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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晓得的。爷上放心,有我二人呢。”智爷牵住马,拉着嚼环,慢慢步履,跟着采药人,弯弯曲曲,下下高高,走了多少路程,方到陈起望。智爷将亚男抱下马来,取出两锭银来,谢了采药人。两个感谢不尽,欢欢喜喜而去。智爷来到庄中,暗暗叫庄丁请出陆彬,嘱将亚男带到后面,与鲁氏凤仙秋葵相见,等找着钟麟时,再叫他姊弟与钟太保相会。慢慢再表。
且说武伯南在沟内歇息了歇息,背上公子,顺沟行去。好容易出了山沟,已然力尽筋疲。耐过了小溪桥,见有一只小船上,有二人捕鱼。一轮明月,照彻光华,连忙呼唤,要到神树岗。船家摆过舟来。船家一眼看见钟麟,好生欢喜,也不计较船资,便叫他主仆上船。偏偏钟麟觉得腹中饥饿,要吃点心。船家便拿出个干馒首。钟麟接过,啃了半天,方咬下一块来。不吃是饿;吃吧,咬不动。眼泪汪汪,囫囵吞的咽了一口,噎的半晌还不过气来。武伯南在旁观瞧,好生难受,却又没法。只见钟麟将馒首一掷,嘴儿一咧。武伯南只当他要哭,连忙站起。刚要赶过来,冷不防的被船家用篙一拨,武伯南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落下水去。船家急急将篙撑开,奔到停泊之处,一人抱起钟麟,一人前去扣门,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妇人,将他二人接进,仍把双扉紧闭。
你道此家是谁?原来船上二人:一人姓怀名宝,一人姓殷名显。这殷显孤身一口,并无家小,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却与怀宝脾气相合。往往二人搭帮赚人,设局诓骗。弄了钱来,也不干些正经事体,不过是胡抡混闹,不三不二的花了。其中怀宝又有个毛病,处处爱打个小算盘,每逢弄了钱来,他总要绕着弯子,多使个三十五十一百八十的。偏偏殷显又是个马马虎虎的人,这些小算盘上全不理会,因此二人甚是相好,他们也就拜了把子了。怀宝是兄,殷显是弟。这怀宝却有个女人陶氏,就在这小西桥西北娃娃谷居住。自从结拜之后,怀宝便将殷显让到家中,拜了嫂嫂,见了叔叔。怀陶氏见殷显为人虽是谲诈,幸银钱上不甚悭吝,他就献出百般殷勤的愚哄。不多几日工夫,就把个殷显挂搭上了。三个人便一心一计的过起日子来了。
可巧的这夜捕鱼,遇见倒运的武伯南背了钟麟,坐在他们船上。殷显见了钟麟,眼中冒火,直仿佛见了元宝一般,暗暗与怀宝递了暗号。先用馒头迷了钟麟,顺手将武伯南拨下水去,急急赶到家中。怀陶氏迎一接进去,先用凉水灌了钟麟,然后摆上酒肴。怀宝殷显对坐,怀陶氏打横儿,三人慢慢消饮家中随便现成的酒席。
不多时,钟麟醒来,睁眼看见男女三人在那里饮酒,连忙起来,问道:“我伯南哥在那里?”殷显道:“给你买点心去了。你姓什么?”钟麟道:“我姓钟,名叫钟麟。”怀宝道:“你在那里住?”钟麟道:“我在军山居住。”
殷显听了,登时吓的面目焦黄,暗暗与怀宝送目。叫陶氏哄着钟麟吃饮食,两个人来至外间。殷显悄悄的道:“大哥,可不好了。你才听见了他姓钟,在军山居住。不消说了,这必是山大王钟雄儿郎,多半是被那人拐带出来,故此他夤夜逃走。”怀宝道:“贤弟你害怕做什么?这是老虎嘴里落下来,叫狼吃了。咱们得了个狼葬儿,岂不是大便宜呢?明日你我将他好好送入水寨,就说夤夜捕鱼,遇见歹人背出世子,是我二人把世子救下。那人急了,跳在河内,不知去向。因此我二人特特将世子送来。难道不是一件奇功?岂不得一分重赏?”殷显摇头,道:“不好,不好。他那山贼形景,翻脸无情。倘若他合咱们要那拐带之人,咱们往何处去找呢?那时无人,他再说是咱们拐带的,只怕有性命之忧。依我说个主意,与其等铸钟,莫若打现钟。现成的手到拿银子,何不就把他背到襄阳王那里。这样一个银娃娃的孩子,还怕卖不出一二百银子么?就是他赏,也赏不了这些。”怀宝道:“贤弟的主意,甚是有理。”殷显道:“可有一宗,咱们此处却离军山甚近。若要上襄阳,必须要趁这夜静就起身,省得白日招人眼目。”怀宝道:“既如此,咱们就走。”便将陶氏叫出,一一告诉明白。
陶氏听说卖娃娃,虽则欢喜,无奈他二人都去,却又不乐,便悄悄儿的将殷显拉了一把。殷显会意,立刻攒眉挤眼,道:“了不得!了不得!肚子疼的很。这可怎么好?”怀宝道:“既是贤弟肚腹疼痛,我背了娃娃先走。贤弟且歇息,等明日慢慢再去。咱们在襄阳会齐儿。”殷显故意哼哼道:“既如此,大哥多辛苦辛苦呢。”怀宝道:“这有什么呢,大家饭大家吃。”说罢,进了屋里,对钟麟道:“走呀,咱们找伯南哥去。怎么他一去就不来了呢?”转身将钟麟背起,陶氏跟随在后,送出门外去了。
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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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回 除奸淫错投大木场 救急困赶奔神树岗
且说陶氏送他二人去后,瞅着殷显笑道:“你瞧这好不好?”殷显笑嘻嘻的道:“好的。你真是个行家,我也不愿意去,乐得的在家陪着你呢。”陶氏道:“你既愿陪着我,你能够常常儿陪着我么?”殷显道:“那有何难,我正要与你商量。如今这宗买卖要成了,至少也有一百两。我想有这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你我快活的吗?咱们设个法儿,远走高飞如何?”陶氏道:“你不用合我含着骨头露着肉的。你既有心,我也有意。咱们索性把他害了,你我做个长久夫妻,岂不死心塌地么?”两个狗男女正在说的得意之时,只见帘子一掀,进来一人,伸手将殷显一提,摔倒在地,即用裤腰带捆了个结实。殷显还百般哀告:“求爷爷饶命。”此时陶氏已然吓的哆嗦在一处。那人也将妇人绑了,却用那衣襟塞了口,方问殷显道:“这陈起望却在何处?”殷显道:“陈起望离此有三四十里。”那人道:“从何处而去?”殷显道:“出了此门,往东,过了小溪桥,到了神树岗,往南,就可以到了陈起望。爷爷若不认得去,待小人领路。”那人道:“既有方向,何用你领。俺再问你,此处却叫什么地名?”殷显道:“此处名唤娃娃谷。”那人笑道:“怨得你等要卖娃娃,原来地名就叫娃娃谷。”说罢,回手扯了一块衣襟,也将殷显口塞了,一手执灯,一手提了殷显,到了外间一看,见那边放着一盘石磨,将灯放下,把殷显安放在地,端起磨来,那管死活,就压在殷显身上。回手进屋,将妇人提出,也就照样的压好。那人执灯看了一看,见那边桌上放着个酒瓶,提起来复进屋内。拿大碗斟上酒,也不坐下,端起来一饮而尽;见桌上放着菜蔬,拣可口的就大吃起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真真令人想拟不到。原来正是小侠艾虎。自从送了施俊回家,探望父亲,幸喜施老爷施安人俱备安康。施老爷问:“金伯父那里可许联姻了?”施俊道:“烟虽联了,只是好些原委。”便将始末情由述了一番。又将如何与艾虎结义的话俱备说了。施老爷立刻将艾虎请进来相见。虽则施老爷失明,看不见艾虎,施安人却见艾虎年幼,英风满面,甚是欢喜。施老爷又告诉施俊道:“你若不来,我还叫你回家,只因本县已有考期,我已然给你报过名。你如今来的正好,不日也就要考试了。”施生听了,正合心意。便同艾虎在书房居住。迟不多日,到了考试之日,施生高高中了案首,好生欢喜,连艾虎也觉高兴。本要赴襄阳去,无奈施生总要过了考期,或中或不中,那时再为定夺起身。艾虎没法儿,只得依从。每日无事,如何闲得住呢。施生只好派锦笺跟随艾虎出外游玩。这小爷不吃酒时还好,喝起酒来,总是尽醉方休。锦笺不知跟着受了多少的怕。好容易盼望府考,艾虎不肯独自在家,因此随了主仆到府考试。及至揭晓,施俊却中了第三名的生员,满心欢喜。拜了老师,会了同年,然后急急回来,祭了祖先,拜过父母,又是亲友贺喜,应接不暇。诸事已毕,方商议起身赶赴襄阳。待毕姻之后,再行赴京应试,因此耽误日期。及至到了襄阳,金公已知施生得中,欢喜无限,便张罗施生与牡丹完婚。
艾虎这些事他全不管,已问明了师傅智化在按院衙门,他便别了施俊,急急奔到按院那里。方知白玉堂已死。此时卢方已将玉堂骨殖安置妥协,设了灵位。待平定襄阳后,再将骨殖送回原籍。艾虎到灵前大哭一场,然后参见大人与公孙先生、卢大爷、徐三爷。问起义父合师傅来,始知俱已上了陈起望了。他是生成的血性,如何耐的,便别了卢方等,不管远近,竟奔陈起望而来。只顾贪赶路程,把个道儿走差了,原是往西南,他却走到正西,越走越远,越走越无人烟,自己也觉乏了,便找了个大树之下歇息。因一时困倦,枕了包裹,放倒头便睡。
及至一觉睡醒,恰好皓月当空,亮如白昼。自己定了定神,只觉的满腹咕噜噜乱响,方想起昨日不曾吃饭,一时饥渴难当。又在夜阑人静之时,那里寻找饮食去呢。无奈何,站起身来,摔了掸土,提了包裹,一步捱一步,慢慢行来。猛见那边灯光一晃,却是陶氏接进怀殷二人去了。艾虎道:“好了!有了人家,就好说了。”趱行几步,来到跟前。却见双扉紧闭,侧耳听时,里面有人说话。艾虎才待击户,又自忖道:“不好。半夜三更,我孤身一人,他们如何肯收留呢?且自悄悄进去看来,再做道理。”将包裹斜扎在背上,飞身上墙,轻轻落下,来到窗前。他就听了个不亦乐乎。
后来见怀宝走了,又听殷显与陶氏定计要害丈夫,不由的气往上冲,因此将外屋门撬开,他便掀帘硬进屋内。这才把狗男女捆了,用石磨压好,他就吃喝起来了。酒饭已毕,虽不足兴,颇可充饥。执灯转身出来,见那男女已然翻了白眼。他也不管,开门直往正东而来。
走了多时,不见小溪桥,心中纳闷,道:“那厮说有桥,如何不见呢?”趁月色往北一望,见那边一堆一堆,不知何物,自己道:“且到那边看看。”那知他又把路走差了。若往南来便是小溪桥,如今他往北去,却是船场堆木料之所。艾虎暗道:“这是什么所在?如何有这些木料?要他做甚?”正在纳闷,只见那边有个窝棚,灯光明亮。艾虎道:“有窝棚必有人,且自问问。”连忙来到跟前。只听里面有人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好意叫你向火,你如何磨我要起衣服来?我一个看窝棚的,那里有敷余衣服呢?”艾虎轻轻掀起席缝一看,见一人犹如水鸡儿一般,战兢兢说道:“不是俺合你要。只因浑身皆湿,纵然向火,也解不过这个冷来。俺打量你有衣服,那怕破的烂的呢。只要俺将湿衣服换下拧一拧,再向火。俺缓过这口气来,即便还你。那不是行好呢。”看窝棚的道:“谁耐烦这些,你好好的便罢;再要多说时,连火也不给你向了。搅的我连觉也不得睡,这是从那里说起。”艾虎在外面答言道:“你既看窝棚,如何又要睡觉呢?你真睡了,俺就偷你。”说着话,唿的一声,将席帘掀起。
看窝棚的吓了一跳,抬头看时,见是个年幼之人,胸前斜绊着一个包袱,甚是雄壮,便问道:“你是何人?夤夜到此何事?”艾虎也不答言,一存身将包袱解下,打开拿出几件衣服来,对着那水鸡儿一般的人道:“朋友,你把湿衣脱下来,换上这衣服。俺有话问你。”那人连连称谢,急忙脱去湿衣,换了干衣。又与艾虎执手,道:“多谢恩公一片好心。请略坐坐,待小可稍为暖暖,即将衣服奉还。”艾虎道:“不打紧,不打紧。”说着话,席地而坐。方问道:“朋友,你为何闹的浑身皆湿?”那人叹口气道:“一言难尽。实对恩公说,小可乃保护小主人逃难的;不想遇见两个狠心的船户,将小可一篙拨在水内。幸喜小可素习水性,好容易奔出清波,来到此处。但不知我那小主落于何方?好不苦也!”艾虎忙问道:“你莫非就是什么‘伯南哥哥’么?”那人失惊道:“恩公如何知道小可的贱名?”艾虎便将在怀宝家中偷听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武伯南道:“如此说来,我家小主人有了下落了。倘若被他们卖了,那还了得!须要急急赶上方好。”
他二人只顾说话,不料那看窝棚的浑身乱抖,仿佛他也落在水内一般,战兢兢的就势儿跪下来,道:“我的头领武大爷!实是小人瞎眼,不知是头领老爷,望乞饶恕。”说罢,连连叩首。武伯南道:“你不要如此。咱们原没见过,不知者不做罪,俺也不怪你。”便对艾虎道:“小可意欲与恩公同去追赶小主,不知恩公肯慨允否?”艾虎道:“好,好,好。俺正要同你去。但不知由何处追赶?”武伯南道:“从此斜奔东南,便是神树岗。那是一条总路,再也飞不过去的。”艾虎道:“既如此,快走,快走。”
只见看窝棚的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水来,请头领老爷喝了,赶一赶寒气。武伯南接过来,呷了两口道:“俺此时不冷了。”放下黄砂碗,对着艾虎道:“恩公,咱们快走吧。”二人立起,躬着腰儿出了窝棚,看窝棚的也就随了出来。武伯南回头道:“那湿衣服暂且放在你这里,改日再取。”看窝棚的道:“头领老爷放心。小人明日晒晾干了,收拾好好的,即当送去。’她二人迈开大步,往前奔走。
此时武伯南方问艾虎:“贵姓大名?意欲何往?”艾虎也不隐瞒,说了名姓,便将如何要上陈起望寻找义父师傅、如何贪赶路途迷失路径。方听见怀宝家中一切的言语说了。因问武伯南:“你为何保护小主私逃?”武伯南便将如何与钟太保庆寿,如何大王不见了等话说了。“俺主母惟恐绝了钟门之后,因此叫小可同着族弟武伯北保护着小姐公子私行逃走。不想武伯北顿起恶念,将我推入山沟。幸喜小可背着公子,并无伤损。从山沟内奔到小溪桥,偏偏的就遇见他娘的怀宝了,所以落在水内。”艾虎问道:“你家小姐呢?”武伯南道:“已有智统辖追赶搭救去了。”艾虎道:“什么智统辖?”武伯南道:“此人姓智名化,号称黑妖狐,与我家大王人拜之交。还有个北侠欧阳春,人皆称他为紫髯伯。他三人结义之后,欧阳爷管了水寨,智爷便作了统辖。”艾虎听了,暗暗思忖道:“这话语之中大有文章。”因又问道:“山寨还有何人?”武伯南道:“还有管理旱寨的展熊飞。又有个贵客,是卧虎沟的沙龙沙员外。这些人俱是我们大王的好朋友。”艾虎听到此,猛然省悟,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好朋友!这些人俺全认的。俺实对你说了吧:俺寻找义父师傅,就是北侠欧阳爷与统辖智爷。他们既都在山寨之内,必要搭救你家大王,脱离苦海。这是一番好心,必无歹意。倘有不测之时,有我艾虎一面承管,你只管放心。”武伯南连连称谢。
他二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就到了神树岗。武伯南道:“恩公暂停贵步。小可这里有个熟识之家,一来打听小主的下落,二来略略歇息吃些饮食,再走不迟。’哎虎点头,应道:“很好,很好。”武伯南便奔到柴扉之下,高声叫道:“老甘开门来。甘妈妈开门来。”里面应道:“什么人叫门?来了,来了!”柴门开处,出来个店妈妈,这是已故甘豹之妻。见了武伯南,满脸陪笑,道:“武大爷一向少会。今日为何夤夜到此呢?”武伯南道:“妈妈快掌灯去,我还有个同人在此呢。”甘妈妈忙转身掌灯。这里武伯南将艾虎让到上房。甘妈妈执灯将艾虎打量一番,见他年少轩昂,英风满面,便问道:“此位贵姓?”武伯南道:“这是俺的恩公,名叫艾虎。”甘妈妈听了“艾虎”二字,由不的一愣,不觉的顺口失声道:“怎么也叫艾虎呢?”艾虎听了诧异,暗道:“这婆子失惊有因,俺倒要问问。”才待开言,只听外面又有人叫道:“甘妈妈开门来。”婆子应道:“来了,来了!”
不知叫门者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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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回 神树岗小侠救幼子 陈起望众义服英雄
且说甘妈妈刚要转身,武伯南将他拉住,悄悄道:“倘若有人背着个小孩子,你可千万把他留下。”婆子点头会意。连忙出来,开了柴扉,一看谁说不是怀宝呢。
他因背着钟麟甚是吃力,而且钟麟一路哭哭喊喊,合他要定了伯南哥哥咧。这怀宝百般的哄诱,惟恐他啼哭被人听见。背不动时,放下来哄着走。这钟麟自幼儿娇生惯养,如何夤夜之间走过荒郊旷野呢,又是害怕,又是啼哭,总是要他伯南哥哥,把个怀宝磨了个吐大哇地,又不敢高声,又不敢嗔吓,因此耽延了工夫。所以武伯南艾虎后动身的倒先到了,他先动身的倒后到了。
甘婆道:“你又干这营生!”怀宝道:“妈妈不要胡说。这是我亲戚的小厮,被人揭去,是我将他救下,送还他家里去。我是连夜走的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