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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这种东西虽然有用，却可以培养，时间多得是，人自然就没那么重要。
路西法杀得很快，这是自己的王授意，那群家伙没有一个敢反抗。
再绝望、再恐惧，也只有引颈就戮。
“你御下比我有办法。”
“因为对你而言，属下是你珍视的部署，对我而言，属下不过是随意提拔起的灵魂。九界每日的死者那么多，随时有更优秀的来让我更替。”
惑儿继续怨念，瞧这丫这几句话说的，真没心没肺。
“事实上，除了冥狱守门人之外，其他我都不需要在意。所以惑儿，我是在乎你的，你可以不要再瞪我了吗？”
惑儿泪流满面，所以说你看看，这是眉纱不在身边，他都敢用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
采撷疑惑，自己哪里说的不够明白吗？怎么还这么怨气冲天？
闭目感觉了半晌，他摇头：“没有。”
一个生灵死去，被它操控的灵魂必然有所震动，如今却没有。
惑儿跳到他肩膀上，小小声地说：“你是故意的吧？要找出眉纱用这种办法本不是最好，借机铲除异己嘛。”
“也不算异己，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终归和以前不同，哈迪斯，采撷，还是让分得清的来服侍吧。”
“我不是说这个，你借眉纱来清除，真不错啊。”惑儿皮笑肉不笑地说：“起初一心为眉纱，根本想不到其他的采撷，我看我是见不到了吧？”
采撷反而笑了：“责备我？还真冤枉，我只是相信师父而已，以师父的本事，这些小角色怎么可能撼动？”
“少说好听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了？”惑儿继续和他咬耳朵。
“算是。”伸出手指，采撷又指点了两个人。
这两人原本一直跪在角落，一动未动，此时被点出，不免大惊失色。
“请王放过我弟弟，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我哥哥也什麽都不知道啊，王你杀了我，放了我哥哥吧……”
两人互相推拒着，倒是很谦让。
“一个一个来，早晚都要死。”采撷懒懒道：“或者……谁知道谁才能活着，既然都不知道，当然都去死。”
兄弟互看一眼，停止推拒。
“在你们看来，有什麽可以躲避我的视线——在这小小的冥界。”冥界并不小，却的确如冥王的囊中物一般，内里的一切尽数无法遁形。
“原来，王您早就知道了。”
“只是猜测，只有你们的行踪，我无法无时无刻切实掌握。”采撷耸肩：“需要隐藏的，总会有些不可告人之处。”
哥哥看了弟弟一眼：“这件事是我主导，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如果我把一切全盘托出，您能不能放过我弟弟？”
“我不杀他。”采撷淡淡保证。
“所有人。”当哥哥的又加了一句。
“好。”路西法也应承。
惑儿舔着爪子：“我对不好吃的灵魂没兴趣。”
哥哥松了一口气：“对方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但很强，强到我们无法反抗。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但他不是想要魔王，而是想通过魔王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哥哥摇头：“这种事情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但据说是上古希腊留下来的一样神物。”
“神物？”所有人看向哈迪斯，上古众神留下来最强的就是他了，他该知道吧？
采撷摇头，完全不明所以。
看问不出其他什麽，路西法挥手杀了这个长兄：“另外一个你处理，最好不要留下。”
“我会给自己留祸患吗？”采撷挥手：“带去转世，十世为奴，生不得其所，死不得善终。”
惑儿咂咂嘴，够狠。
“能从眉纱身上得到的，属于上古希腊众神的东西。惑儿，你可有什麽头绪？”
惑儿摇头：“眉纱好东西不少，能和古希腊扯上关系的还真没有。眉纱一直不喜欢，要说牵连，也就那个潘多拉，缠着眉纱缠的人心烦，可现在也死了嘛。”
潘多拉？采撷和路西法对视一眼，沉吟道：“的确，当初在封神世界逆转命运时，她曾经消失无踪。但这个女人是不死的，我没和你说过吗？”
惑儿立刻摇头：“不死？爲什麽？当初可是重创她，直接消散的那种，连选歌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要靠运气才把人救回来。”
“潘多拉的确是不死的，我也有所耳闻，她身中的诅咒很特别，也很出名。”路西法思索：“但受了那种重伤，不死也会陷入永恒沉睡，这件事倒不像她搞的鬼，但会不会和她有关？”
“有关？怎么可能。”采撷失笑道：“潘多拉力量再强也是因为诅咒，本身是个人类，游离于九界之间，不被任何族群接受，会有什麽上古珍宝？”
“说的也是。”
将这个可能抛开，两个王者继续凝神思索。
惑儿在旁边无所事事转了几圈，逗弄那些仍然趴伏在地下的仆役，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样东西。
立刻三下两下跳回去，对那两个说：“有的！潘多拉有一样东西，潘多拉手里有一样东西！”
“慢慢说，别急。”采撷立刻抱起它，抚着它的毛：“你想到什麽？”
“你也该想到的，潘多拉手上有一样东西是宝贝，或者可以说是众神中最强大、最珍贵的宝物。只不过，这宝物就和潘多拉本人一样，是最深的禁忌。”
“潘多拉之盒。”采撷和路西法齐声说。
“竟然是厄运箱，这就是他们奢求的？”采撷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爲什麽都可以自己掌控吗？”
“如果真的爲了潘多拉之盒，你就责无旁贷了。”路西法对他说。
“为一群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去收拾残局？我没有兴趣。”采撷冷冷道：“他们自作聪明把这个世界毁了更好，我可以和师父一起，去那边的世界开心过日子。”
“附议附议。”惑儿在一边不断点头。
“就算你们想这么做，也要先把眉纱带出来。”路西法抱着手臂悠然道：“或者你们想和我一起过日子？”
惑儿的身体僵硬了：“死都不要啊！”
“我也不要，虽然透过表面看本质轻而易举，但还是这个表面更吸引我一些。”采撷起身：“如果是厄运箱，我知道该去哪里找师父。”
“看来那群人应该直接来找你才对，你明摆着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惑儿斜眼看他。
“不知道确切位置，不过大体总能找到。到了那边若是你感觉不到师父的存在，那就是你的问题。”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对师父下手，我只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这点谁都知道。”
第36章 Question11——混沌星球
回到希腊，采撷挂着合体的微笑，脸上有一道抓痕。
惑儿趴在路西法肩膀，舔着自己的爪子。
“惑儿，你下手太重，给哈迪斯破相，会有很多人来找你麻烦。”路西法低笑道。
“随便，谁让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话。”惑儿就是不爽现在的采撷，它绝对绝对不承认这是因为嫉妒！
“没事，我不会乖惑儿，它是师父的宠物嘛，还是我亲爱的守门人。”采撷笑得更加温柔似水：“良师益友，说的就是惑儿这般的人。”
惑儿打了个寒噤：“愧不敢当哦，我哪敢？亲爱的、敬爱的哈迪斯大人。”
“你太客气了，惑儿，我很喜欢你的。”采撷伸出手：“过来啊，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惑儿身体蜷缩成一团，贴着路西法的脖颈，随着他走动的步伐磨磨蹭蹭。
“你和惑儿这种关系，我倒是从未想到过。”路西法轻笑道：“据说，你们不错，怎么如今却如此？”
“我们现在也不错。”采撷放下手，柔声道：“只不过惑儿似乎和我分离太久，忘记了我的品性如何。”
“我们到底去哪里？”惑儿终止这次白痴的对话，把话题引入正途。
“上去。”采撷忽然拉过路西法，一飞冲天。飞上云端，飞过大气层，飞入茫茫宇宙。
惑儿打开防护罩，隔绝真空的强压与吸力。
“宇宙之外的宇宙，可曾听过？”采撷挥手：“啊……就是说次元空间，惑儿自然是知道的。”
“重叠的空间，就是另外一个宇宙。”惑儿简单回答。
“无错，重叠的空间。”采撷一边走一边说：“每个星球中生灵的个数是确定的，若是想要增加或减少，从这个宇宙的其他星球过渡，不如从另外一个宇宙获取或者给予。”
惑儿呆滞地看着他：“也就是说，死神殿常年以来的工作，就是和另外一个次元空间交换灵魂？”
“无错，至于交换多少，要看付出的魂魄如何。”采撷轻笑：“小小几个天使的灵魂，便能换来百万人类了。”
惑儿咂舌，然后甩头：“这与我们无关，照你所说，眉纱是在另一个空间？”
“是，不过自然不是似你们所处那种虚构空间，只凭愿力构造。而是真正的宇宙，真正的星球。”采撷懒懒道：“若真是我这边的人动手，应该是随便扔到某颗未开发的混沌之星中，也只有那种地方才困得住师父那么强大的魂魄。”
惑儿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有多少？”
“太多没有，上万总是有的，好在我们三个的速度够快，分头探查，倒也慢不到哪里去。”
“上万啊！”惑儿悲催，看来他们至少月余时间都要搭在这里了。唉……
晃晃悠悠，悠悠晃晃，风驰电掣，转瞬即逝。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们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惑儿可算是彻底了解了宇宙之大，大的简直让它想崩溃。
“没有，怎么会没有……”连采撷都头疼，除了此处，他真想不出还有其他地方。
“是啊，它怎么就会没有的？”惑儿的神色阴霾：“告诉你，我不找了，你要再拿不出一个确切的说法，我就跟你翻脸。”
“你不是早就跟我翻脸了？哪里还差这一时半刻。”采撷的语气也不怎么地。
反而最平静的是路西法，他用着这个身子，过着本不在自己生命里，多出来的日子，过得悠然自得：“两人都暂且冷静冷静，哈迪，你定然有未曾想到的，再想想。眉纱一年半载不见得有事，你们又何必如此焦躁不安的？”
“倒是我失却本心了……”采撷闭目思索半晌，突然睁开：“若不是呢？”
“不是？什麽不是？说清楚一点。”惑儿立刻催促。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想置眉纱于死地，才会搜寻刚刚成型混沌之星。但若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此，而在利用——”他终于又露出笑容：“一颗混沌之星酝酿成熟要上亿年，才会有破开混沌，分清浊、天地的资格，近年来，只有两颗星达到这个标准。”
“在哪里？”惑儿立刻问。
“看下面，有一颗正好在你的脚底下。”惑儿低头，那是一颗乳白色的星球，球体并不大，而且灰蒙蒙的，没有光亮。
“喵——”它立刻冲了下去。
路西法一怔：“哈迪，你这任的守门人是不是有点问题？”他点点脑袋：“这里。”
采撷轻笑：“他喜怒无常的性子是跟师父学的，至于为何这么急切……呵，你就当它和你我在一起不自在吧。”
惑儿和眉纱一起兴风作浪惯了，就算继任守门人也未曾回来过，突然被两个人的气势压着生活，怎么受得了？
天不是天，没有日光，就算蓝的透明，也显得灰突突。
地不是地，除了冷却的岩浆覆盖之外，就是茫茫一片大海，深蓝深蓝的颜色，好看得很，也冷清得很。
破开了混沌之后的天地，还没来得及迎接新的生命，顶多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有些浮游生物而已。
惑儿舔了一口海水，吐了吐舌头，喵喵两声。
新的倒是新的，可这么没有人气儿的地方，也不见眉纱呆得住吧？呃，她好像是被关在这里，不是自己自愿的？
抬头看天，不过在进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什麽阻碍。不是这个星球吗？
采撷翩然而落：“已经开始产生生命了？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神灵存在。找出来吧，问问，总比自己胡乱搜寻得好。”
“那你叫咯，你的面子大，弄不好随便喊一喊，对方就出来了。”惑儿跳到一边灰色的岩石上，抖了抖在水边变得潮湿的毛发。
路西法也落下来：“惑儿，这件事你来做比较好，你的亡灵尖啸在力量全开下，可以传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不要！谁知道叫出来是什麽阿猫阿狗，降低我的格调。”惑儿仰着头大声说，然后，傻掉了。
它口中的阿猫阿狗正浮在半空中，黑发飘散，在半空中飞舞盘旋；身形婀娜，裹在一席轻纱之中，露出修长的双腿；面容姣美，白皙的肌肤宛若霜雪；那双暗紫色的眸子更是亮如繁星，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她缓缓抬起手，举高，手中发出光芒，指向天际：“神说，要有光……”
光芒聚集，这世界所生出的那一点点活力被源源不断地抽取，聚集在她手上，再射向天空的一点。
越聚越多，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一个圆滚滚的太阳。太阳的温度，太阳的热量，只不过不是在宇宙中，而是在这个小小的星球。
路西法的眼神有些迷离，静静看着，回忆着，将自己的记忆与这一切重叠……
“如何？现在，你还觉得是阿猫阿狗吗？”采撷笑盈盈地说：“我们找她找的焦急，师父心情倒是不错，在这里创世纪呢。”
“阿猫阿狗个头……”惑儿直接飞起，身形变大，向着那人影直直撞了过去。
眉纱轻巧地翻身，便落到它背上。
采撷也飞了上去：“师父！”
伸出手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却抱了个空。眉纱仍旧是个灵魂，一个灵魂不想让人触碰时，自然有她的办法。
采撷立刻泫然欲泣了，可怜兮兮咬着嘴唇：“师父……”
眉纱却看向路西法：“唔，自己看着自己，这感觉……还真不错。”
路西法缓缓飘起，执起她的手：“我不是你，不是第一次见你，但你只怕已经把我忘记了。”
“那种情境下的见面，谁都不会忘记，太过惨烈。”眉纱在他掌中的手微颤，但还好面前的是自己的身体，这颤动也只是一瞬间便停住：“我却没想到，路西法也有如此优雅的时候。”
“路西斐尔，自然是优雅的，否则又怎么当得了魔界之主？”眉纱现形，采撷能抱到手，自然笑眯眯赖在自家师父身上，好心情地打趣他。
眉纱抬抬肩膀：“别压在我身上，你重死了。”
“师父~~~”采撷撒娇：“我们那么久不见，你就让我抱抱嘛。”
“爱撒娇。”眉纱不再理他，对路西法伸出手：“幸会，前辈。”
“前辈？好称呼。”路西法和她握手：“幸会，我的继承者。”
“幸会。”眉纱低低开口，然后灵魂和身体同时发出一阵柔光。
再睁开眼，是略带不解的惑儿，和笑吟吟的采撷。
“欢迎回来，师父。”采撷不无遗憾地说，难得和路西法见了一面，时间真短。也罢，他也不是原本的哈迪斯了。
惑儿早已经扑到眉纱怀里，毛茸茸的尾巴不停扫过她的肌肤
。“乖。”眉纱亲了亲惑儿的额头：“没想到是路西法，倒亏了你们能找到这里。”
两句话说完，她不禁皱了眉头。这是她的声音吗？冰冰冷冷的，沙哑，而且有些重音，女子的声音和男子的声音交叠，显得极为奇怪。
“暂时会这个样子，路西法是师父的先辈，灵魂波长极为契合，如果再停个一年半载，这身体就属于他了。”
“嗯，我想也是，稍稍有些僵硬。”眉纱活动一下手脚，黑色的火焰从指尖喷出，砸入了大海里，激起层层波涛巨浪。
“力量不减反增，果然是路西法。”她的神色晦暗不明，却不似话语中所说的那么开心。
“眉纱？”惑儿试探着问。
“我没事啊，采撷，来我的宫殿坐坐，我有事和你说。”
“是。”采撷乖乖跟着眉纱，一同下到海底。
“我讨厌水。”趴在硬硬的石头座椅上，惑儿厌厌地说：“我也不喜欢这里，这里什麽都没有。”
“没办法，我又不是真的神，说造生灵就造生灵，做出一个太阳来加速进化已然不错。”创世没那么容易，就凭她亡灵女巫的底子，有足够的生灵之力给她吸的话，她倒是还能做出些东西。
“那这些天，你就一直在这里玩创世？”
“是啊，不过现在我不会无聊，因为有你们陪我一起玩。”眉纱托着腮，看向一边的采撷：“这地方有进无处，若是你也出不去，我们就不可能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我就试过，通路封闭的很严密，有进无出是必然。”采撷仍然专注地看着眉纱：“不过有师父在这里，被关久一些也无所谓，师父是创世神，我是死神，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轮回体系，不错啊。”
眉纱失笑：“你倒是随遇而安，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有师父在，我是万事足，就不知道亲爱的惑儿——能不能受得了这里的清苦？”采撷又腻上眉纱，挑衅似的看着惑儿。
惑儿恶狠狠和他对瞪，伸出爪子挠着石头，一下一下。
眉纱翻白眼：“你们两个什麽时候开始较劲？采撷，惑儿习惯和我亲近的人吃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堂堂一个哈迪斯，和猫一般见识。”
说的是哈迪斯，泪流的是惑儿：“你怎么帮着他欺负我啊！”
“师父……”采撷躺在她腿上，柔柔叹息：“我们有多久没有如此？我一直念着师父，念得心痛。”
“既然念着我，怎么不知道回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我都给你留着记号。”对于这个徒弟，如今的哈迪斯，眉