了晚上快七点的时候，贺宁终于来了，她估计方圆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有心情做饭吃，所以怕方圆饿着肚子，下班的路上还特意打包了两份饭菜来，进了屋什么都不说，先把饭菜放在餐桌上，叫方圆过来一起吃，方圆忍不住想要开口问贺宁事情，贺宁看出了端倪，一早就开始嚷嚷自己很饿之类的，方圆看贺宁说肚子饿，知道她在单位忙了一天，自然也是不好意思不让她吃饭还拉着她问东问西的，便什么都没有说，和贺宁一起坐下来吃东西，虽然说那些饭菜吃到嘴里，对于她而言根本尝不出什么滋味，真的是犹如嚼蜡一般，但是方圆还是强迫自己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吃了个基本上干干净净，贺宁看她努力的把饭给吃下了下去，也稍微放心了一点，吃饭的过程中，还故意的说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还有白天工作当中的一些见闻给方圆听，方圆也知道贺宁这么做是怕自己的神经一直绷紧着，想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其实以她现在的心境，是根本听不进去贺宁讲述的那些琐碎事情的，但是为了不辜负贺宁的好意，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一直到吃完饭，贺宁也实在是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什么别的话题了，方圆才把她拉到沙发上，开口询问她白天在单位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情况，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民奇妙的被要求休假，而戴煦又为什么会忽然被叫走就没了音讯。
方圆问起这件事来，贺宁刚才还故作轻松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一层淡淡的愁云，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贺宁先是看了看方圆的表情，拉起她的手，然后才开口说：“方圆，我今天确实想办法帮你打听了一下，不过你也知道的，我调过来的时间还短，很多人我也不认识，人家也不认识我，所以说不太上话，而且这件事你拜托给我，我也明白，你肯定是想尽量缩小影响，不要闹得尽人皆知，所以我连马凯都一句也没渗透，肯定也不可能托他帮忙打听了。收获多少算是有一点，不过比较有限，而且特别的不全面，我肯定会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确的，我明天再想办法帮你继续打听，你在这期间第一不要激动，第二不要冲动，第三不要轻举妄动，你先答应我这些条件，我才会跟你说我打听到了什么。”
“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都明白。”方圆点点头，“我现在说不着急不担心，你也肯定不相信，但是我最希望的还是一切顺利，所以肯定不会冲动误事的，你有什么就告诉我吧，知道个大概也好过现在这种状态。”
“行，那我就把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跟你说一说。”贺宁点点头，拉着方圆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这件事可能比你以为的要严重一点，你原本应该是以为杨志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吧？我原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是他出了什么幺蛾子，而是他出了事了。”
“杨志远出事了？”方圆的心猛的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贺宁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今天打听到杨志远的父母都已经被叫到公安局去对比DNA了，局里也派人到杨志远家里面去，想要提取他生前留下的指纹进行比对。他们现在怀疑咱们之前经手调查的那个碎脸男尸案的死者……就是杨志远。”
“这……怎么会呢？杨志远？在那种地方？”方圆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说她一直很讨厌杨志远的死缠烂打，却不等于盼着他死掉，尤其是他那样的一个富家子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在那么偏僻的一个小区的旧房子里呢？
贺宁摇了摇头：“这个我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不过我还打听到，他们还找到了另外一个线索，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二十四章 嫌疑人
“什么线索？”方圆的心往下又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撤出这个案子，被要求休假，可能是因为死者疑似杨志远，而自己跟杨志远曾经也算是有过交集的人，不适合继续参与到调查工作当中，可是现在看贺宁的这副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她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个人，给局里这边提供了一段视频录像……方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可不能听了之后就激动的啊。”贺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方圆，等她对自己点了头，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之后，还是不太放心，又伸手拉住了方圆有些微微发凉的双手，这才继续说，“那是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录像，拍摄者是案发现场那附近的一个住户，据说是无意当中拍摄下来的，画面上面能看出来被拍摄的人一个是杨志远，还有一个……是戴煦，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方圆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戴煦……和杨志远……”
贺宁点点头：“对，戴煦和杨志远，在案发现场附近被人不小心拍到了。”
“视频你有看到么？你确定真的是这样么？”方圆觉得心里面有些慌，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杨志远又因为什么馊主意所以故意捣乱，紧接着听到杨志远疑似死者本人的消息，这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惊讶了，现在又说这里面还有戴煦的关联，在案发之前的一段时间，戴煦曾经和杨志远有过接触，并且就是在案发现场附近，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无异于平地一声雷，一下子把方圆炸的头脑一片空白，耳朵里面有点嗡嗡的响。本能的对贺宁带来的这一消息表现出了质疑，希望这都不是真的，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结果。
贺宁当然理解她现在的那种心情。所以先是摇了摇头，看方圆稍微松了一口气，又不忍心让她抱着不必要的幻想，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说：“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那个视频，但是汤力看到了。我觉得汤力应该不会看走眼的。”
“那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视频？”方圆听了这话，连忙急切的追问。
“我今天也没打听到太多东西，你也知道，现在不许咱们这些人插手这个案子了，估计就是因为……”贺宁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现在和方圆讲这些不太合适，于是及时止住了话头，“你先别着急，回头我肯定帮你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一个视频内容，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况下咱们也还是尽量了解一些细节，这样心里也比较有底，你说对不对？我明天就跟汤力打听，哪怕把他活活烦死，我也肯定在他咽下最后那一口气之前把答案给你问出来，好不好？”
方圆点点头，这种时候，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么？自己被要求休假，等同于不仅仅是被撤出了这个案子，还被暂时与工作隔离了。而贺宁他们因为和戴煦都算是同事的缘故，所以也不可以参与到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当中去，这就意味着，戴煦那天被杨成叫走。根本不是她之前担心的那么简单，因为影响好坏之类的，而是因为死者疑似杨志远本人，并且又被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戴煦和杨志远曾经在案发现场附近碰过面，有过接触，结合戴煦和杨志远的身份角色。这里面有多敏感也是可想而知的，同时这也意味着，戴煦之所以音讯全无，是因为他现在可能已经被视为了嫌疑人，所以才不允许他使用手机与方圆取得联系吧。
“我听汤力提了一句，不过你也知道，汤力那个人话太少了，想从他嘴里抠出来一点消息，简直太费劲儿，汤力的意思是这件事也未必那么悲观，现在不用太着急去担心，”贺宁看方圆的脸色已经不太对了，赶忙在一旁说一些话替她宽心，“虽然他那个人平时三扁担也打不出一个响屁来，这点我挺看不上的，但是这回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他说假如真的认定了戴煦就是嫌疑人的话，那就走程序好了，通知家属，展开调查，根本不需要这么压着盖着，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为了保护戴煦，也就是说上头也觉得戴煦未必就是嫌疑人，所以假如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势必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样就算事后证明是一场误会，对戴煦的名声还有今后的工作也还是有不太好的影响，你说对吧？”
方圆点点头，贺宁对自己说这番话，当然少不了安慰自己的意思，但是这也确实是一种非常有可能成立的原因，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忽然之间杨成把戴煦叫走，并且从那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这么大的一个人就音讯全无，跟自己没有联系，跟戴爸爸和戴妈妈也同样没有联系。
“方圆，虽然说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但是毕竟是被牵扯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贺宁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比较严肃的看着方圆，对她说，“虽然说你被放假了，我们也不能直接参与进去，但是我知道，你肯定相信戴煦不管是从他的人品性格，还是从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刑警这一点来说，都不会做出那种知法犯法的事情，对不对？我认识戴煦的时间不长，如果说我了解他，信任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了解你，信任你，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没有那么差。死者到底是不是杨志远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局里面也不知道，只是因为那个视频所以才有所怀疑罢了，不过戴煦和杨志远在那之前，在案发现场附近接触过，这个视频是做不了假的，你好好回忆一下，戴煦和杨志远见面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方圆哪里需要特意去回忆这件事，关于杨志远的事情对她而言简直好像是噩梦一般，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又怎么可能明明知道却一不小心给忘掉了呢，“杨志远最后一次跟我直接接触。还是上一次跑到咱们局里来呢，之后虽然电话或者短信也没少折腾，也没少通过我妈那边去想一些旁门左道的做法，想要给我施压。但是他本人确实没敢再亲自露面过，要说我知道的戴煦和他有接触的时间，那也还是上一次他跑到局里来的时候，最后不是戴煦把他给送出去的么，两个人在外面怎么谈的回来戴煦也没跟我说。我也没怎么追问过，当时的想法就是只要他别再来单位捣乱就好了……从那以后戴煦一次也没有跟我提起来过他和杨志远还有接触过的事啊。”
贺宁如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有可能是杨志远其实背后还有什么别的小动作，戴煦怕你知道了之后心烦，所以就故意没有告诉你？他那么做的初衷虽然可能是好的，但是这一次可就有点麻烦了，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他和杨志远碰面的事，那估计除了他和杨志远本人，就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知道了，假设杨志远好好的，这次不过是虚惊一场。根本他就不是死者，那这事儿也就没有什么了，可是假设……那唯一的两个知情人，一个是死者本人，一个是死者的情敌……这个角色太敏感，戴煦就算实话实说，估计也未必能够被采信。你说会不会是他也是临时被杨志远约出去，或者临时因为什么事情把杨志远约出去的？所以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唉，哪怕你多少知道一点情况，就算你是戴煦的女朋友。你的证明也不足以说明问题，但是至少咱们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就像贺宁自己说的那样，虽然说她对戴煦谈不上多熟悉和了解，交情也不过是普普通通。但是那毕竟是自己好朋友的男友，遇到了这种事，她自然也是有些着急和担心的，希望事情能够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而不是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罪名，让戴煦忽然之间就从一名优秀的青年刑警变成了背负人命的犯罪嫌疑人。
方圆原本心里面是十分慌乱的。尤其是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