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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跟在库洛洛身后低声道：“反正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库洛洛无语，强化系就是强化系，刚刚说的他都当漏气？
眉纱眼神微寒，突然走过来，对金正色道：“因为我，你才有今日的一切；因为我，你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存在；因为我，你的人生才有意义。所以——”
“啊？”金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眉纱忽然笑道：“所以你应该好好反省，上辈子你是做了什么孽才会碰到我啊。”
金气结。
被眉纱拖住，金没来得及阻止库洛洛等人下水。
不过见眉纱没跟着下去，他也算安心，那证明库洛洛只是打算一探究竟，还没想动手。
靠在船舷上哼歌，眉纱想的却不是库洛洛，而是她调戏萨尔维娜这几天，莫名消失不见的美人鱼。
“美人鱼？”金也是万分有兴趣：“对于这个物种的传闻有很久，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当然是在海上，他和我们同船好几天，歌声悠扬，给我们带来不少乐趣。”
“那……”金的渴望一览无遗，他好想看看，好想研究一下，好想好想~~
“不要再多管闲事。”
“我不管！”金应承的无比迅速。
“猎人协会的事也是闲事。”和她玩文字游戏？
“眉纱，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金无奈：“我常年在外面跑，猎人协会的事情很少管，这难得有一次，给我点儿面子啦。”
“好奇心害死一只猫，谁让你对深海之城感兴趣？自作自受。”金团团转：“那这也不是我的错——不对，被你绕进去了。拿那这也不是你们强占猎人协会发现的遗迹的理由！”
“不是？”
“不是！”金铿锵有力地说。
“那——你听过强占需要理由吗？”眉纱敲了他一下：“脑袋不清醒。”
金觉得，他突然很想去死一死。
两人在上面斗嘴，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开心，忽视了水面有一阵子泛起了波涛和泡沫，在悄然无息中隐没。
五个小时之后，空无一物的水面突然浮起一块石板，石板上红色刻纹密集，诡异万分。
“捞上来看看。”金立刻说。
可吊钩还未放下，石板下就开始咕咚咕咚冒血，红色越来越多，铺满海面。
“快上船！”金立刻喊道：“血气会引来鲨鱼群，所有人先上船暂避！”
眉纱的心忽然抽紧，有什么东西震动着，而后便突然断裂。她猛地抓紧胸口，那一刻的刺痛让她心惊。
谁……谁的平安绳断了？
金看她面色发青，连忙推她：“眉纱，你怎么了？”
眉纱根本没回答他的话，抬步便要下水。
“快回来！”金连忙抓住她：“现在水下全是血，不知什么凶猛的动物都被引出来了，你着急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他这么一耽搁，便看见西索从水下冲上来，身后紧跟着旅团成员和萨尔维娜那一群人，没每个身上都有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眉纱一个个看过去，每个人都在，偏偏缺了最不该出事的那个人。
她上前一步，看着旅团那几个。
“他在下面，掩护我们上来。”侠客低声说：“水下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说不明白。”
旅团的安全是第一，对于库洛洛掩护他们上来，眉纱自然没有异议，不过——眉纱一指萨尔维娜：“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下掩护？”
萨尔维娜本来热切看着眉纱，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立刻变了颜色。
“维拉迪小姐的意思，也是让鲁西鲁先生断后。”侠客隐晦提醒。他们打算等猎人协会调查出所有事之后，再从后打劫。团长受伤是常事，不用那么激动。
“娜娜，原来是你的意思。”眉纱走到萨尔维娜身边，把她扶起：“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啊……”
萨尔维娜的身体巨震，随即瘫软，她背后的衣衫慢慢渗出血迹，心脏随着爆开。
扔下她，眉纱一脚把她踩成飞灰。
“眉纱？”这玩的是什么？
“库洛洛的平安绳断了。”眉纱漠然开口。平安绳一断，性命便断绝，绝无差错。
一道黑幕将最麻烦的金封闭，她跃下大海。
侠客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金色的平安绳：“团长的断了？”
当初系上平安绳时，眉纱的话他仍记得清楚，绳断人亡，从无例外。若是没有她在身边，魂魄消亡之后就没有办法解救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旗木卡卡西那么好的运气。
“维拉迪小姐！”周围一团乱，不过还是有人听清了侠客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团长啊。”侠客掏出手机，表情越发冰冷：“幻影旅团。”
没有隐瞒的必要，接下来该做什么？
自然是杀戮的开始。
水下已然浑浊不堪，这地方本就有许多杂物，现在又有了血和鱼，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眉纱只顺着一个方向过去，游的速度很快。
很快摸到水底，手指的触感表明这里一样是废墟遗迹，层层叠叠、七零八落。他们那波人只是下来寻找入口而已，鬼知道招惹了什么东西。
以力隔开其他，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晰。
在这些层叠之中，有一个小小的坡度，坡上有个隐蔽的洞口。眉纱刺入一根发丝，却发现洞口那边不过是条海沟。
这样的洞穴不止一个，每个都似乎柳暗花明，却每个都只会给人失望而已。
找了半圈，纵使她速度再快，却也已过了十分钟，库洛洛的彻底死亡也就更近了些。
她将海水彻底逼离身周十米，深吸浅呼，平复心跳。冷静，莫慌，起码这里的血没有一滴是他的，否则自己一定能知道。既然如此，他必然陷在了什么地方。
发丝散开，随着魔力的释放恢复长度，在海底铺散了一层黑色。
“灵飞火，发覆花——千丝。”
船上人正战斗，突然从水下冒出无数黑气，散布海面。
眉纱细细寻找，人的灵魂，一个一个，海下也同样有那样一个在……
“找到了！”竟然被压在这层层叠叠的废墟之下？
眉纱跃到旁边，推开这些零落的大块石板，小心拂去碎石块，露出底下的人。
库洛洛不是被压在底下，而是被冻在底下的。
最后一块石板下面不是海底的泥藻，而是一大块触手寒冷的冰晶。
库洛洛就被冻在这冰里，衣衫半解有如沉睡，完全就是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平安绳就保持着初断的状态挂在他手臂上，苍白圆润的指尖有一截探出冰外，勾引所有人去伸手握住他。
看明白这里的一切，眉纱才算松一口气。
看来不知是什么力量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彻底封住了他的肉/体和灵魂，这是相当恶毒的一种封印，让人永世不得超生，却偏偏成了她能救活库洛洛的契机。
否则在这混乱海底，魂魄少了一星半点，人救回来变成个痴呆，还不如不救。
在这冰晶旁边打下十七八个结界，眉纱浮出海面。
船上的打斗告一段落，除了束手就擒的，也就还有旅团的人仍站着。
“眉纱，团长怎么样了？”侠客立刻问。
“把所有死人的心脏和眼睛都掏出来，我有用。”
几个人都看着她，那他们的团长呢？
“死了，你们的速度快点，他就死不了多久。”
眉纱的话立刻让在场的气氛轻松下来，金呼出一口气，库洛洛没死，自己保下来的这堆人就能活了。
“这么大的好消息你怎么不晚点告诉我们？”芬克斯嬉皮笑脸：“也让我们多感慨一下没有团长压迫的自由生活。”
“你可以感慨，我来帮你把刺青改一改？”玛琪亮出银针。就就改成一个漆黑的圆，旁边写‘明月几时有’，团长一定喜欢。
芬克斯一边挖心脏一边躲着玛琪：“团员不能内斗。”
“等我改完你就不再是团员。”
“团长救命啊——”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了。”
眉纱在一边算计，四十只眼珠就够，二十三个心脏不成，主要这不是活人的。
可要活人的话……
“侠客，两艘船加起来的水手不少，都跑到哪儿去了？”
“到这里之后就无影无踪，萨尔维娜已死，她那哥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找不到人问。”
眉纱转头看金，金立刻摇头：“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我能知道什么？”
眉纱不耐烦了，手一挥：“所有活人全放血，放不死他们不行，一会儿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美人春睡图。”
她往水底下一钻，去取库洛洛了。
放血工程进行中，装满了一个木桶、两个木桶、三个木桶……
“咕咚！”
水面浮起一座冰山。
仔细看，冰山透明的，再仔细看，冰山里有一个人横卧，一只嫩白手臂斜斜垂下，黑色衣衫半挂在坚实的胸膛，修长的双腿交叠，纤细却有力的脖颈后仰，发丝扬起，露出无暇容颜——
“我去，这不团长么？”芬克斯第一个发出怪叫。
又咕咚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从水底钻出来，一手扒在冰晶上面，一手捧着水使劲儿洗脸。
玛琪认认真真看了她半晌，终于确定自己的直觉没错：“眉纱，你这样也挺好看。”
“别提了……”眉纱踢开脚边鲨鱼，爬到水晶上：“我本来一路走得好好的，突然眼前一片乌黑，再一摸四面全都是铁壁，好像突然出现个箱子。库洛洛在手里我也不能耽搁时间，就直接拿火烧了。谁知道，刚出来就看到脚下一只大乌贼，横竖三十多米一坨，啥都没干就给了我一口墨水……”
一边说一边洗，好半天才洗干净半张脸，结果一半黑一半白更恕�
“这章鱼是什么墨汁……”眉纱弄个水镜照照：“我要是这么把他救醒，会不会再把人吓死？”
没有人回答她，几双眼睛都时不时看着库洛洛。
芬克斯摸着下巴，忍不住开口：“我觉得我们也不用找什么宝贝了，就这么把团长抬回去拍卖，绝对能卖出惊天高价啊！卖出去再抢回来，卖出去再抢回来……嗷！”
玛琪一手四根银针，冲着他脑袋猛扎：“我看不用改纹身，我直接给你洗脑吧。”
两人一追一跑走远，眉纱带着冰晶跃到船上。
“血已经放好了。”
“嗯。”眉纱手一划，一个大理石的池子出现：“全部倒进去。”
多亏冰晶，她省了不少事儿，肉身也没伤，就用这招复生吧。
侠客咕咚咕咚倒了一池血，眉纱在池边打转，不时一掌黑火下去，或者放些别人看不明白的材料，嘴巴里念念有词。
整个就是一个鲜血祭坛，看着旁边被绑成麻花，还免费奉献了血液的那些眼睛发直。
所以说，他们这些大小猎人总抓不到幻影旅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类这伙的？
一切准备完毕，侠客才坐在一边包扎伤口。
来打捞的人本事都不错，他们身上都有伤，就是习惯了一时没在意。
眉纱撒完乱七八糟的，这一池血碧波潋滟，其中的杂质全部消失，留下的是纯然的红。
转头，她却对上颇带着兴味的眉眼。
灵看着她看得很认真，他不觉得恐惧，只觉得有趣。
第13章 暗海冥渊（5）
眉纱慢慢走过去：“你在笑，笑什么？”
“笑我的运气好，能看到如此奇妙的事。”灵甜甜说：“有好奇心果然很好，你快继续吧，我还从没见过呢。”
眉纱摸摸他的耳朵：“乖乖看着，你的好奇心会得到回报。”
将冻着库洛洛的冰晶整个丢入血池，立刻有无数小气泡不断浮上来，血线一缕缕渗入冰中，拼命挤向库洛洛的身体。
“一刻钟，不知这附近能有多少鱼。”她走到船舷，洒下细碎的饵。足够的生灵之血，一个自愿替代的灵魂，足以让库洛洛重新睁开眼睛。人血只是必须的引子，既然不足，动物的血也是无妨。
饵洒落，水波却开始动荡，两条绿色的长索突然从水下伸出，一个卷向眉纱，另一个飞向库洛洛。
细看去，绿色是青苔，长索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带刺的吸盘，竟是章鱼的手臂。
眉纱旋身回到血池旁，一道青芒撕裂两条长臂，比大热天放了十几天的死人发出的味道还要腥臭的血当头洒下。
黑色天幕立刻张开，将她和库洛洛全部拦在光网下，其他人却倒霉了。
侠客用力吐着掉在嘴里的血：“呸呸呸！呕——这是什么血？恶心死了。”
“谁让人你只顾着抬头看天。”玛琪是唯一一个没倒霉的，念线织成的网足以将所有血珠都弹开，还有空冷嘲热讽。
“谁不抬头看？我咳……”侠客好久才缓过气：“眉纱，你也不地道，明明有那个本事，为什么只罩住你们两个？”
光幕中传来眉纱的笑声：“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我总要防备得周密些。”
“好好，防备。”侠客抹了一把脸：“该死的大章鱼，我非把天线插到你身上不可！”
“将我的祭品还来……”章鱼肚子里突然传来语声。
侠客想往章鱼爪子上插天线的动作立刻收回：“这里面有人？”
“将我的祭品还来！”那个声音又说，带着狠厉的味道。
眉纱慢慢从黑光中浮起：“我怎么不知道哪个是你的祭品？章鱼姐姐。”
章鱼肚子里一样浮出一个人，并没有弄破章鱼的身体：“你捆住的人就是我最好的祭品，我这么久才发现一个极品，可以用来——”她突然看见了抬头站在那里的侠客，眼睛更亮：“这个也可以做成美人鱼。”
侠客抽搐，主要从章鱼肚子里钻出来那位太恶心，明明是一个体形不错的女人，身上都是绿苔，头上全是海藻，脸皮向下耷拉着，胸赶上西瓜那么大，谁看着能受得了？
“做成……美人鱼？”眉纱眨了眨眼睛，冷凝的气氛松动了少许：“那个……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是不是之前变了一只美人鱼，叫西索。”
“西索？那是什么人？”章鱼姐姐非常认真的思索了半晌：“我是曾经蜕变过一只人鱼，不过他的性格不太好，也不受管教，最后逃了。”
“您老的喜好还真特殊……”眉纱揉了揉鼻子，好吧，自己也没资格说人家，她也挺喜欢西索那个变态的。
库洛洛变成美人鱼啊……眉纱低头看着黑幕里面：“好想看看。”
“眉纱……”侠客无力挥舞着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你要是一个不注意，我和团长就都只能在水里生活了。”
“你还不会，她显然要先把人杀死才行。”眉纱不理她：“我说章鱼姐姐，你就凭这张脸蛋想要我的男人可不行，要是你漂亮点儿，或者我还可以让你拿自己来交换。嗯？”
“你侮辱了寂静之海的主人。”章鱼姐姐沉下脸，脸上的皮耷拉的更加厉害。
“那又如何？你要惩罚我吗？”眉纱怯生生看着她。
“你们都应该受到惩罚，没有一个可以离开这片海域。”那章鱼姐姐挥舞起十只爪子：“埋葬在寂静之海里吧，打扰了深海之城的居民安眠的人们。”
“原来这地方叫寂静之海。”眉纱仍然轻松加愉快：“那你打算怎么埋葬我们？要把我们连人带船弄沉？你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啊。”
章鱼姐姐的脸孔抖了几下：“好，我就把你们彻底压在海下！”
她拿出一个类似三叉戟的东西往空中一举，立刻电闪雷鸣，海浪排排拍下来。
眉纱对惑儿打个眼色，让它护住人就好，然后，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带船都被拍到海底。
冰晶已经吸取了足够的血液，变成通红的颜色。只有库洛洛还是原本的色彩，在血海中时沉时浮。
眉纱露出满意之色，现在就差洗礼，不知道用鱼血洗多了，库洛洛会不会变成人鱼？
船体沉在海水内，只是每个还活着的人身边有一圈细细的黑光，让他们可以得到氧气，不至于窒息。刚刚眉纱洒下的饵开始发生效果，无数锯齿鲨和其他奇形怪状的鱼类蜂拥而来，被眉纱一只只牵引着，在库洛洛上空爆出一蓬血雨洒下。
侠客拿指头杵了杵那黑圈，指尖刺啦一声，冒出一股黑烟：“惑儿，你也别把我们一直关着啊。”
惑儿舔着自己爪子，尾巴尖指了指他身后。
侠客回头，看到那只巨大的章鱼就在不远处，一只触手正慢悠悠向他探来。
“惑儿惑儿，快点！要死人了！”他连忙低吼——怕惊动那边正救治团长的眉纱。
惑儿继续舔爪子，尾巴左一摇，右一晃，当没听到。
触手更近，侠客急得直跳脚：“我说猫，乖猫，我的猫祖宗！你再不出手，我就变得和西索一样了。”
惑儿斜眼看着他：“刚那称呼，再叫一遍听听~”
侠客嘴角抽了抽，认命低声唤道：“猫祖宗。”
“乖~”惑儿尾巴一甩，黑圈扯着侠客横移好远一段距离，离开那只大章鱼：“祖孙儿，你其实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只章鱼现在碰不到你。”
在海下很难看清东西，侠客很认真用足了目力，才发现那只章鱼姐姐身边也围绕着一圈黑丝，刚才它不是想攻击自己，而是想把那一圈黑丝弹开。
“你怎么弄这么大一圈绕着它？收紧点弄死算了。”侠客立刻兴致勃勃地说。
“她有用。”惑儿伸个懒腰，跳到侠客肩膀：“你看你们家团长。”
每一蓬血雨洒在身上，库洛洛的身体都会稍稍颤动一下，然后再无声息。血雨洒的多了，库洛洛的身体也就越来越有人气。
“鱼的数量快过千了，照我说，还不如就用这只大章鱼的血，弄不好现在库洛洛就活了。”
“就那个的血，团长用完了不会变成怪物？”侠客撇嘴：“还是用鱼的吧，团长变成人鱼总比西索好看。”
“吼——”那边突然传来怒吼，整艘船又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