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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舍得？去吧，或许你还没有想念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接回来了。”
眉纱和他们分道扬镳，看不到眉纱之后，惑儿的可爱样没了，采撷也收敛了笑容。
“说吧。回来一趟，掩盖了伤，还说那么多废话，结果就是为了把我要走……亲爱的哈迪斯陛下，你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是我自己出问题，我需要你来吗？笨猫，我院还以为你能变得聪明一点。”采撷抱着她：“你可千万别丢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赶路了。”
惑儿立刻正色问：“难道是冥界出事了？”
“…………是啊，出大事了。”
眉纱回到马小玲那里，发现该在的都在，看到她进来，立刻齐刷刷看向她身后，寻找另一个人的踪迹。
扫了一圈没看到外人，眉纱轻松开口：“他走了，而且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再回来。”
“他是谁？”马小玲立刻问：“你虽然叫他徒弟，但是别人叫他哈迪斯，我不认为这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称呼，这个称号代表了什么？”
“为什么就是称号呢……？”眉纱慢吞吞坐下，慢吞吞开口：“那就不能是他本来的名字吗？”
“哈迪斯，名字？”完颜不破放下酒杯，抱着双臂说道：“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个哈迪斯就是死神吧？”
“他不像吗？”
“面对你的样子实在不太像，不过想一想，很有可能，他的气势很足。”自从自己变成僵尸以后，很少有人能压住自己，这个男人是最厉害的一个。
“那他就是了，不过放心，他和这个世界没关系，也不会要了什么人的命。”
“我看着不像。”SDU里的一个嘟囔道：“看他那个表情，就好像我们全部都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定要被挫骨扬灰一样。”
“那是他一时激动，这个人激动的时候就这样，习惯就好。”眉纱是笑呵呵说瞎话，其他人也只能听着。
马小玲翻了翻白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自己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天逸先生我们找到了，SDU的捉鬼装备也已经到手。可是陈Sir也来了消息，逼我让SDU毕业，虽然总说上级，但也太过急切。逼迫不成，他说至少要让SDU有一个测试，我已经答应，把测试定在三个月以后。”
“有一点仓促，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必然能够应付。”眉纱眼眸微眯，带出危险之感。基本她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SDU们都会老老实实听着。
“他想做什么，毛优查出来了吗？”毛优从一个角落冒出头：“我又不是超人，要查也要有时间查，刚刚把捉鬼装备弄来，哪里有空去找陈Sir的麻烦。”
“我倒是可以找一个人帮忙，据说她在人间的司职是赏善罚恶，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自然一清二楚。”这是试探，不对眉纱，而是对瑶池圣母。马小玲想试探瑶池圣母的底线，想知道她的忍耐程度，想知道她是否是真心。
眉纱不知道神的心态，她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现在不普通，也从没有不普通的自觉。但是多少能够猜度些，马小玲如此试探，也许瑶池圣母会恼羞成怒。
“小玲，和平是双方的，如果你只要求瑶池圣母，恐怕这件事情会难办。”
“我知道，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情瑶池圣母能够做正确的选择，我自然也会做我该做的。”帮助瑶池圣母找寻人王，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眉纱耸肩，她只是说出可能性，该怎么做，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瑶池圣母她……”马小玲张了张口，犹豫着没有多说。瑶池圣母对眉纱很恭敬，但这有可能是眉纱的秘密，她不能说。
眉纱对她笑得温柔：“没关系，瑶池圣母对我的确很恭敬，这和我们彼此的身份有关，不过和你们做的事没有关系，不必放在心上。”
“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完颜不破轻笑道：“活得这么久，还不是僵尸，不光什么都知道，连上古的神都对你恭恭敬敬……眉纱，你实话实说，你活了多久了？”
“让我数一数。”眉纱扳着手指头：“还没到五十岁呢，也不算太久啊。”说起来似乎很大，不过想想自己的年岁，完颜不破也就没话说了。
马小玲看着他们两个：“老太婆，老爷爷，你们两个讨论完年纪的话，我们是不是该聊正事了？”
毛优点头：“就是啊，明天开始我会去调查陈Sir的背景，最近他在做什么。可是SDU还要继续训练，如果我没有调查出来，你们必然要参加一场测试的。”
“这也是我要说的，眉纱，你怎么想？”
“你在这时候提出来，自然需要我帮忙——没问题。”眉纱一口答应：“这两个月你先尽可能提升他们的能力，然后最后一个月交给我，我会将他们带到一个地方，作为最后的洗礼。”
所有人都看着她，SDU里的一个低声问：“那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这个嘛，就不先告诉你们了，反正不会后悔就是，就算后悔也来不及。”
立刻一群欲哭无泪，他们能不能不去？
谁也不知道眉纱最后一个月到底带SDU的成员们去了哪里，因为眉纱谁也没告诉，谁也没带。马小玲问过两次，得不到结论也只好作罢。反正眉纱不会害他们，回来之后自有分晓。
眉纱还是偶尔会出现，神出鬼没，有时候去完颜不破那里，有时候去马小玲那里，有时候却只是打一个电话，问她做什么呢，说是和瑶池圣母一起逛街。
和瑶池圣母一起逛街……马小玲很想问问她，你能逛出什么啊！
一个月后，陈Sir三催四请，眉纱装聋作哑。毛优那边调查不顺，上面也不知什么人压着，还给她找麻烦。实在不成，马小玲只能安排一次测试。
“测试地点是陈Sir选的，我去调查过，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马小玲看向眉纱：“所以，你可以把人放出来了。”
“倒不是我不放，他们还差一点火候，再等三天吧。”眉纱悠然道：“三天之后他们回来，但愿不会把你们下一跳。”
“我也希望不会，你神神秘秘的，毛优去查，竟然也查不出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明明你没有离开过香港……”
“我没有离开香港，不代表我不能带人离开香港，宝贝儿~”眉纱晃晃手指：“等着看就好了，如果陈Sir真的要算计他们，那我只能说很遗憾。SDU脱胎换骨之后，反过头来玩死他都是可以的。”
什么叫脱胎换骨？就是说，你送走的是一群乖宝宝，可是回来的，是一群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雇佣兵。
“这是啥啊这是……”马小玲彻底懵了，瞧这一个个，身上还有血，到处都是伤，脏的不成人样。她无力挥手：“洗澡，都先去洗澡，洗完澡再下来说话。”
十分钟后，所有人再次站在面前，神色肃然……不对，应该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眉纱，你真的去训练杀手了啊……”
“没有啊，就是让他们摸滚打爬，体会什么是鬼怪，什么是恶魔，什么是生命的危机。”眉纱侧头一笑：“你太温柔，舍不得欺负他们，这个只能我来做。”然后她拍拍巴掌：“吓到两个教官了，现在开始不再和以前一样的命令，你们随便！”
立刻一阵高呼，Kary先扑了过去：“两位教官，想死你们了！”
其他人也围上，七嘴八舌。
“是啊，我们都没有空闲时间，这一个月累死了。”
“谁说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还有两三个小时，不过没干别的，一边做梦，一边想两位教官来着。”
“是啊是啊，这话一点儿也没掺假，我们一定要牢牢记住两位教官的脸，不然的话，世界就没有光明了。”
这七嘴八舌的，说的是想念的话，可是听着味道不对。
“你们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们……去了一个挺奇怪的地方，那里除了妖魔鬼怪就没有正常人，有时候大军袭来铺天盖地，放眼望去都没有边儿。”作为队长，Mars当然要负责回话：“不过实力提升很快，不要说这些捉鬼装备能够如臂指使，连我们的灵力也增长的很快。是个很恐怖……但是也很不错的地方。”
马小玲照样一脑袋问号，铺天盖地的鬼怪？很恐怖还很不错？这世界上有这种地方吗？狐疑看着眉纱，她不会来一招时空大挪移，把这群人送到了亚马逊雨林吧？
“不过那地方挺奇怪，石头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鲜血染的，除了石头基本没啥，植物更是半点儿不见。”
“没错没错，而且那地方不出太阳，我们过了好几天，才看到一轮月亮，还是红色的，那可真是通红通红！”
“你别说，漂亮啊！一水的红色，特别亮，影子都能映在地下，明晃晃的！”
“眉纱……”马小玲非常想得到一个答案。
“不在世上，我只能说这么多。”眉纱走过来，SDU的成员立刻集体打了一个寒噤。虽然他们变强了，对眉纱的敬畏却有增无减。这女人太狠了，真就那么把他们扔在那里，不管死活也绝对不去救。好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撑到体力透支才活下来，那滋味……现在想起来，还是跟噩梦一般。
但若说让他们有选择的机会，只怕考虑之后他们还会去。虽然生命很可贵，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他们得到的一切绝对比生命更加宝贵、更加重要。
“好了，我和你们说说三天后的测试……”
测试自然是正事，不过说完之后，他们都觉得这个测试很不是个东西。
“事实证明，陈Sir的确是个坏人，所以这个测试不是个东西非常正常，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SDU们齐齐点头：“知道！解决任务，搞定陈Sir！”
马小玲嘴角抽了抽：“不许杀人……”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无力，都沦落到她让SDU不能杀人了，这什么世道！
眉纱的手指在桌子上画圈，无聊打了一个哈欠。SDU自然不会杀人，不过做事还欠历练，实力可以靠一个月的刀口舐血提升，人情世故却不会。如果陈Sir舌灿莲花一点，保不准就有人被忽悠了。不过还好，教会了他们集体行动，就算有一个被忽悠，其他人也会跟着知道。
“眉纱，我后悔了，没后悔到死就不错了。”马小玲相当郁闷地说：“你教完之后，这一帮我就都不认识了。你说什么跟什么这是……明明是一众飞虎队，一个个杀气腾腾，往那一站就不是好人了。”
“你交给我，就该知道是这个样子，早和你说过我不会训练好人，就算原本是好人的，交给我之后也不可能还是好人了。”
“现在我算知道，你说得训练是夸张到什么地步了。”既然已经犯了错误，马小玲决定当这件事情不存在，人那，做人做事都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两天后的测试我会跟着，你呢？”
“我先去酒店，那么好的地段，一酒店却空无一人，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有问题是绝对的，我看能不能找到邪气聚集的地点，把麻烦解决。然后……”她摸着下巴想了想：“将它盘下来，做以后的大本营，也算是给自己找点营生。”
“你还能缺钱花？”
“钱倒是不缺，可你看我这一日日，无聊要死，再不找点事情做的话，恐怕人都要发霉了。”
“这就随便你，若是你真开张营业，我去给你捧场，你也给我拉点客人回来。”
“这个提议我喜欢，反正SDU都能给你做小厮，到时候让他们上我那里做招待去。”
“你能请得动就随便，别让我跟他们说，他们快要出师去历练了，我说话也不好使了。”
“只要还听你的，你说话就好使。虽然这帮人各有各的毛病，但是心底都很不错，灵魂也都算得上纯净，你要是真抛一边，小心后悔死你。”
“这点我当然知道，其实也不错……人王和圣母不打架了，我还能带着他们捉捉鬼。”
“然后，能有一份正当的工作，替政府捉鬼，这可是金饭碗哦，不仅客源有保证，财源还能滚滚来呢。”
“能像你说的就好了，如果换一个上司的话还有可能，这个陈Sir和我两两看不对眼。”
“只要确定了他这件事情捣鬼，还怕拉不下台？到时候换成毛优，一切就开心又满意了。”
“希望是吧，明天我会提前做个演习，看看他们现在的成长，你来吗？”
“没兴趣，我是闲散过久，做什么都懒懒的……再说有你和毛优在，我去凑什么热闹？吓这些孩子？”眉纱做了个鬼脸，径自躺在床上：“玩玩电脑，睡一小觉，这才是我该过的人生。”
“腐败的人生？”马小玲撇了撇嘴，然后和她一起躺下，体味啥是腐败的感觉。
两个人躺了还没一会儿，突然地动山摇，打雷一样的声音不断响起。
马小玲立刻跳起来：“地震了吗？地震了吗？”
眉纱按住她：“是地下室！”
匆匆来到地下室，那里已经塌了，门也歪到一边。
眉纱立刻打开门，然后神色逐渐和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为你们已经跑了。或者说……你们只是还没来得及跑？”
“跑什么跑，我们是打架！”断末带着一肚子火气。沧末的声音沙哑：“你是要杀了我才对。打架？还真是小儿科的说法。”
“闹得这么凶啊？同处一个屋檐下，要相互友爱相互关怀，可不能三天一打五天一闹的，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眉纱把两个人的脸都抬起来看看：“你瞧瞧，都破相了吧？好好的一个小白脸，这以后还怎么吃饭？”
眉纱向来乱七八糟开玩笑，断末习惯了，当做自己没听到。
“别这么羞涩，打架的时候想什么来着？抬头，给爷哭一个。”
“是我的错，不该动手，不会再有下次。”从口气听不出眉纱到底是不是生气，断末倒干脆，先认错了。
“我也没说你错，心情不好是该发泄，发泄在一个对我有敌意的人身上，比发泄在我身上好。”
沧末冷哼一声，站起身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也算拜你所赐，我会记住。”
“你不用记，反正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你，浪费那个脑细胞做什么？”
“我如果要走，你拦不住我！”沧末立刻杀气腾腾地说。
“我拦不住你，杀了你却是绰绰有余的，想不想试一试？”
沧末不说话了，三个人中，他对眉纱的恨意实在是最深，只是脑筋不够，每每都会捉襟见肘。
“老实呆在这里吧，收敛你对我那个莫名其妙的杀意，否则你我都不自在，不自在来不自在去，我就会失去耐心了。”
“这的确是莫名其妙的杀意，但我不能克制，我也一刻不会忘怀。如果你想让我打消，也可以，把潘多拉魔盒交给我！”断末的耳朵动了动，看向眉纱，却正好对上眉纱的眼。
“你也想要潘多拉魔盒？”
断末点了点头：“没有沧末那么急切，但是听到它的时候，我内心就在渴望它。”
“…………这次怎么这么乖？我问就告诉我了。”眉纱有点意外，断末可是第一次这么诚恳说话。
“因为我发现了一点问题，恐怕还是大问题。”断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我不是我，只是一颗棋子，被制造出来的工具，那如今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你也想到了啊，挺聪明的。那有没有想过自己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那我发誓……穷尽一生也要找到那个幕后主使，让他吃尽苦头！”
眉纱的眉毛动了动，这倒是很有趣，一个机关算尽的，一个啥都不在乎的，再加上一个想杀她的，如果能因为这个问题一起合作，那倒是好消息。
翻开铺在地面的被褥和毛毯，眉纱沾着酒画了一个人像，只有上半身，那形象比较扭曲，看着也不像人，有其一双眼睛最为奇怪，旋涡状一圈一圈，哪里是眼睛，那就是俩黑洞。
“这个人有印象没？”她看了一圈，于是断末、冥末和沧末齐齐摇头。
“没有？那你们还真悲催，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记得是什么样。不过也许不该成为父亲，而是创造者。”
断末的身体立刻绷紧：“你确定了？”
“我从冥末身上确定的，你们几个应该都差不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断末觉得自己嘴巴里都在发苦，原来如此，他们简直就是白痴！
眉纱一脸悲天悯人，双手合十交握在胸前：“可怜的孩子，祈祷吧，对着……啥都行，为了你们自己的生命、生存和未来。”
断末嘴角抽了抽：“我不认为那玩意有用，不过若是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对你祈祷一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保佑我的生命、生存和未来。”
眉纱低头看他，半晌才问：“这么说，你这是对我服软了？”
“我不服软也不行，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我难道还能以为，凭我自己做什么都行吗？”
“这话听着顺耳，而且也非常非常有道理。给你一个机会，说服我相信你，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断末想了想，突然伸手挖入自己胸膛。
没有血液，只是双手捧着一个球，黑色的，透明的，里面有雾气围绕。在眉纱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这是我灵魂的钥匙，它是你的了。”
眉纱侧头看了半晌，小心翼翼伸手碰触。这种温度，没错，是灵魂最核心的部分。
“突然一下子改变的这么快，还真让我有点儿紧张。”当然不是真的紧张，只是突然……无法掌握。应该是这个感觉吧？明明不管原本有多麻烦都可以轻易看透。但是这样很有趣，非常有趣，比起原本的按部就班，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