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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哼了一声，这种风沙蔓延尘土飞扬的，也就只有她还可以说话。
三人找了附近一个山洞，月牙铲铲落四周的岩石，将这里变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眉纱弹指打出几个气孔透气，一层薄薄的黑气铺了上去，绝对能让不知死活跑进来的全部褪一层皮。
“别这么狠，下个进来的不是悟空就是八戒。”悟净咂着嘴说，要是没被敌人伤到，反而自己打了自己，那才是笑话。
“悟空不怕这个，至于八戒，你何时见三藏被我的法术伤到？都是他那个佛气震得我难过。”
“佛气是来自经文，不是来自我。”如果是来自他的话，眉纱平时还能对他动手动脚吗？
“你那个平安绳还真是好东西，怎么不说也给我一个？”悟净靠在石壁上，嬉笑着说道。
“光这么一根绳子有什么用？里面要有我的发，我的精血，还要我和带着这平安绳的人有某种——关系。”眉纱轻佻地挑高了眉毛：“你要考虑么？”
悟净嘴角抽了抽，也不肯这么服输：“你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也不在乎啊。”
“是，反正你本来就是一只没节/操的种/马。”眉纱嘲讽道：“可惜我还不想染上点儿不该有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悟净脸色发黑：“你嘴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
“哎哟？我让你伤心难过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眉纱一笑靠在三藏身上，侧头搭在他肩膀：“稍稍睡一下，有消息来再叫醒我。”
“到一边去睡，不要睡在我身上。”三藏的语气很冷，却没有动弹。
“你可以推开我嘛，在我睡熟的时候。”
眉纱很快鼻息沉沉，三藏小心放松抱在一起的手臂，让她不是靠着自己硬邦邦的肩头，而是靠着胸口继续入睡。
悟净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撇唇，压低声音道：“我说三藏法师，你真被吃得死死的了哎，丢人不丢人？”
三藏冷冷抬起头看他：“你想我一枪杀了你？”
“说事实，我们的三藏法师大人别那么害羞嘛~~”
如果不是身上还睡着眉纱，就算不一枪崩了他，也要给他一脚。
“不过这样也不错，虽说麻烦很多，但你和八戒都比我好。”床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心里却始终空洞洞。
三藏低头看着眉纱，她睡得并不是很沉，但他们这么说话却也没有醒，这是信任的表现。这个女人的信任……三藏揉了揉额头，实在让人很头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藏也闭目像已睡着，只有悟净抱着月牙铲坐在洞口的那层黑幕前，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眉纱却在这个时候张开眼睛，扫过三藏闭目养神的宁静容颜，悄然无息翻身坐起，飘到那石堆的附近，侧耳倾听。
“窸窸窣窣……”
外面的声音很低很细，几不可闻的琐碎，又像是风声吹过了草地的自然之音。但眉纱经常摆弄这些，她很了解这种事情，那是无数细小的毒虫在爬动的声音，虽然数量不是非常多，足以咬死他们。
自己做出的障幕毒虫无法突破，却并非长久之计。
她轻轻抚着唇思索，另外一只手顺着石壁的纹路摸索。
身后一只手伸过来，覆在她手上，借由她感觉外面的一切。
悟净也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他们两人。
“虫子？”三藏露出嫌恶的神色。
“而且是毒虫，对方也挺聪明，没有让悟空和八戒来打头阵。”眉纱侧头看着他：“如何？我们倒是不在乎这个，要顺他的意出去吗？”
被逼出去定然不会太好看，不过或许能有更多可轻松取胜的机会，示弱莫示敌以强。
三藏将子弹推上膛，作为对眉纱的回答。他懒得理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既然武力摆在这里，就直接杀出去，一了百了。
“一群暴力分子。”眉纱笑盈盈打开结界，看着他们两人甫一接触外面的空气，立刻双双出手，对那一地毒虫大开杀戒。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找个舒服的位置，看戏，顺便打飞不长眼飞来的小虫与蜈蚣。
没错，草丛里爬的都是蜈蚣，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哪儿弄来的，能恶心死人，打死之后满地都是绿色和黄色。
眉纱翻翻白眼，再这么下去她真是要受不了，这都是一堆该死的什么味道！
黑色的火焰紧贴着地面，席卷了整个草原，草地被瞬间化作飞灰，连同藏匿在其中的毒虫一起，什么都没剩下。
然后是一阵狂风，余烬和味道同样干干净净。
眉纱仍然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装作啥事儿都和自己没关系。
毒虫攻势之后，被控制的八戒和悟空终于出现，双眼通红，指甲飙长，从口中发出低低的嗬嗬声。
眉纱摸着下巴，这造型不错嘛，尤其是八戒，相当有狂野美。至于那只小猴子就算了，你在他身上除了可爱之外找不出其他美感。
八戒的眼睛眨了眨，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方操控人心的能力的确很强，而且在一定情况下能引出被封住的妖力，让人陷入疯狂，就如桃源乡失去秩序的时候那般。
没有弄懂为何会有这种异变，甚至没有弄懂怎会被控制……他连控制的人都没看到！是以只能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谁归谁？”眉纱挑眉问道。
“你乖乖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就是。”悟净径自挡在悟空面前：“喂！只知道吃的笨蛋猴子！动不动就被敌人控制住，丢人死了你。”
三藏被悟净挡住，只能对上假装被控制的八戒，发出一声冷哼。
八戒又眨了眨眼睛，做戏可不容易，不过他和三藏演过一次，不难对不对？
“啦啦啦……”眉纱呼扇着眼帘，低吟浅唱，歌声悠扬在空气中回荡，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也直接传进了心房。
悟空的速度慢了下来，戾气消弭了不少，连带八戒的妖气都低迷。
悟净却觉得自己的精神突然振奋，出手速度加快，出手也更狠，直接在悟空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还好他尽量转弯，才没划破动脉。
“眉纱！”他吓了一头冷汗，自己差一点就真把悟空杀了。
眉纱对他做了个鬼脸，歌声未停，更加婉转，听得也更加清晰。
在歌声的催促下，悟净还有些顾忌，三藏却半点不客气，升灵枪连发，不给八戒近身的机会。八戒也不客气，杀气四溢，就差没把妖力制御装置卸下来。这两个仗着眉纱就在身边，谁都死不了，下手丝毫不留情，有深仇大恨一般，招招致命。
眉纱的歌声中带了笑意，突然化作声波，冲向山岩后面。
四个人的动作立时停止，悟空倒在了悟净怀里，八戒本来也打算晕，不过晃了晃之后，已经被三藏用升灵枪顶住脑袋，只好僵在那里不动弹。
“看够了吗？正好我也无聊，你来陪我玩玩吧。”眉纱勾勾手指：“来啊，难得我如此诚心诚意邀请，你怎舍得让我失望？”
“呵呵呵，可惜，我承受不起你的热情。”山岩后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只妖怪，阴森森地回答。
“可你总要接受我的好意。”眉纱的身影飞掠过去，在半空飞过山岩之后，翻身又飞了回来。
三藏微微皱眉：“嗯？”
“跑得很快。”眉纱笑盈盈地说。
三藏立刻看向悟空，他此刻说是昏迷，还不如说是呼呼大睡，就不知睡醒后会如何。
“我想是没事了，悟空与八戒是一样的，我在八戒体内已感觉不到抗力。”眉纱抬起三藏的升灵枪，揉了揉八戒被顶红的额头：“背回去吧，等悟空醒来后，我们继续走我们的。”
“这个仇猴子会不报？你能劝动他吗？再者说，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躲？”悟净不忿，他们躲过什么人？
“不是躲他，而是暂时不必理会，日后自有我们理会的时候。”眉纱认得那个人的声音，不过沙哑了许多，嗓音也变得古怪，受了伤？
“在想什么？”三藏把悟空扔到吉普车后座。
“想着……原本以为已经心无挂碍，过得不错的，原来都不怎么样。”眉纱坐在扫帚上，漂在吉普车旁：“我们猜测了许多人，却偏偏没想到他。不过这次和以前不同，这次显然是来真格的，差一点就要弄出人命。”
“你是指——不可能是他。”悟净摇头：“他带着他母亲去隐居了，怎么可能来这里找我们的麻烦？”
“我说是他就是他，不止声音，连气味我与惑儿也分辨得很清楚。”眉纱揉了揉鼻尖：“无论是何原因，绝对是红孩儿，这点你们要记清楚。”
“还有要记清楚的一点。”惑儿慢吞吞补充：“他是真的想杀了你们，没有半分余地，甚至十分兴奋，迫不及待。”
眉纱和惑儿都不会骗人，那么这一切的一切总结起来，就代表了同一个问题：红孩儿出事了！
等到了下一个住宿的地方，悟空醒来之后得知此事，立刻咋呼着要去救红孩儿。
悟净担心自家大哥不会反对，八戒也有些担心那个一直忠心耿耿紧随红孩儿身边的八百猎。
“担心女人啊~~”悟净笑得一脸贱相，对眉纱不停挤眉弄眼。
“啊？”眉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恍然大悟道：“这有什么？依八戒的性格，不担心人家女孩子才是别人冒充。倒是你——”她笑得绝对比悟净更加暧昧：“惦念着大哥啊？兄弟恋果然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呢~~~”
悟净差点儿没被她噎得背过气去，拍着桌子大吼道：“我和独角兕才不是那种关系！”
“有句话叫解释就是掩饰，再说你哥从小就对你挺好，你就从了吧。”还有一句话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眉纱相当知道如何利用他人增添笑料。
“你呢？”眉纱又看向三藏，似乎只有他没有特别想照顾的人。
三藏很想说‘你们爱怎样怎样我在这里看报纸喝茶’，可用肚脐眼想也知道，自己落单之后必遭袭击，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回转，反而更安全。
眉纱知道他的想法，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你实在不喜欢去的话，我把惑儿留给你，有它在足以从任何人手下护住你，你也不用再和我们一起去。”
这是关怀还是威胁？他和惑儿的相处只能用永无宁日来形容。
悟空带着一丝犹豫问：“眉纱，你所说的岩石后面的那个人真的是红孩儿吗？我总觉得——总觉得……”他对被控制时候的事情多少有些模糊的记忆，那如果真的是红孩儿做的……红孩儿怎么会对他们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而且不止是他们，还有其他人，那些已经看起来不再像人的人，他记不清了。
拉住悟空不断捶打脑袋的手，眉纱轻轻拍了拍：“想不起来就算了，连八戒那个明明没被控制的都那么没用，我们不指望你。”
八戒苦笑：“我也没办法，根本没有我见到幕后主使人的机会，我唯一见到的只有悟空。”
“悟空，给你三十秒想起地点在哪儿。”三藏立刻命令。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啊。”悟空哭丧着脸：“而且我的肚子又饿，浑身都没有力气，就算救人也可以吃完饭再去啊。”
他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喊饿，顷刻间冲淡了一切紧张的气氛。
眉纱轻笑出声：“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拯救被俘虏的王子。”
魔王不是真正的王，王子也不是真正的王子，是以眉纱的拯救说得好听，却不紧不慢，一点儿没把这当成一件多重要的事放在心上
。她手上的花香一直未散，这香味便是引导的标识，能够让他们寻找到那个男人。
“红孩儿的炎狱鬼很麻烦，既然是玩真的，他很可能放出来。”
“魔天经文和圣天经文可以克制它，只要悟空不会随便冲上去，那个男人我可以料理。”对于一切的妖怪而言，经文简直就是噩梦。
“这个我倒是不同意，你克制炎狱鬼就是，动手的事还是交给悟空。”论起贴身格斗，红孩儿比三藏大叔厉害多了。
三藏没有异议，他也没有自己找挨揍的兴趣。
眉纱的计划很简单，就算其本身不简单，她也用了一种相当简单的说法。
“所以悟净唯一的任务就是你那个愚忠的哥哥，只要让他不要来妨碍和红孩儿的战斗，随便你怎么做，打死了也没问题。”眉纱又转头对八戒道：“你也一样，在解决红孩儿的问题时，药师比莽汉更难缠。如果因为你过于怜香惜玉而让她坏了我的事情，我把你和她一起埋了。”
八戒立刻举起双手：“我保证我绝对不坏你的事。”
“那我呢？那我呢？”悟空很是兴奋。
“你和三藏一起围攻红孩儿，等我的信号。”眉纱抚着唇轻笑道：“等我探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告诉你们是能救这位王子殿下，还是直接杀了他。”
她闻到，一场腥风血雨的气息。
第22章 从前有个猴子……（3）
眉纱觉得自己吃亏了，做戏的是他们，目标是他们，凭什么辛苦的是自己？找人的是自己？带路的还是自己？
悟净手一伸，勾住她肩膀上的经文：“注意这个，三藏法师大人——们，最无辜的是我们这几个，不是你们俩。”
“切~你以为——”
“我知道你不想，可你已经挂在肩膀上了，嘴巴上说不想有什么用？你倒是学昔日那只猴子一样打上佛界去和佛祖菩萨说不想啊。”悟净阴阳怪气：“三藏法师大人~三藏法师大人~能不能少给我们惹点麻烦啊？”
三藏抬起眼皮，眉纱也看着悟净，两个人意外的都没说话。
八戒一边开着吉普车，一边截断几乎争吵起来的谈话：“悟净，你的心情不好？”
“他吃错药了。”三藏冷冷开口。
“是啊，这个药的名字叫哥哥。”眉纱眯起眼睛得意地说：“你其实不用遮掩，我们都不会取笑你对你兄长的深情。”
悟净特别特别真心：“我想揍你。”
八戒打圆场：“独角兕不会有事的，既然是被控制，红孩儿的得力手下又怎么会被放过？如果是我的话，就算不同样让他们为我效力，也会留下制约红孩儿，那又不是个轻易就会听话的男人。”
“……也对，反正活着是肯定的，其他也不用我去在意啊。”
昔日分开那时，他们给彼此的话，不过也就是一句“别死了”。似乎只要不死，其他困难就都不是困难。
想起自己那时也吊儿郎当说过这么一句，悟净撇唇，然后又笑开：“死了是自己的事，活着我还有兴趣管管，要是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我看我们不如转头就走了。”
眉纱笑道：“你可算说了一句你该说的话，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几个人斗着嘴，很快就到了香味的源头。并非什么深谷小径沙漠森林，而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或者说，基本没有几个地方比这里还热闹。
“眉纱，你确定这地方对头？这怎么看都是我来的地方吧？”喧嚣笑语，肉色横陈，好大的温泉宾馆的字样挂在高空，酒色财气充斥。占了几乎半个城镇的乐园，的确不像有妖怪的地儿。
“的确是个好地方，我们今天就住这儿了。”眉纱跳下车伸个懒腰，吸引不少火辣辣的视线。
“故意的？”
“怎么可能？轻重我分得清，真的是追着味道追过来的，而且——”她仰头闻了闻：“虽说淡了点，这味道现在仍有呢。”
“那还休息什么？”悟净摸了摸自己包裹起来的武器。该收拾的收拾干净，该解决的全部解决，到时候再谈休息的问题也不迟。
“敌在暗我们在明，能怎样？若是对方不肯露面，我们也只有等。”眉纱变戏法一样摸出来一堆东西：“听说这里有仿日光浴海滩哦，我们去试试看如何？等也要轻轻松松地等，让人家发现我们焦躁不安了可是大忌。”
话说的很正确，事儿也办的很明白，可视看到她拿出来的用与‘日光浴’的所有东西，沉默不语是他们能做出的惟一选择。
眉纱，你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这个永远没正经的死女人！混账！！
结果最后，某个没正经的死女人还是得偿所愿，拉着四个或大或小的帅哥，开开心心去泡温泉、晒沙滩、吃大餐。
惟一一个同样开心的就是悟空，这地方的东西实在太好吃，当他的思维已经被食物充斥，基本就记不起别的什么了。
八戒的精神压迫一直比别人大，又要装备操控做卧底，所以早早回去休息。
悟净则去泡泳池的漂亮MM，免得浪费了这里的好春光。
但其实这俩人都没卸下防备，心心念念等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最没心没肺的反而是三藏和眉纱，这俩人说放松就真的放松，一不管你会不会有人来，二不管红孩儿那一帮是不是身首异处。找个舒适的地方，一人一个眼罩，晒太阳，睡觉。
睡着睡着，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着手臂挤了过来，就像其他普通的情侣一样，贴靠在一起。
三藏没有睁眼睛，喃喃道：“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会儿么？”
“我很安生啊，绝对没有打扰你。”眉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唔……嗯？”三藏猛地睁开眼睛，眉纱老实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那靠着他的是谁？
怀里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子，弯弯的眉眼笑吟吟的，还带着隐约的潮红色。看穿着是这里的女招待，就是那种不止招待客人的衣食起居，还顺便招待招待客人的另类需求。
显然，三藏帅气的面孔和严谨的气息，相当吸引这位可爱的女孩。
三藏首先想到的是敌袭，但把这女孩的手臂一拧发现她没什么威胁，还泪眼朦胧呼着痛更加倒进他怀里，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